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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接到蒋睦西打来的视频通话。
黑框眼镜后,她双目浑圆清澈:“薇薇,你是不是没跟叶恩弥一起跨年啊?”
盛凌薇神念微动,余光里紧看沈恩知的表情,嘴上敷衍过去:“噢,没有,他说他要忙比赛……怎么了。”
她感觉自己的表情莫名在发紧,手上跟着一紧,是沈恩知更加用力地将她握牢。
“没事,我知道他肯定很忙——薇薇,下雪了,我觉得特别适合拍外景,正临时找人搭呢。”蒋睦西说着转动镜头,给盛凌薇看身处的环境。旧式合院的斜檐红墙边,不少员工穿着冲锋衣,在雪地中忙着铺排器材,“明年亚运不是在秋天么?我们运动线也出了秋冬主题,摄影师早上联系我,说雪景特别合适。你要是有空,不然过来?”
以雪景为主题或灵感的秀场,盛凌薇以前有几次成功的尝试。可是在北京的古建筑里冒雪拍摄,倒是从未经历过的体验。
其实工作内容对她而言,并不算辛苦。她喜欢站在聚光灯下,被镜头膜拜的感受。
她动了心思:“恩知哥,今天晚点陪你,行么?”
沈恩知颔首:“想去就去吧,早点回来。”
她知会了叶澜一声,便动身出门。
蒋睦西挂了电话,叶恩弥刚刚从正门的门槛一步跨进来。
周围银雪皑皑,他肤色更显欺霜赛雪的苍白,五官是锋利的锐角,眉眼和嘴唇都薄长而倦怠,捏合在一起成了种寡情的气质。
他低头整理身上正装的戗驳领,似有些穿不惯,挑眉问:“还有多久?我去抽根烟。”
“别走太远,等下有惊喜。”蒋睦西说。
关于此行的目的,她坏心地连叶恩弥也一起瞒住了,拿着签好的男装运动线代言合同唬人,说要做一支广告正片,把他从杭州喊来参与拍摄。
她与盛凌薇年少相识,暌违多年,再遇时童年好友已经要嫁人了。
蒋睦西筹备许久,特地招来品牌的御用摄影师,恰赶上北京大雪,租用的场地曾是王府,青瓦红墙,映雪成趣。
婚纱也出自蒋睦西的精心挑选,几件盛凌薇喜欢的品牌和款式。
她要送她全世界最美的婚纱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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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如梦方醒
◎愉悦到颤抖◎
“她来了。”
蒋睦西这样对他说。
谁?
叶恩弥还没来得及开腔; 蒋睦西已经像阵风从对开的朱红大门刮进去。他料想还不到开拍的时间点,兀自停留在原地抽烟,视线漫不经心; 默数着王府大门上横七竖九的门钉。
一粒,两粒……
不知第几遍数到六十的时候; 摄影师的助手涉雪过来寻他:
“叶先生; 那边妆造完成; 可以进去了。”
叶恩弥“嗯”一声; 熄了烟进去。越过重重门栏; 披着漫天灰浊的夜霾,走到银銮宝殿前。脚下一层雪已经攒得厚实,几乎踩不到坚硬的路砖。
有人在喊着补光,下一秒前方轰地亮起灯; 他猝然抬头; 被喂了满目的白。
起先以为是雪; 渐渐看清; 才发现其实是一袭婚纱。
纯白滑润的公爵夫人缎,拖着真丝鱼尾裙摆。深露背的设计,他目光往上,看见曼妙腰弧,肩胛处围半圈欧根纱,质地轻袅如雪; 似乎下一秒就要化去。
无袖剪裁; 光整细腻的手臂; 牛奶一样意欲漫出来。
朱红的廊柱和青艾色琉璃瓦之间; 积雪漫射着淡淡白亮; 穿婚纱的人听到他靠近; 回过头来。
她逆着圣洁的辉光,肌肤也胜雪,不沾丝毫秽亵。面容隐匿在阴影之中,让叶恩弥怎么也看不清楚。
他眼睛一阵苦刺,良久才适应这强烈的明暗差。
她的脸终于完整在眼前。
像被人在身边轻轻呵了一口气,耳窝发起不明由来的麻热,他本来就白,因而更显得红呼呼。
绒绒的雪片落到睫毛上,视野濛濛起雾,变得模糊一片。
可是叶恩弥不敢眨眼,生怕破坏了这一刹那的美梦。
少年时立誓要娶的女孩,终于成为他的新娘。
眼眶发起一种奇异的温凉,像是被酸冷的小小萤火燎了一下,然后他忽然感觉面颊濡湿,以为是雪化开成水。
后来才意识到是热泪,一下子凝结在瞳膜上,沸腾一样涌出来。
然而紧接着,他看到盛凌薇隔着满庭散落的细雪,远远与他对视,眸中神采嘲弄,似乎早已对他充满厌弃。
梦醒了。
旁边的蒋睦西薅一把纸巾,胡乱往他俊脸上按:“哎呀,又没到婚礼呢,赶紧擦擦。”
“多少年了,你们感情怎么还这么好。”
她感叹着,余光观察叶恩弥的脸。还是那样鲜明的特质,断眉,翘眼梢,鼻梁优越,两片薄唇有棱有角,天生一张薄情寡义的浪荡脸。
方才他什么都没做,半倚在正门前,只抽一根烟,却连抽烟的姿态都显得轻慢随意,不够上心。
没想到竟然这么专一。
盛凌薇没有说话。
之前见识到蒋睦西准备的“惊喜”,她本想出言婉拒。可是蒋睦西眼睛晶亮,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紧接着一个温暖扎实的拥抱扑到盛凌薇身上,她哽咽着说薇薇你什么都有,我不知道该送怎样的礼物,这是我想了好久的心意,新婚快乐,希望你永远幸福。
小时候,蒋睦西是唯一知道她和叶恩弥交往过的人。懵懵懂懂的少女心事,不敢告诉父母和沈恩知,都讲给好友听。
可是后来叶恩弥离开沈家的事,是盛凌薇第一次揣在心底、埋得严严实实的秘密。
蒋睦西太真诚恳切。实在无法狠心拒绝。
她也确实是用心做足了准备,特地找严愫要来盛凌薇的身体围度数据,定制了一袭最美丽合体的婚纱。盛凌薇刚抵达场地,就被推去做了整套妆造,全程人手充裕,效率极高。
蒋睦西说:“我之前偷偷问叶恩弥你的喜好,他给我发了一段你之前走西湖大秀说过的话,我特地选了这里呢。”
盛凌薇回忆起当时在西湖上接受采访。她说自己很喜欢那场秀的风格,自然景致和工匠造物,轩亭楼阁和欧式珠宝,一切截然相反的对比和冲撞。
想不到叶恩弥会记得。
眼下,是头一回看到他穿正装。
……
这天晚上,盛凌薇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
“你过去一点儿,挡我镜头了。”
夜渐渐深了,室外总有风在响,将积霾扯散成丝状,露出天顶鲜净的一轮白月亮。
两人跟着摄影团队,从府邸佛楼一路来到东面花园,拍摄不断。像演员在荧幕上周旋,扮演一对形貌俱佳的恩爱壁人。
表情神态都通过精心设计,走在别人编排的剧本里。
这里有一方浅潭,名叫蝠池,松碧色的水面,四周榆树生根。而他和她,黑西装,白婚纱,极富现代感的衣着与风姿,在如此古朴雅致的场景里,形成质感鲜明的冲击。
盛凌薇熟悉镜头,知道自己在镜头里什么角度是最完美的。叶恩弥只好照她的吩咐往旁边避一避。
闪光灯一下爆亮,场景恍如白昼。叶恩弥按摄影师的指导,亲密地贴到她脊背后面,又偷偷咬她耳朵:“怎么,见到我连话也不说了?”
盛凌薇一眼不看他:“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轻哂:“就这么烦我。”
“就这么烦你。”
“现在留着我还有用呢,就不能稍微喜欢我一点儿?”叶恩弥语气戏谑,好似半分漫不经心,却又被什么沉沉往下坠着,像厚雪饱压在枝头。
盛凌薇感知到了,只是硬着心肠:“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发条微博,这有什么难的?就说我要和沈恩知结婚了。”
“不行。你不能……我又没说我不愿意。”叶恩弥拿她没脾气,微露一丝苦笑,“薇薇,别欺负我了。”
摄影师的助手看见两个人分开了一些距离,赶忙遥远地递过来一声:“挨近点,挨近点,新郎扶一下新娘的腰吧……”
他的手覆上来,如此鲜明的触感。盛凌薇眉头一皱:“别动手动脚的。”
叶恩弥无奈:“是人家叫我动手动脚的。薇薇,你不能不讲道理。”
“懂不懂什么叫绅士手?”
她拿着他的手,不着痕迹挪开半寸距离。可他的体热隔着细窄一线空气,依然强烈地滚烫着,熨在皮肤上激起皱痛的感受。
“有必要么,薇薇?……哪儿我没摸过。每次你不是都,很快乐。”
叶恩弥随口讲着玩笑话,只是声气到了末尾,慢慢低缓下来,像是突然失去了重量依托。
心绪不由顺着他的话,想到那些与他独处的时刻,盛凌薇的眼神游移了一瞬,强自恢复稳定。
“不就是摸摸?得了吧。别人能让我更快乐,想知道么?”她歪头说。
“……”
盛凌薇眼见他的脸上血色尽退,登时煞白煞白。
她的心里有种麻木的快意激发出来,在神经末梢震颤不已,又继续说:
“叶恩弥,那种事你还没体验过吧?我可以详细给你讲讲。还是说这些年,你和别人有过……”
她的语声刹停,因为忽然被叶恩弥捏住了手腕。他很快松开,深长地吸了一口气,呼出来的时候,夹杂着颤音:
“没有。没有过。我这辈子,就你一个。”
叶恩弥常年休息不好,作息颠三倒四,起卧时间一天换一个样,像是靠摇骰子随机决定。
偶尔走运,会在前半夜做个有她的梦,梦里全是朦胧旖旎,他却频繁在最关键的节点醒来。
没有其它原因,只是由于叶恩弥毫无经验,不懂得再往深入进行下去该是什么感觉,梦境就被迫在温存之际戛然而止了。
这也正常。以前在一起那会儿,两人年纪都不大,最亲密不过是浅尝辄止的亲吻,身体上的碰触都仅有那么几次。
对于十几岁的叶恩弥而言,与盛凌薇在沈家的隐秘角落悄悄拉下手,趁大人没留意的空当偷一个吻,已经是他所能想象得到最极致的浪漫温情。
最开始的时候,偶然触到她柔顺滑润的发肤,他都要赶快收回手来,忙于收拾自己怦然作响乱作一团的心跳,哪里明白还能更进一步。
而在离开她之后漫长的年岁里,他又没再有过别人。
盛凌薇倒真的意外了。
“这些年你是怎么解决的?”她问。
叶恩弥捏了捏手指。他手型薄长,骨节突出而锋利。
低头说:“还能怎么样?想着你,自己解决呗。”
拍摄流程结束,他的怀抱撤离之后,盛凌薇才迟钝地感觉到冷。夜露深寒,风也充满劲力,凉气更迫人。
肩上一暖,是他脱下西装外套盖过来。
盛凌薇被蒋睦西拉着去挑片子,叶恩弥就在后面看。摄影师极会捕捉微毫的瞬间,一张张照片看过来,发丝缠绵,肢体亲昵,对视的眼神都拍出浓情蜜爱,没人能猜出他们不是情真意切的新婚夫妻。
临时化妆间设在后罩楼里,卸掉头脸的装饰时已是后半夜。盛凌薇换上常服,嘱咐助理关上什锦窗,才稍微暖和一点。
手里拿着叶恩弥的西装,散出一些干烟叶的气息,氤氲到鼻尖,烧得她呼吸似乎有种升温的预兆。
她马上把衣料丢到一边。
这时收到沈恩知的消息,说打算来接,正在路上,要她找个暖和的地方等。盛凌薇于是也没着急出去,眼见摄影团队的人都困得东倒西歪,便让他们先行离开。
叶恩弥就在这时进来。
他也换回平时穿的柔软卫衣,白色兜帽一直拉垂到眉骨下面,将眼光遮得模糊了,只露出削直的鼻梁和嘴角,笑意不深不薄。
他回手反锁上门,一手摘下兜帽,定眼看她。幽深的一对瞳仁,玄黑无底。
是一种深切的预兆。
盛凌薇坐在椅子上,一时忘了呼吸,直到他跪在她面前,一手掌握了她的后颈,仰脸与她接吻。衣料随着动作偶然摺起来,隐约可见流畅的腹肌轮廓。
他来时走得太急,仍在依稀喘息,唇齿之间与她交缠出一蓬一蓬的白,是冬日遇热形成的汽雾正在翻腾。
他太渴望,欲爱深重,却不敢贸然进犯。只能将凉凉的指尖触上来,轻抚在她唇边,声音蛊惑:“薇薇……张嘴,听话,把它吃了。”
叶恩弥冷不防被推开,紧接着脸颊生挨了一耳光。
她身形纤瘦骨感,这一耳光却打得又狠又重,无名指上还箍有订婚戒指,钻石切割工整的表面刮擦过下巴,留下细细一道血痕。
盛凌薇咬着嘴唇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