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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乡症候群-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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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的时候我和奶奶说了我的工作,她听了有些惊讶。
  “拍视频也能挣钱?”
  “能啊。”
  “就跟人在抖音上一样?”
  我点点头。
  “哟,我大孙子真出息了。”说着奶奶夹了块鱼给我,“来,吃鱼。”
  “那回头你也给我下载一个那什么……巴拉巴拉,奶奶也看看我大孙儿的视频,给你点赞。”
  “什么巴拉巴拉,那是哔哩哔哩。”我笑。
  没过多久我放下了筷子,奶奶见状,问我:“咋了,不吃了?”
  “吃饱了。”
  “才这么点儿就吃饱了?”
  “回来的时候我吃了老多东西了。”
  “行,那你就去洗漱去。房间还是老样子。”
  “我帮你洗碗。”
  “去去去不要你洗。”
  “你说的哈,那我就上去啦。”
  “去吧去吧——冰箱里有酸牛奶,拿瓶上去喝啊。”
  “好。”
  我上楼进了房间,依旧是因为奶奶按时打理一尘不染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对房间的一切感到好奇,书桌下小时候爷爷给我做的那个木头箱子里,装着很多我儿时的玩具:陀螺啊红白机啊卡带啊啥的。然后我在装着玻璃珠的一个透明罐子里,看见一枚 U 盘,它是什么时候被我遗忘在这儿的呢?
  木质的 U 盘柄上,刻着的字母已经有些磨损,但是却依稀可见:whs&zy。没有记错的话,这枚 U 盘里面是我和 W 的所有回忆。
  很多的照片和很多的照片组成的视频。
  这么多年,也就简简单单的两个文件夹而已。
  两天后,我带着那枚 U 盘回了青江,走之前我拿了一个装满现金的信封给我奶奶,我说:“这里面是三万块钱,怎么样,你给我一万,我给你三万,你孙子厉害吧。”
  奶奶很开心地接下信封,毫不客气地说:“我大孙出息了,那奶奶就收下了,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我嘱咐她照顾好身体,然后坐上了去镇上公交站的车。
  那时我奶奶笑着和我挥手告别,她不知道的是,这是我最后一次回南山了。当然,这也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第42章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终)
  回到青江的第一件事我就打开了电脑,庆幸的是,那枚 U 盘还读的出来,我盯着电脑滑动鼠标一张一张地看完,直到看到最后,然后我花了很长时间把照片里所有的我都截掉了,然后我更新了 U 盘的内容,我说过,王桦森,是你先打扰我的,我也会打扰你一次。
  寒露过去没几天,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周末,我们一行人去了慧芳阿姨乡下的家里,决定中午吃慧芳阿姨做的饭,晚上在院子里烧烤。
  慧芳阿姨做菜的时候说家里没酱油了,然后我说我去买,慧芳阿姨告诉了我小卖部的位置,不远,出门左转几十米的距离就到了。
  秦小朗抓住机会,蹦蹦跳跳地也要跟着我去,于是我就牵着他的小手一起去了,买好酱油准备付钱的时候我看见秦小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卖部门口的冰柜,里面零零散散地还有雪糕在卖。
  “想吃啊?”我问他。
  秦小朗疯狂点头。
  我从冰柜里拿了一支迷你的可爱多递给他,说:“我们吃完再回去好不好?不然会挨妈妈骂哦。”
  “好的舅舅。”他说。
  结完账我领着他坐在小卖部对面小广场上的长椅上,然后把可爱多拆开递给他。
  我看着秦小朗啃咬着甜筒,不禁笑出声来。
  “小朗。”我喊他的名字。
  “什么事儿舅舅。”他转过身看我,胡乐一嘴的巧克力。
  我掏出纸巾把他的嘴巴擦干净,然后说:“舅舅和你说件事儿好不好?”
  “什么事儿?”
  “舅舅过段时间要走一段时间。”
  “走?舅舅要去哪儿?”
  “别的地方。”
  “是很远很远的地方吗?那舅舅还回来吗?”
  “会回来的。”我说。“不要和爸爸妈妈,干爸干妈还有外婆说哦。”
  “这是秘密对吗?”
  “对,我们小朗真聪明。”说着我捏了捏他的脸。
  “行,我不会说的——舅舅,那我也有个秘密想和你说?”
  “哦?”
  “其实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吴扬舅舅。”
  “哟,我们小朗挺厉害的嘛,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比吴扬舅舅白,妈妈总说吴扬舅舅黑的像煤球一样。”说着他笑了。
  我也笑了,我问他:“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那你可不可以再答应舅舅一件事儿?”
  他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我走了之后,你好好保护妈妈和外婆他们好不好?”
  “好,我有舅舅给我买的变身器,我会变成奥特曼保护他们的!”
  “真棒!”我说。“吃完了吗,吃完了我们就把嘴巴擦干净回去吧。”
  “好。”然后他乖乖地把手里的包装纸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然后扯着我的手往回走。
  这天的午饭上,我特别卖力地吃,特别卖力地夸慧芳阿姨的厨艺越来越好。
  晚上的时候我又特别卖力地烤啊,唱啊,然后我偷偷地吐啊。
  秋天真好啊。
  要是一直能这样下去就好了。
  晚上我们回到青江,我把青梅酒抱在怀里,敲响了周离家的门。
  “干啥啊,能喝了?”周离问我。
  “狗屁,我不是要搬家了吗,这个不好搬,不如直接放你家咯。快可以喝了。”说完我进了周离家,把青梅酒放在她家的电视柜上。“哦对了,记得摇晃均匀。”
  “对了!我有事儿和你说。”她显然有些高兴。
  “啥事儿啊?你也中彩票了?”我笑着问她。
  “不是,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写那小说。”
  “记得啊,怎么了?有导演要拍啊?”我问。
  “什么啊,是后来我和你说的那个饭搭子文学,我写了七万多字了,然后就给那个之前那个编辑看了,结果,那个编辑说她们很喜欢这个故事,说要签下来在她们杂志上连载呢。”
  “好事儿啊,新小说叫啥名字啊?”
  “《失乡症候群》,失去的失,故乡的乡。”
  “有那味儿了。”我说。
  “而且每一个章节的名字,我都找了合适的五言律诗或者歌词,特有意境。”她说嗨了。
  “瞧把你牛的,拿来给我掌掌眼。”
  “行,等着啊,我昨天刚用公司打印机把写完的那些打印出来。”
  “你真会省。”
  她笑我说:“弟弟你错了,替谁省都可以,千万别替老板省。”
  “你错了,我自己就是老板。”
  她白了我一眼:“瞧把你牛的。”然后她把一沓 A4 纸递给我。“拿去看吧,这全是本宫自己写的,没有假手于人。”
  “抽什么风啊。”我笑她。“行,我拿回去看可以吧。”
  “可以,打印出来就是要拿给你看的。”
  “行,那我回去啦。”
  “好的。”然后她像想起来什么冲着我的背影喊:“连载了记得买杂志!”
  “知道啦。”我说。
  “每一期都要买!”
  我冲她比了一个 OK 的手势。
  …
  王桦森所有的联系方式在我拉黑删除之前我全部记在了一张纸上,这张纸如今已经泛黄,好在,都在。
  就那样我在三天后的苏州见到了他,这是一个没有任何可能的夜晚,我们约在一家藏在巷子里的清吧里。
  我把那枚 U 盘交到他手上,一口气喝完面前的酒。
  放下杯子,我看着他,我笑着说:“走了。”
  然后我起身,驻唱歌手开始唱下一首歌,我怔了一会儿,确定她是在唱《苏州河》:
  我只是渔火 你是泡沫
  运河上的起落 惹起了烟波
  我只能漂泊 你只能破
  念一首枫桥夜泊 我再不是我
  一刹那的寄托 有什么结果
  帘外骤雨哀悼我们脆弱
  ……
  从前王桦森和我说,这首歌还有粤语版,叫做《慕容雪》。
  我不再去想,再次拾起脚步,终于走进了小巷的夜色里。
  我的腹部一阵剧痛袭来,我的手握成拳头死死抵着痛处,我扶着墙跌坐在地上,然后强忍着眼角的泪,在它落下来之前,我狼狈起身,狼狈地逃。
  再之后,我一直忙着搬家的事情。
  这天我正在打包着我的书,然后打算暂时把它们安放在周离家里,吴斐开了车过来,也准备帮我搬家。是的,我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决定暂时住进租的短期民宿里。(是的,我婉拒了吴斐住在她以前的家。)
  这个时候,距离合同到期还有半个月。
  她们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把书一本本从架子上拿下来放进纸箱里。
  吴斐忽然感慨:“时间过得挺快的,不知不觉要一年了。都数不清我们在这里吃过多少饭了。”
  她话音刚落,我们就听见外面有人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谁啊,咋还有你家钥匙呢?”吴斐问我。
  我冲她摇摇头。
  然后走进来两个青年男性,一个便装,一个穿着西服。
  “你们谁啊?”我问。
  穿便装的男人看到我,说:“你就是租客是吧,赶紧搬走,我要卖房子。”
  “不是你谁啊?”周离从沙发上起身。
  “我谁?我是这房东的儿子我谁,少废话,赶紧搬走。”说完他对身边的穿西装的男的说:“拍吧,从那屋开始。”
  “租约还没到期,拍什么拍啊?!!”吴斐也站了起来。
  我眼看着那个房产中介推开了书房的门。
  “我看谁敢进去?!!!”说完我就朝着书房冲了过去。
  房产中介看了书房,然后用一个诧异的眼神看着房东的儿子:“哥,这没法拍,要不改天?”
  “怎么就没法拍?”说着房东的儿子也进了书房。
  “这什么啊?我爸把房子租给你你在这儿供遗像?!!!这什么啊这?!!!你告诉我这什么?”说着房东儿子就用手把 W 的遗像打到了地上。
  我听见了玻璃镜框破碎的声音。
  “你干什么你?”说完我一拳打在了他脸上。“房子还没到期,你凭什么带人来拍!”
  “凭什么,你说凭什么?”房东儿子问我。“就凭你把遗像骨灰供在这儿,今天无论如何你必须给我收拾收拾滚蛋!”
  “我日你大爷!!!”又一拳,我打在了他的脸上。
  “你小子活腻了是吧。”他一巴掌打在我的耳朵上,突然一阵耳鸣袭来,我的脑袋昏沉。
  W 的骨灰罐被房东儿子打落地上,又一个秘密被撞破,青灰色罐子应声落地,我循着声音望过去,瓷器碎成碎片,里面的沙子散落一地。
  我笑了,我这个将死之人,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我抓起沙子堆里的碎瓷片,紧紧地握在手里,耳鸣依旧没有消失,我拿着瓷片,尖端对着房东的儿子:“滚!给我滚!”
  我的手被碎片划伤,有血滴落下来。
  “滚!谁再上前一步试试看!!!”
  房东儿子和房产中介被吓得后退,周离拦着我不让我干傻事儿。
  吴斐不知什么时候从厨房里拿了把刀过来,指着房东儿子和房产中介就说:“我见今天谁敢动这个房子?!!!都他妈的给我滚!!!”
  他们被成功赶走,房子里只剩我们三个。
  “斐姐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我说。
  “你的手。”周离说。
  “没事儿,我一会儿会处理的。”
  沉默中她们走了,然后带上了房门。
  我转身看着带上散落的碎片,还有碎片里的那堆沙子,我坐在地上,用手抓起沙子,然后任由它们从我指间溜走,如此反复,一遍又一遍。
  破碎的相框后面,是 W 依稀如昨的脸,我就那样看了很久很久。
  耳鸣终于消失,可是什么东西又突然之间坍塌了?
  罢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起身,然后将地板打扫干净。
  柳乌龙女士说的对,那是我赖以生存的精神寄托,如今全没了。事到如今,我好像真的释然了。
  三天后,我搬离了这里。
  这天我和江渡还有秦大朗在羽毛球馆打的大汗淋漓,中途还被江渡嘲笑:“游弟,你这不行,技术下降了啊,别让着我啊你……”
  我苦笑,没说什么。
  结束的时候我们相聚在吴斐说的那家椰子鸡火锅这里,大家都说味道不错,只不过如今一切美味,于我而言都是负担。
  搬到新住处的第二天,我终于为狗蛋儿找到了领养它的人家,狗蛋儿的新主人是在青江开面包店的,家里已经养了两只猫了。这天我收拾完狗蛋儿的所有东西,然后把它装进猫包送走了,它的眼睛泪汪汪的,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和它说:对不起啊,必须要把你送走了。
  送走它我回到家里,靠着门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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