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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失控-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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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主角出场时,孔星河十七岁,严飞二十一岁,第一场对手戏,是在天台上聊天。兄弟两人住在一栋挤得像蜂窝的老筒子楼里,年生不知有多久了,走廊的栏杆一眼望去都变了形,整个筒子楼的墙面都像是被烟熏过似的,一片焦黄色。

  两个大男生住在一室一厅不超过四十平米的蜗居里,转个身都捉襟见肘,那张上下铺看着也像是睡了挺多年了,所以毫不奇怪他们平时更愿意待在楼顶的天台。

  楼下扎堆着不少住户,七嘴八舌地说着房子终于要拆了,一个个展望着未来。

  孔星河把自己的成绩单拿给严飞过目,严飞只扫了一眼,笑了笑,说:“想要什么奖励啊?”

  孔星河跳坐到天台边,说:“嗐,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就是想让你开心。”

  严飞就扯开嘴角笑,说:“我好开心啊。”

  “哥,” 孔星河说,“我都想好了,我要考师范大学,申请助学贷款,再拿个全额奖学金。”

  严飞没吱声,看着楼下,说:“他们说房子要拆了。”

  孔星河撇嘴:“都说了多少年了。”

  严飞转头看他,问:“你希望房子拆掉吗?”

  孔星河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了。拆了我们就有钱了啊。”

  严飞摇了摇头,手肘支在天台边,弓着背:“钱还得拿来买房子。”

  “不用买!” 孔星河说,“我上大学肯定就住校了,上了大学我就有时间出去打工,我这边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钱你可以存起来租个大点儿的房子,舒舒服服住个几年,我算过了,肯定够,而且还能攒下一笔,等我毕业了,咱们就去贷款买个大房子!”

  他规划起未来来滔滔不绝,搭在天台边的两条腿晃来晃去,整个身子也往外晃,严飞在这时扶了一下他的腰,说:“小心点儿。”

  孔星河不晃了,冲他笑,夕阳余晖照着两个人的侧脸。楼颖看到严飞额角的长发被风吹拂,飘过孔星河眼前。

  严飞看着他,忽然直起身,大手严肃地一拍他的腰,说:“下来吧。”

  孔星河没下来:“没事儿,我坐了多少年了,稳得很,不会掉下去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楼下,下面的世界小小的,像那种乐高拼成的模型,他没玩过,但见到过。邻居们激情讨论的声音经过层层过滤,听起来和隔了几公里的大都市的车水马龙没有区别,孔星河毫不害怕地说,“再说我掉下去,你肯定会拉住我的。”

  他回过头来,看着谭阵。楼颖皱了下眉,不对,是看着严飞。是孔星河在那样看严飞。

  严飞也看着他,视线端详着小自己三岁的少年的肩膀和腿:“以前拉得住,现在不一定了。”

  “怎么会?” 孔星河用更夸张的眼神上下打量严飞,“你看你这手臂,强壮有力!你看你这腿,稳得一比!你看你这腰,公狗——”

  “喂!!” 严飞飞快地截住他,气得笑起来。

  孔星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说错了说错了!” 他的脸上有一抹酡红。

  “你哪儿学的这些词啊?”

  “就听他们成天瞎说的呗……”

  镜头拉远,孔星河还是坐在那里,不时往后倒一倒,而严飞的手一直没有离开他。

  天台上晾晒着五颜六色的床单,风一吹,这儿的天空都好像是彩色的。

  15 第 15 章

  章节阅读; 一场全民见证的失控;*Taylor Swift … Love Story 翻译来自百度百科

  介平安老爱拍一些挑战观众接受力的题材,他喜欢发掘大都会里不光鲜亮丽的角落,镜头永远对准那些粗粝的、市井的、甚至不堪入目的细节,像是《稳定结构》里那栋破破烂烂的筒子楼。也有一些电影爱好者和毒舌影评人说他作为一名导演,极度缺乏美感,说他热衷耗子视角,阴间滤镜。

  谭阵要拍《稳定结构》的消息一传出,大家都喜闻乐见看介平安能把谭阵糟蹋成什么样,果不其然谭阵在这部片子里光环全无,后期甚至连下巴上的一圈青茬都要被保留,楼颖听盛野说,在片场介平安甚至嫌谭阵头发太干净了,在地上抹了一把灰直接擦到谭阵头发上。谭阵的助理说谭阵下巴上的胡茬已经影响颜值了,要求修剪一下,被介平安爆粗骂跑了。他就是要拍谭阵顶着大太阳,领口一圈汗,头发出油的狼狈样子,谭阵要洗手,他拦着不让洗,要重新扎一下头发,他拦着不让扎。

  后来连盛野都受不了,在视频里和她抱怨:“难怪这片子他要请谭阵哥呢,除了谭阵哥这样脾气好到炸的明星,谁受得了他!”

  要不是谭阵长得确实帅,用耗子视角和阴间滤镜也达不到毁掉他颜值的效果,估计这片子一上映就要被谭阵的粉丝喷。

  但如若不是介平安这样的严要求,也不会有这样真实的严飞。

  楼颖记得有一个场景里严飞洗手,他洗手的动作已经全然不见那日谭阵的影子,没有了清洗手腕的动作,连腕上戴表的那个位置都被妆盖住,看不到戴过腕表的痕迹。他洗得快而用力,水溅湿他的胸口,他恍若未觉。

  楼颖此前只看过介平安一部片子,是和生病的盛闫峰一块儿去看的,就是那部《地下乐队生存实录》,影评人评价的所谓耗子视角和阴间滤镜,虽说夸张了一点,倒也不算无中生有,那片子取景拍摄大半都在晚上,拍的是地下乐队,还真兢兢业业地拍出了 “地下” 的样子。

  但《稳定结构》是稍显不同的,镜头一切到孔星河,就青春明媚得不像介平安拍出来的。孔星河是优等生,但是人缘好,他会帮人作弊,靠这个赚点儿小钱,寒暑假会给邻里的小孩补课,也能赚一些,一般不大的开销,他都尽量不找严飞。每天孔星河骑着那辆单车上下学,耳机里永远放着喜欢的歌,那些歌声夹在吵闹的市井背景音里,像一条隐形的小溪,涤荡着人们的视觉、听觉。

  楼颖记得孔星河最后一次骑着单车的那个长镜头,少年骑车的背影沿着朝霞之下的街道远去,班卓琴的伴奏中,歌声还在唱着:

  So I sneak out to the garden to see you

  于是,我偷偷地到公园去见你

  We keep quiet cause we're dead if they knew

  我们保持低调因为被他们知道的话我们就死定了

  So close your eyes

  所以请闭上你的眼睛

  Escape this town for a little while*

  从这个城逃出去哪怕只是短暂的一会儿 *

  ……

  然后突然 “砰” 的一声,歌声戛然而止。白衬衣的少年和自行车倒在了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歌声没有了,画面里只留下一片死寂的朝霞。

  明明银幕画面是静止的,但那一刻楼颖觉得那片天好像都跟着一震,颠倒了角度。

  ***

  孔星河的病确诊后,严飞辞掉了餐馆的工作,开始跑外卖。有一个片段,是谭阵在狂风暴雨中送外卖,结果车子在雨水中打滑,翻倒在路边,那一下车子几乎被水花淹没,放映厅里所有人应该都和她一样提起了一颗心,因为下一秒就看见一大股红色从谭阵小腿裤管下渗出,混流进一地雨水里。谭阵爬起来,只低头看了一眼受伤的小腿就没再管它,他扶起车,查看车后的外卖,外卖奇迹般的好好的,只面上那一盒漏了些油出来。

  那一单送到后,客户打开发现口袋里漏了油,盖子上也有油,便质问他,谭阵喘息着解释路上车子磕碰了一下,但食物没受影响,然而客户并不买账:“那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打翻了给我重放进去的?你这样让我怎么吃?!”

  谭阵看了那盒烧烤片刻,说:“要不这单我退给您吧。”

  客户想了想,挑眉说:“那行吧。”

  谭阵拿出手机时,客户转身将烧烤提进了屋,谭阵看了他一眼,说:“烧烤我要带走。”

  客户顿时火了:“你凭什么带走?!你自己送成这个样子,我没投诉你算好了!”

  “不是你自己说这个样子也不能吃了吗。” 谭阵平静地回道。

  “是…… 是啊!” 客户气急败坏,“我是不能吃了啊,我给别人吃不行啊?!”

  谭阵面无表情收起手机:“你给别人吃,那这单我就不退了。”

  客户开始破口大骂,把那盒烧烤拎出来,直接扔在了谭阵身上:“拿去吧穷鬼!那几个钱我也不要了,送给你当棺材本!”

  他骂得太大声,隔壁的房门都打开了,一对父子探头出来,大人不耐烦地问这么晚了在吵什么,那男孩却看到了谭阵的腿,惊呼:“啊呀他流血了!”

  这下所有人才注意到地上的血迹。

  刹那间楼颖好像明白了介平安为什么执着于让谭阵出演严飞。因为只有谭阵来演这个角色,才会产生如此巨大而揪心的反差,会让银幕前每一个观众扼腕感慨,为什么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一个是现实中的大明星,另一个却苟延残喘地生活。

  严飞就是在那天在医院的急诊处邂逅女主角谢丽的,谢丽是一名实习护士,为他包扎伤口时还掉了眼泪,她说不是因为严飞,是因为严飞让她想起了自己。她说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严飞临走时谢丽叮嘱他伤口还需要来上药,严飞只点了下头,谢丽像是猜出他的想法,追出去,喊住他,对他说:“你一定要回来上药,你这个伤口有点深,需要处理的,” 她压低声,说,“你来了就直接来找我,我帮你处理伤口和包扎,不收你钱。”

  严飞的脸色当时有些不好,这个女孩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他说了声:“不用了。”

  ***

  严飞的处境,孔星河都看在眼里,他和严飞说不想去学校了,严飞没同意。连在医院里听到噩耗时都没有掉一滴泪的孔星河,在那个夜晚彻底崩溃了,他喊道:“我现在再去学校还有什么意义!说不定什么时候我的手就不能动了,腿也不能走了!”

  严飞握着他的肩膀,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孔星河,但你的人生不能够断在这里,医生说过,运气好你还能活五年,六年,就是七年八年也不是不可能,” 他说,“我现在就让你一个人待在家里,你就会胡思乱想,会觉得什么都没意义了。去学校有什么意义,我也不知道,但你现在还能走,还能跑,还有时间,他们都在经历的事,你要让它就断在这里吗?你要放弃考大学,放弃和我一起攒钱换新房子吗?”

  坐在床边的孔星河埋着头哽咽,他的背蜷缩着,像一件缩了水的,皱巴巴的衣服:“我都不敢去想这些……”

  “你可以的,” 严飞沉声道,“这个病并没有剥夺你做梦的权利。”

  孔星河摇着头,泣不成声:“可我一个都实现不了啊……”

  “不是实现不了,只是有点难,” 严飞说,“但梦本来就是这样的。” 他蹲下来,抬头看着哭泣的少年,“就像我,我小时候也梦想过有一天我妈会来找我,把我带走,我想过变得有钱,想过有一个幸福的家,我想着这些事,我不管它实不实现得了,我也要去想,你的梦难道比我的更难实现吗?”

  孔星河抬起头,脸上泪水不停往下掉,他看着这个同一个妈妈所生的哥哥,这可能是母亲在这个世界上无意间留给他的最好的馈赠。

  “我好怕啊,” 他说,嘴唇簌簌颤抖,“我好怕啊哥……”

  严飞靠过去,将自己的额头靠在孔星河额头上,低声道:“不怕,哥在这里。”

  “我怕我拖累你,我怕你嫌弃我……”

  “不会的,不会的孔星河,你相信我。”

  他们靠在一起,皮肤相贴,呼吸纠缠,镜头里有什么呼之欲出,但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里,每个人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筒子楼的居民又等了几轮春夏秋冬,房子依然不见要拆,而孔星河的病情在坚持了快两年后还是恶化了,他的双腿不能再行走,只能依靠轮椅。

  上下轮椅的时候严飞有时会帮他,楼颖看到那些盛野被谭阵抱起来的镜头,在清晨,在夜晚,在大雪天,在酷暑天,隔着彼此温暖的衣物,亦或者滚烫的皮肤贴着彼此。他们起初会说话,会开玩笑,会打趣,后来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这样的镜头总是沉默而缓慢,但又执着而反复地进行着。

  其实到这时已经有什么在警告她了,但她还是说服自己这是孔星河和严飞,这是在拍电影,是导演要让他们这样演的,而放过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某个念头。

  谢丽代替生病以前的孔星河,成为了这部片子里的暖色。孔星河不能再骑着单车驰骋了,他的世界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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