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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姑娘在城,派末将前来探哨。”来人滚鞍下马,激动地问禾苗:“另外两座城是不是已经陷落”
“情况便是这样的。”禾苗仔细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平静地道:“你们可以选择和他们一样,离开,或是投降。”
她并不担心身后的两百多名轻骑兵,这两百多名轻骑兵都是新军的人,分批次来到这里,成为她的亲卫,跟着她转战到现在,早已经把身家性命托付给她,并成为她的依仗与后盾。
那二十多个人闻言,神色各有不同,有人犹豫不决,也有人十分焦躁愤怒。
其一人大声喊道:“将军何出此言没得当初反了,现在遇到点事又回去做孙子的道理你说一句准话,到底带不带我们”
有他发声,大多数人也跟着喊道:“是这个道理,算投降了又有什么好下场”
梁君和禾苗交换了一个眼色,缓缓道:“也不一定,好歹是活下来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忽听一人高声道:“青山未倒,为何要愁”
金平带了大队人马赶来,大声说道:“我听闻,方先生出城迎战,是因为不想城军民变成活靶子,将军弃城,同是不想让城军民被强敌杀戮。你们不怕死,我还怕什么此地不能留,那我们去其他地方”
她指着身后乌压压的人群:“他们都是愿意跟着我的人,也是愿意跟着你的人,不造反是死路一条,投降也是死路一条,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过得快活一点你想要怎么样,告诉我们怎么办好了。”
那些人一起看着禾苗,眼里没有怀疑,只有信任和希望。
“你们信我,我便一定带你们逃出生天。”禾苗笑了起来,既然是这样,那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她用长刀在地划了一个圈,再将它分成三份,最大的一份是魏绵绵的军队,他们对她和圆子是势在必得,其次是申国人的军队,他们同样也想让她和圆子死在这里。
最小的一份,是魏不惧的军队。
魏不惧被魏绵绵和申国人排斥在外,他一定不知道这个秘密,因此他的军队战意是最薄弱的,战斗力也最弱。
突破口在这里。
出去之后,便往铁碑岭方向去,那是他们天然的依靠和屏障。
早在之前,他们对整个战局有充分的考虑和安排,派了一支队伍前去那边构筑了一座小城,并与俪国的军队建立了密切联系,可以遥相呼应。
原本是打算明年再去的,现在不得不提前去了。
金平担心道:“不知方先生会往哪里去”
禾苗自信地道:“他一定会冲击魏不惧的军队,再从哪里突围,前往铁碑岭。”
她知道他,他也知道她,她的选择不会错,倘若错了,那她认命。
计谋既定,便整队出发。
金平跟在禾苗身后,低声道:“听说你很担心我,怕我被萧杨杀掉,谢谢。”
禾苗不以为然:“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们跟了我,便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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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5章 喜欢这种不要命的虚伪
金平想到禾苗保全的那座城,再想想自己,便笑了,的确如此,这是何苗苗会做的事。
既然她说自己是她的人,那便是吧,跟着她,一起向前,再向前
铁军直扑魏不惧的军营。
得益于禾苗热爱寻找各种小路,并喜欢绘制默记交通图的良好习惯,铁军对这一片所有的路了如指掌,可以最快捷的方式到达敌营。
正是午饭时分,西北魏军只留守了几千人,他们都听说了打胜仗的消息,全都欢欢喜喜坐着吃饭庆贺,嘲笑泥腿子不成气候,一冲既散。
待听到示警,禾苗的骑兵已经纵马轮刀冲进了军营。
坐着吃饭说笑的西北魏军成了活靶子,短短瞬间,整座军营成了人间炼狱。
禾苗在梁君的掩护下直扑主帅营帐。
魏军将领乃是魏不惧的一个小舅子,听闻异动,提着刀跑出来,还没来得及下达命令,眼前寒光闪过,人头已然落地。
在他放大的瞳孔,最后留下的影像是一张清秀坚毅的脸庞。
一击得手,禾苗一把火烧了粮草辎重营帐,迅速撤退,前往铁碑岭方向,准备在前方抢占有利地势,修整之后,再打一场伏击战,给圆子,给她,给追随他们的义军,争取一线生机
浓烟滚滚升起,蔽了日光。
远方,一处平原,圆子的队伍被一群魏军围着,苦苦血战。
经历了一整夜的战斗,众人都已疲惫不堪。
但疲惫、松懈,便意味着死亡,谁也不敢停留,不敢歇息,他们机械而疯狂地战斗着,刀口砍得卷了刃,刀身断裂,便再换一把刀,手臂举起又落下,麻木到不知疼痛。
敌人或是己方的血肉横飞起来,他们也只当是寻常。
每个人都只有一个愿望,活下去,活下去,活着有希望,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圆子浑身是血,满目血丝,一颗心坚硬如铁,他不停地鼓舞众人:“坚持,冲破此处,生机便在前头,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萧杨的军队与他遥相呼应,都是拼了命地冲杀。
魏不惧的军队十分叫苦,使劲向友军求援。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泥腿子为何如此疯狂,这般不要命的打法也是闻所未闻。
他们从到下都不知道那个秘密,只觉得是一次普通进攻而已,三方联军,不必全力出击,把伤亡留给友军好,捞功劳抢战利品的时候再全力以赴好了。
因此,这样的凶狠,让他们不可避免地心生怯意和退意。
击退一拨西北魏军之后,众人得以喘口气。
“不能停下,前进”圆子声嘶力竭,往远处眺望。
左前方,右后方,有大量的军队往这边集结而来,那是申国与魏绵绵的部队,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他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萧杨砍死一个人,朝他冲过来,嘶声道:“你快走我断后”
跟随圆子的那些将士闻言,全都抬头看着他,他们不怕死,怕被抛弃。
圆子淡淡一笑:“不,我与他们一起,大家一起走”
得了他这句话,那些将士多了精神,起身再次冲杀。
“虚伪”
这个虚伪奸诈的家伙,又在收买人心了
不过在这种可怕的时刻,他真的很喜欢这种不要命的虚伪
这是他一直苦苦追寻的君主,一直想要跟随的那个人
不被抛弃,不被忽视,同生死共存亡
萧杨含着眼泪,气愤地骂着虚伪,再次砍死一个人,命令手下的人竭力护着圆子往前冲杀。
突然,原本已经在后退的魏军更大规模地骚乱起来,队不成队,一溃而后退。
圆子抓了一个小头目过来,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沮丧地指着远方:“那是我们的营地,我们的主将在那里”
远方的平原浓烟蔽日,有经验的将领都知道,那是军营、辎重、粮草被烧了的迹象。
“援军在前方等候我们,热饭热菜热水都在前方,亲人在前方”
圆子红着眼睛,心情复杂难言,那一定是他的禾苗一定是他的禾苗除了她之外,再没有人如此懂得他的心思,如此完美地与他配合。
义军精神大振,拼命往前,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举刀的手更凶更狠。
西北魏军失了主心骨,无心恋战,一溃千里。
圆子的长枪指着铁碑岭的方向,大声说道:“那里将是我们的新家”
铁军艰难前行,魏绵绵的营地又是另一番情景。
魏紫昭靠在椅子,脸的肌肉狠狠地抽搐着,整个人显得十分狰狞可怕。
七郎被打得全身没有一块好皮肉,他蜷缩在地,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肯说,只是瑟瑟发抖。
斧头举起皮鞭,再次狠狠抽下,他叫了一声,晕死过去。
斧头看一眼魏紫昭,伸手一探鼻息,禀告道:“殿下,再打人没了。”
魏紫昭不言语,斧头无奈,只好继续举起鞭子。
“哈哈哈”像狗一样被锁在角落里的百尺哈哈大笑起来,“魏紫昭,你可知道为何他们全都背叛你连这个没骨气的家伙也是这样你是不是很失望”
魏紫昭的脸可怕地再次抽搐了一下,目光一扫,斧头便一鞭子抽向百尺:“闭嘴”
百尺痛得大喊一声,却仍然怪笑:“因为你是个丑八怪,老贱人,没有人爱你,你没有心,所以没有人爱你你被你的父亲抛弃,被你的盟友抛弃,被你的兄弟姐妹背弃,你活该”
他看向一旁坐着装死的魏绵绵,厉声道:“连你这个绵羊一样的侄女,也随时想着要取你的命”
魏绵绵原本在神游天外,闻声吓了一跳,气得跳起来,不假思索一脚踢在他嘴,怒声道:“狗才找死”
踢了这一脚之后,她便后悔了,她不该这样的,以魏紫昭多疑暴虐的性情来看,多半会以为她是心虚。
她退后一步,恭敬地道:“姑姑,我刚才太生气了。”
魏紫昭阴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指着七郎:“把他弄醒,问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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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6章 我晓得你是什么人
冷水泼,七郎醒了过来。
他抬眼看着魏紫昭,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未说,只是低下了头。
魏紫昭愤怒极了:“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好,只宠你一人,什么都不嫌你,你却如此待我难道你竟然不知,他留在你身边,只是为了利用你,全无真心,不顾你的死活”
七郎沉默良久,轻声道:“也许是因为,他永远不会这样说我吧。我风光之时,他陪着我,不嫌我愚蠢;我毁了脸,没人要了,还是他陪着我,不嫌我过气。殿下说得没错,也许他只是为了利用我,但他一直陪着我,如果没有他,我早死了。”
“莫非你以为,我宠你,不会让你死”魏紫昭不能相信,这席话居然是她一直都认为很蠢的七郎说出来的。
七郎摇头:“我知道您不会,我偷了令牌,矫传王命会是什么下场,我很清楚。殿下爱的不是我这个人,早前爱的是我的皮相和青春,现在爱的是我的忠心与痴爱。顾舟利用我是真的,希望我好好活着也是真的,我心甘情愿。”
顾舟不止一次地叫他一起离开,是他自己舍不得面前这个女人,也许魏紫昭不信,但他是真的,真的喜欢她,很怪的事情。
七郎泪光闪闪,惨笑:“殿下没有真心爱过人,不懂得的,真心爱一个人,不会嫌弃她老,不会嫌弃她丑病,不会嫌弃笨,她位高权重,顶礼膜拜,她低落于尘,怜悯珍惜”
魏紫昭目光闪闪,神色阴沉难测。
众人不知她所思为何,全都提心吊胆,生恐她下一瞬便会发作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大家都要倒霉。
良久,她叹息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这么多年,她青春年少、位高权重之时,不缺少爱慕与恭维,她把一切都当成是理所当然,看了想要拿过来,也不管人家是否乐意。
久而久之,身边围绕着各式各样的人,她却看不到真心,只把他们全都当成趋炎附势之人,轻蔑轻视,不以为然。
她的正夫临死前曾说过一句话:“你没有心,不会得到好下场。”
她轻蔑而去,没有掉一滴眼泪。
因为她不爱他,奉皇命成亲,算生了儿子,她也只认为他配不她,除却出身与长相,他没什么特别出彩的,与她太女府里的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
她追逐权势,追逐功绩,见到东方重华,她以为那才是可以与他并肩的男人,然而他对她不屑一顾。
再遇到何蓑衣,她与他结盟,想用他的才干,也真心看得起他这个人,许他侧夫之位,她不认为委屈了他,毕竟她的身份在这里。
然而何蓑衣毫不留情地背叛了她,亲手将她推落于尘埃之,再也爬不起来。
她爱她的儿子,却从未认真陪伴过他,直到失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难过,却也觉得,将来还会有机会再生。
男人于她,亲人于她,手下于她,都只不过是别人而已。
她用自己拥有的权势,换取他们的忠心与顺从,享受他们的阿谀讨好,她喜欢看男宠们争风吃醋,以此证明她还活着,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
只是越到后面,越是孤寂,越是渴望真情,所以才会有七郎的复宠。
魏紫昭疲惫地摆摆手,斧头不懂得她是什么意思,探询地看着她。
魏绵绵揣测一回,大着胆子道:“把七郎带下去,抓到叛贼顾舟再一并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