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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他的心-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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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踏着泥泞朝那个方向跑过去,一脚深一脚浅也顾不得,站定了,往陡坡下一看,只见十来米远的下方,有人拿着手机,打着灯光,朝她挥动。

    “陈声?”她也打着手机灯光朝那照去。

    两束光汇合在一起时,她看见陈声坐在那陡坡下方,背后是一颗低矮粗壮的树。再往下,陡峭的山壁直通万丈深渊。

    这一处与他们上山的那条路刚好位于山的两侧,他们走的当然是比较缓的坡,而此处是陡坡。

    稍有不慎,一旦滑下去就完蛋。

    路知意心跳一滞,脚有些发软,“你在那干什么?”

    那人倚在树上,朝她笑笑,“跳崖啊。不是你说的吗,只要我从山顶跳下去,你就原谅我。”

    “我问你在那干什么!”路知意的声音尖锐得有些不正常,几乎是扯着嗓子冲他吼。

    陈声也听出她的怒气,顿了顿,苦笑着说:“上厕所。”

    “你跑到悬崖边上上厕所?你脑子短路吗?”路知意攥紧了手,浑身都在发抖,“上来!”

    出人意料的是,陈声没动。

    他靠在那树上,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最后说了句:“你先回帐篷,把凌书成和武成宇叫来。”

    路知意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她猛地将手里的灯光朝脚下照去,果不其然,这一处的泥泞有一道长长的划痕,显然是有人踩在上面打滑了,一不留神滚了下去。

    “你受伤了?”她朝着坡下急迫地问了一句。

    陈声没答话。

    她已然了悟。

    哪怕目空一切,但陈声并不是精神病,就算因为面皮薄,想找一处远一点的地方上厕所,也不可能往陡坡下面跑。

    他是踩入了湿滑的坭坑里,猛地跌了下去。

    路知意呼吸一滞,再看他背后那棵树。

    那棵在崖顶少见的树,被飞鸟带到此处,生根发芽,汲取这山巅少得可怜的养分,终于长成今日的低矮树木。

    如果没有它,陈声会怎么样?

    他会滚落山崖,葬生于二郎山。

    这样的念头叫她手脚发凉。

    路知意只迟疑了片刻,山间温度奇低无比,她只在这站了一会儿,已然冻得浑身发冷,陈声不能再等了。

    凌书成又怎么样,武成宇又怎么样,白天爬山时他们都看见了,除了她,没人能在这山上和在学校时一样行动。

    她蹲下身,把手机磕在泥地上,也顾不得脏了它,只让它保持竖立的状态,照着她要下坡的路。

    陈声仿佛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厉声命令:“路知意,我让你回去找凌书成和武成宇来!”

    她不吭声,只在这昏暗的光线里,一下一下在湿滑的陡坡上找落脚处,踩稳了,才开始探下一步路。

    那些年帮家里赶牦牛时,她爬惯了山路。

    她是大山里的孩子,知道如何与这恶劣的环境相处,你要顺着它的脾气来,不能反其道而行之。

    自然是值得敬畏的。

    可为什么值得敬畏?

    因为哪怕是这山里的人,也有不少葬生其中。

    高原地区有一种水果,当地人叫它仙桃,其实就是野生仙人掌的果实。这种野生仙人掌多长在悬崖绝壁、地势险恶之处。它的果实和它一样遍布尖刺,可剥开绿皮之后,却是柔软无比的内瓤,尝一口,水汪汪,甜滋滋。

    曾有一阵,这种水果红极一时,不少人以采摘它为生,可悬崖绝壁处,因此丧生的也不少。

    后来,政府禁止当地人采摘这种仙桃,其一是太危险,其二是过度采摘导致这种植物一度数量锐减。

    路知意儿时的玩伴就曾因此失去父亲。

    她深知大山虽然温和沉稳,但并不意味着没有危险。

    她在试探着,走两步滑一步地朝着陈声靠近。陈声咆哮着要她回去,可她充耳不闻。

    他的视线落在她偶尔滑上几寸的脚上,那双鞋,那双他绞尽脑汁低价卖给她的慢跑鞋,早已泥泞不堪,看不出本来面目。他看着它打滑,看着它松动,看着它起起落落,有那么片刻,觉得心头有火在烧。

    终于,路知意站稳在他面前,低声问了句:“哪儿受伤了?”

    他紧紧攥着手机,看着她松散在耳畔的头发,看着她在微光中若隐若现的两抹红,那把火越烧越旺。

    “不是叫你不要下来吗?你听不懂人话?”

    “脚扭了?”她蹲下身来,试图找到他受伤的地方。

    “路知意!”他一把攥住她的胳膊,“你知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地方?”

    “能走动吗?”她指指他明显布满泥泞的那条腿。

    陈声的嘴唇张了张,又闭上了。

    他有满腔怒火,又或许那不是怒,是别的什么,他分不清。他只知道他的胸腔被那团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充斥着,整个人都要炸裂开来。

    “不是要离我越远越好吗?何必管我死活?”

    “你死了,上面那几个回去都交不了差。我也一样。我还想拿团建第一,想加分,想拿奖学金。”

    “只是这样吗?”他笑了一声,“只是这样,值得你冒着掉下去的危险下来救我?”

    路知意顿了顿,“不然呢?你还想要什么原因?”

    她望着那看不见底的山谷,把他的胳膊拉过来,架在自己肩膀上,“靠在我身上,我撑着你上去。”

    离开这里要紧。

    他的手搭在她肩上那一瞬,手背擦过她脖子后方,冷得象冰。

    她下意识抬头一看,看见陈声冻得发紫的嘴唇。

    陈声终于没有再和她争辩,只说:“左脚扭了,试过几次,没爬上去。”

    “掉下来多久了?”

    “没多久,十分钟不到。”

    “为什么不叫人?”

    “叫过了,都睡得像猪一样,没人理我。”

    “谁让你跑这么远上厕所?”

    “我不想明天早上你们起来,看见不远处有我排泄物。”

    她竟有些想笑,可嘴唇刚扬起来,眼眶就热了。

    因为他说:“冻得要死不活等在这,我还在想,我还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大事没有做,要是真死了,多不甘心。”

    他侧头看着她,平静地说出下一句:“尤其是,我还有话没有告诉你,路知意。”

    作者有话要说:  。

    1。我为什么总是写不完我的下章预告!!!

    2。也就这几章的事了,狗改不了吃屎,声哥改这脾气也不容易啊。

    3。遥想当年,我也从红岩顶滑下去,差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4。在这里举起话筒感谢我本科好友的救命之恩。

    5。以及,实在不想提,当年的我就是不好意思在帐篷边上小便所以跑太远差点坠崖。

    6。对不起我又没控制住寄几话痨了。

    7。这章也99只红包。

    8。我继续喝了药去躺着了,所以提前更新,老了老了,弱不禁风说的就是在下。

    ☆、第41章 第四十一颗心

    第四十一章

    夜间的山顶潮湿不已; 云雾盘绕; 脚下的泥土全都被染成了松软的稀泥。

    路很陡; 哪怕路知意一个人走在上面也很费劲; 更别提她还架着个陈声了。

    两人费力地抓住那少得可怜的灌木; 路知意踩稳了,又努力拉扯陈声。他左脚扭伤,使不上劲; 两人跌跌撞撞; 走三步滑两步。

    短短十来米; 爬上去竟用了十来分钟。

    终于踩在踏实的山顶上时,路知意松了手; 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大口喘气; 已然精疲力尽。

    陈声也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侧头看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凝神片刻,从外套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路知意只看了一眼; “不用。”

    又恢复了先前那冷若冰霜的态度。

    陈声看着她,低声笑了笑; “路知意; 我们俩是不是也算得上差点就生亦同裘,死亦同穴了?”

    毕竟也盖过同一床被子,从悬崖峭壁上互相扶持着归来。



    第71节

    他指指那山悬崖; “要是刚才掉下去,你猜被人发现之后,会不会说我俩殉情?”

    久久没等到她的回答,陈声顿了顿,但胸口那团火越烧越旺,终于烫得他开了口。

    “路知意,我知道你还在生我气,歉我道过,但现在回想起来,不够诚恳。那天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是我不对,但那些话并不是我的本意。”

    “……”

    “我这人,不可一世,一路走来顺风顺水惯了,从来不懂得失败是什么滋味,眼里只有自己。可刚才摔下去,爬不上来,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才忽然开始后怕,万一没有人发现我不见了呢?万一没人来救我呢?”

    他说:“我在想,如果我就这么死在那,我最遗憾的是什么。”

    这话在崖边已经说过一次了,可他还要再说一次。

    “路知意,我还有话没告诉你。”

    路知意却没说话,只仰头望着天,半晌才轻声说了句:“星星出来了。”

    陈声亦抬头看天,原本想说星星有什么好看的,他有更要紧的事想告诉她,可仰头的一瞬间,话音戛然而止。

    同一片天,高原上的星星竟和城市里的全然不同。

    他们坐在海拔接近四千米的红岩顶上,抬头一看,星河漫天。

    原来人在高处,是真的离星辰更近一步了,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没有不夜城的辉煌夜色,此处什么也没有,一片漆黑。可陈声生平第一次发现,原来真正的夜色是不需要人间烟火点缀的。

    过去看到的是城市里寥寥无几的星星,今日所见,是深蓝色苍穹如幕布般蔓延眼前,星河陡现,耀眼到令人屏息,令人震撼,令人词穷。

    云雾散尽,明珠漫天。仿佛伸手便能触到其中一颗。

    陈声静默地望着这一幕,听见路知意在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现在换我来说。”

    “我知道我比起城里的女生来说,土里土气,眼界匮乏。我没有光鲜亮丽的外表,没有白净好看的皮肤,我甚至做惯了农活,浑身上下都是贫穷的烙印,可是陈声,我从来不觉得这是我的缺点。”

    他慢慢地收回视线,侧头看她。

    路知意依然望着天上,平和而从容,有风吹过,她散落耳边的发尾被吹得烈烈飞扬。

    “因为我知道,哪怕她们生活得锦衣玉食、花团锦簇,可她们抬头时望不见这样的星河,清晨时也看不见这里的云瀑、日出。她们没听过牦牛饮水时会唱着怎样欢快的歌,也不知道路上开满的花哪一朵叫什么名字。她们没有抱过刚出生时胖乎乎的小猪,也不知道费劲千辛万苦爬上这样高的山峰是为了什么。”

    她侧过头来望着他,笑了,“可我知道。我是山里的孩子,我知道伸手就能摘到的星星有多亮。”

    她伸出手去,在半空中收拢五指,轻飘飘的一个姿势,仿佛将星辰纳入手中。

    然后笑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是同一片天,为什么在城里的你,和在这里的我,看到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星河?”

    陈声望着她,很久很久没说话。

    山间真冷,刚爬上来出了一身汗,被风一吹,像是要结冰。脚踝扭伤的地方一阵阵疼得厉害。

    可这些都不及他胸腔里的波动来的剧烈。

    他望着她,说:“路知意,星星不在天上。”

    在她疑惑地朝他投来目光的那一瞬,他伸手拉过她,吻上了她下意识闭上的眼睛。

    温热,颤动,睫毛像蝴蝶振翅。

    路知意反应过来后,立马伸手推开他。

    他笑了,说:“在这里。”

    他一瞬不瞬望进她的双眸。

    哪有什么星河漫天?星星只有一颗,在她眼睛里。

    气氛有短暂的凝滞,路知意平静地擦了擦眼睛,仿佛要擦去他留下的痕迹。

    “陈声,我并没有原谅你。”

    他说:“我知道。”

    “我以前没有自卑过,我穷,一无所有,活得像野草,但这些都是我引以为傲的东西。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懂得为想要的一切去挣扎奋斗。”路知意静静地看着他,“旁人说什么做什么,好比唐诗看不起我,好比赵泉泉看我的眼神,这些我都不在意。”

    “直到遇到你。直到亲耳听见你说出那些话,我才知道我并不是不在意。”

    人活一世,又不是一座孤岛,哪可能不食人间烟火,对他人的轻蔑毫不在意?可那些目光只能是来源于和她毫不相干的人,不能来自她在意的人。

    她在意他。

    她钟意他。

    她仰慕他。

    她从看不起他,到逐渐开始依赖他,并且毫无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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