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车在一条巷子里停下来,旁边是个居民活动的小广场,有两个老人在器材上鼓捣,活动肩膀。
“车我不熄火,你就在车上等我吧,我几分钟就回来了。”何简对她笑了下,很平和的样子。
似乎又只是她多想了。
如果真是她担心的,她又怎么对一个还在继续学业的曾经的同桌说她这几年只是失明躲起来了。后来她结了婚,生活得太差,所以又离了婚,现在那个人不知道是愧疚还是什么原由,还是不停地为难她。
施乐雅每天都在等着迎接新的生活,但是换了地方,换了周围的人,可还是会随时调回头去,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何简说离开几分钟,施乐雅数着时间,不到十分钟何简突然打开车门上车,让她坐好,一脚油门就将车子驶了出去。
被车子甩下的巷子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施乐雅回头去看,从拐角追出来一个男人,身影有点像被她赶走的兆飞。
何简下车分明是和人打架了,他外眼角还在流血,眼皮也有些红肿,拳头上也有血迹。几分钟前还干净阳光的人,突然成了这样。何简的车立刻转出了巷子,施乐雅也不能确定一晃而过的视线里那人到底是不是兆飞。
施乐雅不停地回头看,脸色已经白了。
“小雅你别害怕,一会儿我再给你解释。我脸上也只是破了点皮,没事了。”何简很快就将车驶出了老街,重新驶回大道上。
路上车水马龙,何简再没看到那辆先前始终跟着他们的黑色大众。
一个红绿灯路口,车辆排着长龙,何简将车停下,“我姐跟她老公有点矛盾,她想离婚,姐夫不同意。我一回来,姐夫就害怕我带我姐去M国,所以经常派人跟着我,我最烦他这样。有时候朋友跟我一块儿,吓到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何简转头阳光地笑了一下,破了的眼角没有流血了,但眼眶明显肿了。
何简说他是被人跟习惯了,所以会不自觉地注意身后的车。
“你别害怕,不关你的事,不会连累你的。”
施乐雅不说话,脸色发白。何简伸手拍了拍施乐雅的肩膀,“真吓到啦?”
“没有,你先去医院看看眼睛吧。”
何简说得很轻松,但事情似乎并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何简半句没有问施乐雅不愿提及的那些事,施乐雅也只是跟着何简先去了医院,陪他看了眼睛,没有坦白自己脸色发白的原因。
何简眼角破了,皮肉伤,眼眶有些淤青倒也不碍事。医生做了详细的诊查,也就放心了。眼角破得也不厉害,只是贴了块小纱布。
施乐雅没在台里吃饭,何简也没去吃。从急诊室里出来,不知道是谁肚子里叫了一声,两个人一起去了医院食堂。
“小雅。”
“嗯。”
“你看这像不像我们学校的食堂。”
施乐雅无声地咀嚼着嘴巴里的食物,笑了下,点点头,垂着的眼睛不爱跟人对视。样子乖得像回到了高中爱穿校服上学的那个时候。
施乐雅受父母疼爱,但家教严格。她在学校里穿校服的时候是最多的,只是她比别人多几套,穿在身上的永远是干净整洁得过分的。
那个时候施乐雅不知道是被多少人默默喜欢的人,而她干净的心里其实早偷偷藏了一个人,虽然她对那个人并不了解,却就是远远瞧见也会心颤,听到名字就觉得幸福。
两个人从食堂电梯下地下停车场,何简外套里的浅色衣领上沾着些血迹,路过一个人就稀奇地瞧他一眼,也确实难看。何简从楼梯口售货柜刷了一瓶白水,让施乐雅再等他几分钟,就自己背过身去用纸巾清理衣服。
“你给我,我帮你吧。”
何简转身来,笑了一下,“没关系。”费劲地继续擦,他低着眼睛,肿着的那边这个角度看东西太痛,他就闭起来。
施乐雅看得皱眉,还是从何简手里拿走了水跟纸巾浸湿了帮着好好清理。
浅色衣领上的血迹清理掉,施乐雅正用干纸巾吸衣料上的水,一个车子重重的关门声惊得施乐雅肩膀一抖。
转脸看,停下来的是两辆车。一辆跟了她不止一回的黑色大众,一辆宾利。身后何简抽了她手上的水和纸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绕到她跟前,何简还以为是找他的。
施乐雅到了现在还在祈祷何简眼睛上的伤不要跟她有关系。
时承景已经从车上下来朝他们过来,身后跟着余北和兆飞,兆飞先前还好好的嘴角明显破了,伤口还新鲜。
施乐雅从来不是什么虚荣的人,但任何人心底里也会有最起码的自尊心。时承景从来不知道,有一天他会成为让施乐雅连自尊心也无法维护的存在。
“他是谁。”
“跟你没有关系。”
“跟我好好谈谈。”
时承景直接忽视了隔在他们中间的第三个人。
这就是命吧,维护不了的,施乐雅也就不在乎了。她不再答时承景的话,低了眼睛,拽了何简的袖子要他跟她走。何简没说什么,看得清形势地顺从施乐雅的意思。
以时承景一贯的傲气,没有上来就揍人,已经是消化了些施乐雅早上骂他的话。而就算那些话于此时此刻的他就是难以消化的石头,他也硬把它们咬碎了暂搁进肚里,继续派人找那两只躲进阴沟的老鼠,继续让人跟着施乐雅。
“施乐雅,还想我怎么做。”
时承景还想拽人,但施乐雅脸色已经很苍白无力,何简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总算插了一脚,“不管你有什么事,我们现在要走了。”
“你TMD,找死!”时承景像是突然就爆发了,一把就揪了何简的衣服领口直接把人半拎了起来,何简完全猝不及防,被勒得脸颊瞬间通红。
冥冥之中时承景是为施乐雅学会了克制,即便看着施乐雅跟别的男人亲近,用那只他想碰也不敢碰的手指碰别的男人。而施乐雅是在温顺了22年后,因为时承景倒总算学会了对人动手。
施乐雅脱了肩膀上的包,就算她已经惊得睫毛打颤,还是用了自己能拿出的最大力气朝着时承景就砸,要他放人。她的勇气最终是因为时承景对何简的无礼?还是时承景踏碎她最后的自尊心?还是凭什么在她一次又一次地说了,不想再见到他们后又再次冒出来?
他又是在凭了什么在干涉她?
包是皮包,做得有棱有角,施乐雅也真是不在乎时承景的,她压根没管砸中的正是时承景抱着她挡了那一棒的肩膀。
大衣西装下的那一片皮肤此时此刻还是一片严重的淤青,被施乐雅的包“啪啪”砸了两下,时承景的脸色立刻就白了。
“太太,太太,董事长身上还有伤,他有伤,你怎么能打他。”余北吓得一把将还再继续举包砸人的施乐雅从时承景身边挡开。
“他活该。”
“他是替你挨的,那天你是知道的。”
“不是,那是他罪有应得,如果他不来,什么事都不会有,那是他跑来骚扰我的,罪有应得。”
“董事长是在保护你,那天晚上他是担心你害怕才去找的你,你老是这样伤他,他会生病……”
“生病才好,他最好病了,病得永远也没空来骚扰我们,病得死了,从世上消失才好!”
作者有话说:
老太婆拿走的东西,自然是拿了的还回来,吃了的吐出来。
。
最近卡文卡得要死。今天还更肥章,但明天更不了。等我后面几章理顺了,后天开始就继续日更。深鞠躬,别骂我,唔唔唔。
第30章
电视台的工作; 没做几天,转眼就要过春节了。那天以后施乐雅再没见过时承景,和时承景身边的那些人。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如果不能; 那只是时间还不够。
刚开始的几天,施乐雅发现何简似乎在疏远她; 只是几天后又莫名其妙重新热情。
施乐雅其实也不太在乎何简对她的态度,是疏远了还是亲近都占不了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些神经。她只是愧疚他眼睛上因为她受的伤; 和被他知道的这些事太丢脸罢了。
她只希望安安静静做好这份工作。
有一天同事们聚餐,施乐雅不喜欢凑这种她已经不太适应的热闹,何简突然出现在面前; 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施乐雅才知道,何简也许没有疏远她; 只是一时无法想象; 她年纪轻轻怎么就过上了他姐姐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生活。
何简要施乐雅跟同事们一起热闹热闹,施乐雅实在不想去; 以给文祺上课为由推了,结果文爸亲自给她放了假; 她也就不好再别扭。
施乐雅平常不大爱多说话,跟人交流倒礼貌爱笑; 坐在钢琴上眉眼低垂,业务水平也过硬; 没人会不喜欢她这样有能力又安份的人; 何况还是个安静的美人儿。
聚会上大家很照顾她; 施乐雅感受得到这些善意; 后来的聚会就又去了一次。
除夕夜那天; 施乐雅准备在家陪周姨看春节连欢晚会,何简打了通电话说大家准备一起去江边看烟花,施乐雅还没及说话,周姨耳朵尖听到了,又是取外套,又是拿手套,施乐雅只能点头。
周姨说她不能整天和一个老太婆待在一起,年轻人就该像年轻人一样,多出门,多活动,活跃一点。
施乐雅很久没有大半夜还留在室外的经历了,天气很冷,但江边人很多,就算在烟花燃放点的江对面,人也不少。他们的同事里也不缺活泼的人,寒冬的深夜,被人声嚷出了夏季的喧嚣。
公家组织的烟花活动,规模很大,满天的焰火在快燃尽的那一刹那,像给天空种了满天的繁星。施乐雅举起手掌,张开细瘦的手指,坠落的星星从她手指间穿过。
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她会反复做一个同样的梦,她看见满天的繁星,穿梭流动,从手指中间穿过。她把这个梦告诉过医生,医生说既然是这么美妙的梦,有什么不好呢。
“小雅。”
施乐雅从高举的手掌上收了视线,侧脸,何简就站在她身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没什么大不了。”何简刚说话,一个蓝色烟花在空中炸开,淹没了他的声音,
“啊?”
何简无奈地笑笑,朝施乐雅凑近了些,“我说,新年快乐,要天天开心。”
施乐雅放下手臂,“谢谢,你也是。”
只有两个人的春节再简单不过,施乐雅的大部分时间是听邻居来家里跟周姨聊闲言碎语。她拎着礼物去过一趟文家,他们留她玩了一整天。后来周姨住在郊区的妹妹一家来了,这是她们这个家里来的唯一的亲戚。
施乐雅对他们不陌生,从前周姨也带侄子去过施家玩。后来她和周姨一起搬来城中村,他们一家人也来看过她们,还帮着忙活过修缮房子的事。
一家人陪她们过了两天就回去了,气温暖和起来的时候,周姨的侄子又来了一次江城,来看学校,他马上就要参加高考。江城大学,在省内是排行最前的大学,在全国也有名。少年目标明确,他选定了江城大学,就几乎是定了。
电视台的工作在新的一年里小忙了一阵,每天配合录节目到天黑才收工,连文祺的课都耽误了。
这天录完节目出来,施乐雅跟何简一起进了电梯。周姨的侄子来看学校的时候,何简帮过忙,要施乐雅请客吃饭。何简在众多的餐厅名字里挑挑拣拣,不管他说吃什么,施乐雅都只是说好。俩人从电梯出来,大厦外的雨还是下得很大。
何简看着大雨叹气,“早知道就不跟他们挤了。”
施乐雅低脸笑了一下,嘴角轻扬起的弧度很漂亮。广场上的露天停车位不多,大家倒都图方便挤着那些车位用,都不愿意停去地下停车场。
两个人去前台借伞,伞早被那些早走的人拿光了。从大厅出来,雨水哗哗哗的,连成线的落。何简长伸出胳膊,手掌放进雨帘里,只是晃了一晃,手已经像被水龙头冲了。
“惨了惨了,从这儿过去,衣服都得湿。”何简甩甩手上的水,转头看施乐雅,施乐雅倒更明显地笑了。
“别幸灾乐祸,我淋成落汤鸡,你也逃不掉。”
“我可以在这儿等你开过来。”
“为什么要我一个人去开啊。”
“那我可以明天再请你吃饭,我打车,司机也可以开到这儿来接我。”
近两个月的时间,施乐雅已经跟何简再次相处的很熟悉了。她现在大概也算有了一帮能一起吃饭的同事,有了一个可以开玩笑的朋友。
她已经变得开朗了,以一种她的方式大概融洽地融入了一种新的生活里。
两个人在灯光明亮的廊檐下有说有笑,施乐雅深黑的瞳眸印着灯光,重见光明的一双眸子亮得像夏夜里天上最耀眼的那颗星星。
施乐雅的身上在发着光,没有了一个人的横加干涉,她活得很简单,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