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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在啊?我在你学校附近,给你买了东西还打算让你出来拿呢,那我跟以前一样给你放……了,你记得……啊,怎么不说话了?喂?小洺?”
吴鹿洺失去意识栽倒前,最后听到的是开电瓶车女生一句极响的“我靠”。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小鹿不会有啥事,小温妈妈也不会有啥事,不过的确,我要拔刀了
害怕的朋友可以攒攒等结局,估计也就十几章了,我争取快快写完(心虚)
不过其实也不用怕啦,接下来几章顶多有点苦,俺觉得不算虐
另外红包我统一发这章昂,大家在这章下面留言就ok~
第78章
吴鹿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体会过发烧的感觉了。
脑袋发晕发胀; 浑身绵软无力。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难免会牵扯出一些过往的记忆。
17岁昏迷以前,吴鹿洺的记性非常好,好到不论多么久远且细碎的一件小事,只要他想; 就可以清晰回忆起小事里的每一处细节。
很多人夸过他的好记性; 但他非常讨厌。
昏迷大半年醒来后,那些原本如锃亮玻璃般清晰的记忆忽然蒙尘。
他发现只要他不去刻意回想; 那些记忆就如同被锁进黑匣子藏到了脑海中不见光的角落。
他不用再被迫去睁大眼直面; 这很好。
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发烧联结了过去的缘故。
他意识朦胧间; 黑匣子开了个口; 蒙尘的玻璃被擦干净一个角,又一次立到了他面前。
吴鹿洺初到福利院的那几天; 记不清太多事,因为一直在发烧。
那是个十分寒冷的冬天; 大雪封了山头,坐落在山野深处的福利院只有两个能治点普通小病的医生。
好在他跟他姐姐到福利院时; 他姐姐身上背着个小书包; 书包里装着大剂量他常吃的药。
他一日里多数时候都在昏睡,有时候吃完药夜里会稍微清醒些。
他看到他姐姐瘦了一圈的脸庞,发红着眼眶哽咽着对他道:“弟弟,对不起,我们好像回不去家了; 都是姐姐的错,姐姐没记住家在哪里,对不起……怎么办……”
在被吴云汶领回家前; 姐弟二人还不姓吴; 姓林。
林是他们父亲的姓; 吴鹿洺的记忆里没有父亲这个角色。
倒是吴鹿榈对他们的父亲还有些印象,只是印象不深,就记得工作很忙,平日里两姐弟睡时他们父亲才会下班,两姐弟醒时父亲又往往已经去工作。
照顾他们的一直是母亲。
那年冬天很冷很长,有开春的迹象时,吴鹿洺的发烧才逐渐不再反复。
他清醒的时间多了,终于有精力观察起四周。
那是一个明明很大,却令人感觉无比拥挤的房间。
一张张小床在没有多余装饰的房间并列排开,每张床之间的空隙仅能摆下一双鞋。
好的是房间朝阳,每天能有几个小时照进温暖的阳光。
吴鹿洺熬过昏昏沉沉的春天,初夏时终于可以下床,不用再让吴鹿榈每天帮他带饭回来。
福利院小孩就餐的饭堂也是和休息室一样的大房间。
回形长桌前几岁到十几岁不等的小孩面对面排排坐,面前摆着定量的餐食。
早餐会有一个鸡蛋,但牛奶不是每天都能有。
孩子们分了三组,每天只能有一组小孩分到牛奶。
相当于一个小孩,要轮三天才能喝上一次奶。
吴鹿洺生病没能去饭堂时并没有分到过牛奶,直到他开始自己到饭堂吃饭,才被分进了分牛奶的其中一个小组。
不过吴鹿榈很多时候都会把自己的牛奶带回来给他,见他不喝,吴鹿榈也暂时不会喝,而是锁到储物柜里等着他想喝的时候拿出来给他。
入夏的某一天,福利院小孩们聊天的话题突然变成了同一个。
“听说文文回来了,说是摔了领养家庭的小孩,小孩进医院花了很多钱。”
“他真倒霉,刚被领养没多久主人家就有小孩了。”
“倒霉什么,如果是我被领养,我肯定说什么也会想办法留在那,肯定是因为他见不得人好,他本来就那个样子。”
话题起来的第二天早上,吴鹿洺在饭堂里见到了一个生面孔。
一个眼皮上带着道新鲜伤疤的男孩,看着比他和吴鹿榈都大一点。
吴鹿洺会注意到他,是因为他的早餐比别人多一块蛋糕。
吴鹿榈一早上盯着那块蛋糕咽了不知道多少回口水。
福利院消息灵通的小孩说是送文文回来的领养家庭留了笔钱给文文,蛋糕是用那笔钱买的,那笔钱够给文文买半年的蛋糕。
吴鹿洺因为生病总是很累,对旁人鲜少关注。
但因为吴鹿榈每天早上总是忍不住看两眼蛋糕咽咽口水,他记下了那个叫文文的男孩和那块蛋糕。
山里的盛夏不难挨,甚至短得很。
一眨眼天气转凉,泛冷的空气令他很不好受,于是饭后他总会和吴鹿榈到屋外晒半个小时阳光再回去。
吴鹿洺记得那天是个阳光很好的日子。
因为阳光很好,他和吴鹿榈在外面比平时多待了半个小时。
回去时休息室意外得吵闹。
小孩的争吵声,生活老师疲惫的劝诫声。
吴鹿洺走进屋听了个大概。
是那个叫文文的男生丢了今天发下来的牛奶,他一口咬定是有人偷的,所以找来生活老师帮他搜查。
休息室鸡飞狗跳,几个被查了储物柜的小孩愤愤地骂着文文。
吴鹿洺只是粗略地扫过视线,忽地和角落一个脸色发白的小男孩对上视线。
那小男孩一见他看去,脸上闪过一抹慌张。
吴鹿洺收回视线并不在意,有些累地托着身子,回到自己的床铺一掀开被子,一瓶牛奶正正放在他的床中央。
附近有小孩看到,忽然一声惊呼。
“小洺,我记得今天没轮到你们小组发牛奶吧!”
这话顿时吸引来了整个休息室所有人的注意。
在吴鹿洺开口前,吴鹿榈先紧张道:“不可能是我弟弟拿的!我一直和我弟弟在一起!”
有人问:“可我记得今天也不是你那一组发牛奶,那他这一盒牛奶是哪来的?”
吴鹿榈年纪小,想不出缘由,急得涨红了脸,最后只能连连道:“反正不是我弟弟拿的!我弟弟不可能偷东西!”
她这话越说越像狡辩。
不多时生活老师来到吴鹿洺床前,拿起那瓶奶略带疲惫地问吴鹿洺:“小洺,这是你的牛奶吗?”
没等吴鹿洺开口,文文的声音传来:“老师,我每次拿到牛奶,都会在牛奶盒下面画一个蓝色的五角星。”
生活老师翻过牛奶,牛奶盒底下赫然画着一个蓝色五角星。
周围的小孩顿时议论声不止。
吴鹿洺今天胃口不是太好,早餐分了一半给吴鹿榈,现在累得只想躺下不想说一个字。
但他还是出声勉力回应:“不是我拿的。”
这时候人群里响起一个小男孩异常激动的声音:“不是你拿的为什么会在你床上!”
这一声连带着周围的小孩也吵吵闹闹议论不止。
吴鹿洺抬眸看了眼最开始说话那小孩。
是那个看到他慌张的瘦弱男孩。
他一句多的话也不想说,抬手一指:“他拿的。”
被指到的瘦弱男孩顿时惊跳起;“你!你胡说!我……要是我拿的,为什么我不直接喝掉!”
因为来不及直接喝掉。
因为偷完后意识到那个叫文文的男孩不好糊弄,所以又后悔了,但是想还回去已经来不及。
理由可以有很多。
但吴鹿洺真的很累,因为周围的吵闹脑子甚至开始嗡嗡作响。
他张了张嘴,困难地呼吸了片刻,最后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径直躺上了床。
生活老师到这时明显也已经耐心耗尽。
她一早上早起给每个孩子盛饭,又要帮不会穿衣服的小孩整理穿戴衣服,接下来又马上要去准备午餐,她是真的没有精力再去猜一瓶已经找到的奶究竟是谁拿的。
因此她只是把奶递回给文文,而后模棱两可地对每个小孩道:“不管是谁,下次都不可以再偷东西了哦!”
生活老师离开后,吴鹿洺看到那个叫文文的男孩拿着找回的奶,用一种很有兴趣的眼光朝他看来。
文文将手里的奶抛了两下,最后扔给那个指正吴鹿洺的男孩,说:“谢谢你勇敢地帮我指正小偷,这瓶奶就当做是我的谢礼吧。”
瘦弱男孩接过奶,眼中泛起光芒,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于是这件事情开始出现第二次、第三次……
每一次奶出现在吴鹿洺的床上,瘦弱的男孩就会跳出来第一个指责,最后收回去的奶自然而然就到了他手上。
吴鹿洺对此没有太大反应,天冷后他的身体情况肉眼可见地在变差。
他连有时候自己起床去饭堂吃饭都困难,提不起劲跟其他人争这些。
吴鹿榈气过几天发现根本吵不过七嘴八舌的众人,又担心吴鹿洺的身体,干脆也视而不见了。
这种情况维持到入冬。
小孩子忘性本就大。
吴鹿洺因为身体差,来福利院时就是记不得以前事的,吴鹿榈记得些,但在福利院待了一年,除了姐弟俩的名字还记得清楚,其他也都忘了个七七八八。
入冬后吴鹿洺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发烧。
某天晚上吴鹿榈趴在他床头,小声说:“弟弟,我听老师说,明天会有领养家庭来,我们也争取一下吧,如果能出去,你能住进医院,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大概是运气好,第二天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吴鹿洺没发烧,早晨起时面色也比以往红润。
他穿上吴鹿榈为他精心挑了一晚上的衣服,吃过早饭,适龄的小孩被老师带着到了一间装修温馨的房间。
房间里有一对面容和善的年轻男女。
二人在老师的介绍下,笑着和每个小孩一一打过招呼。
几句话下来,夫妻二人明显对吴鹿榈有很大的好感。
因此互动到最后,二人的对话就完全集中到了吴鹿榈身上。
吴鹿榈比福利院大多数小孩都长得好,说话也细声细气的非常有礼貌,身上又带着孩童的乐观活泼。
夫妻二人聊到最后,干脆直接问:“小榈,你愿意跟叔叔阿姨一起生活吗?”
吴鹿榈听到话的瞬间,没有任何犹豫回答:“叔叔阿姨,我愿意的,但是不管去哪,我都必须和我的弟弟在一起!”
她说着拉住吴鹿洺,看向夫妻二人的眼中充满希冀。
和吴鹿榈不同,年仅四岁又因为常年生病的吴鹿洺很瘦,皮肤是明显的病态苍白。
他呼吸明显比正常健康的小孩要困难,整个人身上是显而易见的病气。
因此夫妻二人看过去时,眼底明显出现了犹豫。
但他们似乎真的很喜欢吴鹿榈,因此并没有马上给出答复。
就在这时,一个瘦弱小男孩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他是小偷!小洺是小偷!”
这声音惹来几个本来不服小孩的应和,剩下的几个小孩只是在一旁看着,没有谁站出来说话。
“我弟弟不是!”吴鹿榈气急,“你才是!明明牛奶最后都是你喝的!”
瘦弱的小男孩连声应:“那是文文奖励我帮他抓小偷才给我喝的!分明就是他偷的!”
夫妻二人听着几个小孩的吵闹声,带着问询地看向一旁的老师。
老师面上有些难看,一时间说不出话。
毕竟吴鹿洺“偷”牛奶的事,他们也都是略有耳闻的。
吴鹿榈喊了半天见所有人都觉得吴鹿洺是小偷,她又扭头看看因为身体不舒服站着都有些吃力的吴鹿洺,顿时委屈地哭出声,拉着吴鹿洺跑出了房间。
她跑得太快,吴鹿洺跟不上,出了房间没多久就栽了一跟头。
吴鹿榈顿时停下,顾不上哭紧张地看向吴鹿洺:“弟弟,你没事吧,有没有摔疼哪里!”
右手手掌心蹭破了皮,他蜷起没让吴鹿榈看,只是抬起左手替吴鹿榈擦眼泪:“以后不会再有人说我是小偷了。”
吴鹿榈一听这两个字就委屈,她吸吸鼻子:“怎么可能嘛!他们都是坏蛋,说什么也不听!”
两个小孩依偎在一起,吴鹿洺疲惫地垂下眼,轻声说:“放心,不会再有了的。”
人的心本就是个无底洞,一旦发现某个方法可以快速且无负担地获利,不加以自我遏制,最终都逃不开把自己吞进去的结局。
吴鹿洺没等太久,就在一次睡觉前,在枕头底下摸到了一枚胸针。
他借着月色看了眼,一眼就认出是院长最喜欢佩戴的胸针。
冬日里进山不容易,隔一月才会来一次送食物衣物的人。
福利院也不是所有小孩都是出生就被丢到这的,不少小孩身上能有些以前家里带来的东西。
有些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