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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载头皮发麻,温氏旗下的金牌律师团所向披靡,号称港城“必胜客”,没有人会?想招惹他们,要告他们就肯定能?告赢。
他一狠心,夺过那把钞票:“成交!”
……
虞幼真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小插曲,她乘坐的迎亲的婚车一路向酒店进发。
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名单很长,每一个都是港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越靠近酒店,就能?看到越多?豪车汇聚。酒店的停车场里都是来参加婚礼的宾客的汽车,但是门童调动有度,一切都有条不紊。
举办婚礼的酒店是温氏旗下的产业,为了办好主家这?场婚礼,已提前许久清场排练,高层下了死令绝不能?出现一丝岔子。
抵达了酒店后,虞幼真在专人的指引下径直去了后面的化妆室。化妆室内极宽敞,但此刻仍显得拥挤,这?儿给新娘配备了一整个造型团队。在婚礼正式开始前,虞幼真还要补妆,要换去身上的龙凤褂,穿上今天的婚纱,戴上配套的珠宝首饰。大家忙作一团,虞幼真像个真人娃娃一样任他们摆布。
赵瑞心作为新娘的母亲,虞家的二太太,自然也是备受瞩目的人物,她前去会?场坐镇了,一方?面是照应虞老爷子,另一方?面也好应付一波又一波的前来搭话的宾客。赵瑞心嫁入虞家多?年,见过不知?多?少风浪,社交自然圆滑妥帖,只是今天她心里一直记挂着虞幼真那边的情况,便多?少有点走神,在她不知?第几次回头看向化妆室的位置时,虞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说:
“好了,我这?儿还有其他人呢。不用你陪着。你快去看看真真那边的情况。”
被?虞老爷子看破心事,赵瑞心有点不好意思,说:“爸爸,我还是在这?儿陪您吧。”
虞老爷子瞧着她这?样儿就觉得好笑,一颗心都挂到女儿身上了,还要在这?儿点卯陪着他这?老爷子,都是做父母的人,谁还不知?道?谁了。于是老爷子一挥手,道?:“去吧,说那么多?废话。我这?儿还有人呢,用你操心?”
赵瑞心知?道?老爷子的脾气,这?么说就一定是这?么想的,况且她也确实放心不下女儿,她“哎”了一声?,也不再推辞,站起来道?:“爸爸,那我就先?去真真那边看看情况了。”
等她赵瑞心到化妆室时,所有的工作几近收尾,虞幼真坐在化妆镜前,造型师在为她描唇。注意到门开了的动静,她在镜子瞄了一眼,看到是赵瑞心来了,便惊喜地转过身来。
“妈咪,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赵瑞心走到她身后,在一旁打量着化妆师给她上妆。
赵瑞心身为虞家二太太,便是态度亲和,但身份摆在这?儿,给人的压力也是不小,化妆师眼疾手快地描好最后一笔唇线,把相处的空间留给这?对母女。
虞幼真转了一圈,笑着问母亲:“妈咪,你看我今日好不好看?”
赵瑞心佯装吃惊:“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的乖女当然什么时候都好看的啦,从?小就好看。”
虞幼真便笑,赵瑞心说的这?句话跟她领证那天说的几乎一模一样。就算她长大了成年了嫁人了,她妈妈还是把她当作掌中明珠一样,听不得半句她对自己的怀疑。
赵瑞心笑眯眯地看着她,目光仔细描摹着女儿的面庞,女儿出落得极好,轮廓似她,眉眼却?像极了丈夫虞修贤,她的目光久久地在虞幼真的眉眼处停留,笑容渐渐淡去,忽地苦涩又怅惋地叹了口气。
虞幼真握住她的手,“妈咪,你怎么了?”
“我只是想到了你爸爸,如果他也能?……”她说着,然后突兀地停住了,伸手摸摸虞幼真的脸颊,她露出一个笑容,轻声?说,“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
虞幼真沉默着,依恋地用脸颊蹭蹭母亲的手心。她知?道?,在这?样的日子,母亲肯定是想起了父亲,她也想起了父亲,那个会?给她骑大马,带她出去玩儿,满足她一切要求的父亲,如果他还在……
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
外边,第一日婚礼的宾客都来齐了,工作人员前来提醒新娘入场。
赵瑞心牵着虞幼真往门口走,她一边走一边低声?叮嘱虞幼真:“待会?是爷爷牵着你入场。爷爷身体近来又不太好了,走得慢,你要配合爷爷的步伐走得慢点。知?道?吗?”
虞幼真乖乖地点点头,道?:“好。”
不多?时,母女两人便看到了坐在门外等她们的虞老爷子。老爷子坐在轮椅上,穿着极正式,表情严肃,仿佛参加的不是婚礼,而?是什么顶级的政事会?议,只是他一见到自己疼爱的小孙女,严肃的表情便化作乌有,他向虞幼真笑着招了招手。
“真真啊,快来爷爷这?里。”
第23章
虞幼真?快步走过去; 她穿着?繁复的婚纱,婚纱的上身是收紧的鱼骨衣,下摆是?大拖尾,很难蹲下来。她只能半弯下腰; 握住虞老爷子的手; 说:
“爷爷,我来啦。”
虞老爷子“哎”了一声; 手撑着?轮椅; 颤颤巍巍站起身。虞幼真和赵瑞心见状,连忙去扶他; 但虞老爷子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能行。
过了好一会儿; 老爷子终于站起来; 极正式极严肃的衣服裹着他日渐衰老的身躯,往日宽阔的肩背已然?佝偻。可他眼睛里闪动着顽童般得意的神情; 颇有些不服老的意思,说:
“都不用你?们扶,老爷子我还能走呢。”
虞幼真?看得眼睛发热,她忍住鼻尖的酸涩,重重地“嗯”了一声。
自从?虞老爷子生病后; 就常坐在轮椅上?,以?前那个?以?前步伐稳健,最爱四处走的爷爷好像消失很久了; 如今爷爷从?轮椅上?站起来都这样费时。
她什么都没说,也说不出来; 只是?默默地给老爷子借力,让他省点?力气。
从?小?宠爱到大的小?孙女?情绪不对; 虞老爷子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是?多玲珑的人呐,只稍稍一想就知道这小?孙女?又在想什么了。他捏捏她的手指头,虞幼真?抬起眼,爷爷正温和地注视着?她。
那双眼睛年老浑浊却依旧锐利深邃,他什么都看得透看得清楚,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瞧着?她笑,像以?前一样,轻轻地、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这样好的日子,真?真?不许哭,要笑的。”
虞幼真?握着?老爷子粗糙的手,她低下眼,久久,又轻轻“嗯”了一声。
不多时,会场的大门被人慢慢推开,伴随着?司仪高亢有力的声音,里面绚丽多彩的灯光、喧哗的声音、馥郁的花香一同宣泄而出。
“有请新娘进场!”
虞幼真?望了一眼爷爷,虞老爷子温和地笑着?,他朝她抬了抬臂弯。
“来,真?真?,爷爷同你?走。”
……
梁如筠坐在台下,有些发怯。
抬眼望望,整个?会场摆满了新嫩馥郁的鲜切花,从?天花板上?倒吊下各式浅色的花束,色彩统一,层叠有致,华贵的吊灯点?缀其中,照亮周遭,细细看去,甚至能看到灯盏旁边的柔嫩花瓣上?的小?露珠和纹路。
会场里处处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穿着?正式礼服的侍者面带微笑,端着?贵到咋舌的名酒穿梭其中,对客人有求必应。
梁如筠又左右看看,周围坐着?的都是?她不认识的人。说不认识其实稍有偏颇,她是?认识的,不过是?单方面认识——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港城的名人翘楚。他们身上?手上?戴着?能闪瞎人眼睛的珠宝,谈论的内容全是?她不懂的,粤语夹杂着?听不懂的外语,讲得飞快,谈笑间就讲定几单大生意。
她处在此间,仿佛格格不入。
旁边的女?郎看她在发愣,好心地同她搭了几句话,试图将她带入话题的圈子里。
说起来还要感谢温先生,难为这样繁忙的日子里,竟然?还记得她,遣助理过来看看她的情况,猜想她或许会不适应这样的环境,还托她旁边的女?郎照顾她一二。
梁如筠的位置排得很前,又是?温先生单独叮嘱要好好招待的人,那女?郎也拿捏不准她的来头,她细长的指头绕了一圈,示意了一下周遭的鲜切花,然?后像聊八卦一样提起一个?她估摸梁如筠应该听得明的话题。
“我听人讲,这些鲜花全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足足运了几千公斤,而且这场婚礼要持续三天三夜,今天是?第一日,明日后日又是?不一样的风格。”
梁如筠懵了懵。
前不久她才知道自己低调无比的好朋友是?港城数得上?号的豪门小?千金;紧接着?她又知道好友即将步入婚姻;来参加婚礼,她像土狗一样被这奢华场面震撼了一番,然?后得知……
乖乖!
这样奢华的婚礼竟然?还要持续三天三夜?!
这么有钱?!
梁如筠下意识道:“三日三夜……不同的主题……这得花多少钱?”
那女?郎颇有些奇怪地看她一眼:“这是?钱的问题吗?”
梁如筠双眼发直:“那不然?是?什么?”
那女?郎的脑子里一下子冒出好几个?词,诸如“排场”“世纪婚礼”云云,但是?好像都被梁如筠带歪了,那些词最后都扭曲化归为一个?大大的“钱”字。
她歪着?头,不确定地说:“好像……也可以?说是?钱的问题?”
这场婚礼少讲花掉大几千万,过亿也说不准。
梁如筠一拍手,说:“对呀,那么舍得花钱,讲明温先生好钟意幼真?。”
女?郎敏锐地捕捉到梁如筠对虞幼真?亲昵的称呼,她见梁如筠面生,平时社交活动?都没怎么见过的,怎么会坐这么前?
她话头一转,问道:“你?同幼真?相熟?”
梁如筠老实说:“我们是?大学的同学。”
“以?前在英国念书时的同学?”女?郎又问。
梁如筠答:“那不是?。”
闻言,女?郎眉梢微挑,显然?有些讶异——虞幼真?不喜交际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早几年她还在英国念大一大二时,还算多交游,等她父亲过世后,她便常日关起门来了。
女?郎还想再问,但台上?的司仪正邀请新娘进场,婚礼准备开始,她只能闷闷收声。
在温柔缱绻的音乐声中,会场的大门缓缓开启。盛装打扮的新娘挽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从?门外慢慢步入内场。
场内众人发出低低的抽气声和欢呼声,梁如筠转眼看去,也不禁恍惚了一瞬,她想起港城报纸对虞幼真?的评价——“港城明珠”。
她一早知道自己的好友美丽,平时她低调朴素都难掩过人姿色,今日她细细描摹了眉眼,涂了艳色的唇脂,乌黑浓密的头发尽数绾到脑后,穿着?雪白?的婚纱款步走来。几乎是?甫一亮相,她就夺去了所有人的关注,她就像一个?巨大的发光体,牢牢地吸引住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可虞幼真?却仿若未觉,她微微垂着?眼,认真?地看着?着?脚下的路。随着?她的慢而缓的脚步,绣着?珍珠和钻石的蕾丝细纱轻轻盖住行道上?的白?玫瑰花瓣,梁如筠愣愣地看着?她巨大的拖尾缓缓行过自己的面前,一步一步走到台上?。
温恂之早已在台上?等待许久。他往日便风姿过人,今日因?着?婚礼仔细收拾过仪容仪表,风采更是?胜过以?往。他的头发被仔仔细细地抓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和深邃的眉眼,他本就身量极高,今日穿着?剪裁合体的极正式的白?西装,更显得身高腿长,优雅倜傥。
虞老爷子看着?面前的温恂之,男人斯文且英俊,肩背宽阔,矜贵过人,是?全港城独一份的存在,他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了,他再回?头看看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如珠似宝的小?孙女?,最后笑着?一握她的手,慢慢交到温恂之的手里。
此刻就像是?某种阶段的交替,正以?一种庄重的仪式交接,完成交接后,她的过去就彻底留在过去了,只能向?前看。先前爷爷和她说“婚姻不是?儿戏”,“是?不是?真?的想好了”的时候,亦或是?签字领证的时候,她还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直到此刻,她才惶惶然?发现,就这一交手,她似乎真?的……只能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虞幼真?鼻子一酸,她咬了咬唇,小?声念了句“爷爷”。
虞老爷子手指动?了动?,还想像以?前一样刮刮她的鼻尖,但他终究只是?拍拍两人交握的双手,没再说什么,他把虞幼真?交给温恂之后,便有人推来轮椅,搀扶他下台。
虞幼真?目送着?爷爷背过身,在别?人的搀扶下,从?台上?慢慢走下去。她心里很不好受,就像看到一轮亘古不变的、高高挂起的太阳迟暮了。
温恂之微微低眼,她的眼尾微微红了,他轻轻捏一捏她的指尖。虞幼真?不明所以?地仰头看他。他望进她那双茫然?的、湿漉漉的眼睛里,轻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