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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如今这一身的水系术法,是特地为了克制原主而修炼的?
心中揣测间,眼前的人已招架不住,受了几记闷拳,步子不断后退,出招回击后与其带出的炎火真气相撞,实力大相径庭下,他身体被冲开,重重砸断栏杆,狼狈滚地。
原主出招快而狠,不给对方一点可乘之机,但徐清翊招式留有余地,再加上他修行暂且不如他,满脑子的恪守门规,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这般孱弱无能,亏你还是南华道大弟子!”
不屑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把他打败后,这人似乎没了兴致,抱着手散漫地走远了。
徒留倒在狼藉里满身是伤的徐清翊,他那双青灰的眸子正望见立在屋檐上的擎霄尊君,当即顾不上伤,爬起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结合他二人上次打斗,擎霄尊君亦出现过,苏纨便明白,原主如此气焰嚣张,且坏了门规不用受罚,想来是得了擎霄尊君授意。
他都看得出来,徐清翊心如明镜,怎么可能不明白。
立在屋檐上的人并不关心他二人是否坏了门规,冷冷道:“待他再来,务必撑过他三招!”
这回徐清翊并没有点头应声,而是攒紧拳头,直言不讳:“弟子有一事不明,敢问师尊为何放纵五师弟屡次破坏门规,与弟子相斗?”
“刀锋钝为废,以石磨砺之,将见寒芒,”他师尊面上厉色不改,黑沉沉的眼里带着排山倒海的压迫:“鹤悬,你,就是磨刀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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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徐清翊(2)
就为了培养天火灵根的原主; 不惜让门下的弟子去做磨砺他的工具?
苏纨保持着坐在庭阁边的姿势,听到这话不由摇摇头笑了。
待擎霄尊君走后,徐清翊就一直看着这满院花木的惨状; 在原地呆立了好久。
直到夜色降临; 他身形微晃; 迈开步子走到一片残破不堪里,弯腰捡起地上被烧毁的海棠树苗。
万物回春的术法一起,枯枝败叶再度复生,真气没支撑多久; 他嘴角先溢出血来,人也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
他是想救活他的心血,奈何力不从心。
夜色透过窗,见少年坐在书案前; 右手执笔; 抄写着《心印妙经》,大约是将他教得太守规矩,即便得知此番相斗是有师尊默许; 他亦以违背门规之名; 自甘受罚。
如擎霄尊君所言; 徐清翊在修行上不遗余力,煞费苦心,即使无法达到原主那样的境界,却仍旧是个让原主不可小觑的对手。
苏纨终于明白为什么南华道弟子众多,擎霄尊君偏偏挑了徐清翊做这块「磨刀石」。
作为师尊; 他深知他内在潜质; 所以逼迫他疯狂成长; 只是这个过程过于无情,过于痛苦罢了。
他五师弟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他却要付出成千上百倍的心力,才能勉强触摸到他的影子。
自此他常常闭门不出,潜心修炼,极少有闲暇与人交谈,就连院子里的那株唯一活下来的海棠,他同样很久没去照料了,他的一生好像都被困在了修行里,都在为追赶那人影子而生。
他总是自言自语:这样也好,自己同样能得到磨砺。
可他怎么会知道,穷其一生只为追赶别人的影子而活,会以失去自我为代价。
等到再次与那人交手,徐清翊稳接过数招后仍是败下阵来。
深知这人实力不凡,他并没有因此灰心丧气,而是在心里暗暗算好这回撑住了他几招,想着没有辜负师尊的期望和苦心。
偶然抬头间,他不经意看到那人笑着问他师尊:“师尊,您看我厉不厉害?”
记忆里不苟言笑的人没能如他所想那样正颜厉色,反倒破颜莞尔,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冷硬的语气里难得多了几分柔和:“厉害是厉害,但要切记,山外有山。”
为什么呢?
他心里突然裂出一条缝,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哗哗哗」的从缝隙里淌出来,把胸腔全给堵住。
这不禁令他回想起当年那个筋疲力尽,浑身染血地斩杀掉第一只魔兽后,兴冲冲地跑去找师尊的自己。
那时候他师尊严厉的对他说:“君子不自大其事,不自尚其功!”
为什么呢?
他想不明白,是自己不够努力吗?
这个念头一生出,他忍不住钻起了牛角尖。
那个人能做到的,他也可以。
如果他做到了,师尊就能看到自己的努力,看到他并不是只能做那个人的磨刀石,他也可以做一把寒芒毕露的利刃。
自此,他比之前修炼得更疯狂了,不要命似的翻看心法,炼气结丹,然而欲速则不达,任凭他再怎么折腾自己,到头来修为依旧进展缓慢,甚至不升反降。
也就是在他闭关那段时间,宥虚为救其五师弟,断了一条腿。
因为这件事,他从师尊和贺长老身上看到了什么叫做“偏袒。”
明明是他这五师弟忘恩负义不说,甚至对宥虚百般挑衅欺辱,他看不过眼与他大打出手,非要押他往慎思堂受罚!
这事未闹得满门皆之,先被压了下去。
最看重礼节规矩贺长老竟对他五师弟事事袒护,就连他违背门规,只要不是什么伤及性命的大事,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一向敬重的师尊更是让他好生修行,少管身外之事。
这使他一直坚持的准则开始坍塌。
凭什么呢?
就凭他是天火灵根?便要娇纵惯养,夺得偏宠,可以目无门规,狂妄自傲,随意欺辱同门吗!
怒意和恶意一并埋在心底,那时的他,就已经恨极他了。
可摧垮他的不止是这些。
少年时他们出生入死,为除魇蝠血阁放出的邪魔,对其穷追不舍,结果不慎掉入魔修设下的陷阱里。
血战后,大部分人已精疲力尽,为不让同门被活活在陷阱里耗死,徐清翊作为众弟子之首,身担重责,只能强行破开阵法,换得一线生机。
使出护体真气在陷阱阵法处破开一道裂口时,他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依旧强撑着让重伤的同门率先逃离。
眼看真气耗尽,他欲要从裂口里一跃而出,竟然被人使劲拽回了陷阱里。
少年还落在后头,看样子没有半分惊慌的神色,只用手环着胸,居高临下地看着真气溃散的他。
“你想作甚?”
徐清翊隐隐察觉到他不安好心。
“师尊说,你我互相成就,可我实在想不明白,就你这种废物,怎么配跟我比?”
少年笑的时候露出一口尖利的牙,看着从四周围过来的恶狼,阴险道,“要是你死在这陷阱里,其实也正常,对罢?”
话落音,他忽是一把抓住他丢进了前方的狼堆里。
那恶狼见此,连接朝他扑去,他急忙用腕臂卡住住狼口的狠咬,右手则抽出剑,一剑斩下另几头恶狼的脑袋。
少年早悬空浮于阵口,残忍地欣赏着陷阱里与群狼相斗的景象。
徐清翊真气渐弱,只能以力气和速度相搏,前面虽不吃亏,但群狼众多,越往后他便越乏力,身上亦被狼抓挠出不少伤痕。
长剑上已是血迹斑斑,血水顺着剑锋不断往下淌,他一身衣衫也被溅满殷红,那张精致的脸此刻变得脏乱极了,手脚微微一脱力,一头狼便看准时机冲上来咬住他拿剑的手。
紧接着从四面八方的恶狼跳上来,把他扑倒在地上。
那一刻他只觉得身体被利齿刺入,被左右撕扯,钻心的疼被无限放大,他像是一块即将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鱼肉,再怎么拼命挣扎,仍是无果。
眼前只剩下散发腥臭味的獠牙和闪着凶恶绿光的狼眼睛,意识落进黑暗的那一瞬间,他认为自己要死了。
再度恢复意识时,他是被冻醒的。
睁眼后他就发现自己泡在一片混浊的湖水里,身体上伤处的血还在不断往外冒,他刚想游到岸边,忽是被人一把摁住脑袋往水里压按去。
污浊的水朝着肺部灌进来,他嘴里冒出大颗大颗的泡泡,差些被水呛死,双手则不断扑腾,想从水里挣扎出来。
按着他脑袋的手适时松开,他透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单薄的胸膛不停地起伏。
“让你被狼分尸怪没意思,”
少年手上一用力,揪紧他的头发,“不过就是个双灵根,也妄想与我并肩?那我就让你连双灵根也做不成!”
他手心运行真气,往其天突穴一击,直接损毁他灵根,令他凄厉惨叫一声,口吐鲜血,双目上翻,几近昏死过去。
湖水被新血染红,变得更加混浊不清。
“好了,现在你再怎么努力,不过也就是个灵根受损的废物。”
做完这一切,少年像是得了乐子,笑得面容都扭曲起来,“像你这种人,做炉鼎我都嫌恶心!”
说完松开抓他头发的手,让他砸落在水里。
像是死了一样,他就这样沉在水里,一动不动。
“你就在这儿慢慢等死吧!哈哈哈……”
比起看他被咬死,他似乎更想看他在绝望里慢慢等死。
这一劫,徐清翊是真的差些死了,如果岳知长老没有及时赶到,将浑身冰冷的他从湖里救起。
他没想到这人竟也将他视作眼中钉,恨不得让他去死。
原本他为水木灵根,木属性极高,主修木系术法,就是因为这一遭,让自己多年修为毁于一旦,木灵根大损,再无复原的可能。
这回他师尊难得没再偏袒自己座下用心险恶的五弟子,将他带到慎思堂领罚去了。
也是,自己都在鬼门关走一趟了,换那人受个罚,总归是换得来的。
挨鞭刑那日,他冷冷站在台上看着,那家伙十分不服气,嘴上虽不说什么,眼里的恨已然堆成了山,将要倾斜把他压死一般。
徐清翊不明白,为何他犯了错还能这样嚣张?难道自己就活该被他毁灵根,废修为吗?
经过这件事,他师尊难得对他改了态度,不再像往日那样严厉了,就连语气都软和了很多。
他时常来查看他伤势,偶尔还会嘘寒问暖,那时他竟觉得被损毁灵根也不错,至少他知道师尊是在意自己的,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温柔,无关灵根优劣。
就连那老是找他打斗惹事的五师弟,在受了一顿鞭刑后,也很久没出现在他眼前了。
日子仿佛又回到最初的那样,唯一不同的是,他师尊变得更好了。
只是他经常会看到自己师尊因炼器门派一个接一个覆没而叹气哀沉,每当这时候,他就像在看南华道的未来。
他当然清楚南华道需要的是一个能守住浮玉山,不被邪流侵犯吞没的人,他愿意做这样的人。
待他再度修炼,便以未被损毁的水灵根为主,炼起水系术法。
由于其灵体与木灵根更为契合,与水灵根半分不契合,且有矛盾,遂他在水系功法的修炼上,实在难得进阶,达不到以往修炼木系术法时的水准。
对此徐清翊自己亦沉不下心,曾经那句“师尊说,你我互相成就,可我实在想不明白,就你这种废物,怎么配跟我比?”遽然在耳边响起,令他如五雷轰顶。
原本在师尊心里,他与天火灵根是并齐的,可现在,他却连有些内门弟子都比不上了。
无力感爬满全身,让他喘不过气,又叫他像个无头苍蝇,不知从何处下手。
师尊对他越好,他越是觉得辜负了他的期望,哪怕在梦里梦到的都是这个。
梦里的他废物到连个外门弟子都比不过,被众人的嘲笑声淹没时,他师尊就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像是要与他撇清师徒关系。
每回惊醒,他都是一身冷汗,惴惴不安。
直到有一日,他师尊递给他一本功法册子,上头有云:灵根难改,灵体可变,以极寒为极寒,以极炎为极炎,如此往复,适于万物。
也就是说,灵体可以根据灵根用外力进行改变,若他是水系灵根,就要将灵体变为阴寒之体。
他几乎连犹豫都没有,就满口答应下来。
而变为阴寒之体,则需要每日去往放置千年玄冰的水池里浸泡两个时辰,日积月累下来,其体质自然会因积寒而改变。
玄冰池里的水是透心刺骨的冷,一入水整个身体就被冻结,水似万根针扎进皮肤里,所有的热气全部被驱散,血管里流淌的血变成了冷的,有时都感觉不到它在流动。
他每次入玄冰池,都是在经历巨大的痛苦,这两个生不如死的时辰,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熬过来的,也许是想到经历过这种痛苦后,他依旧会是师尊门下最得意的大弟子。
改换灵体的法子的确好用,待到其灵体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