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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跟他上床吗?”
指着靳思延。
被提到的人微微一顿,片刻才有些轻讶地偏头凑近了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据我所知这栋楼二楼往上就都是宾馆了,”顾羽佳摊手,不以为意地问,“大白天你们要去哪?开房吗?”
“啊,这……”
颜格没法答,他跟靳思延只是出来吃个饭的,但他也没来过这里,自然不知道顾羽佳嘴里说的什么“二楼往上都是宾馆”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稍稍抬头,看了一眼靳思延。
“如果你真的了解这里,”靳思延这时开了口,抬起手,缓缓握住顾羽佳指着自己的手指,颇为耐心地解释,“你就会知道,顶层还有一家意式餐厅。”
转过头,看向颜格,问,“意大利菜可以吗?”
没说话,也不好在他们莫名其妙的对峙中插嘴,颜格只礼貌地淡笑,抬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好一会儿,顾羽佳才无所谓地耸耸肩。
“今天顶层有个聚会。”顾羽佳说。
“我当然知道。”
“我记得你不来。”
“我没说我不来。”
“你明明说……”
“我只说我不想跟那群蠢货一起吃饭。”
“……”
“但是跟他,”靳思延转身,指了指颜格,“一起吃饭的话,我很愿意。”
顾羽佳瞥了他一眼,“因为秀色可餐?”
“因为不是蠢货。”
“……”顾羽佳停顿片刻,轻轻咬了咬牙,出声讽刺,“你完全没有冒犯到我。”
靳思延但笑不语,显然不打算跟他有来有回地刺两声。
“听说江少爷最近又分手了?”靳思延问。
“哪个江少爷?”顾羽佳稍稍抬了眼睑,话音中都带着慵懒。
“哈哈。”靳思延只轻轻笑了,什么也没说。
过了一会儿,顾羽佳才轻哼一声。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妈。”
“不管你是他的什么,”靳思延微微偏转身躯,斜斜看了一眼顾羽佳,“但我最近可能跟他家公司有合作项目,所以我请你,不要当众让他难堪,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
顾羽佳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片刻,才启唇道,“靳少都开口了,我怎么可能拒绝。”
“不要讽刺他。”靳思延补充。
“好。”
“不要阴阳怪气他。”
“嗯。”
“也不要话里有话,”靳思延抬手,指了指顾羽佳的鼻尖,“我知道你擅长这个。”
“当然。”顾羽佳笑,“我不会话里有话的。”
电梯门“叮”一声在面前打开,颜格将手机收进口袋里,一抬头,就看见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恰好抬头。
靳思延轻咳一声,无言提醒。
顾羽佳笑了笑,抬步走出去,与男人擦肩而过之际,稍稍偏头,
“江致,听说你最近又被甩了,怎么?被睡腻了?”
坐在餐桌对面,窗外是整座城市最好的景色,俯瞰下去,能看见海港处停泊的船舶,旗帜,和不时落在海滩上的海鸥。
颜格从玻璃窗上收回目光,落到对面坐着的男人身上。
靳思延已经骂了顾羽佳接近二十分钟。
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让江致难堪,别冷嘲热讽,好嘛,这人直截了当,生怕全天下有一个人不知道江小少爷的恋爱又失败了。
刚刚靳思延跟着进去打了个招呼,全程脸都是黑的,连个笑模样都没有,跟在他身边,颜格都能清晰感受到周遭的低气压。
服务员把餐点摆到桌上,帮他们倒上酒。
“那个。”颜格开口喊他,“你看这个——”
“不好意思,‘那个’?”靳思延打断他,语气不善,显然还在生气,“请问我是没有名字吗?”
颜格抿了抿唇,把口袋里的一副扑克摸出来,还是顺从地喊了一声,“靳少。”
靳思延这才没说话了,抬起头来看着他。
低头望着手里的牌,颜格轻咳一声,利落地洗乱,然后稍微摊开,摆到靳思延面前,“选一张。”
瞥了他一眼,靳思延显然没有兴致,颜格偏头看他,片刻,这人才放下撑在餐桌上的手肘,从牌里拈出一张。
“OK,记下来,然后放回来。”颜格说。
一本正经地将牌再次洗乱,颜格握着扑克,翻开牌顶的一张,“是这张?”
熟悉的魔术流程,倒也稍微勾起了靳思延的兴趣,他低睫,扫过颜格指下的牌卡,兴致缺缺地摇头,“不是。”
颜格微微一笑,抬手,将右手覆盖到扑克牌上,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牌顶的花色瞬间变换,靳思延微微一怔,瞳孔不自觉放大一些。
“学的不错。”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点评道。
颜格垂眼,整整齐齐把扑克收起来,淡淡看他一眼,低笑道,“看来戏法确实能哄人开心。”
放下酒杯的手微顿,靳思延轻轻皱眉,抬眼,目光扫过坐在对面的男人,眼神瞬间变得尖锐。
“那你开心吗?”他问。
“你是指什么情况下?”颜格反问,指了指桌上的餐点,“这顿饭吗?”
“那天在酒吧,”靳思延打量着他,缓缓说,“我的戏法有哄到你吗?”
下午颜格还有工作,两人中午都喝了一点酒,自然是不能开车的。
正打算打车回去,靳思延拦住他,拉着人胳膊往路上走。
“去哪?”颜格有些懵。
“给你找了个司机。”靳思延言简意赅。
转过建筑西侧,一辆白色的福特探险者停在路边,颜格靠近了些,才隐约看见驾驶座上的人。
靳思延径直走过去,拉开后座车门,示意颜格坐进去。
探头看了一眼,顾羽佳脸色不佳,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断敲打着,想都不用想这人有多不耐烦。
等进去才看见,后座早已作了个人。
是那时在电梯门口看见的男人。
颜格微微一顿,身边车门顺势关上。
车厢里没人说话,气氛有些诡异,好奇心驱使,颜格微微偏头,悄悄打量坐在旁边的男人。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算旁边,两人中间至少还能坐下两个人。
印象里,这人好像叫“江致”。
男人贴车门贴得很近,脑袋稍侧,抬手支颐,颇有些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风景,目光却没什么焦点。穿着纯黑色的短袖衬衣,懒散地坐在那里,给人一种好像随时会陷进车座里的感觉。
“如果你真的对我那么好奇,”车厢里蓦然响起一道声音,“其实可以直接看我,我不会介意。”
颜格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这人已经发现了。
有些赧然地轻咳,颜格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只能讪笑着没说话。
“你跟靳少是什么关系。”江致开口,靠在车门上盯着他,眼神直白又直接。
又是同样的问题,好像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件事。
“朋友。”颜格斟酌着回答了,怕人不信,还加了一句,“他人很好。”
“噗。”
闻言,男人直接笑出了声,笑得颜格都有些莫名。
“第一次听见有人给靳少发好人卡的。”江致摇摇头,抬手揉了揉额角,满眼玩味地看着他,“那你喜欢他吗?你们在一起了?噢对了,你是演员吧?”
问题太多,颜格每每要开口,总会被他顶回去。
颜格开始后悔今天上了顾羽佳的车。
凭直觉,他实在不太喜欢坐在身边的这个男人。
言语轻浮,态度轻挑,虽然并没有什么动作,甚至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没有起伏,却莫名让颜格感觉不舒服,并且时时刻刻都在被冒犯。
“我们就是普通朋友。”颜格再次解释,此时此刻却好像显得有些苍白,轻叹一声,“是,我是演员。”抬手指了一下正在开车的顾羽佳,“我叫颜格,他的同事。”
“是吗?”江致温声反问,语气有些温柔的敷衍,听不出任何情绪,声音温润动人,有一种奇崛的能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此刻却让颜格有些头皮发麻。
缓缓侧身,江致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江致。他的——”
“下属。”
是前面自始至终没说话的顾羽佳开的口。
“下属?”江致短暂怔愣,而后眉峰紧蹙,反问的声调都高了许多。
顾羽佳没理他。
江致转过头来,继续跟颜格聊天,“你真的没跟靳少在一起吗?——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长得很漂亮…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很喜欢你。”
“啊……”颜格被夸得有些无地自容,只能继续保持礼貌又僵硬的微笑,“谢谢……?”
“所以你跟他只是朋友?”江致微微挑眉,无所谓地耸肩,“可能他还没有这个打算,但我确实很喜欢你,或许我们能……”
“别再烦他了!”顾羽佳突然开口,声音中都带着压抑的怒气和嫌恶,“闭上你的嘴会死是吗?”
“怎么了!”江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大声呛回去,厌恶无比地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驾驶座的位置,讥诮道,“你对下属还真是管得宽!”
刻意咬重“下属”二字,像在泄愤似的,突如其来的对峙,饶是颜格也觉出不对劲来。
好在过了一个路口就到了剧场,顾羽佳把车随便停在路边,也不管这里能不能停车,没抽钥匙,摔门而下。
颜格顿了顿,犹豫片刻,下车后对着江致微微鞠了一躬,“谢谢你的车。”
转身匆匆跟上顾羽佳,前面那人跟竞走似的,长腿几步就进了电梯,看着跟在后面的颜格,也没等他,任由电梯门在面前关上。
站在没能赶上的电梯外面,颜格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第14章
刚进剧场,靳思延就发消息过来问他到没到。
随手回了一句,颜格想起刚刚的闹剧,指尖一顿,又多发了一些。
颜格:【今天在电梯外面看见的那个男人】
字还没打完,对面就回了消息。
靳思延:【嗯?】
颜格:【也在车上,】
靳思延:【是吗没注意】
颜格:【他跟顾羽佳的关系好像很微妙】
靳思延这次多等了一会儿,颜格看着头上的“对方正在输入”间断闪了大概有半分钟,才看见一句,
【早知道江致也在车上,不应该让你上去的。】
微微一顿,颜格突然想起刚才在车上,江致对他说的那些直白又轻浮的话。
【为什么?】颜格问。
靳思延停了一会儿,才说:【因为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实在是很】
“很”什么?颜格有点好奇。过了几秒,看见对面把话说完。
【聒噪。】
颜格一下笑出声来,看着屏幕上的字,甚至可以透过字里行间看见靳思延略显嫌弃的表情。
不过这倒是没说错,那两人凑到一起,确实很吵闹。
就因为一个“下属”问题,能吵起来。
想起这个,颜格怔了一下,犹豫几秒,还是问出了口。
【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走出电梯,看着屏幕上“对方正在输入”消失又出现,出现又消失,如此反复几次之后,靳思延那边才有了答案。
【初恋关系。】
·
下午的排练很顺利,加上上午有了顾羽佳的“指导”,颜格确实进步非常大,连一直臭脸的顾羽佳也意外地点头赞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午车上的事情,颜格总觉得顾羽佳对他有了点隐隐约约的敌意,没什么好脸色看。
——虽然顾羽佳一直都是这样。
坐在后台边,望着台上妆容精致的人,颜格总是会想起明渊。
跟顾羽佳一样的光彩照人,光是站在那里不动,就能攫取全部的注意力,仿佛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
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灰尘,颜格心里微叹。
这剧虽然是舞台剧,他演的也是男二号,但还是逃不了在地上摸爬滚打的命运。
《仲夏夜惊魂》简直就是男二的舔狗史,整场剧排练下来,顾羽佳不是在打他就是在骂他,最后更是在策划谋杀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牺牲了他。
而颜格作为当年被顾羽佳绑架虐待的人,就好像有斯德哥尔摩似的,越是痛恨,越是想要控制,这种控制欲到后来都毫不意外地演变成占有欲。
舞台剧跟电影电视剧不同,一切都是即时的,观众与舞台只有一线之隔,中间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
如果稍有不慎,很容易让观众跳戏。
每次被摔到地上,颜格必须很快爬起来,因为真正表演的时候,如果没有很好地衔接,就会挡住其他演员的路,影响整个观感。
用力将掌心上的灰尘抹去,颜格摸出皱巴巴的台本,看了一眼,确认后面没有自己的排练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