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赢玉:“……”
老婆婆是他的克星。
大概是以前跟老嬷嬷交好,在另一家府上做事,得空后大老远来看过老嬷嬷几次,顺便也逗逗他,所以一点都不怕他。
还会跟他开玩笑,说他小时候多可爱,粉琢玉雕像年画里的娃娃,老嬷嬷经常跟她炫耀,别人家的小孩最少四五个月才能翻身,他两三个月就行,四五个月都能坐了。
俩人时不时还会玉简联系,除了修炼外,讲得最多的也是他,会说话后叫的第一声不是老嬷嬷,是猫猫,把老嬷嬷气死。
会走路的时候老嬷嬷多激动,自己穿衣裳的时候老嬷嬷差点欣慰掉泪。
老嬷嬷说一辈子无儿无女,能把他养大,是真的不容易。
给他做着饭,不留神他不见了,头朝下掉进水缸里,再晚发现一会儿人就没了。
这边烧着锅,一个没注意,他拿起刀,要剁肉,实则手上没力气,刀不稳,对准的是他自己的指头,这一刀下去就算小指没掉,也是一道血口子。
好不容易两三岁,懂事的比别人早,知道刀啊水啊那些危险,不碰,但是开始习武,经常把自己搞的伤痕累累,还嫌不够,跟人三天小打,五天大斗。
老嬷嬷没少为他操心,一边心疼他,一边还不能阻止,因为男孩子迟早要见风雨,早和晚的事而已。她不能陪伴太久,不如叫他尽早接触,至少适应了往后不会那么轻易被人欺负。
总之非常不易才将他拉扯大。
老嬷嬷死后身为她的朋友,老婆婆其实来看过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他,要不要跟她走。
他不肯,扭执的要守着老嬷嬷留下的屋子,且信誓旦旦的告诉老婆婆,老嬷嬷给他留下了足够修炼到十六岁的资源和辟谷丹,还教了他许多独立生活的技巧,靠人不如靠已,他能自己照顾自己,叫老婆婆不要担心。
老婆婆不知是相信老嬷嬷,还是他,走后不久服侍的那家人举家搬去中州,她只得跟着。
离得太远,加上他运气不好,交流的玉简被抢,老婆婆与这边算是彻底断了联系,前段时间她主人家在中州混不下去,回来了她才晓得他的近况。
长大了,还马上就要成亲。
老婆婆本来过来只是想在门口转转,碰碰运气能不能见面,冷不防听到院里有人匆匆走过,丫鬟跟赢夫人讲,他太拗,自己弄不好,也不让别人碰,屋里像打仗一样,僵了半天。
赢夫人很头疼,又没有办法,老婆婆干脆上门,简单说明来意后赢夫人像是遇到救星,连忙将她请进了屋。
虽然过去那么多年,但老婆婆面容没变,他只觉熟悉,问了几句俩人聊上,许多过往一提,更觉亲切,所以老婆婆给他束腰,净面,梳发髻,他没有反抗。
老婆婆以前肯定只服侍过女子,根本不知道男子这边的习俗,瞎往他身上套,刚消停下来,又开始了,“冠束好了,该敷粉了。”
赢玉:“……”
她果然什么都不懂,越来越离谱,哪有男子敷粉的?
赢玉站起来,不让她动,老婆婆去拉他,“一辈子只有一次,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怎么见新人?”
又是这句话,方才就是这个忽悠的他干了许多荒唐的事,还来。
赢夫人站在一边,刚还在伤感,儿子小时候过的太苦,好几次差点人就没了,又觉苦涩,儿子第一次翻身,走路,学说话她都错过,第一回开口叫的也不是她。
不过都是她活该,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玉儿跟那老婆婆打打闹闹的反而叫她有些酸。
老婆婆也没见过他几次,对他的帮助更是少的可怜,玉儿能跟她毫无芥蒂的说笑,自己就不行。
她深吸一口气,很快压下心里的不适,上前一步,笑着凑热闹,“玉儿啊,越好看,侄女不是越喜欢吗?”
赢玉不听,“你们又想哄我。”
他手一扬,将角落里的剑招过来,挂在腰间后一跃而起,跳上窗棂,有要离去的意思。
赢夫人一惊,“你去哪?”
赢玉没有隐瞒,“我去找褚长扶。”
言罢化为一道火红流星,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
褚家的主屋之一,褚长扶刚描了眉,整个褚家忽而一颤,才布好的阵法遭到重击,破了个大洞,随后有炙。热气息奔来。
她回头看时,赢玉已经连她房间的阵法都破了,还跟以往一样,有正门不走,跳窗户进来的。
一身的红衣,从头红到尾,往日里头是黑的,今儿中衣也是扎眼的朱色,明媚的色泽更衬得少年夺目,像最耀眼的太阳,叫人不敢直视其锋芒。
少年将手里开刃的剑塞回鞘内,几步走了过来,控诉道:“褚长扶,她们都欺负我。”
他指了指脸上,“不仅要给我净面,还要给我敷粉。”
褚长扶黛笔还拿在手里,“她们没说错啊,新婚之日新娘要净面敷粉,新郎也是,毕竟一辈子只有一次,双方都要最佳的状态才行。”
赢玉:“……”
他揉了揉后颈,神情有些困惑,“这样吗?”
仔细去看褚长扶,她脸上和平时一样,没什么表情,目光之中还有些认真,瞧着不像哄人。
“嗯。”褚长扶回答的心不亏,气也不虚,“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净面可以省却,敷粉却是必须的,遮掉瑕疵,以最完美的形态出现,如此才是尊重新娘和观礼的客人。”
赢玉:“……”
所以说不敷面还算不尊重新娘和客人?
这什么破规矩啊?
他心里有些不情不愿,又担心是真的,终究还是退让了一步,“那我回去?”
说罢挪了挪脚下,想走。
褚长扶叫住了他,“在我这里敷也行。”
赢玉脚步一顿,歪了脑袋看她,“可以吗?”
“嗯。”褚长扶主动道:“过来,我帮你敷。”
赢玉站在原地,盯着她瞧了许久,想找出和老婆婆赢夫人一样,忽悠他时悄悄翘起的嘴角和愉悦的神色。
从上往下瞄了一圈也没有寻到,应该不是欺骗。
他想了想,抬腿走过去。
褚长扶先是示意他坐在一旁的板凳里,又侧过身子,面向着他,正好手里拿着黛笔,吹了吹上面散下来的薄碎,抬起一只手,食指朝他勾了勾。
赢玉看了那只手很长一段时间,半晌才往前挪一挪,自觉地将白净的下巴扬起,主动搁在褚长扶手心,正好在她大拇指和食指之间,严实不漏的卡住。
第50章 上门迎亲
褚长扶收紧指头; 赢玉当即被迫将下巴抬的更高。
他也不挣扎,老老实实配合着,让他扬多高就多高; 怎么摆弄都行; 异常乖巧,让人很难将他跟那个在宗门横行霸道的大魔王关联在一起。
见多了他桀骜不驯; 野和凶性的一面; 打死她也没想到,赢玉还可以这样。
初听到和赢玉定亲的时候,她是认真的; 当真觉得自己降服不了他; 他也不可能来联姻。
因为太了解他,也见过他太多不服管教; 恣意厮杀的场面; 谁都喊不住。每次参加那些大型历练,旁人都是冲着宝贝去的,赢玉冲着人。
如果能畅快淋漓的打一场,宝贝是什么完全可以不顾,无视宗门下的命令; 不去抢资源,如一条无法无天的恶龙; 肆意穿梭在对手的队伍里。
打的对方怕他,惧他,然后手脚健全的平安归来,带着一身的血和戾气; 没过瘾一样嘁了一声; 道一句不过如此。
任谁也想不到这会儿安安静静的少年就是那个叫人只听名字就心生惧意的大魔王。
旁人不会知道少年在这具半身面前有多乖; 要不是亲眼所见,讲实话,她自己也不信。
褚长扶仔细端详这张脸,即便不打架,不杀人的时候,赢玉眼尾都挑着意气,眸中藏着凶狠,更何况去战斗的时候,那就是刚放出来的恶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大魔王座下的板凳矮了不少,又微微倾着身子,手肘撑在膝盖上,这个姿势很自在,也很顺她,褚长扶从上往下,几乎将他整张脸一览无余。
屋里点了好几盏灯,明亮通透,更是连角角落落都不放过,看的清清楚楚。
赢玉本来长得就俊,脸上干净无瑕,又被剪了面,如今连细小的、淡黄色的乳毛都没了。
额角线清晰不少,以前是天生天养,野生的,从来没管过,连他的眉毛也是。
现下被修的整整齐齐,眉角还绞掉了一小撮,凹下去一块,很明显。
肯定是弄的时候嫌疼,往一旁躲了躲,老婆婆手快唰的一下剪掉了。
褚长扶先给他描眉,才十六岁的少年,脸嫩的跟豆腐一样,又白又水,根本不需要上粉,修一下瑕疵就好。
他的眉毛和他的人一样,生长的随意,褚长扶顺着线条描下去。
赢玉视线一直落在她手上,指了指笔问,“这是什么?”
褚长扶边动作,边回答,“黛石。”
被磨成长条形,所以也叫黛笔。
“描眉毛的?”赢玉想去一旁的镜子里瞧一瞧被画过后的效果,脸刚扭过去,已经被褚长扶搬回来。
“嗯。”褚长扶手很快,赢玉本身眉毛也又黑又密,不需要画太多,只浅浅收拾一下被剪坏的边角便是。
趁着还有时间,顺便用小刀给他将春黛修得细一些,弯一些,显得没那么凶神恶煞。
本来这个年纪的少年,打眼一瞧都是眉清目秀的,也就赢玉例外,怎么看怎么像个邪修。
跟玄天宗其他弟子站一块,都以为正道里头混进了一个魔道,每次往那一杵,身旁十米之内不见人。
正好趁着机会,把他从可止小儿夜啼的模样,修得和蔼可亲一些。
赢玉还不知道,可能瞧见了也不会有意见吧,不知道为什么,对这副半身信任到了极点。
叫她有一种感觉,对他做再过分的事,他都不会生气,也不会在意。
褚长扶这边眉毛弄好,换了一边,自己没动,让赢玉自个儿歪头,他听话的照做,一点成见都没有。
因为他太配合,不消片刻另一边也修好。褚长扶黛石和小刀丢回梳妆柜里,拿了胭脂出来,先沾在指腹上,再往赢玉唇上涂。
触手一片柔软,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微凉和湿意。
褚长扶从左边唇角划到右边,赢玉面上没有半点不适,甚至自然的张嘴,本意是方便她抹,结果露出了两侧尖尖地小白牙。
少年的唇色本就鲜红,被胭脂一擦,更显明艳,唇红齿又白,显眼地像正午的阳光,最夺目耀眼的时候。
今儿这身打扮和妆容,走出去怕是没人能压得了少年风采。
褚长扶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劝她,用了赢玉吧,采补他,欺负他,玩弄他。
因为这样的美色自己得不到,也不可能接触,只能寄希望于她,想靠她压倒赢玉,完成大家干不了的壮举。
用别人的话说,给女人争把气,将最不羁的野狼征服。
如果是以前,她可以明确的表示自己做不到,现下发现大魔王好像没那么难以把控。
只要她想,就可以的感觉。
赢玉面对这具半身时太乖了,给了她这种错觉。
褚长扶给他涂好胭脂,示意他可以了,想干嘛干嘛去吧。
少年并不走,起身坐到她的床上,半躺下来,抱着枕头探出头,好奇地看她上妆。
褚长扶边涂胭脂边跟他聊天,“你说解决了赢明,怎么解决的?”
赢玉注意力都在她手上,那指头上的胭脂刚给他抹过,大概是想偷个懒,没有擦掉重新沾,直接涂在自己唇上。
那不就是间接的接吻了吗?
他扭了扭脑袋,看向别的地方,“我把他打晕了。”
赢明惦记褚长扶的家产,就算他不跟褚长扶成亲,也不可能叫赢明来。
他配不上褚长扶。
“哦。”褚长扶没什么特殊的感想。
能原谅赢玉私自送走她的未婚夫,是因为赢玉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没少帮她,加上里头有误会,赢玉担心赢明贪她家产,还想着自己顶上助她度过难关,是情有可原的,能谅解。
赢明不行,从前那么帮他,在最困难的时候他各种怕事找借口不来。
还曾跟旁人说,我才不傻呢,帮人家媳妇,又不是我的。
所以在他被说动跑去城门口的时候,已经被打上死刑,不可能原谅,虽然良心未泯,在最后关头反悔,但今日可以被人说动逃跑,明天也行,迟早会出事,不可靠,不如干脆放弃。
他被赢玉解决,说实话,褚长扶心里长长出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