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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苗稳稳地摸了一把凳子下方,她刚才藏起来的那根银针还在。
她迅速给它换了个地方,藏到萧杨的枕头里。
过了没多久,萧杨回来了,哑巴婆子把他拦在外面激动地划,叙述刚才的事情。
萧杨推开门,站在门口阴沉沉地看着禾苗。
禾苗很自觉地站起来,张开手臂,淡淡地道:“你可以让人搜遍我全身。”
萧杨冷冷地道:“那是自然,莫非你以为可以蒙混过关”
禾苗略带讽刺地笑笑:“您随意,高兴好。”
她被再次搜查了一遍,哑巴婆子甚至重新拿了一套衣裙过来,让她换,披散着头发才许出去。
新做的衣裙是绿色的,正是她从前最喜欢的颜色,款式也非常新颖,做工很精细,料子很好。
禾苗探究地看着萧杨。
他给她这样精美的衣裙是什么意思
萧杨背着双手站在门口,冷漠地注视着她,说道:“嫌不好么要不要换成粗布的”
禾苗垂下眼帘微微一笑:“不用了,挺好。”
小样儿,以为一件漂亮衣服能打动她
听说有些女子,被人囚禁关押太久,绝望之后,会对囚禁者偶然的示好而感恩戴德,甚至爱并讨好囚禁者。
不管萧杨是不是这个打算,她都不会当。
她的心,钢铁还要硬。
萧杨点点头,表示她可以走了。
禾苗转过身,爽利地离开。
她这些日子一直关在屋里,又被喂了软骨散,吃得不多,担心父亲和幼妹,白净瘦弱了许多。
嫩绿的衣裙如同碧波一样在微风里荡漾,黑亮丰茂的头发披垂到腰间,如海藻一样动人。
萧杨的眼里燃起几分火光,很快那火光又熄灭了,只余下星星点点,消散而去。
哑巴婆子跑过来,表示屋里到处都找过了,没有那根消失的银针。
萧杨沉声道:“也许是真的掉在哪个角落里了吧,这几天你都好好盯着她。”
院门被敲响,哑巴婆子赶出去,再回来,划:“刚才那个人又折回来了,把被子枕头什么的都搬来了,说是要在咱们府里睡觉。”
萧杨大怒,这个刘向还真像牛皮膏药一样地缠他了
赶都赶不走,真是岂有此理
他大踏步冲到外面,只见庭院里放着一张榻,榻放着铺盖行李等物,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年轻男人穿着华丽的衣服,懒洋洋地瘫在榻,看着他笑。
“萧将军,在下因为您的缘故,在荣京待不下去了,方才又被人讹走了房子,听说接下来要夺走的是爵位、仅剩的一百两银子。在下无路可走,只好投奔您来了。”
圆子长长的腿搭在榻,唇角半勾着笑,小胡髭格外引人注目,看起来又痞又坏,十分迷人。
连在一旁看热闹的婆子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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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7章 逃离
萧杨本能地想弄死圆子,长得这么好看,还年轻,死皮赖脸地赖在他家,是想把他成渣渣吗
他冲去,抓住圆子的衣领往外扔:“滚出去我又不是你爹,凭什么要管你”
圆子笑眯眯地说:“你可以扔的,不过从此之后,你真的成孤家寡人,再不会有人投奔你,再不会有人相信你在你需要帮手和盟友的时候,你将什么都得不到,只能与别有用心之人为伍。”
萧杨硬生生将放在圆子衣领的手又收了回来,他踌躇地看向门口那群地痞流氓一样的随从,说道:“我不会允许你们住进来的,一群偷鸡摸狗的家伙,会把我们家门风带坏的。”
圆子笑道:“没有关系呀,只要您允许我在隔壁租个地方住下来,多多庇护我们一点好了,又不要你养。”
还把他们家门风带坏呢,分明是怕他的人住进来,发现禾苗的下落吧。
萧杨像打发叫花子一样地挥挥手:“你随意,别来烦我行。还有,以后被我牵连,吃了大亏,别哭”
圆子大笑:“哭什么哭砍掉脑袋碗大的疤不过话说,将军可有适龄待嫁的妹子或是世交之女”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萧杨,像是饿了很多天的狼,突然发现了鲜活的肉。
萧杨被他饥渴的目光吓了一跳,由来信了他几分,悻悻地说:“没有没有有也不给你这种人,滚”
圆子让人进来搬床榻,爽朗地说:“在下不才,琴棋书画都是精通的,将军闲得无聊时,尽可以过来,或者召我前来,互相解闷。”
“立刻离开这里”萧杨根本没把他放在心,真的精通琴棋书画,还用得着花大价钱买爵位么
圆子志得意满地离开,走到门口回头,扫视了萧府一通,淡笑,很快,它会尽数落入他的眼底了。
隔壁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萧杨被吵得睡不着觉,下人来报:“将军,刘爵爷找人打制家具呢,问要不要也给您做一套酸枝木的。”
萧杨烦死了:“滚滚滚,谁要他的家具。”
晚,他刚想坐下来看点书,丝竹歌舞之声又从隔壁传来,吵得他心烦意乱。
派人去严重警告,不许再发出这些怪声,不然把人赶走。
圆子风雅地回了他一张洒金笺,头写着:“风吹幡动,不是幡动,而是心动。”
表示不是自己吵到了他,而是他自己心不静。
萧杨为了表示自己其实很耐得住寂寞,索性不去管了。
过了没几天,隔壁又闹出了新花样,把院墙打通,修了个铺子,准备卖包子和汤面什么的,还说是家乡一绝。
动静大得禾苗都察觉了,她轻描淡写地道:“看来你要交到知己好友了。”
边说边在萧杨的后颈处飞速地又刺了一针。
萧杨皱眉抬头:“不要乱说话。”
和刘向那种人交朋友嗤别笑死人了。
禾苗笑而不语。
隔壁的包子铺开起来之后,生意特别好,前三天无偿赠送一千只包子,先到先得。
众人都是大清早来排队,把将军府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萧杨出不了门,气势汹汹地去砸包子铺,包子铺里的伙计全是一群从青楼里请出来的姐儿,一窝蜂围去,莺声燕语,萧杨落荒而逃。
迫不得已,他派人去请恶邻入府谈判:“你到底想要怎样才满意”
圆子微笑着说:“做不了乘龙快婿,让我做昭王的男宠吧,我觉得我蛮合适的。”
“我如何才能相信你谁知你是不是居心叵测”萧杨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权欲之火,以及一望无际的野心。
他怦然心动,也许,他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来了。
圆子微笑:“在昭王回来之前,你有大把的空闲可以深入了解我。”
这样,圆子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萧杨的座客。
萧杨惊讶地发现,这人混是真混,花天酒地,吃穿玩乐花样百出,想得到想不到的,他都懂,都会玩。
但也真的是有本事,在他指点下,几件棘手的事情迎刃而解,不但提高了他在皇帝面前的地位,还得到了魏紫昭的褒奖。
“今日乃是小弟的母难之日,兄长可否陪小弟小酌一杯”圆子拎着酒坛子,提着一只食盒,格外诚恳,还隐隐忧伤:“家母是难产,小弟从未见过家母。”
萧杨默默接过酒,二人开始拼酒,畅谈起来。
而此时,禾苗用那根隐藏起来的银针,以及每天假公济私偷留下来的药物,悄悄解开了软骨散的大部分药力。
她知道萧杨和那个什么狐朋狗友格外谈得来,这一坐,少了一个时辰不会出现。
根据这些天里观察的情况,这里白天是防守最轻松的时候,反而是夜里防备最森严。
要走要趁此时。
禾苗捂着肚子在地打滚,趁着哑巴婆子前往探查时,鬼魅般地出手,一针致命。
她冷静地将萧杨给她置办的锦绣华服脱下来,换哑巴婆子的深色衣裙,避开藏在暗处的守卫,大摇大摆地在萧家的后院里查探了一番。
她见到了萧杨的母亲,知道他在哪里住,记下将军府的布局,理所当然地跳进了那个新邻居的家。
禾苗本来打算在这里接住一段日子再离开的,但她刚跳下去,立刻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意和危险。
于是她果断换了个方向,游鱼一样潜入了荣京的街头。
先在街晃几圈,确定身后无人追踪,她去了半夏的住处。
人去屋空,什么都没剩下。
禾苗立刻又去了顾舟手下藏身的地方,仍然什么都没剩下。
她第一次感觉到孤独和失措,害怕伙伴们已经全部不在人世。
她至今没有忘记,萧杨把一个人头扔到她面前,冷酷地告诉她,那是郦国派来救她的人,全军覆灭时的心情。
何去何从
禾苗决定趁着她还不曾沦为通缉犯时,跑去昭王府一探究竟。
潜藏到傍晚时分,她看到了一个怪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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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8章 是小红(求月票)
小女孩穿着昭王府寻常侍女的服饰,腿有些瘸,骨瘦如柴,却有一个很大的肚子。
她提着一个包袱,从昭王府的角门里走出来,看门的人向她问话,却被她非常凶悍地骂了一顿,而看门人虽然一脸愤恨,却不敢把她怎么样。
风吹起她下垂的碎发,禾苗很清楚地看到,她的左耳没了。
理论,在皇宫、王府这些地方,对奴仆的外表都很挑剔,是不允许有明显残缺的。
倘若有特殊情况,有人明显残缺而留在皇宫、王府,那他多半也过得很落魄很不如意。
如若一个人,年幼,体残,却凶蛮,那她必然是特殊的。
“抱走稻穗的人叫小红,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看去很干净,后颈有一粒痣。”
禾苗瞳孔微缩,也许,这个少了一只耳朵的女孩子会给她惊喜。
小女孩骂完了门子,艰难地抱着肚子出了门,沿着街道一直出去,走不了几步要停下来歇口气,看去很可怜。
她走了很久才转入一条窄小破旧的巷道,一路污水横流,又臭又脏,脚都下不去。
巷道两旁的屋子也是矮小破旧,挂出来晾晒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人影全无,偶尔有几声孩子哭传出,也是小猫叫一样软弱无力。
这是荣京的贫民窟。
禾苗很快下了论断,她小心地潜藏着自己的身体,盯牢了小女孩。
小女孩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来,敲响了门。
快要倒下来的门猛地被拉开,里头站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年妇人。
年妇人一把抢走小女孩手里的包裹,恶声恶气地道:“你还晓得回来再不来我和你爹、弟弟都要饿死了”
小女孩垂着眼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妇人高亢的声音响起来:“你还有理了你把你妹妹带出去弄死掉,不逼你逼谁看看你这副丑模样,将来也是没人要的破烂货,谁要谁要还不是你弟养你一辈子”
她伸手去抓小女孩的头发,薅着使劲一拧,小女孩痛呼一声,低下头拼命挣扎,露出了后颈。
后颈有一颗痣。
禾苗握紧了偷来的那把短刀,她几乎已经可以断定,这是那个抱走稻穗的小红。
妇人和小红扭打了一会儿,突然抬脚踢向小红巨大的肚子。
小红凄惨地尖叫了一声,倒在地晕死过去。
一个敞着胸怀,睡眼朦胧的男人从屋里走出来,不高兴地说:“臭婆娘,你把她弄死了,谁给咱们弄这些东西来再不受待见,好歹也是立了功的,昭王不会饿死她。”
“死丫头命硬,死不了。”妇人根本不管小红,兴致勃勃地打开包袱。
包袱里装的全是米面馒头等物,另有一只烧鸡,并没有什么值钱的。
妇人不由大怒,骂道:“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生了这么个赔钱货,还以为可以靠着王府过点好日子,谁知却是个丧门星”
她气不过,又冲去踢了小红两脚。
男人并不阻拦,只管看着,随手拿起那半只烧鸡,地撕咬起来。
妇人发现了,尖叫一声冲去和他抢起来:“长根还没吃呢你也忍心”
屋子里响起哭声,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揉着眼睛走出来,抱住妇人的大腿哭着说:“娘,我饿了,我要吃鸡肉”
妇人好不容易从男人手里抢下一块肉,塞到男孩嘴里:“吃”
禾苗清清嗓子,从暗处走出来:“咦,这是出人命了啊”
她还穿着哑巴婆子的深色衣服,说的却是一口流利的荣京贵族口音,语气表情看去格外倨傲,看起来像是昭王府里的管事嬷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