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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恨我小时候打碎她的玛瑙项圈,肯定是这样!施玉瑶!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四喜也跟着哇哇哭:“姑娘您别这样啊,是奴婢说错话了,奴婢收回刚才那句!”
天地良心,当年四喜是因为性子稳重才被调到施乔儿房中的。
锣鼓声响了一路,施乔儿哭了半路,后半路哭累了,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直到外面一声嘹亮的“落轿——”才把她从梦中惊醒。
锣鼓声停止,静到让人心慌。
施乔儿想到娘说的,料定这姓沈的会踢轿门,便活动了下脚腕,准备狠狠踢回去。
但片刻过去,踢轿门的声音没有响起,面前大红色绣龙凤呈祥的帷布轻轻一动,有只手自外面探了进来,指尖朝前,掌心向上。
骨节修长,白净无暇,似一块被精心雕刻过的羊脂玉。
就这么的,静静等待她。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友友们!!洞房下一章!!嫁衣形制参考的明制!!
第9章 大婚2
施乔儿一怔,几作犹豫,终将自己的纤纤柔夷放入那掌中。
对方轻轻反握住她指尖,掌心相贴,温热的触感传来,使得施乔儿心中忽然泛起一阵奇怪的涟漪,像颗细小的石子投入池塘中,淡淡的纹路一圈一圈朝外晕去。
但想到此人那副其貌不扬的样子,施乔儿心中膈应,涟漪瞬间烟消云散。
帷布被掀开,那只手扶她起身,一直到婆子上前背她,方松开。
“新娘子下花轿啦!新娘子下花轿啦!”
鞭炮锣鼓声中,猴儿带着几个素日里玩得好的小孩,嘴里嚼着饴糖,在花轿附近跑来跑去兴奋异常。
少顷,到了厅堂,施乔儿被婆子放下,又由四喜领到厅堂正中,手中被塞入红绸一端,另一端,便在她往后的夫婿,沈清河手中。
施乔儿顺着红盖头往下看,只看到一截干净整洁的青绿衣角。
而在他二人的前方,响着断断续续的妇人咳嗽声,动静很小,似乎在刻意压制,应该就是她未来的婆母沈氏。
似乎到此还未说过,沈清河随母姓。
“一拜天地——”
施乔儿由四喜扶着,对着香案行礼,跪在蒲团轻轻磕了三个头。
“二拜高堂——”
施乔儿再次转身,对着咳嗽的方向行礼磕头。
“夫妻对拜——”
……
“礼毕,送入洞房——”
恼人的锣鼓声又响起来,起哄声也不绝于耳,人群热闹非凡。
施乔儿被送入喜房中,但仪式还远未结束。
先是有一堆妇人嬉闹着涌进来往喜榻上撒桂圆花生莲子类各色干果,又是取来盛酒的苦瓢让她和沈清河喝合卺酒,一直等到把他俩的发各剪下一小缕,编在一起,放于锦囊之中,仪式尚算告一段落。这时候沈清河便要去外面招待宾客,施乔儿可以在房中休息。
“闷死了,谁定的破规矩,成亲要盖这么厚的盖头。”
好不容易等人走干净,施乔儿动手便要将盖头掀开。
四喜连忙摁住她的手:“可使不得啊姑娘,盖头只能等新郎来揭,要不然不吉利的!”
施乔儿哼哼一声,抱怨道:“那新郎要什么时候才能来揭?我都要被闷死了。”
四喜道:“这个奴婢可拿不准,毕竟是大喜之日,看这家里,来的街坊邻里又多,少不得要把咱们姑爷大灌一通。”
施乔儿在盖头下皱眉:“停停停!什么叫咱们姑爷?虽然我们成亲了,但我和姓沈的现在还不熟,你少在我面前这样称呼他,怪别扭的。”
四喜:“好好好,那奴婢以后在你面前,还是叫他一声沈先生,如何?”
施乔儿这才觉得好受些。
被四喜服侍着又吃了几口点心,施乔儿百无聊赖,盖头也不能揭,干脆数起喜榻上的桂圆花生,数着数着也往嘴里塞了不少。
一直到后半夜,四喜感觉外头的热闹也临近收尾了,便上前道:“姑娘,奴婢今夜不能与你同住了,马上就要出去,你……你到时候要是害怕,就逮住沈先生咬,反正我听嬷嬷他们说,男人在榻上,怎么着都不会生气的……”
施乔儿本来愣了一下,后来联想到小盒子上的画面,立刻受惊的猫儿一般站起来,抓住四喜的手不让走:“我不要,我才不要去做那种事情!难看死了,四喜你在这儿陪着我,我一个人不行,我害怕。”
四喜欲哭无泪:“今夜是你的大喜之日啊,奴婢待在这儿算什么事情?姑娘莫慌,捱到天亮就好了,女人总要经这么一遭的。”
施乔儿:“你经过?”
四喜:“我没有。”
施乔儿不买账:“那你跟我说这些作甚!”
见施乔儿这般,四喜也无奈,只安慰她说:“沈家没那么多规矩其实也是好的,若是嫁给九皇子,不仅你二人宽衣的时候有人伺候着,从头到尾,到天亮,门外得站着一大群的人呢。”
施乔儿“咦”了一声,嫌弃道:“好古怪,再多说点。”
“而且那堆人里不光有丫鬟,还有太监护卫女官,赶都赶不跑!”
四喜见她注意力被转移,忙将手从她的手里抽出来,边往门口去边道:“只怕在那时候,你还嫌奴婢多余呢。”
说完两只脚踏出门外,伸手将门一关,溜了。
施乔儿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喃喃自语说:“可我现在又没嫌你多余……”说着一抬头朝门外张望,“哎!四喜!四喜你给我回来!”
等半天没等来回应,施乔儿气得一跺脚,转身回喜榻上接着坐着了。
而她没注意的,是方才四喜开关门的那一瞬间,有一小道黑影,嗖一下从外面钻了进来,径直蹿到了喜榻上。
施乔儿又气又委屈,又没得发泄,便捡床上的花生嚼着泄愤,边嚼边说:“气死我了,你这一走,等会儿谁给我宽衣,谁给我梳洗,我自己又不会,难道指望那个姓沈的吗?”
说到这里,施乔儿好像终于明白四星急着走的用意,又是气得一跺脚:“坏四喜!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让我和那个谁……肯定是我娘交代你的,烦死了!”
嚼完嘴里的,施乔儿正准备再摸一个,结果手一落下,摁在了一团软绵绵热乎乎的不明之物上。
施乔儿感觉不对劲,低头顺着盖头底下一望,看见一张毛绒绒凶神恶煞的阴阳大花脸!
她当即被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拔腿便往门口跑,嘴里嚷着:“四喜!四喜!”
结果头顶破盖头实在太过碍事,导致她快到门口时没看清路滑了一脚,摔倒瞬间正好被推门而入的人扶了一把。
施乔儿抱住人胳膊便往人身后藏,隔着盖头道:“这里面有妖怪!长得猫不像猫狗不像狗的!必定是什么东西成了精了,你快回家告诉我娘一声,让她抓紧找个道士来这!”
话音落下,“四喜”久没应声,施乔儿摸着胳膊也慢慢感觉到了不对劲,毕竟四喜的胳膊什么时候这么长了?
她拿眼睛往下一瞥,瞥见满眼青绿,顿时觉得大事不妙,撒手就往后退。
不料身后正是门槛,这一退,脚后跟不偏不倚抵在了门槛上,身子一斜“啊”一声便往后栽去,头顶的盖头也跟着往后滑落。
沈清河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胳膊便往怀中扯了一把。
因这一下子,施乔儿没能摔倒,但盖头彻底滑掉了,额头还因为撞到沈清河胸口而磕得生疼,疼得她边哼哼边用手揉。
“没事吧?”
一道温和而略带担忧的清润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声音施乔儿其实挺熟悉,毕竟白天已经听过几次了,她很清楚这个人是谁。
但在抬头的一瞬间,当她看到对方那张与自己预想中稍为不同的脸时,还是忍不住迟疑了下,脱口而出一句——
“你是何人?”
作者有话说:
小沈:我是被你一球砸中的怨种相公
第10章 洞房
这句话一出,连喜榻上的太极都沉默了。
施乔儿说完才意识到自己问出了个什么鬼问题,正咬着舌头寻思怎么找补,那道清润的声音便又响起来——
“在下沉涧,字清河,见过三姑娘。”
大喜之日破例,沈清河今夜被灌了太多酒,现在身子虽稳着,思绪却有些绵软漂浮,遭此一问,竟下意识拱袖作揖。
施乔儿蓦然红了脸,弯腰将盖头捡起来,绞着手指头兀自往喜榻去,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直接一个回头道:“你别过来!”
沈清河怔了下,目光温温和和,静静望着她说:“好,我不过去,莫怕。”
倒是很出乎施乔儿的意料。
但等到了喜榻,看到那榻上正舔爪子的“妖怪”,施乔儿却又不敢坐下去了,后退两步拉起哭腔道:“沈……沈涧!你过来!”
“怎么了?”沈清河应声而去,刚站稳脚步,便感到一阵香风流过,回过神,身后藏了个娇娇软软的三姑娘。
“你……你把那个东西给我弄走!”施乔儿快哭了,“长得好奇怪,到底是猫还是狗?”
“是猫儿,狗怎么会舔自己的毛呢?”沈清河耐心解释,“猫都爱干净。”
说完对着榻上的阴阳脸轻轻一招手:“太极。”
太极听到自己的名字,瞬间从榻上跳了下去,晃悠着身子走到沈清河脚边蹭啊蹭,顺便对着施乔儿嗅啊嗅。
施乔儿本来就有些怕猫猫狗狗的,何况是长相这么奇特的猫,简直是刷新了她对猫这一生物的长相认知。
于是太极越想嗅她,她躲得越厉害。
沈清河见状,弯腰将太极捞起来抱在怀中,转身往门口去,道:“听话,去找猴儿要肉吃罢。”
然后就是一声悠长的关门响。
洞房花烛没有开窗的道理,故而房中被摆了好多盆的冰,置身其中,倒不觉得热。
但这是施乔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和男子共处一室,尤其是这男子在过去还与她不认识。
施乔儿紧张到掌心出汗,坐在喜榻上心跳不止,攥着盖头的手收紧再收紧,感觉吸入的空气都比之前灼热许多。
沈清河关好了门,并没有向她走去,而是走到红木桌边,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而后仰头喝下。
施乔儿抬眼偷偷瞄了下,看到他喝水时喉间有块突出的东西,还会随着吞咽上下起伏。
她好像还是头一次注意到男女间的这种差别,便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发现没有。
学着吞咽了一下,还是没有。
这奇怪的模样落在沈清河眼中,只当她是渴了,便也给她斟了一杯,走到离喜榻距离约两尺的距离停下,伸手递给她。
“三姑娘请用。”
施乔儿本想说自己不渴,但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就起身走了过去,接过茶盏小小啜了一口,本张嘴想说点什么,结果一走神便被猛地呛了一下,用力咳嗽起来。
她一咳嗽浑身便颤,像颗被雨水拍打的花骨朵,娇气的可怜。
难捱间,有只手轻轻拍在她的后背上,一下一下帮她顺着气,直到咳嗽声小下去,方停下动作。
“可好些了?”
施乔儿顺着胸口,喘了好久的气,终于抬脸,顶着满脸的泪,红着眼睛道:“好些了。”
声音颤颤的,有点哑。
沈清河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这就好。”
眼看着施乔儿回到榻上休息,他走到桌边,又给自己斟了杯水,喝到口中,眉头微微皱着,只恨不够冰凉。
书上说,色令智昏。
沈清河其实不太敢看她。
从第一眼就是。
琉璃烛台上,红烛悄悄燃烧,流下颗颗残红。
施乔儿坐在榻上,沈清河坐在桌边,二人相隔不远,又泾渭分明。
烛火越来越暗了,沈清河起身,想去剪一剪灯芯,却注意到施乔儿看着他浑身一抖,眼神又怯又慌。
他心里一紧,莫名有些怜惜,干脆直言道:“莫怕,感情之事,在于两情相悦,三姑娘若不愿,沈某不会强人所难。”
这句话一出,施乔儿的心算是彻底放进肚子里,知晓今天晚上能安心睡场觉了。
沈清河也说到做到,摘去头冠,梳洗之后便在靠门的小榻上和衣卧下,从头到尾安静到仿佛不存在。
施乔儿把自己满头珠翠该拔的拔该拆的拆,胡乱梳洗完本来也想和衣睡下,但躺下之后就发现——
实!在!太!热!了!
炎炎盛夏啊,她身上里外穿了得有小八层,要不是因为她打小体寒耐热,放正常人早晕死过去了!
施乔儿长这么大几乎没给自己穿脱过衣服,眼下只凑合着把最外头的大罩衫脱了,里面的各种系带扣子密密麻麻,她挨个扯了半天都不开,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可能是热,也可能是急,更可能是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无助。
她一时委屈,小声哭了起来。
沈清河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