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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瞬间紧绷,自脖颈处慢慢升起一片红,那红很快蔓延到耳朵。
周垚眨了眨眼,盯着那红晕,不由得笑了。
呵,原来,他的敏感带在这里。
她靠向同样被红晕染上的他的耳朵,轻声道:“lei是男神,是用来崇拜的。你呢,是我的男人,是、用、来、睡、的……”
下一秒,天旋地转,周垚被掀翻在床褥里。
密不透风的吻罩了下来,他的气息又热又烫,熨帖着她的皮肤,她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着迷的浑身发麻,被吻的要化掉了。
好一会儿,她终于从他的嘴里挣脱出来,抬手捂住他的唇,看着他眼里清晰映出的她的影子。
“不行,我要洗澡。还有,你今天不能碰我。”
仇绍抓着她的手心,啃咬着:“为什么?”
周垚揪住缠在胸口的薄被,又要去躲他从下面钻进去的手,忙的气喘吁吁。
“做完又要洗,一天洗好几次,我的皮肤都要洗皱了!”
仇绍将头埋下去:“这不是理由。”
周垚躲着:“你昨晚太用力,我还疼。”
仇绍依然不听:“那我给你揉揉。”
……
直到那只大手探了进去,他手上一顿,抬起头,目光深邃。
“我这里没有准备套,昨天……”
昨天两次都没带。
周垚喘着气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坐了起来:“没事,不会怀孕的。”
仇绍恍然:“你安全期?”
周垚没答,只是笑笑。
仇绍又问:“要是万一有了……”
那后半句话没说完,就被周垚打断:“你要是不放心,我待会儿去买药。”
仇绍眉头皱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阵沉默。
周垚突然明白了他的暗示。
她有些怔忪,看着他半晌,她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两个字:“我是……”
——我是不婚主义。
但周垚到底没有说完,拨了下头发低着头。
坐在面前的男人,许久没有说话。
第142节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他也没有要在这里把未来谈清楚,定死了的意思,只是话赶话说到这里,自然就提到了。
良久,仇绍抬手,一把揉乱了她的头发。
周垚一震,没抬头。
就听他说:“顺其自然。”
周垚松了口气。
嗯,顺其自然。
她点了点头,又点了点。
……
仇绍拿着托盘下了楼。
周垚维持着那个姿势在床褥上坐了好一会儿,很久才有动作。
解开薄被,穿好大t恤,她垫着脚尖下到一楼,仇绍正靠在吧台边讲电话。
周垚转而走进浴室,快速冲了个澡,没有洗头,只是绑成一个丸子顶在后脑勺。
出来时摸了一下内衣,还没干透,便没穿,又套回他的大t恤。
周垚翻了半天,终于在他的柜橱里翻出郁美净,其余的都是男士护肤品,只好用郁美净擦脸和身体。
浑身都是郁美净的味道。
周垚走出来时,见仇绍就立在门口。
门开了一半,他手里拎着一个用牛皮纸包好的画板,应该就是昨天那幅画,显然是有人来取了。
周垚靠过去,听到这样几句话。
是老柴那个老烟腔:“卧槽,够有效率的,老子还以为这回又要白跑一趟。啧,iris来了就是不一样啊。妈的,包的这么严实,不让验货?”
仇绍慢悠悠的:“回去再看。记得,这是非卖品。”
老柴哈哈笑道:“知道了,知道了,绝对不会给人!哎,iris呢,怎么也不出来跟老子打个招呼?”
“在洗澡。”
老柴又是“啧啧”两声,阴阳怪气,挤眉弄眼:“水乳交融?”
然后又是一阵笑。
直到淡淡的嗓音打断他:“她欠你的,也算在这里。”
仇绍边说,边指着老柴手里的画板。
老柴“啊”了一声:“这怎么能算?”
“怎么不能,联合署名。”
“等等……联合……我靠,你让别人碰你的画!”
薄唇勾起。
“她不是别人。”
老柴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粮。
半晌,才合上嘴。
“不对啊,我记得iris的作品,都是那个风格的……我去,我现在对这幅画不乐观了……你们这不是毁我吗!”
老柴鬼叫完,门倏地被全部打开。
视野一下子放大,门板后露出一个面色不善,神情挑衅的女人。
那女人素颜,梳着丸子头,身上只套了一件男士的宽大t恤,露出来的皮肤白的晃人眼,五官更是清水动人,仿佛学生妹,只是表情非常的不好惹。
女人就站在仇绍旁边,矮了他大半个头,光着脚,一脚还像是黑社会谈判似的在地上点着。
别说老柴,就是仇绍也不禁一愣。
“我特么的什么风格?”
周垚开口了,眼睛还有些湿漉,发梢也在滴水。
老柴愣了片刻,指着周垚鬼叫:“你你你……iris?!”
周垚皱眉,说着抬起手:“你刚才说谁毁你,不要拿回来!”
老柴下意识的抱紧怀里的画。
下一秒,仇绍就伸长手臂,将门合上一半,微微侧首垂眸,对着门背后的人说话。
“不怕着凉?”
着什么凉啊,这可是夏天啊。
老柴抬手抹了把汗。
接着,仇绍就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你先拿回去验货,不满意送回来。不会有第二幅了。”
话落,就“碰”的一声关上门。
老柴凭白碰了一鼻子灰,傻逼了。
……
门板一合上,仇绍整个人逼过去。
周垚被那气势吓了一跳,刚才的冲劲儿瞬间没了,下意识向后一退,脚后跟碰到障碍,背脊贴上墙。
直到他的身体贴上来,抬起一只大手,毫不客气地在她胸前一摘。
周垚轻叫了一声,下意识捂住胸口。
毫无预兆,那只手又撩开t恤的下摆,探进去狠狠一掐。
周垚差点跳脚,却脚软,自腿根涌上来一阵酥麻。
“下回敢再穿成这样去开门,弄死你。”
仇绍转身走回吧台。
周垚还是有点害怕,小心翼翼的挪了回去,爬上吧凳,一坐下面前就多了一杯果汁。
她喝了一口气,握着杯子小声说:“我这不是忘了么?”
话落,就换来一记瞪视。
“好啦,我下回注意。”
周垚横过手臂,越过吧台握住一只忙活的大手。
那肤色一深一白,十指交缠,很快深色的五指就软化了,让她玩着。
半晌,仇绍开口:“下回拿点洗漱用品过来,我这里没有你用的东西。或者,你待会儿写张单子,我去买。”
这个意思是……
周垚手上一顿,要缩,却被他用力握住。
周垚抬眼,瞬间明白了。
他是敞开了地盘,让她登堂入室。
周垚笑了:“我还以为,男人都很怕女人拿着东西住进他们的房子,哪怕是一条毛巾。”
地盘一旦被分享,就象征着被管束,从此只能和一个女人固定关系。
仇绍没说话。
周垚眨了眨眼,又问:“你就不怕今天是一条毛巾,将来我就会拎着箱子过来?”
仇绍勾唇,忽然道:“说的也是。好,我改变主意了。”
周垚怔住。
就听他说:“明天回去收拾一个箱子,直接搬过来。”
周垚受到了惊吓,但手却被他纠缠得很紧。
半晌,她喘了口气:“你家的房租我都给过了。”
仇绍悠悠的说:“这边只是小住,一、两个星期来一次,你多带点东西,也方便换洗,省的光着走来走去,碍眼。”
周垚抿唇笑了,白了他一眼。
片刻后,她轻声开口:“会不会太快了?”
她从没在任何一个男人的地方留宿过,突然有点忐忑。
咽了下口水,眼神闪烁:“我……我好像,还不是很了解你。”
下一秒,手上一紧。
淡淡的嗓音在她面前响起。
“你都想知道什么?”
周垚依然低着头,咬着唇,绞尽脑汁。
“我好像只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家庭关系,你的工作。但是其它的,都不知道。比如,你当初为什么不画画,去流浪,都去过哪里,见过哪些人,做过哪些事……”
这大概是最后一层窗户纸。
周垚问出来,就有点后悔,也不知道该不该捅破。
或者说,她是希望听到答案,还是希望他什么都别说,保持着最后一层空间呢?
事实上,她也从未交待过以前的事,仅仅是上次来画室,她提到为什么不拿画笔罢了。
总觉得一旦说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周垚的小心思,仇绍都看在眼里。
他看懂了,却没有说什么。
低垂着眸子,目光略过和他交缠的五根手指,又白又软,捏着她的指肚,卷着她的指节。
第143节
的确,是太快了。
一日一夜的缠绵,到底还是要沉淀下来,让她有时间消化,他也得想想将来。
这会儿逼她,适得其反。
……
思及此,仇绍微微抬起眼帘,深邃的眼瞳里映出她纠结的神态。
“我放下画笔,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想到将来的生存问题。”
仇绍忽然开口。
周垚吓了一跳,飞快地抬起头,盯着他。
仇绍目光笔直,语气平和:“最初它只是一个专业,后来画出点成绩了,难免就会想到营生。”
“是一辈子拿画笔,靠它吃饭,受它制约。还是做一个寻常人,朝九晚五。在我灵感枯竭的时候,这两个选择摆在我面前。”
周垚问:“你也会灵感枯竭?”
仇绍笑了:“是人都会。”
周垚不再说话。
是了,在艺术领域里无论是怎样的天才,都有枯竭的时候,大多数晚景凄惨,很多人死于情绪病。
人毕竟是有极限的,总有心里想得到手却够不到的无力之处,无论在别人眼里你做出的成绩有多么伟大,自己心里永远不会满足。
仇绍继续道:“我当时问过两位长辈的意见。他们是我父亲的朋友,当年一起出国留学,这对夫妻就留在美国,在那边拿了绿卡,结婚,但一直没有孩子。我去美国的时候,除了在学校就是住在他们家里。”
“那段时间,我艺术专业的学分快要修满了,他们送了一支钢笔给我。”
周垚突然想到她好像见过那支钢笔。
“是不是那支定制款,笔杆上还刻着缩写字母。”
仇绍挑眉:“你记得。”
周垚点头,却想不起来缩写字母都是哪几个。
直到仇绍说:“z。q vs l。j。y,是张祺和李佳怡。”
……
张祺和李佳怡刚到美国时,只是同学,彼此不相熟,后来大学将要毕业了才熟悉起来,只因大多数同学有的要回流,有的要去别的城市发展,留下的屈指可数。
张祺在国内有个女朋友,李佳怡在国内有个未婚夫。
但张祺家里穷,想在美国多待几年赚够了钱再回国。
李佳怡则是在等未婚夫把签证办出来,两人一起在美国奋斗。
结果,张祺国内的女朋友等不了了,嫁人了,李佳怡的未婚夫被拒签,出不来了,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个姑娘,决定定下来。
张祺和李佳怡便顺其自然的走到一起,但两人一直没有孩子。
最初是不敢要,怕太年轻,经济实力不足,养不活,后来年纪大了,就要不上了。
张祺和李佳怡都来自知识分子家庭,中国文化了解深入,美国文化也精通,很早就加入了国际救援组织,去过很多落后国家。
后来二十几年一直和国内保持着密切联系,作为留美的知名华人学者教授,帮助过很多到美国发展的年轻人。
讲到这里,仇绍笑了一下,说:“那时候我打算休学,冷静地想一想将来。无论是留下还是回国,都要有事情可做。那时候张叔叔刚好要以学者教授的身份最后一次跟队去中亚,我正好没事,又见李阿姨那么担心,便作为学生一起去。一方面照顾张叔叔,一方面帮我理清思路。”
周垚手上一紧。
“然后呢?”
仇绍反手捏了她一下:“你知道么,阿富汗这种军阀混战的国家,其实是以村为单位的。白天,那些人就是政府军,晚上就是塔利班。区域划分很多,有毒贩控制的区域,有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