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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自己再不说清楚一点，楼羽笙说不定现在就能开始在笔记本上开始写出一整个计划书，祁以南不禁攥紧他的手，阻止他离开。
楼羽笙眼睁睁看着祁以南把两人合握双手中间那支签字笔抽出来，往旁边一扔，顺着指根的缝隙侵入，十指交握。
“扔我的笔，嗯？还有这是做什么？”楼羽笙晃了晃两人十指交握的手，不禁挑眉。
祁以南纠正道：“那是我的笔，想扔就扔了。还是说……”他微微眯着眼睛凑近楼羽笙，声音低了下去，“你觉得那个破笔比我还要重要？”
楼羽笙完全被他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愣住了，好半天才明白他是在担心自己心中工作的分量高过了他。
明白了祁以南这飞醋的来源，楼羽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而且嘴角越咧越大，笑的直不起腰了，最后笑的祁以南眼角抽筋地瞪他。
“别再‘盒盒盒’了，你在擦玻璃吗？”
如果不知道他刚才正在吃飞醋，或许还会觉得这语气有点凶了，但是现在楼羽笙只觉得连他眼神里的恼羞成怒都可爱到不行，光是看一眼就觉得自己CPU散热不良。
“不用擦玻璃，别墅里被我设置好了玻璃自净系统，下雨或大风之后就会自己启动了。”他又凑到祁以南耳边，暧昧说道，“再说了，我的手是用来为你每日擦背的……”
每帮小少爷擦一次背，都是一场甜蜜的折磨～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把方才自己笔记本上写的潦潦几行字撕下，对折几下成一枚铜币的模样，亲了一口，塞进他衬衫的口袋中。
“放心吧，工作的事情绝对不会影响我今晚给你准备的晚饭的。而且这个项目，我也会给你最好的答卷。”
“好，我等你。”祁以南想起那个死对头天师死之前还各种下绊子的行径，担心自己的仿真人管家吃亏，不放心又叮嘱，“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马上给我打电话。”
楼羽笙没把他的担心太放在心上，调笑道：“知道啦，我的霸道总裁。”
……
楼羽笙很果断，那写字楼绝对值得调查，他当天下午便前去拜访了根据资料查到的一家公司。
这家公司目前在这栋写字楼里租用时间最久的一户，但是马上也快要到半年了。
在楼羽笙进入这间办公室之后，就不动声色地开始观察，这个公司的雇员不少，但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工作忙碌，他们彼此之间并不怎么交谈，都只是行色匆匆地专注于自己的业务。
得知这家公司的负责人要过一会儿才会回来，楼羽笙决定在会议室坐一会儿等待。
会议室中没有空调，体感有些闷热，如果是常人很容易犯困，但是楼羽笙已经将自己的基本性能设置为了开会模式，绝不会发生等一半睡着的事情。
只是这办公室确实让他觉得很是在意，似乎有哪里怪怪的，但是这更像是一种莫名的直觉，真让他分析是哪里奇怪他又说不出来。
楼羽笙已经在会议室等了好久，方才接待他的小姐却久久没有回来，见等的时间有点长，他颇有耐心地看着自己手头的资料，见缝插针地处理掉不少零碎工作。
眼看这太阳都快要下山了，怎么这公司的老总还没有回来？
楼羽笙心里有些疑惑，如果是在祁以南的公司或是别墅里遇上了这种事情，他大可以使用自己仿真管家的权限侵入中央监控系统，了解他们老总的方位。
没想到这栋建筑的安保系统似乎和他“硬件不兼容”，怎么都检测不到可以侵入的电路控制系统，难道说这里老旧到根本没装任何安保监控？
楼羽笙在心里默默分析了几种可能出现的状况，其中他最担心的一种就是这公司有什么天大的窟窿，可别是那老总一听说他代表祁氏集团过来，立刻收拾家当闻风而逃了。
一想到这儿，楼羽笙就再也坐不住，按照来的路急忙走向电梯间另一侧的办公区。
他不知道，就在他离开之后，天花板上的灯管突然闪烁了片刻，明明没有空调的会议室，从通风口吹来生锈的冷气，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阴冷的走廊里，灯光忽隐忽现，连原本锃亮到光可鉴人的地板都像是有什么黏答答的液体泼过，在幽暗的光线里透着乌沉的不详色泽。
一道扭曲的声音夹杂在阴森的冷风里。
“游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狗粮番外也是有主线剧情的，抬头看章节标题哟～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安 9瓶；子非鱼 5瓶；阿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8章 番外1：管家非人类…13
楼羽笙就这么径直出了会议室； 一路上走廊里都是令人感到脑袋发昏的味道。
他正在思考这家公司迟迟没有露面的老总是何方神圣，对于这一瞬间的感觉并没有多想。
大概是这家公司新装修匆忙搬进来没做好通风的甲醛味？楼羽笙有点怀疑； 毕竟光是闻一口就让他这个仿真人都为这破表的浓度值扶额。
在嗅觉探测器的影响下，气味的作用几乎变成了成百倍递增效果； 这种感觉竟然比他还是人的时候还要更加难受几分。
他的核心元件原本带有空气过滤系统； 功能上可以模拟人类肺部的二氧化碳与氧气在肺泡表面的交换。也能提前把很多令人不悦的有害物质过滤掉； 不进入他体内。
不过这个过滤部件已经在他之前修理CPU过热问题时； 被他亲手打开胸腔动手拆掉了。
按理来说，对于任何一个仿真人来说，这都不算是什么太难的操作，过滤装置的效用基本上只是用来模拟人类的呼吸； 但是由于仿真人并不真正具有新陈代谢的功能，这“模拟”从生理学角度上来看并没有什么意义； 更多的……是为了制造特殊场合时“脸红心跳的急促呼吸声”罢了。
但是楼羽笙并不是真正的仿真人，他在之前一直都是人类，摘除呼吸过滤模块对于他来讲； 就像是把一个大活人的肺脏全部切掉了一样，换成别的人就算是做再多心里建设也不会对自己下狠心。
这也确实是歪打正着了； 其实楼羽笙那与生俱来的表演型人格障碍一直如影随形相伴，因此他“入戏”也很快。
他沉浸在仿真人管家的角色中无法自拔，更是轻易把心理障碍甩开； 像个真正的机器人一样对待自己的身体。
当时的他心中没有一点犹豫。甚至因为完美的入戏共情，在仿真人管家这层身份和人设下，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把呼吸过滤部件这个只会徒增功率的鸡肋拆卸了。
只在外观上保留了胸腔外扩的运动能力； 这样一来，写字楼会议室外面充斥着一整个走廊的有机挥发物尽数都进入了他体内的嗅觉探测器。
“这么难闻的味道，那些职员也真够能忍的，居然还能在这里继续工作下去。”
楼羽笙被熏得头疼，即使他精致的外表看起来如往常一样翩翩公子、温文尔雅，内心却控制不住地腹诽起来。
这里的空气情况，真的可以献上花篮再三鞠躬了。
忽然，他像是猛然意识到什么一般，抚着额头的手顿住了，一向平静幽深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刚才沉浸在思绪里面，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地方。
——他怎么会感觉到头晕呢？
仿真人虽然可以根据周遭环境来模拟各种应激性反应，甚至可以模拟五感来做出享受或是抗拒的假象，但正如他实际上尝不出早餐三明治的酱汁有多么美味一样，他也根本没有对嗅觉的生理反应。楼羽笙所能够闻到的就是一系列数据，然后根据数据分析来模拟出相应的反应。
可是刚刚……他根本没有接收到任何数据，就感到一阵恶心头晕。
那嗅觉检测器无比灵敏，却无需再导出任何冗长的数据出来，竟然像是真的成为了他的“鼻子”一般，让他拥有了人类的嗅觉能力，准确无误的把各种各样的气味传输给他。
如果有人能够看到他驻足不前的这一幕，就会发现他第一反应就是摸上了自己的通讯设备，但是很快又像是反应了过来自己下意识想要干什么，皱着眉头盯了手腕片刻，手指在通话键上摩挲着。
最终他好笑地摇了摇头，还是没有打给祁以南。只是手指一滑，发了句通讯器上近期最高频使用的常用句过去。
“今晚回家想吃什么？”
刚刚发送过去，楼羽笙就感觉自己的心思好像随着电波信号飞了出去，稳稳传到那个人身边，同这条信息一起被他轻飘飘地看上一眼。
要是这样就好了，就像他们第一天见面一样。
等下。
第一天见面……？
楼羽笙被自己的遐想唤起了刚降落到这个世界上的情形，随着回想中模糊的画面闪现，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这个世界和自己之前经历过的所有平行任务世界都不同，他其实从第一天就发现了，没有发布任务内容的眼。角。膜隐形镜片，更没有成为他副手的阿莱的声音，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是以正常人的方式降临的……
一仔细回想那时候的场景，楼羽笙就突然感觉到一阵骇人的眩晕钻入了他的脑袋，头上冷汗肉眼可见地流淌下来，整个脖子似乎有千斤之重。
有一股力量在暗中阻止他回想成为仿真人管家之前发生的事情。
明明最开始降临时的场景已经暗示了这次世界的不同寻常，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和祁以南主仆关系就像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他困在甜蜜又刺激的美梦里，仿佛他真的逐渐变成一个只为了主人而存在的仿真人管家，而遗忘了最开始所见到的那些个诡异事件。
原本以为他会就这样继续沉溺下去，直到今天这不同寻常的改变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并不简单。
他甩掉乱糟糟的思绪，推开走廊尽头的门，看清楚电梯间的构造之后有些惊讶。
而此时的楼羽笙还并不知道，这只是令他震惊的开始。
在他因为嗅觉回归而恍神的时候，那扇来时的门在楼羽笙身后“咣”的一声被关上了。
楼羽笙皱了皱眉头，借着不算明亮的灯光回头看向门玻璃后空无一物的走廊，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了异样。
这家公司租用了14楼整个一层，在东侧是会议室和休息区，与西侧的办公区中间隔着一排电梯间。
从电梯间进入会议室区域需要刷内部卡才能开门，但是从会议室到电梯间却不用刷卡。
两个区域完全被电梯从空间上隔绝开，在会议室无法看到办公区职员们的身影，更别提和他们说话了。
这种设计对于一个天天叫嚣“996”工作制，还动不动就临时拉人开会的小公司来讲，实在是太不友好了，职员们为了开会必须两头跑，效率自然就会降低。
再有，据他观察，能够连通两个区域的除了穿过电梯间之外，便是会议室门口的电话，这部电话可以直接拨到办公区的经理办公室。
可是前台之前遗憾地告诉他，这部电话正好就在他拜访的前两天坏了，已经提交了报修。在等人期间楼羽笙也尝试过用它向外拨打电话，但电话里只有刺耳的“嘀”声锐鸣，和前台说的一样。
电话无法拨通的结果在楼羽笙心中早有预料。
楼羽笙现在却想起来接待他的前台秘书讲过电梯间也是有备用电话的，果然一抬眼就看到了宽敞的电梯间另一侧的门旁边也有个一模一样的电话。
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楼羽笙快步走过去拿起了电话按下拨打经理室的电话，他很清楚这通电话和在会议室一样，根本不会有人接听。
但是他这么做却是为了验证另一件事——他的听觉。
再一次听到刺耳噪音的时候，他的手脚下意识地蜷缩，背脊像是被施加了定身术一样从上往下僵硬了起来。
果然，在嗅觉之外，他的听觉竟然也归位了，猜测是一回事，但是真正体验到久违“人类”五感，就像是一个被关在黑暗小房间独自度过很长时间的人，突然看见他眼前打开了一个窄小的窗口，漏进来一缕阳光。
那种让人浑身颤抖的感觉，让楼羽笙久久没有挂断电话。
忽然，电话那头的刺耳锐鸣像是被人踩灭的烟蒂一样，“嗞啦”一声熄了下去。
骤然安静下去的听筒让整个电梯间寂然一片，听觉归位后的楼羽笙仿佛都能够从听筒中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又抑或，这是他的又一次幻觉。
不知名的轻笑声从耳畔传来，仿佛是扫在耳骨上，让惨白一片的电梯间显得格外恕�
“我等你好久了。”那道扭曲的声音轻轻的，还带着一丝沙哑，听上去很像是一个极少开口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