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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心一横; 才有了时承景在江城日夜只追着施乐雅跑的那些日子; 才有了赵长平也大意了的岔子。
时承景回来,当然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许,他一坐进办公室,连总部的大厦似乎都更挺拔雄伟了些。开会,出差,应酬。施乐雅不要的人,沤在隔壁发霉的人,在海城忙得脚不沾地,散发着曾经只为兴业之兴衰而动容的光和热。
白天时承景过得是原来的生活,夜里,却似乎又回到了城中村。兆飞突然告诉他,施乐雅不见了,他突然发现施乐雅不见了。
半夜,从找不见人的梦里醒来,窗外还是一片灯火星河。额头上浸出了一层细汗,床头柜上的时钟,已经3点了。
时承景坐上落地窗边的沙发,窗外的昏黄颜色染上他的右脸,也染上沙发前玻璃桌上的干花相框。
男人修长的手指握起那相框,仔细瞧了一眼,而后是拿近,放到鼻子下嗅。
木头的纹理在指腹下,玻璃的表面凉凉的。
施乐雅不见的梦时承景做的不少,还有更甚的是余北冲进办公室,说太太出车祸了,太太溺水了,人没了。
就像当初前一刻还好好的,余北突然就告诉她施乐雅煤气中毒。
从不信鬼神的人大半夜上网查,得到“梦是反的”这样的答案才好受一点。但隔天一大早余北就把这种美好愿望打碎了。
无休止的折腾,时承景消瘦下去的身体就没得到过好好的恢复。他站在衣帽间的镜子前系衬衫的扣子,英俊的面孔越发的深邃。
余北从门外进来,脸色凝重地站在他背后。
“说吧,什么事。”
“是太太的事。”
镜子里的人立刻将目光从衬衫上抬起来。
“太太她,不见了。应该是离家出走。电视台的工作,补习的工作都辞了……”
“什么时候的事。”时承景从镜子前转身。
“昨,昨天下午。”
“……为什么现在才说!”
“开始以为是跟以前一样,虚惊一场。结果等到晚上太太整夜都没有回来,也不在同事家里,手机关机了。兆飞已经带人找了一整夜,人已经不在江城了。但是您放心,没有出境。”
余北说完,虽然从坏事里挑了一点好的压轴,跟前西装英挺的身躯还是晃了一晃。这个站在集团里,就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说一不二的样子的人,是缺少了点人情味,但余北现在宁原他一直没有人情味。
时承景身子晃了一下,吓得余北一把扶住。
“连个人你们都看不住,为什么连个人都看不住。”时承景一把推开余北,“到底在干什么!”
江城,兆飞根本就不敢给时承景打电话。余北听着时承景大发雷霆的声音,也怔怔的垂着头,一个字答不上来。
从江城到海城,从海城到江城,就算飞机也是几个小时的旅程,被时承景一趟一趟跑成了日常通勤。
自时承景丢下这边的事回了江城就一直没有带沈远,沈远接到余北的电话,习惯了的哭丧着一张脸去找赵长平。
集团总部,会议室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接下来的事情,赵长平还在办公室里做事。沈远敲开了赵长平办公室的大门。
办公室里唐庆也在,还有两个赵长平自己的秘书,几个人正在收拾昨天时承景敲定签字的文件。沈远直挤到赵长平身边耳语了几句,赵长平脸色一瞬垮了下来,而后也只是摇了摇头,无奈得很。
兢兢业业的唐庆带着人走了,赵长平对沈远嘱咐了几句,沈远从办公室里出来。
于他们而言,于偌大的集团而言,区区一个施乐雅不见了,有什么关系。但因为施乐雅不见而引发的事就不可小觑了。
时承景没有带沈远,但赵长平不放心。
沈远急急忙忙地回董事长办,在路上被一个年轻男人半路截住。
“忙着呢沈总?”男人笑嘻嘻的,帅气的脸上还有个可人的酒窝。
“彦少来啦。”沈远客气地打招呼。
来人是时家姑妈的儿子,老太太外孙。
“我哥他来了吗?我看他办公室还没人,他今天会来吧?”徐子彦问。
“……董事长他回江城了。”
“啊,又回。”
“……”
“为个女人至于吗?”徐子彦呵呵好笑了两声,看到沈远护主的脸后,严肃下来。“你这么着急也要回去?”
沈远淡淡地点头,“彦少没什么事了的话……”
“有事,”徐子彦一把拉住沈远,眼珠子一转,“我也回去找他,有件事只有他才能帮我了。”
徐子彦才被放到集团多久,捅的娄子一个比一个大,沈远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这是时承景给徐子彦的惩罚。“董事长恐怕没时间见您,彦少还是等着董事长回来吧。”
“我知道什么事,带我去,搞不好我还能帮忙呢。”徐子彦自来熟地贴上沈远,朝他抬了下眉。
沈远不得不跟这位大少爷同路,但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一分钟没有耽搁。结果俩人刚下飞机,又收到余北的消息,余北说他们已经去了京城。余北说人大概是在京城,虽然没有找到,但好歹有方向了。
听余北声音里的严阵以待,和最后舒的那一口气,沈远就知道不轻松。
作为一个旁观者,当初他是看不下去时承景对施乐雅的冷酷的。何况那个时候人家还病着,一个弱小的女人,没有家人,无权无势。人都稀罕雪中送炭,那个时候不对她爱惜,现在人家都健康了,谁爱锦上添花呢?
经历过那么多的人,在心里会留下些什么?
离婚后,各走各才是最好的结局。时承景现在非人家不可,当然只会是眼下的遍体鳞伤,求而不得。
沈远是一直陪着,看着,但也实在是想不起堂堂的时承景,叫人忌惮又崇拜的一司之尊,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
沈远脸色沉重地改道。
施乐雅已经躲到京城了,于她而言,于周姨而言,这是天涯海角的距离,却不过是时承景两三个小时的行程。
一处中规中矩三室两厅的房子里,周姨在厨房里下厨,旁边是老实的儿媳跟少话的施乐雅在帮忙,洗菜的洗菜,洗碗的洗碗。
客厅外用阳台改造的书房里,上了一年级的小孙子被爸爸看着写做业。
周姨起锅一道菜,儿媳擦擦手接了,端出去放到餐桌上。回来,施乐雅已经冲好碗筷准备盛饭。
“我来我来,小雅你歇着。”
施乐雅摇头,笑笑,“不要紧的。”
有几个人忙活,饭菜很快就上桌了。施乐雅背井离乡为躲一个人,也为找一个人,来到这个家里,有最要紧的人在,她是幸福的。而于这个家,也是因为少了一个孽债,又多了个施乐雅大家都是快乐的。
叫周姨恨之入骨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到死了才知道自己错的彻头彻尾。当年不该抛弃终日老实围着灶台尿布打转的发妻,不该在离婚那天轻飘飘地,几十岁有妻有子了的人,还不知廉耻地告诉周姨她不懂爱情。转身去谈自以为天雷地火,实质不过是偷情产生的刺激的龌龊恋爱。
就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带走孩子,害了周姨孤苦半生,自己去追求所谓的自由,追求真正的爱情。
然而真正打破“我爱你,却不能在一起”的障碍后,少了偷偷摸摸的刺激,也只剩了柴米油盐的寡淡。
周姨的前夫前前后后找了好几任,浪荡半生一无所有后才开始后悔,才想起当初老实顾家的发妻。然而周姨的心里已经连死灰都早被风吹尽了,只盼着老天爷对一个人的最大处罚降临,才得以释怀。
第43章
最后一道汤菜被周姨放上桌子; 阳台上的小孙子也总算被爸爸从书桌上释放。
“怎么每天都这么多作业。”
“现在时代不同了,是这样的。”周姨的儿子笑了笑,给自己母亲夹了块牛肉放碗里。周姨抿嘴笑笑; 把儿子的孝敬放进嘴巴。
施乐雅看看周姨; 看看陈海,母子俩你看我; 我看你的眼神里像牵着一条线。
“小雅等你那边一个月房租满了,还是住家里吧; 就跟妈住一个房间,大家在一块儿热热闹闹的。”陈海转脸看施乐雅,也看了看自己的媳妇。
“你大哥说得没错; 住家里方便,童童也喜欢你在家。童童喜不喜欢小姑住家里?”
孩子就坐在施乐雅身边,欢喜的点点头; 刚才写作业的愁云都散了。“喜欢; 小姑不喜欢跟奶奶睡,就跟我睡。”
“跟你睡; 你尿床不把小姑冲回江城去了。”
这句话羞得才6岁出头的男孩儿满脸通红,气鼓鼓的。孩子妈拍了陈海两巴掌; 一家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施乐雅从江城来京城,没打过招呼; 先在附近租好了房子才突然出现在周姨面前的。
房子里欢声笑语,门口早站了一个高个的精瘦男人; 还没入夏; 就已经穿上了亮膀子背心; 鬼鬼祟祟半晌后才摁了门铃。陈海媳妇晓芹放下筷子就要去开门; 陈海按下她的肩膀。“你做饭辛苦了; 我去吧。”
夫妻俩一向恩爱,当着婆婆小姑的面,晓芹还是有些不好意,周姨倒看着儿子儿媳恩爱,十分高兴。三个女眷带着孩子继续吃饭,门口却突然吵嚷了起来。
“出去,这儿不欢迎你。”
“哟,还有客。你们倒有饭吃,我还没吃呢。”被撵的人硬挤了进来。“我现在也没地方住,我看你这儿挺宽,不拿钱,那就让我进来住几年天。”
屋里,周姨听到这个声音脸一瞬黑了下来。施乐雅以为周姨舍不得儿子,又或许已经打算今后留在京城生活,而周姨没能在老头儿死后就回自己的家却另有一个原因。
老头儿是死了,但老头儿招的孽债还没完。老头儿曾经姘头的儿子已经缠了陈海半个月,死活要分老头死前住的那处破房子卖掉的钱。
京城,就是再烂的房子,只要占着一块能站下脚的地,也能卖出一块金疙瘩来。钱一多,自然惹人惦记。
但是,一来那房子跟姘头毫无关系。二来,老头一病,姘头拍屁股就走了。这些年来,生病、住院、疗养,钱都是陈海夫妻俩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老头儿临死前自己把房子卖了,等到周姨,就当着周姨的面把钱全给了陈海。
“要么钱给老子一半,要么把你这儿分一屋让老子住!啥都不拿就想撵老子走,没门儿!”
好好的一顿饭,被毁了,周姨跟晓芹立刻堵到门口去帮着陈海,施乐雅是第一次见这场面,听着门口的喧闹惊得心脏砰砰直跳,但也一把抱了童童,捂了他的耳朵。
报警也报过,警察一来,人就跑了,警察一走,人又来了。一个十几岁就坐过牢的人,出来也是个混混,陈海这种老实人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闹了一趟,混混丢了几句狠话走了。钱是任何理由也拿不走的,但这好好的日子就被搅得不安了。
当晚施乐雅就睡在了这个大家挤在一起的家里,周姨再不放心她自己去住一个陌生的房子。
陈海虽然是个文质彬彬的人,但也是一家之主,安慰了全家人,也安慰施乐雅别怕。
两间客卧都不太宽,童童一间,周姨一间和施乐雅睡。床只有1。5m,睡两个人就有些窄。睡得好好的,周姨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捂着鼻子出了房间,施乐雅跟上去,周姨又流鼻血了。
实际上周姨不适应京城的干燥,连施乐雅刚来的第一晚也流了鼻血。周姨站在盥洗台前用清水洗脸,说以后还是要回江城,千好万好,不如自己的家乡好。
周姨鼻血止住了,两个人还是回了房间。
施乐雅既害怕永远也不回江城,也害怕周姨所说的回江城。她抛开一切,来了这方,是太冲动,太不负责任,也太懦弱。但是她没有办法再一个人继续生活下去。
从江城离开的那天下午她接到了何简用虚拟号码打来的电话,他的确去了M国,但是为什么走得这么突然,这件事是不是和时承景有关,何简却一个字也没有正面回答。
施乐雅不知道的事,何简不肯告诉她的事,太复杂。何简也没有颜面将过错全加在那个男人身上。
是他食言了,也放弃了施乐雅。
他说了给她撑腰,明知道她的处境,他还没能陪着她一起去学校门口吃当年他们都喜欢的小吃。
这是何简的愧疚,至少也明明白白。而施乐雅至今还不明白自己该对何简有些什么愧疚。
“小雅,你愿意来M国吗,如果你愿意来,什么也不需要担心,我也可以找人给你办手续。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
“我已经有地方去了,我想去京城。你以后回来了,可以来京城找我。”
施乐雅打断了何简有些急切的声音,何简半晌在那头答了个好。
*
陈海夫妻俩都有工作,清晨起床,着急忙慌吃口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