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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晖见他认真思考了,就说:“放心吧,这次负责粮草的是皇叔,皇叔暂且总管户部,高崎在巡抚山西,负责储备后勤。北方沿线是该清理一次了。”
赵诚听着陛下说着北方,目光却盯着南方。
裴岘走后,赵幼澄仿佛一瞬间销声匿迹了,只是和赵诚通了书信,然后带着人出城去了西郊别院。
五月端午前夕,京中勋贵子弟们在城外饮马河举行龙舟赛。
赵晖因为入夏,身体有些苦夏,他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明鹤如今就像是他的影子一般跟在他身边,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下场。
陛下若是驾崩,就看太子到时候愿不愿意留他的命了。
赵诚代陛下去饮马河为龙舟赛喝彩,他让吴顺给赵幼澄送信,结果赵幼澄拒绝了回来,只说是山中凉爽,不想回城。
等他隔日带着吴顺策马去了西郊别院,才知道阿姐有了身孕。
赵幼澄瘫坐在凉席上,披散着头发,一边看书,一边和冬青说:“我不想吃这些,你不要和章嬷嬷说。”
赵诚本就是突然而来,站在门外看着姐姐护着肚子,他轻声问:“阿姐,怎么不和我说?”
赵幼澄被他吓了一跳,问:“你怎么来了?”
赵诚吓得赶紧上前抚着她,有些激动问:“我要当舅舅了吗?”
赵幼澄点头:“是。”
赵诚有些欣喜:“好,等他出生了,我就送他一座王府……”
赵幼澄听着他孩子气的话,笑说:“他成年前都和我住在一起,哪需要什么王府。”
赵诚原本有很多话想和姐姐说,可等看到姐姐有了身孕,就什么也舍不得说了。生怕姐姐操劳。
只管和冬青询问:“姐姐平日里饮食如何?”
冬青告状:“殿下有些轻减,要不然也不会躲着章嬷嬷。”
赵幼澄无奈看着两人,起身赤着脚去书桌那边,赵诚甚至低头替她提着鞋,追过去,放在她脚边……
吴顺看的心里惊讶,这位殿下可从来没有这样伺候过说,就是陛下身边,也是顶多布菜而已,谁能想到,堂堂太子,跟在婉淳公主身后,提着鞋追着姐姐伺候。
赵诚等姐姐穿好鞋,才问:“裴大人知道吗?”
赵幼澄摇头。
赵诚眼可见的开心了,仿佛他比裴岘早知道,就值得开心。
他这才说:“我原本想请阿姐回宫陪我住,但宫中闷热,阿姐还是就在这里安养吧,我让人每日过来看一看,缺什么只管和我说。”
赵幼澄见他和大人一样,心里叹息。
“我什么都不缺,太微宫的人都这儿,你姐夫的亲兵都留下了,我这里和西苑一样安全。”
赵诚哪里肯听,立刻说:“东宫的禁军我调一队人马守在这里,别让过路的人惊扰了你。”
章嬷嬷听到太子来了,这才匆匆赶来,见了赵诚就跪下行礼。
赵诚这会儿也没心情寒暄了,只管说:“阿姐苦夏,现在有了身孕,章嬷嬷多费心些。”
章嬷嬷哄着说:“殿下放心,老奴一定守着殿下。”
赵诚的时间不多,匆匆一趟就回宫去了。
七月初辽东建奴叩关,七月十五,草原喀尔喀部大同府过境,西北肃王爷北上被儿墩图部铁骑截杀,西北军骑兵战死三千,其余步兵溃逃四散,
裴岘率军北上,血战于威海卫,并向北停进三百公里,直达西河套。
等裴岘战到西河套,已经是九月底。
入秋后第一场秋雨,陛下的状况急转直下,连着咳血几日,就不能起身了。
康亲王在京中寸步不离,他要确保中枢中有人给在外的将后勤补给到位。
可惜至今江南的夏税都没有到位,漕运上只说,淮河泛滥,漕运不通。
赵沧知道这是顺亲王的借口,他是借故为难陛下,为难太子,为难裴岘和赵善易等在外的将士,但他不能撕破脸,陛下没有开口之前,他不能出言。
他大约猜到陛下留着顺亲王,是给太子试手的。太子将来登基,拿什么立威?
可赵沧其实不喜欢这样,宗亲中操戈是他最不想见的。
奈何廉亲王劝说他:“看开些吧,树大分支,总有枯枝败叶,要是不加修剪,会影响主干生长。”
康亲王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十月底,赵善易与大同府北上,领兵三万向西配合裴岘等人,直达绥远、固原一带。自此河套收服。
此时已经是十二月了。
此战赢得不轻松,几乎是血战。而战后如何安抚百姓都是难题。
辽东军守广宁、安远一带,登州水师北上,在天津卫补给,然后北上登陆辽东,宽甸一带,向西联合。
赵幼澄于十一月在西郊别院生在长子裴霁。
京中无人知晓。
赵诚连着几日告假领着人守在西郊别院中,徐氏生怕赵幼澄有差池,她在孕晚期身体依旧非常瘦,赵诚见不得肚子里的孩子耗尽她的心血。
但又不能催生,知道十一月十一那日发动,熬了一日一夜,才生下儿子。徐氏喜极而泣,裴岘没有回来,赵幼澄若是有个差池她怎么和裴岘交代。
天都没亮,徐氏就让人回府和丈夫报信。
赵诚听到孩童啼哭,急着问:“生了吗?阿姐怎么样了?”
赵幼澄混混沌沌,早已经疼麻木了,半梦半醒中,仿佛看到裴岘回来了。
她依旧在别院中,冬青哭喊着叫她,她也没法应声,只见裴岘提着一柄雁翎刀,踏步进来,站在榻前皱眉看着她,脸色阴沉问:“怎么回事?不是说人养的好些了吗?”
冬青哭着说:“城中乱了,殿下让人去截杀驸……周聿昭……”
他看着她很久都没有说话。想伸手,但最后只说:“让人准备殿下丧仪吧……”
冬青的哭声震天,赵幼澄想叫他一声,但就是发不出声音,她见他一进转身出去领兵入城去了,可怎么都不醒来。
直到赵诚喊了声:“阿姐,你怎么样了?”
她才突然惊醒,张开眼睛眼睛里都是慌张,问:“裴岘呢?”
赵诚脸色难看地说:“裴大人还在西北,阿姐忘了?”
他固执的不肯叫姐夫,始终觉得阿姐嫁给裴岘是因为不得已。姐弟两势单力薄受人欺辱,阿姐不得不出此下策。
这一晚裴岘人还在绥远,这里百姓被连年掳走做奴隶人口稀少,可开垦的土地很多,但是没有人口。
他在此战中也有负伤,这些日连日奔波,伤情有些溃烂,有些发热。
婉淳的信中从来没有提过身孕,他至今不知道自己要做父亲了。
入夜伴着高热,他不知怎的,梦见婉淳大婚,忠义候骑马接亲,而后婉淳新建了公主府。
而后她和周聿昭决裂,太子病逝,接着陛下病逝,周太后和周宪实手握权柄,掌握京畿兵马,两人挟太平王登基,但登基前夕太平王死在宫中。
婉淳彻底奔溃……
京中动荡,周宪实掌控内阁,控制京中,婉淳逃出城,居在城外别院。
京中不乏有忠君之辈,皆被周宪实斩杀,最后周聿昭伙同安阳侯掌握京畿兵马,斩杀赵善易于宛平……
第123章 正文完结
◎正文完结◎
等彭懿来河西寻他时; 已经晚了。
他带兵杀回京时,都没能赶上见她一面,她殁于城外别院中。
而此刻他突然惊醒于梦中。起身出了营帐; 远远望见天地一线; 有隐隐的亮光传来,她望着光的方向,黎明破晓时分; 万籁寂静。
他心如擂鼓,不知为何居然梦见了明鹤说的阿鲤逆天改命之前的命运。
梦见了阿鲤醉酒后说的她到死没能等到他回京。
他心慌的厉害; 望着万籁寂静的周遭,并不知道千里之外的上京城中; 赵幼澄生下他的长子。
天还没有亮; 裴慎悄无声息跟在身后问:“大人。”
“你天亮启程回京; 看看夫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记住了回京就给我信。”
裴慎加急赶回京; 等回京城内十六门已经禁严。
陛下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十二月初,暴雪连天; 裴慎在城外只留一日后入城,五城兵马司的人正在巡城。他回了趟太微宫,留守的女官说殿下一整年都在西郊别院; 不曾回京。
又去了裴家送信; 才知道婉淳公主居然诞下了二爷的子嗣。
但几日前陛下在宫中昏厥一直没有醒来,城中气氛紧张,太子在养性殿侍疾。
裴慎先要出城给二爷传个消息,还要去西郊别院看望婉淳公主。
当夜城中廉亲王令礼部的人出城去接西苑的皇后娘娘,裴慎跟着人马出城; 立刻让人八百里加急去河套送信; 他去西郊别院找彭懿商量了。
他还想问问彭懿怎么会没有传信给他; 可等到了西郊别院才知道彭懿一直都在太子身边,根本不在婉淳公主身边。
婉淳公主身边只有冬凌领着府兵守卫西郊别院,二爷的亲兵都去了太子身边。
冬凌见他回来很惊讶,西郊别院禁严,大概也是知道宫中出事了。
裴慎进了别院,别院中府兵站岗,十分严肃,等进了内院,赵幼澄依旧住在主院的东暖阁里,徐氏和裴芝玉都在。
隔着碧纱窗,赵幼澄你急着问:“师叔怎么样了?绥远城安定了吗?”
裴岘的家书一直很勤,每隔十日一封信,除了之前去威海卫向北追击的那几个月断了联系之外。
“大人挺好的,只是担心殿下,所以遣我回来探望。”
赵幼澄声音有些倦意:“我好好的,有什么可看的。你也看见了,他做父亲了,让他分些心思给我们。”
裴慎不敢应声。
徐氏笑着说:“都好就好,这一年我过的真是度日如年,这下好了。说着她抱着侄子给裴慎瞧了眼,说:“替你们二爷看看他儿子,他若是问起来,就说儿子随婉淳,是个疼娘的孩子,性格很乖巧,一点都不闹。”
徐氏对裴岘年过二十八岁才初为人父,心里很安慰。
赵幼澄听着他们说话,闭着眼心里还在为宫中焦急。
赵诚身边有人彭懿等人,康亲王也在,内阁辅政大臣们都在,他暂且是安全的。
周聿昭让她用何静生调出京去了,周宪实被陛下冷藏了。
她快出了月子,但看着还是瘦,徐氏每每见她都很忧愁。她和章嬷嬷两个人守着她,每日好吃好喝,偏偏不见她胖一点。
冯唐来过两次,一次赵幼澄让他去找人挖何静生的底子,江南被搞死的人那么多,总有人愿意和何静生同归于尽,其二,挖何静生和周聿昭的关系,两人虽然后来说是同乡,但何静生曾是周聿昭的门客。只管捅到御史那里去,文官治国,不是单单靠嘴,只要有利益,就愿意撕何静生,毕竟何静生伤害的是江南文官的利益。
不要以为高关澄死了,马廷庸退了,何静生就能无法无天了。
陛下留着他,可不是让他封相拜候,入内阁的。
十月底,京中寡欲何静生的弹劾的折子确实很多,陛下压不住那么多的弹劾,就停了何静生的官职,就在陛下昏厥之前那几日,才让周聿昭南下清查何静生。
陛下对周聿昭还是仁慈了,毕竟有皇祖母在,陛下让他自断一臂,也为了提醒他,断臂求生。让他自己去杀何静生,江南的人谁还敢再追随他?
赵幼澄想的太多,安阳侯和周聿昭关系是否缓和,她不太清楚,但根据刘玉娘说的,方静云从进门再没有联系过安阳侯府,整日在朱氏面前搬弄是非。
现在方静云靠着儿子,在府中已经有了一些体面。
赵幼澄不在意方静云是不是好过,她只想让周聿昭别好过,这样他就没功夫盯着赵诚了。
裴慎的信走了,但人没有动身。他见上京城情况有变,就等着裴岘的回信再行动。
宗亲中已经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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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范,康亲王等人已经召回在外的宗室子弟,比如康亲王的儿子,和赵善易。
赵善易已经率轻骑东进,已经到了宛平。
内阁和宗亲都要保证,储君顺利继位。
裴岘收到信已经是腊月十三。
绥远一线迁移的百姓已经就位。他留下一营兵马,然后继续东进,向草原继续扫荡。
收到裴慎的信时,他很久都没能回神。
更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做父亲了。
赵幼澄竟然这么久都只字未提,这一年来她一直回信,但关于有孕从没提起,连兄长的家书中都没有提起过。
他只觉得心胸里面翻腾,仿佛有什么要翻腾出来了。
辽东的战事还没有结束。
等他的信回京,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了。
陛下已经醒了,但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时候了。
赵诚已经稳住了东宫,吴顺是他身边的大内官,将东宫看守的密不透风,彭懿是东宫禁军总领,负责守卫东宫。
赵晖见他面无慌色,说话依旧很有条理,心里有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