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清漩,别再往前走了。”
在他几百年的生命中,所有人都在让他往前走、往上爬,让他肩负重担,让他坚守职责。
这是第一次有人让他不要再往前走了。
或许是累了,叶清漩奇迹一般地停了下来,眼中腥红褪去,彻底失去意识栽倒向地。
苏婕下意识接住他,奇怪的是曳光剑并未做出护主举动,难不成……
她伸手触碰了一下曳光剑,它竟然并不排斥她,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苏婕心里诞生。
叶清漩醒来,苏婕正清理地上的酒坛子,他一时间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中。
她抱着酒坛子回头,“你醒了?”唇上明艳艳的伤口,让叶清漩猛地瞳孔收拢。
唇上还残留着梦中的血腥味。
他瞬间脸色大变,手中变幻出发带覆于眼前,转身消化超出他认知范围的东西。
“仙君?”苏婕的声音很温柔,笑起来明艳自知,就好像他们之间真的有过什么,“酒还喝吗?”
叶清漩艰难开口:“方才发生了什么?”
“仙君喝醉了,亲了我。”她笑了笑,眼神赤果果地看着他,唇上的伤口给她添了几分破碎的美,轻盈一笑,像一缕花瓣入人心间。
嫣红的嘴唇下是她凌乱的衣衫,脖间是被他掐出的红痕,在肤如凝脂的皮肤上简直不要太明显,光是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当时有多激烈。
“不过也不怪仙君,毕竟我也没拒绝。”
这番话将叶清漩僵硬在原地,他似乎无法面对这件事,久久才吐出两字:“当真?”
“仙君有灵剑护体,我想帮你披件衣服都不成,若非仙君主动亲我,我如何亲得到仙君?”
叶清漩血色顿失,他自是知晓灵剑护主的威力,回忆起梦中的一切,他竟是在梦里把这个女修当成了阿澜,做出越矩行为……
这件事给他的冲击很大,他无法面对她,声音微颤:“从这里离开。”
“仙君这是不打算负责了?”
苏婕仔细观察他的神情,不放过一丝一毫攻心的机会,“仙君法力高强,真的要撵我走,我自是反抗不了,就像仙君喝醉了非要亲我一样,一切任由仙君处置……”
苏婕在赌,赌叶清漩是否和她预想的一样,赌赢了就留下,赌输了就收拾铺盖走人。
“你想要什么补偿。”
叶清漩说完便想起在青峦山,她对自己说的话,原来,她当时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说出补偿二字。
“名利,功法,钱财?”他自嘲地笑了起来,“要怎样你才肯离开?”
苏婕顿了一下,继续:“仙君不必对我有这么深的敌意,我只是喜欢无妄山的清净,想留下和仙君做个伴而已。”
“我不可能一直留你。”
“两月,两月之内我必离开无妄山。”
“一月。”叶清漩丢下此话,又将自己关进房中。
苏婕的目的达成了,叶清漩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无法拒绝,只是……
堂堂仙君,如何会入魔?
是与自己有关吗?
苏婕将此事告诉云瑶,她在那头一直恭喜她得偿所愿,只是苏婕还在想叶清漩入魔之事,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你到底听没听?”云瑶娇嗔一声,满脸写着不高兴,“你的狼族少主又来闹事了,差点把我邀云阁给掀翻。”
苏婕不关心,“我和他八百年前就分了。”
“哟,你两还真有过一段啊?”
苏婕满眼漫不经心,“是我母亲给的任务,原想让我和他联姻,谁知道狼族狮子大张口提了一堆要求,我母亲就没同意。”
“连你母亲都不同意,那肯定没机会了。可怜楚风逸在你广灵殿外蹲了两天,还不知道你不在青峦山。”
苏婕印象中的楚风逸又疯又难搞,生怕他坏自己的事:“你帮我应付下他,千万别让他来闹事。”
“放心,你姐妹我做事牢靠得很。不过……”她有些担忧,“叶清漩既有入魔之兆,无妄山便不再是安全之处,你还是早日做完任务回来吧,我怕你又出事。”
“我有分寸。”
苏婕切断传世镜,继续寻找印记。
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叶清漩似乎就无法再面对她,自顾自做自己的事,不管她也不理她,任由她到处跑,就连来送物资的程陵也没提过要带她走的事,看来是彻底安全了。
苏婕感受到久违的自由,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吃着酸果子,顺便调侃一下来送东西的霖雨:“怎么几日不见,仙友的修为似乎又精进不少?”
霖雨还是那么害羞,“是首宗指点了我。”
“那他对你挺好啊,你干嘛不拜他为师,非得吊死在叶清漩身上?”
“因、因为拜入青玄仙君门下是我毕生心愿……”
这么轴的人,可太适合做叶清漩的徒弟了。
“志向不错。”苏婕朝着他眨眨眼睛,“这样,你下次来帮我带点好酒,我就帮你多说说好话,如何?”
霖雨忽然睁大了眼睛,惶恐地看着她:“璇、璇光宗弟子有禁酒令在身,不可饮酒的。”
“胡说。”苏婕第一反应就是:“叶清漩那天才……”
苏婕话说到一半,忽然一道金光打入她喉咙,是一道禁言符,以她的修为竟然解不开。
清冷的声音通过隔空传递到她耳中:想留下就安分些。
狗日的叶清漩,破戒不说,还封口?
苏婕实在解不开禁言符,只能屈服。
叶清漩这才收回禁制。
霖雨听不到隔空传音,他只知道苏婕话说到一半,以为她因为没酒的事不高兴。
他耳根微红道:“身为璇光宗弟子,自是无法给姑娘带酒,姑娘可以要些别的。”
别的?别的苏婕也不感兴趣了,不过这大好的机会也不能浪费。
“我一个人太无聊,你如果不着急修炼的话,陪我在无妄山走走可好?”
霖雨红着耳根点头。
苏婕发现他真的好容易害羞,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会脸红,看他一眼,也会脸红。
她故意逗他:“没谈过恋爱吗?”
他瞬间脸红得滴血,连连摇头,“没、没有。我爹说,我年龄还小,现在最重要的是修炼……”
苏婕看他一眼,便猜出他大概还不到百岁,世家的公子们果真被保护得很好,没经过什么风霜,单纯得很。
“也不算小了,可以谈。”
霖雨不知想到什么,脸更红了。
苏婕带着他走了很远,皇天不负有心人,真被她找到了第三块印记。
按这个速度,根本要不了一个月,苏婕自信满满送走霖雨,半路又被叶清漩拦下。
他侧身而立,长袍随风。
苏婕原以为他还在怀疑自己,连狡辩之词都想好了,却听他问:“你喜欢霖雨?”
第16章
“不喜欢啊。”
“既是不喜欢,为何要缠他?”
苏婕愣了一下,细细想来,叶清漩应该是担心他涉世未深的弟子喜欢上自己,所以特意来警告她。
随即婉转一笑,“仙君多虑了,我和他之间差着辈分呢,我还是更喜欢仙君这样的多一些。”
她话里话外都似有撩拨之意,叶清漩不想再和她谈下去,转身就走。
“不过仙君为何这般在意?”苏婕叫停他的脚步,玩笑道:“难不成是吃醋了?”
叶清漩停下脚步,声音特别冷淡:“霖雨涉世未深,容易误解,姑娘没有喜欢之意还是莫要撩他开心。”
他的语气并不好,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当年她连一个“喜欢”都未说过,就哄得他死心塌地,这种蠢事他应该一辈子也不愿提起。
苏婕微微眯起眼睛,笑了,“仙君不让我跟他说话,那我就不跟他说,下次他来我就撵他走,可好?”
叶清漩:“随你。”
过两天,霖雨果然又来了。
他抓了一只兔子,那兔子在他怀里乱蹦,他小心翼翼地捋顺它的毛,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之前吓跑了姑娘的兔子,这只是赔给你。”霖雨红着脸递给她,那脸红心跳的小反应可比小兔子有意思多了。
苏婕没敢接,也没敢跟他说话。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也不见回应,紧张地看着她:“姑娘是不是生我气了?”
苏婕抬眼看向远处的叶清漩,他正闭眼打坐,她长“嗯”了一声,告诉他:“你以后别来了。”
霖雨的小脸慢慢变得惨白,他磕磕绊绊后退,兔子从他怀里跳到地上,难过道:“我、我打扰了,对不起……”说完落荒而逃。
看着他离开,苏婕趴在石头上,眯起眼睛笑,“仙君对我刚才的表现可还满意?”
叶清漩不言不语,他轻轻擦拭着手中的曳光剑,好像在出神。
“仙君在想什么?想那个人吗?”
他擦拭的动作忽然停下,仿佛被她说中了心事,曳光剑的寒光打在他脸上,看不清他发带下的神情。
苏婕笑了笑,“都过去这么久了,仙君还记着她干嘛,不如多看看眼前人。”她说完停顿了一下,欲盖弥彰:“哎呀,我不是在说自己,仙君可别误会,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叶清漩已经看透了她的小把戏,收回曳光剑离开,蓝色的道袍从她眼前幽幽晃过。
苏婕瞥了一眼就移不开眼睛,不得不说叶清漩真是生得好看,不怪自己当年沉迷美色呆了七年都不肯离开。
怀中的传世镜微微亮了一下,她立马回房落下结界,接通传话:“子酌,你找我何事?”
镜中晃过洛子酌珍珠白的丝纹衣袖,纤细的指尖拿着一个装药的小盒子,“你该吃药了。”
“差点忘了。”苏婕接住传来的药丸,服下,盘腿而坐,用灵力去消化药丸。自从一百年前的大战留下旧伤,她每隔两月就要服一粒药丸调养。
洛子酌收回盒子,淡漠的眼神看向她,“任务还没做完吗?”
“还剩最后一块找不到。”
“马上快两个月,你倒是一点也不心急。”洛子酌同苏婕一起长大,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上次任务你一去就是七年,这回又是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被谁给迷住,不打算回来了。”
“怎么可能,等找完印记我就传给你,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帮我破解。”
镜中的洛子酌垂下眼眸,“……还有几日便是哥哥的忌日,少主莫要忘了。”
一说到洛淮音的忌日,苏婕明显有些情绪低落,每年她都会在坟前为死去的洛淮音吹上一曲《淮江曲》,哪怕是在无妄山的那七年也未曾间断过,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我记着呢,无论如何都会赶回来。”
“少主记得就好。”他说完切断。
确实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苏婕将院中的图形仔细研究,她还未找过的地方所剩无几,一是阵眼之处,二是无妄崖,三是她曾经和叶清漩住过的院子。
根据她的观察;其他三枚散落的地方都在阵眼一定范围内,并且相互之间有距离关联,那这样就可以排除阵眼、无妄崖,仅剩院子。
想进那道院子简直难如登天,且不说外面有三道禁制,光是叶清漩的感知力她就不可能越过。
苏婕正躺在院中思考,便看到霖雨送来的兔子蹦蹦跳跳,啃着门缝上长的草。
她记得那个院子门口有缝隙,每年都会长很多青草,她伸手比划了一下兔子大小,好像刚好可以进去。
这傻小子,还真是帮了她的大忙。
苏婕微微一笑,她将自己的一缕灵识附着在兔子体内,随着兔子的视角往前奔蹦跳,废了好大的劲才蹦跶院门口。
缝隙已经长满青草,根本看不到里面,也正是因为这样叶清漩才会忽略这道口子。
她蹬着小短腿往里面挤,挤得一身草屑才挤进去,灵识附体不能动用灵力,她累得喘气,一个用力过猛翻了个面,她瞪着腿儿翻过来,白兔子瞬间变成脏兔子。
苏婕吐出嘴里的泥土,细细观察四周,院子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叶清漩用了某种术法将此处永封,任由外面天翻地覆,里面依旧保持着她走时的样子。
桌上的茶盏丝毫未动,还摆放着当时下了一半的棋局,就连杯子里的酒也留在当中。
叶清漩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情保留此处?
他看着不会难受吗?
看着熟悉的地方,苏婕逐渐想起一些事情,那个时候的叶清漩明明有禁酒令在身,却还是会陪她喝一杯温酒。
他酒量不好,每次喝完便神色迷离,眷恋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面颊,好像一辈子也看不够。
他不善言辞,只会在喝醉酒的时候才流露出十分之一的情绪,声音低哑地问她:“阿澜,你会陪我一辈子吗?”
她想不起来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但想必答案让他十分满意,他眉梢的温柔多得像是要溢出来,半跪在自己身前,将温好的酒送入她口中……
附着在兔子身上的灵识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