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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以南轻轻念出了这个仿佛带有魔力的单词:“它还意为拼写,怪不得……怪不得他会对每个人的名字首字母这么地敏感。恐怕他作为占卜师的言灵能力,也就是他身为狼人的杀人方式,便是以名字拼写的方式吧……”
这就怪不得法官一定要在游戏里杀人了,出了游戏,如何使用占卜师的言灵力?
“但是你这么笃定,一定还有些别的原因吧?”祁以南瞥了楼羽笙一眼,他知道这个人做事一向小心翼翼到令人发指,尤其是在自己面前,有的时候净端着无用的自尊心。
具体表现为,如果没有把握,恐怕宁可憋着不说。
楼羽笙被这双莹绿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只得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是啊,其实我这么确定,还是因为给法官使了个诈,其实法官是玩家的可能性只有对半开,但是我诈了她之后,她却露出了马脚。她似乎并不太清楚教廷山的圣棺是什么,竟然默认了自己是玩家,还认为玩家这么多我不可能知道她究竟是谁……”
一提起“教廷山圣棺”几个字,祁以南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微妙了起来:“原来如此……教廷山圣棺,真的不是什么正常人可以消受的地方。”
或者可以说,那里就是专门用来给教廷最高层的神职人员进行心里磨砺的场所。
名叫做“圣棺”,实际上是个封闭的石室。
首都奥灵格所独有的金属矿石雕琢而成的墙壁有着强大的干扰作用,懒惰会被放大成颓废,嫉妒会被放大成恨意,愉悦会被放大成狂喜,甚至连倦意也会被放大为不加节制的贪睡,只有心里秉持着平静的信念,才能够力挫这些干扰。
可想而知,这样一个奇葩的地方,将一群灌了失魂药水的人放进去,基本上都变成了活死人,不要说思考了,恐怕连血液的流动都将变得缓慢不前。
因此当天被女巫的失魂药水暗算,又被大主教关在教廷山圣棺中的这些玩家,是绝不可能还能够保持清醒偷偷扮演法官的。
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就算多么令人难以置信,也只能是真相。
唯一不受圣棺影响的,只有早早出局、下落不明的任图。
楼羽笙不过对法官使了诈,又根据这四年的记录反推了一下,便确定了法官的身份。
*
祁以南静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有很多话不知道从何说起。
也许对楼羽笙来讲,这两个夜晚不过是眨眼一瞬间的事情,但是对他而言,却是真实消逝的四年。他在这四年中,摆脱了别人对他的偏见,给楼羽笙长达四年的“外出”编造好了理由,甚至又重操旧业,在奥灵格建立了自己的商业帝国。
忙于这些事情之中,四年的时间也不过弹指而过。
但是有两件事情却像是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并不因时间而发生任何变化。
其一,便是他对楼羽笙的感情,在那个疯狂的午后,他其实并不能完全肯定自己对这个死对头的情。欲是突然的兴致,还是别的什么躁动——但是四年,却足够他自己深刻而清醒地看清楚自己的心。
他喜欢楼羽笙。
甚至……甚至还有可能,比喜欢还要更进一步。
他不知道这份感情是如何来的如此剧烈,但是这件非理性的事情似乎一点都不让他反感。他从死对头的心情,从带着一丝觊觎的对抗,再到心湖被撩乱的动心,最后承认,这一系列的过程对他而言似乎是早已驾轻就熟的事情。
海德帝国的生活,一旦习惯了,便是无比单调的。
对祁以南而言,如果说记挂着楼羽笙的心情是四年中的阳光养分,那么任图的下落不明——事实上游戏中的玩家们早已默认他死了——便是让他永远保持警惕和清醒的暗影。
他几乎是每一年,都会去任图的“墓地”前停驻一会儿。倒不是有多铁多深的交情,他只是想提醒自己,曾经做过这么一件错事,而危险,还会降临。
然而现在楼羽笙把证据摊在他面前,告诉他心怀愧意整整四年的人,根本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太讽刺了。
祁以南抹了把脸:“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概……是因为奥灵格这座城市。”楼羽笙顿了顿,看向书房的门口,“或者说,是因为一位居住在奥灵格的人。”
书房的门留了一道缝,而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正站在劳尔主教的书房门口,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站着听了多久。
她一身灰白色的修女服,见楼羽笙望过来,连忙习惯性地行了个礼,那是神职人员在面对教皇时才会行的最高级的礼仪,但是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楼羽笙现在的大主教身份,叩礼做到一半改成了次一等的弯腰,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没办法,在她的概念里,劳尔从来就不是安分的红衣大主教,他早已经是教皇了。
楼羽笙对她扬起嘴角:“艾莉,你来了。”
在这一局中,抽到修女身份的艾莉似乎表情变得复杂了许多,她轻轻点了点头,嘴唇微动着,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祁以南不解地看了看这个自己上一局的“秘密情侣”,有些不解:“你的意思是……任图做的这些事情,是为了艾莉?可是就算……就算艾莉位于杀戮名单最末位的位置,她也不一定是完全安全的啊?”
艾莉的眼中漫起一缕惆怅,她叹了口气:“对我来讲,没有什么安不安全,回到这个地方,就已经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了。”
她话中的字眼被祁以南敏锐地捕捉住:“你刚才说……回到?”
艾莉看见祁以南踟躇的模样,终于绽开了进门之后第一个浅笑,她没有想到,一直被自己崇拜的男人脸上也会露出这样可爱而生动的表情。她总觉得,在这四年里一直板着个冷脸,堪称如丧考妣的伊万先生,哦不对,应该叫他祁先生,自从劳尔主教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过去的他看到自己,可是连一句话都懒得主动说。
艾莉笑着说:“是的,你还记不记得在第一局时,我的裁缝铺叫做‘艾莉裁缝铺’,而其他所有人,并没有这种冠名,只是笼统的职业设定而已;在这一局,同样地,修道院的全称其实是‘艾莉文森联合修道院’,这其中的原因……”
她顿了顿:“因为我,本来就来自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spell确实有预示、咒语和拼写两种意思,这个不是我瞎编的(剩下都是瞎编的2333)
又有小天使猜到了,而且猜的一毛一样……恭喜全世界最好的费渡渡同学~~~
下一章完结这个世界,引出新的精神病院世界!
第30章 真人。狼人杀世界
艾莉的话让祁以南的脑筋有些转不过来。
“你说自己来自奥灵格; 可我们不是都在这里……”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 “等等……你说的,该不会是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那个存在于传说中的辉煌之都; 真正的奥灵格吧!”
祁以南有一丝恍惚; 虽然四年的时间让他已经基本适应了奥灵格这座中世纪欧洲城市里的生活; 但这不代表他就被同化成了真正的“古人”。
他一直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他也一直没有忘记这里只不过是一个游戏世界。
艾莉却不一样。
祁以南现在回想才恍然发现,艾莉虽然抽到的角色看似很平庸,但是她那文静过头的性子却恰好能够完美契合那些角色; 可以说,不管是裁缝铺的女儿还是修道院年轻的修女; 都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身份一样。
她在第一时间,就融入了其中!
艾莉咬咬嘴唇,还是下定决心承认了:“是的; 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个游戏,其实就是任图……”她停顿住; 摇了摇头,“不,我应该叫他布里格斯; 这个真人版狼人杀的游戏世界,其实就是布里格斯为我创造出来的。你们不觉得这个奥灵格过于真实精细了吗?明明连海德帝国遗存的史料都匮乏得可怜。”
“你说这整个游戏都是……?”楼羽笙在旁边听到这里,不禁出声; “难道说,不仅是第二局的奥灵格,甚至连第一局的那个小镇子也和你有关系?”
“主教大人果然十分敏锐,其实那个小镇子就位于海德帝国的东部版图,那里其实是我的家乡。”
艾莉叹了口气,终于把一切都娓娓道来,从她口中讲出的,是一个潸然的故事。
那是一名少女悲惨的一生。
出生在一座偏远小镇上的艾莉,从开始懂事的时候起,就知道自己注定是个被所有人排斥的异类。
她那黑暗无光的童年,是在母亲的尖叫咒骂、父亲的隐忍叹息中度过的。
而这一切只因为她与生俱来的雪白色毛发和红棕色的眸子。
她,是个不祥的“白毛孩”。
小镇子里的人际关系极其闭塞,她母亲出嫁前原本是闻名镇上的漂亮姑娘,还有八卦流言说当年连镇上的富豪管家都想要娶她。虽然最后嫁给赚不了多少钱的小裁缝,但艾莉的父母婚后生活上也还算过得去。
可是这一切,在艾莉出生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时候,父亲总是耐心地劝说,不让小艾莉出门。镇上的人们直到小艾莉三岁第一次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异常。从那以后,潮水般的流言蜚语便袭向了这个家庭。
自尊心极高的母亲一开始还会反驳骂回去,但是随着小艾莉的面容越长越古怪,天天面对着这样“不正常”的女儿,母亲的哀怨便逐渐转向了无辜的小艾莉——她的满腔愤懑,唯有通过对女儿的谩骂指责,才能得到一丝纾解。
父亲虽然不会责骂小艾莉,但是他看向艾莉的眼神,却包含了太多年幼的艾莉所不懂的东西。
很快,母亲再次怀孕了。
幸运的是,次年诞生的弟弟十分健康,艾莉在家里逐渐被边缘化,但是她知道父亲母亲又恢复了以前的笑容。
这就已经足够了。
就在一家人的生活慢慢好起来的时候,艾莉的噩梦却再次降临了。
帝国里出现了一种罕见难治的疫病,无能的统治者无法控制病情带来的民众恐惧,便将瘟疫之源与海德帝国家喻户晓的“狼人传说”联系到了一起。
但不同于寻常的狼人传说,这次的流言中造成疫病的残忍狼人,是一只浑身长满白色长毛、双目血红的白毛狼。
流言蜚语总是第一时间散播出去,很快地,“白狼藏身在东部小镇上”的谣言就传遍了整个帝国。
父亲连夜送走了只有十岁的艾莉,藏在柴火车里的艾莉用木炭涂花了自己苍白的小脸,染黑了一头雪白的头发。
在她快要被饿死的时候,被奥灵格市郊一位视力浑浊的老修女捡了回去。
老修女并没有什么真的善心,她的修道院要生存下去,已经利用女孩子做了太多肮脏的勾当。而老修女捡回来艾莉,也不过是为了把她当“储备粮”养大。
稍纵即逝的少女时期,艾莉过得小心谨慎,修女的头巾永远系得紧紧的,更是从来都不敢抬头直视别人。
艾莉的谨慎到头来却是一场空,纸终究包不住火,艾莉的小镇终于还是被人发现了,军官找不到“白狼”却并没有放过艾莉的家人。
当一家三口被乱石掷死的消息传到首都奥灵格的时候,艾莉的手不断颤抖着,她还不到十岁的弟弟、父亲、母亲,就这样悲惨地丧生在军官的一声令下。
三人面目全非的尸首甚至被公然挂在奥灵格的城门上整整三天三夜,直到尸身开始腐烂。
那座城门恰好正对着修道院。
那三天,艾莉滴水未进,痴痴站在天台上。
那个时候,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跳下去,跳下去吧,父亲母亲弟弟都因为自己而被连累惨死,自己这个怪物为什么还活着?
艾莉眼中的泪水滑过脸颊,她的故事说到这里,便讲不下去了,她捂着嘴,呜咽着泣不成声。
楼羽笙递给他一块手巾,语气有些沉重:“怪不得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脸色比其他人都要白,原来你患有天生的白化病。”他叹了口气,“这只不过是小几率的基因突变造成的色素缺乏,没想到,却被愚昧无知的人看作不祥的象征。”
祁以南也有些动容,等艾莉情绪平稳了下来,才问道:“那你是怎么到了现代世界的呢?布里格斯又是怎么回事?”
“家人死后没过多久,我的样貌还是暴露了,最后,我在奥灵格的市郊,被当做异端绑在柱子上活活烧死……”哭过一遍的艾莉口吻平和,但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楼羽笙皱着眉头小声接茬:“被烧死不是异教徒、邪恶的女巫才有的待遇吗……”刚说完,就被祁以南冷冷瞪了一眼。
碰了一鼻子灰的楼羽笙摸了摸鼻子,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