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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他其貌不扬-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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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乔儿挥着手去打人,泪花子直往外冒:“你松开我!”
  乌衣侍卫也不真对她动手,就笑着瞧她,跟看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似的,挑衅着道:“就没见过这么细皮嫩肉的小子,今年多大?有十四吗?”
  施乔儿愤怒一吼:“我十七!”
  “啧,倒是看不出来,跟没断奶似的。”
  太过分了,太侮辱人了,可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过,施乔儿急火攻心,正准备张大嘴朝着那条胳膊狠咬一口。王帐的方向便传来严厉一声——“邀月,不得放肆!”
  施乔儿后颈一松,这才终于逃出生天,抬头一望望到沈清河,忙不迭便跑过去躲到他身后,明明不想哭偏又憋不住,就咬紧唇抽抽着,两只杏眼水汪汪通红。把沈清河心疼坏了,趁周围不注意,伸臂将人搂了搂。
  朱昭气得都快背过气去了,指着那一身乌色的颀长身影,手指头直哆嗦:“快,给这位,小兄弟,赔不是!”
  施乔儿一听更气了,扯开沈清河上前,哽咽着大喝道:“我不要他给我赔不是!我要他给我家先生赔不是!如果不相信我们先生有本事剿匪,那一开始就不要求他去东南!既瞧不起人,趁着现在离京城不远,赶紧把我们送回去!”
  朱昭一听这话,方知邀月捅了多大的窟窿,当下便急得一甩袖子,指着邀月道:“你你你啊!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在宗人府的苦日子,还没,过够吗!刚舒服没两天!就作!”
  邀月凤眸微眯,语气对比方才的松散,变得有些锐利:“开始嫌我不懂事了?我作又不是作一天两天了,现在才发现?好啊,现在身边不缺人了,不再是当初的时候了,行行行,我懂,我走就是了。”
  说着捡起地上的剑,转身大步一迈便要撤。
  朱昭更急了,匆忙追上拽住人,痛心道:“我何时,要你,走了!我只是想让你,懂点事!”
  邀月一抬眼:“我懂不了事!反正到这一步我也将话给你说开算了,咱们就不是一个道上的人,在宗人府的时候我怕你被人宰了,所以在你身边。现在不用怕了,不如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各自安好,一别两宽吧!”
  朱昭眼顿时红了:“行啊!要走,是吧!你把我杀了!把我杀了,你想,怎么走,怎么走!”
  邀月语气变狠:“又开始寻死觅活了?你还能有点什么出息?你知不知道对我来说你才是那个最大的拖油瓶!”
  “好哇!你,你,你早就这样想了是吗!你早就不想在我身边待了,是吗!”
  “是!我他娘早受不了你了!又墨迹又结巴还没骨气,天底下是个男人都比你强!”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你以为我真不敢吗!”
  看着对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眼见要动手,施乔儿的泪早凝在眼眶里了。
  她悄悄拉了下沉清河的袖子,低声道:“相公,他们吵得好凶啊。”
  沈清河点头,给她擦了下眼角泪珠,附和:“是蛮凶的。”
  “那我们,要不要……拉个架?”
  作者有话说:
  以后还是在六点,今天是个例外,这两天雀氏虚了点……
  然后邀月是个妹子哈~


第41章 识破
  施乔儿长这么大还是头次见除了自己爹娘以外的人可以吵架吵那么凶; 当时两耳便有些发嗡,一直到回到帐中还有点没缓过神。
  沈清河怕出来一趟正事没开始干先把自己娘子吓傻了,便将她抱到褥中轻声唤道:“乔儿?乔儿?”
  施乔儿一下子回过神; 下意识解释:“我不是故意乱跑的,你老是不回来; 我担心你。”
  沈清河的心瞬间软了下去,紧紧握住她的手道:“我不怪你; 留在那的时辰确实长了; 我以后不会留你一个人待那么久了; 今晚可有吓到?”
  施乔儿后知后觉有些委屈,对着他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沈清河将人搂到怀中; 心疼道:“那位邀月是五殿下的近身侍卫,两人曾在宗人府相依为命十年; 十年遭人冷眼; 性子自然孤傲; 以后见了他,装作不理便是了。”
  施乔儿靠在他怀中; 哼了一声,愤愤不平道:“他说我怎样都使得,但我就是见不得他说你一句不是,你又没欠五皇子的; 大老远来给他们卖命; 倒卖出仇来了?”
  沈清河心里甚是熨帖,笑了笑,摸着娘子嫩生生的脸颊道:“所以三娘这一架; 是为我吵的; 是吗?”
  施乔儿一扬眉梢:“这是自然!否则我才懒得去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起些口舌之争; 我躺帐子里睡大觉不好吗!”
  “好好好,三娘说得对,这一架漂亮,有你在,这大营中再没有人敢说为夫的半句不是了。”沈清河只管夸。
  施乔儿一扬下巴,小骄傲的样子:“那还得是我。”但说完就又一脸恨铁不成钢盯着沈清河,“可是你也是!那个什么什么月的那么无礼!你就一点脾气没有!半分不同他计较!”
  沈清河“唉呀”一声,想笑还得憋住,揉着怀中人的肩头安抚一番,柔声询问道:“依三娘之见,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施乔儿不假思索:“剿匪啊!不然至于放着舒服日子不过,跑来受这些洋罪。”
  沈清河:“这便是了,既然我们是为剿匪来的,那么除了剿匪以外的琐事,都无须耗费太多精力,既容易累着自己,也不值当。你想,即便我与那人耗费半夜口舌得出个胜负,他迫于压力对我好生道了歉,结果又能如何?”
  施乔儿一想,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比方她方才骂那一番的确很痛快,但现在回想起来,好像除了给自己憋出了一肚子气,也没什么用。
  毕竟她明明可以骂更痛快些的!
  施乔儿心里想通了,嘴上却还不服软,白了沈清河一眼推开他,倒在被褥中背对道:“反正理都是在你那边的,我说不过你。”
  吵了那么多,邀月有一句话倒是说得在理,就是读书人的确会说满嘴漂亮话。
  沈清河也脱去外衣躺下,伸手轻轻环住娘子的腰,脸贴在她后颈,吐息洒在她耳根,轻轻笑道:“现在还觉得邀月好看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想起那张脸,施乔儿火气顿时又上来了,一副咬牙切齿的语气:“不好看!丑死了!”
  沈清河心里彻底舒坦了。
  次日早,旭日东升,队伍再度出发。
  昨夜估计是一宿没消停光顾着和老五干架,邀月一早起来眼下两块乌青,脸比平时更臭了,阴沉着一副表情在前头开路,好像佛祖挡路他也能给打回西天老家。
  施乔儿倒是神清气爽。
  邀月不高兴她就很高兴。
  夜里再停下,施乔儿刚和沈清河在帐中腻歪片刻,老五那边便又派人来请。她刚到手的相公又要飞了。
  知道圈不住她,沈清河这回放宽要求了,不求她一直在帐中待着,只说绝对不能乱跑,要转也只能在营里转悠,而且身边必须有人跟着。
  如此这般,施乔儿不能和相公继续贴贴的憋屈心情才好受一点。
  帐外,月高风清。
  眼下已经离京五六百里,算是到了南边的地界,夜间没了那股子彻骨的寒意,走在外面勉强能舒得开身子,十分惬意。
  今晚扎营的地方选了片平地,周遭春草茂盛,清香扑鼻。管马的士兵将几匹平日里算是温顺的马儿撒开,由着它们去啃食嫩草尝鲜,算是夜里加餐了。
  施乔儿长这么大只坐过马车,马一次也没骑过,所以在比自己还高出不少的大马跟前,又好奇又激动。
  好想骑,但娘亲说过姑娘家不可以骑马。
  施乔儿本要失望退回,低头时瞥了眼自己的衣着,脑子立即就灵光起来了,心想:“姑娘不可以骑,但我现在是男的啊!”
  骑个马怎么了!男子汉大丈夫骑个马有错吗!
  她下定决心似的跺了下脚,跑到一位还算面善的巡逻将士跟前停住,怯生生道:“大哥,你们现在谁有空,能教我骑骑马么?”
  对方瞧着面前不及把柴火壮的小兄弟,颇有些感到好笑道:“都能随主人出远门了,马不会骑?”
  施乔儿摇头,拨浪鼓似的。
  又是几声带着嘲讽的朗笑,笑得施乔儿脸都热了,正准备打退堂鼓说不学了。对面人便说:“我们都忙着呢,教你骑马那算擅离职守,要挨棍子的,你不如去找邀月兄弟,他马术最好,也不必守太多规矩整晚必须待在一个地方。”
  施乔儿一听到那个名字,退堂鼓打更凶了,一句“不必”正要脱口而出,热心大哥便朝她身后一扬手:“哎!邀月老弟!这儿!这个小兄弟想学骑马,你若没事就教教他吧!”
  喊完还不忘对施乔儿咧嘴笑:“这不巧了么,说曹操曹操到,行了,你跟着他慢慢学吧,我们兄弟几个还要巡逻呢。”
  施乔儿欲哭无泪道了声多谢,心想大哥你不行啊,昨晚我和那厮吵那么凶你是一点不带知道的。
  随着身后的脚步声渐近,施乔儿正准备脚底抹油,肩膀便被一把攥住了。
  “不是学骑马吗,溜什么啊。”
  声音听到施乔儿耳朵里,弄得她头皮直发麻。
  平心而论,邀月的声音其实很好听,不是粗犷低沉的男人声音,而是有些偏居中的音色,刚中带柔,若好好说话,其实很招人喜欢。
  偏偏这会带着股子阴阳怪气。
  施乔儿大着胆子把肩上的爪子一把扯掉,转过身理直气壮道:“我……我现在不想学了,天黑了,一不小心容易摔着。”
  邀月也不强逼她,就“嘁”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嘴里抛出一句:“胆小鬼。”
  施乔儿一听就受不了了,冲过去将人胳膊一拽:“我哪里胆小了!”
  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娇气包,以前磕到一下都要哭三天的,现在都敢女扮男装往匪窝里混了,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被说胆小。
  邀月垂眸瞥了眼抓在胳膊上的小嫩手,挑了下眉道:“对我倒是不胆小。”
  施乔儿立刻收回手,还嫌晦气似的搓了搓,赌气道:“不就是骑马么,你敢教我就敢学,但是有一点,你不准因为昨天的事情故意欺负我,不然……不然我就去告状,让五皇子把你的俸禄都给扣光。”
  邀月噗嗤一声笑了,这回是真笑了,扶着额别过脸去,故意没瞧施乔儿。
  施乔儿抬眼瞧这奇怪的家伙,心想笑个屁,马上就把你饭碗摔了让你喝西北风。
  可没等她萌生出更加“恶毒”的想法,她就已经被邀月抓住领子一拎,就近扔在了一匹马背上。
  她刚坐稳,腿肚子直打颤,瞧着地面直犯晕,刚要扯嗓子喊“不学了谁爱学谁学!”,邀月就已经飞跃上马在她身后,两手抓住缰绳高呼一声“驾!”,马儿扬蹄飞奔,飞快跑出辕门,徒留下一连串喊叫。
  施乔儿喝了一肚子风,眼睛睁也不敢睁,拉着哭腔便喊:“你别带我乱跑!我不能出营,不然我相……先生会生气的!”
  邀月在她而后轻嗤一声:“看不出来还挺听话,学骑马就得在宽阔的地方学,那里面来往都是人,你学个什么劲?”
  施乔儿仍是嚎嚎:“我不管!你把我送回去!”
  邀月一皱眉:“行行行,别嚎了,听得我头疼,再转上两圈就回去。”
  回去还得对着朱昭那张脸,想想就烦。
  施乔儿慢慢在马背上被颠习惯了,心不再那么慌,逐渐将眼皮撕开一条缝儿,试探着打量前路。
  不想这一睁眼便将她惊到了。
  邀月带她出大营,一路到了广袤的平地,马蹄下的初生嫩草一望无垠,经风吹动来回摇晃,在月光下,宛若海面微动的浪潮。
  施乔儿只在画中看到过海长什么样,以前她一直不懂那一大汪子水到底有什么稀罕之处,竟值得文人墨客留下那么多赞颂。现在一看,她好像能脑补大海的十分之一模样了。
  何止壮阔二字。
  邀月感觉到前面的人没了动静,轻嗤一声道:“怎么?不嚎了?”
  施乔儿两眼亮起来,仰头问身后人:“这片草的尽头是什么?”
  邀月:“山。”
  “那山的尽头呢?”
  “还是山。”
  施乔儿想了想,继续仰头道:“那你可以带我去山上看看么?”
  邀月:“求求我。”
  施乔儿:“求求你了。”
  “……”
  不该乖的时候怎么那么乖。
  因山路难走,邀月并没有真的带她上山,只是驾马带她上了一小座稍高的山坡上,一眼望去,可俯瞰整个平地。
  施乔儿下马以后兴奋地到处跑来跑去,她头回知道原来夜晚只要站得足够高了,月亮便离自己那样近,而且周遭一点都不黑,视线可以又长又远,看到任何想看的地方。
  “原来我们的营地也没有那么大。”施乔儿眺望着拿手比划,“只有我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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