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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兮听了，感觉自己被人当众打了脸，十分难堪。
“事实你们也听到了，让你们失望了。想要我给你们道歉，我怕你们受不起！”苏言初扫了一眼众人，最终将目光定在张若兮脸上，淡漠地说，“张姑娘还是多听听你爷爷的教诲吧，像你这样自以为是、想当然、觉得怎样就怎样的，若是放在医治病人之上，那不是胡乱诊治吗？就你，竟然还当医者，迟早是要治死人的。”
张若兮听了，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其他人听了，都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萧州牧点点头，觉得苏言初说得很有道理。
张太医则看着张若兮，冷声道：“兮儿，还不道歉！”
张若兮咬着唇，看到自家爷爷严肃的样子，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开口道歉了：“对不起……”
“呵呵！”苏言初冷笑出声，“昨天道歉今天道歉，张姑娘这道歉这么廉价，是因为自己比较贱吗？像张姑娘这种，出身不错，却以轻贱自己为乐，还真是少见！”
“苏言初，你……”张若兮十分恼怒，瞪向苏言初。
“张若兮，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张太医见自家孙女还敢瞪人，不悦地说。
张若兮敢怒不敢言，只能垂头生闷气。
苏言初笑了笑，倒也没再理会张若兮。
萧州牧见状，连忙道：“苏大小姐，你快点跟我来吧，叶老还在等着你呢。”
苏言初点点头，随后就打算跟着萧州牧走进去了。
没想到，张太医却叫住了她：“苏丫头。”
“张太医还有什么事？”苏言初对于张太医的为人处世，还是比较赞同的。
“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跟叶老请教一下，你待会见到叶老的时候，能不能帮我问一问？”张太医说着，从袖口处拿出了一张纸来，递给苏言初。
苏言初接过纸张，发现张太医在上边写了好几个关于瘟疫的问题，字迹工整，看得出来写的人十分认真。
从这一张纸就可以看出，张太医是真心想要向叶玄请教问题的。
苏言初倒是有些意外，不过没有多看，就将纸递回去了。
张太医接回纸，有些抱歉地开口：“如果苏丫头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
“确实不合适。”苏言初淡淡开口说，“张太医有问题，自然应该是你自己提出会比较好一点。张太医跟我一起去见叶老就是了。”
张太医听苏言初前半段话，皱了皱眉头，听到后半段，又是心中一喜。
然而，萧州牧的话，又将他打回冰窖之中。
“苏大小姐，叶老只说要见你，没有要见其他人。”萧州牧小心翼翼地开口说。
张太医听了，也开口说：“算了，我就不打扰叶老了。”
“不必多说，一起过去吧，他会见的！有什么事，我担着。”苏言初淡淡说了一句。
萧州牧皱起眉头，最终还是顺着苏言初的话：“要不然，张太医就一起去？”
叶老是医药界的泰斗，如果能见一面，张太医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他稍稍犹豫之后，朗声笑了起来：“那我就厚着脸皮跟过去了，大不了被赶出来。”
苏言初见状，嘴角勾了勾，这张太医，倒是有点意思的。
…
于是，三人就开始往叶老所在的院子走去了。
“苏丫头，叶老谁都不见，为何单单愿意见你？”张太医有些疑惑，所以路上忍不住开口问。
苏言初略略思索，随后胡扯说：“或许是因为他徒弟吧。”
“他徒弟？”张太医更加不解。
“那个小白止，他是叶老的徒弟。小白止来这里，也是为了给叶老东西的，那东西我昨天已经托人送到叶老跟前了。”苏言初面不改色地胡扯道。
第79章 是你爷爷吗？
“原来如此！”张太医恍然大悟。
他倒是没有想到，那个四五岁的小奶娃，竟然还是叶老的徒弟。
这么一来，倒是说得通了。
萧州牧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苏言初竟然认识叶老的小徒弟。
难怪谁都不看在眼里的叶老，竟然能对苏言初另眼相待。
来到叶老所在的偏殿，萧州牧还想说，让他先进去通报，但苏言初已经直接进去了。
萧州牧想要阻拦，但是叶玄已经看到苏言初了，淡淡地说一句：“你来了？”
苏言初点点头：“来了，见你可真不容易啊。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个人。”
萧州牧默然，还好自己没有拦住苏言初，不然又该打脸了。
只是两人这相处方式，却不像是刚认识的。
“带了谁？”叶玄这才抬起头，看向了一旁的张太医。
臭丫头往他面前带的，应该是欣赏的人才对。
看到是个老头，叶玄皱了皱眉头，有些嫌弃地说：“我还以为你带你心上人来见给我瞧呢，竟然是个老头儿！是你爷爷吗？”
萧州牧：……
张太医：……
萧州牧是第一次听到叶老这样说话。
张太医则隐隐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未婚夫婿倒是有一个，算是心上人吧，不过不在这，有机会带给你看看。这一位，是张太医，都是为了搞定这一次瘟疫，你别闭门造车，多交流探讨，总是好的！他是朝廷派来负责控制这次瘟疫的，也可以把你的想法传达到各处，更好地应对，多好？干嘛不用？”苏言初径自倒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懒洋洋地开口。
萧州牧：……
张太医：……
这……苏言初是在教叶老做事吗？胆子可真不小。
苏言初说完这句话，他们仨该不会被赶出去吧？
他们等着叶老将他们三人轰出去，没想到却看到叶老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叶老说完，还看向张太医，问：“你叫什么？”
“晚辈张毅……”张太医连忙自我介绍了一番。
他其实比叶老小一二十岁，所以自称晚辈了。
简单介绍自己之后，他小心翼翼地说，“关于这次瘟疫，晚辈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不知道前辈能否作答一二？”
“你说。”叶玄淡淡说。
对于苏言初带来的人，他总是多几分耐心。
张太医倒是没有想到叶老竟然这么好说话，所以将自己的疑惑，都问了一遍。
苏言初对于他们聊的，没有什么兴趣，从一旁拿起了一本医书，无聊地看了起来。
兴致来的时候，还拿起毛笔，批注了两笔。
萧州牧看到少女坐在一旁，还往叶老的医书上写写画画，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记得上次有个侍女，因为搞脏了一点叶老的医书，就被叶老赶出去了。
从那以后，叶老的医书，都不让其他人碰了。
估计此时叶老在和张太医研讨问题，所以没有注意到这边，待会注意到了，那就完了！
所以，他还是决定过去，小声提醒一下苏大小姐才好。
然而，他刚刚走到苏言初身边的时候，却听到原本跟张太医探讨问题的叶老侧头看了一眼苏言初淡淡地说：“你要是做批注，就做正经一点，认真一点。别净整一些插科打诨的，带坏孩子。”
叶老太了解苏言初的批注风格了，看她批注，有时候能笑出眼泪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岐黄谷里的小年轻就喜欢看她的批注，但每次都在那里捧腹大笑，哪里有一点学习的样子。
苏言初抬眸：“我做的批注一直都很正经！”
“呵呵！”叶玄表示不想跟她说话，只想给她呵呵两个字。
萧州牧懵了。
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了。
他为何感觉，叶老好像很嫌弃苏言初在药书上乱写，但是又不阻止的样子？
而且，为什么他们聊起天来，不像是晚辈跟长辈聊天，倒像是两个大佬在聊天。
算了，为了保命起见，他还是离开吧。
感觉这屋里的事情，不是他可以掺和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萧州牧就告退迅速离开了。
张太医本来对于苏言初批注医书的事情，持怀疑态度，但当他跟叶老请教完问题后，来到苏言初身边看到她批注的医书，都惊住了。
“苏丫头，你不是说，你不会医术吗？”张太医满脸惊奇，昨天在城门口，她明明说自己不会医术。
那医书上的批注，诙谐搞笑，如果不是对医术和医药有深刻了解，是不可能写出来的。
并且，从刚才叶老的话，可以看出，叶老是很了解她的批注风格的。
叶老真的是因为他的小徒弟才对苏言初另眼相看的吗？张太医表示怀疑。
苏言初听见张太医问，不由得笑了笑：“我也就会点皮毛吧，在一群医者面前，不敢称会。”
张太医：……
能做出这样批注的水平叫皮毛？
那他应该叫什么？未入门？
张太医忽然明白，以后应该怎么回答其他人关于医术方面的问询了。
张太医正想着的时候，叶老站起来，开口说：“既然你们来了，就陪我出去看一看昨天用药的患者吧。”
“好的！”张太医心中大喜，能够和叶老一次出诊，绝对可以学习到更多的医术和医药方面的东西，让他尽快入门。
苏言初也懒洋洋地站起来，应了一句。
于是，很快，萧州牧就送来了三套出诊服侍给他们，其中包括头套、脸罩、手套脚套。
穿上之后，苏言初觉得自己都要认不出自己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距离州牧府最近的那个患者安置点。
那是一个临时搭起来的帐篷，占用了整条街区。
进去之后，里边整整齐齐地摆着不少地铺，上面躺着各种各样的患者。
有的平静睡觉，有的在痛苦低吟，还有的在隐忍咳嗽……
他们刚刚进去，就有人开口说：“叶老来了。”
苏言初挑眉，这些人怎么知道这是叶玄的，明明其他人照顾病患的，也都是这种亲娘都认不出的打扮。
第80章 也不是神
因为有这样的疑惑，所以她直接开口问了叶玄。
叶玄开口说：“可能是我每次来，都带着两个人吧，一个是帮我记录的，一个是协助我把脉和检查的。”
叶玄说着，将一个册子递给了苏言初，开口说：“这次你来帮我记录吧。”
苏言初挑挑眉，倒是没有说什么，接过了册子。
随后，他们就来到了第一个地铺那里，那里病患是有编号和名字的。
叶玄和张太医就开始给患者望闻问切，并将情况告诉苏言初。
苏言初要做的，就是把情况记录下来。
在记录过程中，苏言初发现，针对这些患者，叶玄给他们用的药的成分，也不一样。
几乎是一个病患，就一个药方。
苏言初知道叶玄这样做的目的。
他是想要通过给病患尝试不同的药方，找出能够成功治愈这次瘟疫的药方来。
每一次瘟疫，都是不一样的，医书之中，或许记载了不少医治瘟疫的药方，但你永远都不知道哪一个适合这一次瘟疫。
没有人能够第一时间找出最好的药方来，只能通过医书，整理出治疗瘟疫的各种药方，然后逐渐尝试调整、完善，最终得到能够治疗此次瘟疫的药方。
或许这个过程会让一些病患病情加重、甚至死亡，但就算是叶玄，他也不是神，也没法一下子就得到药方。
所以只能如此。
好不容易将这一百名患者看过一遍，张太医和叶玄几乎已经累垮了。
回到州牧府，换完衣服之后，两人都瘫在椅子上坐着，久久不能动弹。
苏言初却像没事人一样，依然在整理那些病患的材料。
“你看得怎么样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叶玄终于可以动弹了。
“看好了，这一些，继续用原来的药，另外这些，可以换药了。我觉得需要调整的药方，都已经标注出来了，你看一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苏言初将患者的材料分成两叠，分别放在叶玄的桌子上。
说完之后，她就提步离开了。
叶玄拿过那些材料，认真地看了一眼，对于苏言初要修改的药方，他也表示十分认可。
看到最后，叶玄无不羡慕地叹了一口气说：“年轻就是好，这半个时辰，就做了我几个时辰的工作。”
张太医拿过那些患者的材料来看了一下，也是越看越心惊。
苏言初在做药方调整的时候，好像完全跟上了叶老的节奏，并且完全明白了叶老想要的效果一样。
而这样的效果，竟然在半个时辰内就完成了？他感觉自己也做不到！
这就是苏言初口中的只懂皮毛？
张太医再次觉得，自己这个未入门的人，简直太不值一提了。
…
苏言初从州牧府出来之后，就回了寒王府。
第二天，她醒过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