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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后遗症-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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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约好的咖啡店,李可悦见她第一眼就察觉到不对劲:“你发烧了?”
  “低烧。”
  李可悦闻言摸摸岑稚额头,温度确实不高,但她这状态也确实不好:“要不我陪你去趟医院吧?”
  岑稚拉开她的手,笑了下:“没事,出来透透气应该就好了。”
  李可悦见她还能笑出来,放下点心。
  两人逛到晚上,都是李可悦在买买买,岑稚没什么购物欲望,单纯陪她。
  晚饭也不想吃,岑稚跟李可悦道别,骑车的路上一阵冷一阵热,顿感不妙,回家再量次体温,发现温度从三十七度直接飙升到三十九度六。
  五折咬着牵引绳蹲坐在玄关,摇着尾巴眼巴巴地望着她。
  岑稚没一点力气,在五折跟前蹲下,摸摸它脑袋,很抱歉:“对不起五折,我今天不能陪你出去玩了。”
  感知到主人情绪不佳,萨摩耶圆溜溜的眼珠望她一会儿,丢下绳子,主动用耳朵蹭她手背:“呜……”
  “我没事。”岑稚笑一下,“你在家里乖乖的,我晚会儿就回来。”
  拍拍五折的脑袋,岑稚站起来,翻出口罩戴上,用软件约车去市医院。
  走之前特地给玫瑰换了水。
  她还在生病,把花期延长一天,等病好了再让谢逢周回来吧。
  医院大厅人来人往灯火通明,岑稚上一次来还是车祸事故,当时昏迷着,醒了以后也一直被人照顾。
  现在就剩她自己,楼上楼下地交钱挂号做检查,等待化验单时,她坐在铁质长椅上短暂地歇息了会儿,又听见有人叫她名字:“岑稚?”
  岑稚循声抬头,瞧见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蓝色医用口罩上方的眉眼像浓墨染就,有种古典韵味。左眼眼尾处还有一颗小小的痣。
  岑稚凭那双上挑的瑞风眼就把人认出来,打起精神抬手:“秦医生。”
  秦厌殊嗯了声,修长手指勾住口罩挂绳从耳后取下来:“发烧了?”
  他只露出眼睛时,整个人都显得很冷淡,像不可侵犯的高岭之花。
  现在摘下口罩,嘴角微弯,气质就温和下来。人也很耐看,古典中没有一丝女气,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嗯。”岑稚烧得脑子有点糊涂,很单纯地问,“你还没下班啊?”
  秦厌殊闻言笑了下,顺手将笔插进胸前口袋:“医生没有下班时间。”
  “谢逢周怎么没陪你?”
  岑稚解释:“他出差了。”
  “这样。”秦厌殊了然,和岑稚简单交谈两句,他九点还有台手术,很快又走了。
  他办公室就在拐角那间,推门进去时,岑稚视线不自觉地跟着望过去,远远瞥见他房间里有个小姑娘。
  ……挺眼熟。
  岑稚动用混沌的脑仁思索了下,好像是那天庭院外问谢逢周要微信的?
  岑稚的过目不忘只限于记住她潜意识里想要记住的人或者事情。
  所以她对这姑娘印象深刻。
  正怀疑着,化验单出来,岑稚拿完回到挂号医生那里,被安排病房输水。
  在岑稚的记忆里,她只有十岁那年生过一次病。程凇因为她和一个嘲笑她没爸妈的小孩打架,右耳留下道细长的疤。隔个星期,小孩带人把毫无防备的岑稚推进学校喷泉池里。
  她不敢再告诉程凇,怕他又被程叔叔训,拧干校服和书包,瞒下来。
  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烧,差点烧成肺炎,住院半个月也只有程凇偶尔放学会过来看她,除此之外无人问津。
  可能是生病会牵扯出一系列深埋心底、不愿意再提及的回忆,岑稚靠着枕头坐在病床上看电视,隔壁床那对母女在小声说话,女人温声细语地安抚着女儿:“回家给你煮点粥?”
  女孩子闷声闷气:“不想喝。”
  “不吃东西胃会难受的,乖乖。”
  后面的岑稚没有听清。
  她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新闻联播上,心情低低地不可控地不断下落。
  过了会儿,她拿过遥控器关掉电视,移开枕头躺下,拉起被子蒙住脸。
  呼吸沉闷得有点缺氧。
  ——哗啦。
  有人将被角掀开。
  “捂那么严实做什么?”清沉的声线落下来,“不怕把自己闷死?”
  这个声音像一张细密的网,把下落的情绪全部接住。岑稚抬起脸,光线从顶板洒落,她不适地眯起眼。
  有只手从旁边伸过来,覆在她上方,落下的阴影帮她把光线挡住。
  眼眶里热热的,岑稚眨掉那层生理雾气,哑声问:“你怎么来了?”
  谢逢周用帮她挡光的那只手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刘海,懒洋洋地道:“别的小朋友生病了都有人陪,我家吱宝如果一个人,那也太可怜了。”
  作者有话说:
  标注:听写单词部分灵感来源于dy,不妥删∧∧
  ——


第51章 挂盐水
  病房门右侧靠墙的位置放着他的黑色行李箱; 还有这一身风尘仆仆,显然才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
  岑稚见到他之后; 掉在红线以下的电量忽然就补到绿色格,精神多了,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秦厌殊给我发消息了。”谢逢周用脚勾过一把椅子,在她床边坐下,看了眼输到一半的盐水袋,帮她把速度调成适中; “我当时刚下飞机。”
  他说话时仰头在看点滴; 脖颈线条拉长,锋利的喉结像冰块顶出棱角。
  红痕跟着那块软骨一起滚动。
  岑稚看上两秒:“谢逢周。”
  “嗯?”他低头。
  “你脖子上的疤痕; 真的是小时候磕的吗?”岑稚追问; “怎么磕的?”
  她半小时前坐在长椅上等待化验单的时候,一直在想谢施安说的那些话。
  她不知道谢逢周怎么进的ICU; 她能在他身上看见的伤口,只有这块疤。
  可篮球馆那天她问过,他语气很轻描淡写地说小时候不小心磕到了。
  她冷不丁问起这个,谢逢周伸手摸了摸脖子:“磕的,骗你干嘛。”
  他选择性忽略掉了第二个问题; 岑稚从他表情里看不出什么端倪,若无其事地点点头:“你小时候住过院吗?”
  担心谢逢周觉得她好奇心重; 岑稚先交底; “我十岁那年住过一次,带上车祸那次; 现在是第三次了。”
  “……”
  病房里倏然安静下来。
  跟前的人不吭声; 只剩邻床那对母女在低声说话。岑稚枕着枕头将脸转过去; 正好对上谢逢周看来的眼睛。
  他目光很深地盯着她,漆黑的瞳仁里情绪意味不明,直勾勾的。
  岑稚被他看得心跳开始加速。
  “怎么……”一开口嗓子就干得不行,她咽咽喉咙,“怎么了吗?”
  “……没有。”谢逢周收回视线,神色又散漫下来,用干净的一次性塑料小杯帮她倒了杯水,“我比你幸运点,只住过一次院,也是小时候。”
  温水漫过杯壁,他垂着细密的睫毛,闲聊似的接着道,“但体验感不太行。邻床是个小姑娘,天天晚上不睡觉在那儿练普通话,吵的我也睡不着。”
  岑稚单手撑着床铺坐起来,接过杯子,听到这里认同地搭话:“确实会比较吵,你没有提醒她吗?”
  “没。”谢逢周微微吊了下眉梢,“她长得还蛮可爱的。”
  “……”
  你这人怎么从小就外貌协会。
  岑稚正无语地喝着水,突然想起谢逢周喝醉酒那天说的初恋。
  他俩也是小时候认识。
  不会就是这个住他邻床的姑娘吧?
  把一杯水喝完,岑稚故作不经意地问:“后来呢?”
  “后来?”谢逢周朝她伸出手,“后来她出院了,我也出院了。”
  岑稚将杯子还给他,明知故问:“你们没有再遇见过?”
  “……”
  真就一点都不记得是吗。
  塑料小杯被指节摁住微微捏瘪,谢逢周声音冷淡下来,“没有。”
  察觉到他态度的变化,岑稚不再问,低头无聊似的用右手食指拨了拨手背上浅蓝色的塑料片,忽然抬起脸。
  “谢逢周。”
  谢逢周心莫名跳了一下,像是有期许悄悄冒出头,让他罕见地开始紧张,面上却不显,淡淡地嗯了声。
  所以。
  还是有点印象的。
  对吗?
  然后他就听见这狗东西问:“咱俩会离婚吗?”
  谢逢周:“…………”
  我就不该对你抱有期待。
  “不会。”谢逢周坐在塑料椅子上,长腿无处施展地屈起支着地面,没好气地冷眼暼她,“你就跟我好好过,过不好多找找你自己的原因。”
  “……哦。”
  凶什么凶,岑稚重新躺回床上,扯过被子给自己盖好,也不太想理他。
  过了会儿没忍住,又把头转过来定定看着他,一本正经,“谢逢周,我觉得有件事,我必须得提醒你一下。”
  被喊的人抱着胳膊,懒懒耷拉着眉尾,闻言抽出只手往上抬了下。
  示意她继续说。
  “你现在已经和我结婚了。”岑稚绷紧下颌,语气坚定,“所以心里就不能再有别人,不然……”
  没想到她要说的是这个,谢逢周顿了下,压住唇角弧度:“不然?”
  岑稚绞尽脑汁搜寻有力的威胁:“不然……”
  “不然怎么?”谢逢周眼里带笑。
  “不然我会不高兴的。”岑稚郑重地看着他,严谨补充,“我不高兴的话就要天天在公司加班,晚上就没有人陪你睡觉,你忙完工作回家还要溜五折,也没有人给你买玫瑰了。”
  谢逢周惊讶:“你来真的?”
  岑稚裹着被子,只露出张小脸,长发软软蓬蓬,皱着眉头:“嗯。”
  “……”
  她好认真。
  她真这么打算。
  去他妈的。
  可爱死了。
  谢逢周在短短十几秒之内把前半生所有悲伤的事情全回忆一遍,勉强忍下在她面前笑出声的冲动,点头。
  “好,答应你。”
  挂完盐水,护士进来给岑稚拔针。谢逢周起身腾开位置,倚在病床桌前,伸手戳一戳岑稚肩膀:“如果怕疼你可以拉住我的袖子。”
  岑稚很无语地躲开他的手:“我扎针都没喊疼,拔针为什么会疼?”
  “你扎针那会儿我不是没赶上吗。”谢逢周不但没让她躲开,还顺势撸她脑袋,“做什么事都得有点仪式感。”
  护士听他俩对话莫名想笑,利落地把针拔。出。来,又给岑稚贴上止血贴。
  岑稚礼貌地道了谢,将搭在床尾的衣帽穿戴好,跟谢逢周一起下楼。
  两人上了车,谢逢周先把空调打高,又把副驾的出风口关上,瞥见岑稚系好了安全带,发动车子。
  晚上九点,路上车不算多,但红绿灯永远在运行。谢逢周开了一段,停下来等个红灯,听见岑稚小声叫他。
  “谢逢周,我想去洗手间。”
  水喝的有点多。
  “刚才在医院里怎么不说?”红灯转绿,谢逢周扫了眼侧视镜,“这都开到半路了,我上哪儿给你找洗手间?”
  岑稚觉得也对,没再吭声,过了会儿又开始地去揭手背上的止血贴。
  这小孩今天晚上是不是有点多动症,谢逢周啧了声:“还流血呢,别乱动。”
  岑稚听话地停下来,又忍不住挠了挠针孔偏上方的那块皮肤,扭脸看他:“谢逢周,医院里有蚊子。”
  她每次叫他都连名带姓。
  谢逢周也不烦,顺着看一眼,果然见她手腕红了一小片,在白净的皮肤上很明显,漫不经心道:“可能是小姑娘的血比较甜,它怎么不咬我。”
  岑稚不说话,一动不动地瞧他,巴掌小脸被口罩遮得就剩双眼睛,黑白分明,乌溜溜的圆润,眼神还挺委屈。
  也不知道是发烧还是真委屈。
  谢逢周忽然笑起来:“干嘛这样看我?总不能让我给你吹一下吧?”
  他语气并没有多么认真,略微带两分调侃,轻轻慢慢的像在哄人。
  岑稚却很想当真。
  可能是生病的人心理防线格外脆弱,或者她本质里就是一个强撑着独立假装很乖巧懂事的小孩,她对谢逢周的依赖在不知不觉间破土而出,缓慢生长,逐渐发展成无法控制的趋势。
  在程家的这些年,岑稚从裴芹忽冷忽热的态度里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要做一个有用的人。
  只有稳定输出自己的价值,完成能量守恒,才能不被群体遗忘。
  但遇见谢逢周之后,她发现,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他对你好并不是你多有用,而是单纯地因为你存在。
  你在他那儿不需要贡献什么,只要待在他的可视范围内被他哄着就好。
  所以岑稚在晃神几秒钟之后,真的把被叮红的手腕送到他跟前。
  谢逢周低头看了眼:“做什么?”
  “你说的。”岑稚举着手,轻轻眨了下眼,声音软软的,“吹吹。”
  难得见到这家伙如此幼稚的一面,谢逢周讶然一瞬,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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