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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本能往最近的一处厢房靠近,棱格的木门糊着一层薄薄的纸,有女人的低喘声在里头。
迫不及待捅一指窟窿,看见香案后头一女子不着丝缕,想来是哪家媳妇寡了许久白日见无人便自行解决。
他脸上狰狞的笑一闪而过,踏入了室内,亦开始淑环堕入深渊的路途。
她不知怎的,浑身又热又痒,解下了裙裳不住挠。
头中发昏之际,眼前所见是一片黑暗,似有一阵清凉袭来。
她手脚攀附上去,牢牢缠住自是不会放过。
遵循着身体的本能不断解了这滔天的燥热。
。
八仙堂来往女眷居多,是以各厢房隔的近但也不设防。
勋贵家的夫人小姐多多少少都会来此求个符箓,这次从神婆那处出来听见一处不太对劲。
女子放浪的吟哦声一阵一阵,是何人来此扰了仙姑的清净。
为首一官夫人戴着两东珠耳铛,紧皱着眉,带着一行人去揭露那肮脏事。
院子内也无奴仆守着,这里头的人可是真大胆,也不要脸皮子。
郝夫人,身为御史大夫家的主母,眼里头亦容不得沙子。
是何人!在此地败坏风俗。
扰了人六根清净。
因着根本无人把手,一行人走的快也没有阻拦,推开了厢房的门扉。
不堪入目的场景一应全都看见了。
白花花的一条身子攀附着另一人,两相比较差距甚大。
没看清女子的面庞,那男子蓬头垢面,还未走近已是扑天的恶臭。
像是庄子里头农户养的彘,无意走近闻见过的这辈子再也不想靠近的味道。
这女子倒是癖好特殊。
官夫人们见过世面,见到这等场合也不像小娘子般脸红着乱叫。
颇为有序的命随行嬷嬷上前扯开两人。
四脚香炉内燃着的香渐渐见了底,袅袅娜娜的青烟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大开的门扉传进风,吹走了过于浓烈的檀香。
那死囚本是想痛快一番就翻墙离去,怎奈进了这室内手脚渐渐不听使唤,眼里头只有那雪白。
浑身都是热的要死的堵塞感。
二人中了催情香,战的难舍难分。
膀大腰圆的嬷嬷上前拉开人,那女子还巴巴拽着叫花模样男子的手臂。
交/合之态反有复起,愈演愈烈之态。
饶是嬷嬷见多识广,见着这般不要脸的面上也一红。
手上愈发使劲,要将二人拆开。
手头一用力不要紧,那女子遮于面前的鬓发一下往后而去,露出张熟悉的清秀面庞。
就算阖着眼,满面潮红,身子不断动作但以郝夫人为首的官夫人都认得这人。
参加宴会遇见过的。
一人没崩住,惊呼出声:“这不是淑环县主吗?”
本不敢出声指明身份,但一人打了头,接二连三的声音错落想起。
一人说决计不会错的,这张脸就是县主。
另一人稍带犹豫问道莫非只是长的相像。
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响起,有说那发髻上的发钗以往见到过,也有说香案下头的华服普通人家穿不起。
总之,得出了结论,这人就是淑环。
一时多双眼睛看向郝夫人,无声在问这事该如何办?
不堪入耳的吟哦声仍在耳朵边响起,那嬷嬷好不容易扯开了两人,只来及抹一把额上的汗水。
女子又爬了回去,寻到那处姿态不堪入目。
这里头忙的热火朝天,郝夫人心下已有决断。
回头定要让丈夫参上一本,离郡王自身不正,下头教养出的子女有样学样。
但眼下这事却是还要解决。
扫了眼身边五六位夫人,她不能保证大家的嘴,但做了应做的便好了。
“这等丑闻你们也看到了,不知上头会如何处理。我派人送消息回离郡王府,各位该散的便散去,不该说的不说。”郝夫人颇有御史那一套古板的模样。
这种丑事做都做下了,还不允许旁人去说。
众人心中不以为意,但还是接了面子应下了。
回府后的事,谁传漏的消息又有谁知道呢?
好不容易分开了二人,一嬷嬷赶忙将人拉的远远的,从床榻里头扯了一床锦被好赖遮住了县主这“金尊玉贵”的身子。
一辆一辆马车接着从小小的巷子里头驶出去。
好在八仙堂地处偏僻,若在闹市这等丑闻早就人尽皆知。
但暗处的暗流更不易令人察觉,突如其来地涌上来更打的人猝不及防。
找不到源头,隐于世内便不可一次性掐断。
流言,是止不住了。
催情香的药效神不知鬼不觉来,亦神不知鬼不觉去。
只觉浑身酸痛,两足之间更是不可说。
耳畔一声一声哭喊声哭天抢地。
“闭嘴!”淑环试着发出声音,却沙哑的入耳难听。
她睁开眼皮子,看见母亲抱着自己大哭,含含糊糊听清“我的儿啊,我的儿,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好事。”
她不明就里,看向周围是自己的闺房。
但,她明明是在八仙堂内等青衣女子送奇花的花根来。
断断续续的片段时而在脑内闪过,她的脸色愈来愈发白,一手狠狠攥紧。
作者有话说:
第五十九章 小心思
大启富庶; 百姓安居乐业。
银钱足够温饱了,吃得上饭了,梨园戏曲价高又听不起。
谁家发生了点什么小事都值得津津乐道好久。
勋贵人家平日里再高高在上; 但这不妨成为升斗小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个人的嘴管的劳,一群人的嘴没法管。
谈的又不是伤天害理; 谣言蛊众。
消息传到桑桑耳朵里也不过小半日的功夫。
身为显国公府当家夫人,自然是要对这世家发生的大事有所了解。
是以,银屏走进厢房内瞧了眼坐在桌案旁的段殊; 面上微带些紧张凑近桑桑附耳道了这个惊天的消息。
“什么?”她本想唤崔嬷嬷来此问话; 却不想听到如此骇人听闻的事。
知人知面不知其心,淑环县主躲进一堂口偷人,被一群向仙姑求平安符的官家夫人瞧见了。据说当时两人情/欲上头,嬷嬷上去拉都拉不开。
话说的直白; 桑桑又想听个明白。
事情被传了许多个版本,最后那套人尽皆知的说法不堪入耳,她面上先是惊后又布上些红色的云朵。
今日段殊休沐,往常不在这的人今日还赖在苍梧院。
对,虽成婚起她就住入这,这是两人的院子。但段殊白日里皆见不到人影,有时晚边也不回来,所以桑桑下意识认定这是她一人的院子。
她先放下了崔嬷嬷这事。
起身走到了桌案旁挨着一绣榻坐下; 见人手执一卷兵书眉眼不抬一点也不意外自己的惊呼。
联想到前几日他说不会让淑环好过; 县主身份在那又是后院女眷; 离郡王府又得圣眷; 她以为这只是哄骗她的法子。
脑中想着事; 眼神便没有移开; 外人看来自己一直看着他。
细长有力的指节翻过一页书卷; 他抬起头来,凤眸微凛,荼蘼的声音响起:“看着为夫作甚?”
“有何想说的,说来听听。”
段殊未多思,瞧了外头天色知道是外头事成了。
他给过机会了,还要作恶害他身边人也莫怪他不留情。
桑桑也不是爱嚼舌根之人,但还是没忍住说道:“夫君,你知道淑环县主出事了吗?她这事,是不是你办的?”
公然说出这话是大不妥,但迫于想要弄清状况。
毕竟淑环心系段殊,人尽皆知的事。怎么会为了那种欲望去与人交合。
面前的小脸柳叶眉轻描,平素里多半素面朝天,今日薄施妆粉,眉心一点桃花甚美。
记得她从衡阳王府回来的路上一直在哭,说是要离了他去,让出正妻的位置。
不用让人去查,王府赏梅那处亭子,她用过的那酒盏,是百花盏。
有价无市,贯来是珍品。
王府再富贵,也不会拿一只珍品摆在显少有人去的八角亭子里头。
中的三日醉少见,清荣郡主已查明酒水皆无毒。
唯漏了那杯盏,府上黄医师已证实有人将三日醉抹在百花盏里头,只待酒水倒入浸上些时间便无影无形再也寻不着踪迹。
好歹毒的心思,思及此段殊眯起了眸子。
背后之人却是没想到桑桑馋酒,药性未全融入酒水被自己查到。
桑桑说出那般话,伤心欲绝定是淑环挑拨。
具体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但只要解决了人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他一手抚上桑桑那白皙细腻的面颊,不在意旁人死活轻飘飘的语气说道:“我查出来了,她买通王府丫鬟,勾结外男意欲害你。此番一计未成又生一计,在我眼前蹦跶了这么久爷都忍下了。这次,是她自己找死!”
心中的想法被证实,桑桑眼中还是一惊,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段殊精致的眉眼写满不在意,仿佛他做下的事如吃饭喝水般正常。
见人用圆溜溜的眼睛瞧着自己。
段殊唇角勾起,松开手倚在椅背上,问道:“怎么,桑桑是瞧不起为夫使这种下作手段吗?毕竟清流读圣贤书,自是不会同我这般。”
说道此处,他顿了顿。
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抬起眸子唇边带着些不屑的笑:“自是不会同我这般无耻!”
没在意她会如何回答。
段殊收了笑继续说道,声音里头带了些危险的味道。
“想好了要害我的人,便得承受好代价。她用三日醉,爷便上催情香,她喜欢勾结外男办事,爷便让她勾结个够!!”
段殊向来恣意妄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弄朝堂也罢,大开大合沙场斩敌也好。用什么手段,光明磊落又如何,阴私见不得人又如何。
人性本恶,他想如何便如何,悲缅为怀以德报怨可不是他的作风。
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装的风度翩翩,背地里没比他干净多少。
流言四起,上至一品大员,下至芝麻小官升斗小民都知道了淑环生性放荡,青天白日跑到别人房内偷人。
对于一向眼高于顶,傲气入了骨子里的人来说受言语霏霏比死了还难受。
这样看来,就是想在自己身上走一遭的事亲自临到淑环身上。
桑桑看了看段殊身上着的乌金云绣衫,暗黑的袍子如墨,上头金线张扬舞爪就如他这个人一般。
她感觉他话里有话,什么叫清流读圣贤书,这事怎么与清流扯上了关系。
不过,他竟然收拾了淑环。
柔夷拉上那厚厚光滑的袖子,她似是不解问道:“县主心系夫君,你这般做心头可有难言之隐?”二人究竟有无情愫不得而知。
段殊闻言嗤笑一声:“天底下肖想爷的多了去,莫非每一个都要我疼惜?”
“夫君瞧着很是得意?”桑桑接着反问。
手上该拉为拽,大有他答的不好便撕碎这衣裳料子的意思。
瞧着这副模样,思及以前营里头手底下将领侃事儿,什么婆娘最怕有人瞧上了他。
他当时独自坐于一旁酌酒,闻言转头看了一眼。
膀大腰圆,满面黝黑的汉子红着脸胡扯,面上满是得意。
所以桑桑说的得意应该是这个意思。
反应了过来,他反握住了那手眼皮子一掀,依旧慵懒:“你夫君我是个俗人,但也没那么庸俗。说不来那等子雪月风花的话,也没有什么红袖添香的心思。”
“还是说你喜欢那种张口闭口之乎者也,月上柳梢头还要拉着姑娘情定三生的书生?”段殊摩挲着细滑如羊脂玉般的手腕,低垂的眸子里闪过暗欲,隐隐有波涛汹涌狂暴之势。
桑桑气的有些想笑了。
问他喜不喜欢避而不答,在这攀扯清流,再听不出来他何意自己也枉被教书古板的老先生敲了那么多手板。
他说的从始至终都是一人,锦年哥哥。
段殊摸着那嫩豆腐似的手腕,心里头却有些忐忑。
这般直白表露自己心意,一向桀骜不驯不肯低头的段世子还是头一回。
不想要红袖添香,不想要那些烂桃花,只要桑桑一个人天天陪着自己。
却不知道佳人根本没领会这般意思。
桑桑坐直了身子,想抽回手腕怎奈那人力大如牛,使了十二分力气亦纹丝不动。
放弃了争执,她身子靠在书案上。
衣襟前鼓鼓囊囊便贴在适才放兵书那处,对面那人呼吸一重。
她反唇相讥道:“翩翩有礼的书生哪家闺阁小姐不喜欢,温文尔雅知礼数,冷了热了疼了身旁都有个可心人。若我以后有闺女,定是也要为她许个这样的人家。”
说着说着说丽嘉到这上头去了。
段殊闻言先是面色僵硬,后凤眸微眯。
低沉的声音酥酥麻麻一点一点爬满人心尖:“原来桑桑想要个闺女。”
自己一反之前顺从从了本心犟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