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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争吵
这是十分糟乱的一夜,蹬桌子那人竟还有逛人卧室的兴趣,里里外外的地毯都被弄的脏,南絮昨天才换上的桌布,今儿个又布满了油星。
一屋子人闹到夜半时分,挂钟敲响十二下,锅碗瓢盆泡在水池中,秦屿洲送走了人,回身拽过南絮就要去洗澡:“碗放那就行,明早再洗。”
“明早你洗?你不怕引了蟑螂来?”南絮甩开秦屿洲的手,看着一池子水,上面瞟着油污,拧着眉头挤了洗洁精进去。
厨房的灯还在闪,电流穿过,滋啦直响。
“哪那么容易引来蟑螂?”秦屿洲有些醉意,见南絮甩开他,贴上去将人搂怀里。
“我怕行了吗?”满满一池子的油,南絮洗的仔细,“你要是想帮忙就去把桌子收拾了,你要是不想帮忙就去睡觉,我不求你帮,你也别给我捣乱。”
秦屿洲嗅着南絮身上的玫瑰香,混着浓浓的火锅味,他正享受着这份温馨,猛的听见南絮如此说,一整夜的欢喜都被击碎。
“你到底想干嘛啊,一天了你能不能正常点?”
南絮累了一天,现下只想收拾完屋子睡觉去,他没有力气于秦屿洲吵,也不想再同秦屿洲吵,两人吵的不同频,南絮只觉得累。
“你说话啊,”偏生秦屿洲不依不饶,“你到底要怎样?”
南絮叹了口气,关上水龙头回过身来,见秦屿洲退开两步,靠在墙上,他说:“你真的不知道我在气什么吗?还是你故意回避?你真的没发现咱俩吵了大半天都没吵在一个点上吗?”
说完他自己都笑出声来,这别扭闹的实在可笑。灯管骤然炸在头顶,厨房里顿时暗了下来,抬头可见窗边的月,零星的星子环绕。
南絮接借着黑暗,将情绪悉数放出,疲累交加,头脑也是一片昏沉。
“所以你到底在生什么气?”秦屿洲也耐下性子,月光下的南絮格外惹人怜爱,“下午不是都好了吗?”
南絮靠坐在水池边,池边积水混着油污沾染衣裳,他说:“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我在闹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秦屿洲回想这一下午,只觉自南絮一觉醒来一切都好,他走上前,将人压在池边,双唇沾满了酒气,去寻那处柔软。
“秦屿洲,”南絮没有躲,“你是不是觉得这一晚上玩的都挺开心的。”
秦屿洲一怔,他并没有觉出什么不妥,他贴着人说:“不是吗?”
南絮彻底没了脾气,他对秦屿洲似乎总有用不完的耐心,不是不生气,只是这份耐心让他愿意同秦屿洲说明白。
两人住在一起,不过是磨合而已。
“我记得我一开始就同你说过,我洁癖,怕脏,不喜欢吵闹,你去客厅里瞧瞧,还看不出我在气什么吗?”南絮偏开脸,带着酒气的呼吸实在烫人。
秦屿洲了然,随即笑道:“就这点事?也值得你气一个晚上,人家是客人,来做客不得让人觉得宾至如归吗?”
南絮抬眸看过来,言辞不似方才柔缓:“那还有句话叫客随主便,你怎么不说呢?”接着又是满满的无奈,“秦屿洲,你好歹顾及一下我,一句南絮怕脏应当不是那么难开口。”
洗什么碗,蟑螂爱来就来吧。
南絮推开秦屿洲,摘了围裙就往无浴室走,他染了一身的火锅味,即便不曾喝酒,也总能闻到身上淡淡的酒气。他要去洗澡,将这一身的乏累洗干净。
秦屿洲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南絮的腕,正想开口,卧室里手机倏然震动。
平日里总听不见手机响的秦屿洲这次听的是一清二楚,卧室里没有开灯,手机屏幕格外显眼,他远远一瞥,是周婧的来电。
浴室响起水声。
“屿洲啊。”
“诶妈,”秦屿洲坐在床边,看着地毯上的黑脚印,“怎么这么晚了打电话?”
“没事没事,”周婧那边安静,似是家里人都睡了,“你不是说今日有朋友吗,妈妈就是问问你玩的怎么样。”
秦屿洲轻笑,醉意沿着手机传了过去:“很好啊,他们刚走不久,絮絮也才去洗澡…”
说起南絮,他声音突然弱了下来。
“怎么了?”周婧倏地严肃起来,听着像是坐起了身,“你俩吵架了?”
热水扑洒,淡淡的玫瑰香盛满了浴室,涮了一夜锅,头发都沾着油,南絮站在浴缸里,他本想泡个澡,可他实在没有精力。
“絮絮?”秦屿洲敲了三声门,不等南絮应声,他已经推了门进来。
南絮顶着一脑袋泡沫,歪头看他,泡沫顺着水进了眼睛,激的他眼泪直涌,他只匆忙应了一声。
“我帮你。”秦屿洲脱鞋跨了进来,取下莲蓬头,拍了拍南絮的肩示意他弯腰。
没了视线,南絮站不太稳,他伸手扶着秦屿洲的腰,却摸到了一片衣摆:“你没脱衣服,”他拽了拽衣摆,“过会儿湿透了。”
“反正要换洗,没事。”
南絮的发很软,绕在指尖被水洇的温热。
弯腰弯的累,南絮摸到盆沿,索性坐了下来。
“我错了,”秦屿洲蹲下身,蓦然开口,“是我没顾及到你,明天你醒来之前,我一定把家里打扫干净。”
方才他看着地毯上的脚印,脏的突兀,实在让人看的不舒心。
南絮洗净了脸,仰起头看着秦屿洲,这人光着腿,上衣湿的透,他接过莲蓬头挂在一边,摇了摇头说:“没事,我早就不气了,气多了伤感情,说明白了就行了。”
秦屿洲笑笑,抬手揉乱了南絮的发,南絮不躲,任凭他揉,热气蒸腾回暧昧的气息,他的絮絮还是像从前一样又暖又软,乖得很。
事情本来到这里会有个完美的结局,可秦屿洲的下一句话又将火星燃了回来。
“我妈也说,两个人要相互扶持,我不该不顾及你,你也不该给我甩一天的脸子。”
“男人还是得要面子的。”周婧还说了这一句,秦屿洲还是怕南絮会生气,噤了声没敢转达。
南絮闻言浑身一僵,才缓下去的火登时烧到了发梢,他将水开到最大,拿过莲蓬头朝着秦屿洲就冲了过去。
“你他妈的是不是还得要个恋爱顾问啊秦屿洲!”他跪起身,骑在秦屿洲身上,抓着人衣领奋力把人摁倒,水是冷的,不断地浇在人脸上。
“你疯了吗!?”秦屿洲迷了眼,顺着水来的方向握住了南絮的腕,他力气颇大,掰着南絮的腕将人锁在怀里,“消停会行不行!”
凉水划过胸前,南絮却起了一额头的汗,他奋力挣脱,却被人锁的愈发的紧:“秦屿洲…”他喘不上气,半边身子已然凉透,“你是不是什么事都跟你妈说?”
“大部分,”秦屿洲见人安静下来,松了点劲,拽出莲蓬头扔到一旁,“我第一次谈恋爱,找个过来人取取经,有问题吗?你不会跟你爸妈说吗?”
“咱俩的事,有什么必要让长辈们知道?你不知道人都会偏心吗?你说与他们听,他们听的能客观吗?”南絮踢开了掉落的沐浴露,觉得小腿要抽筋,“你听着他们的安慰,再往下说的时候,会不带着情绪吗?你是妈宝吗秦屿洲!”
秦屿洲默不作声,他从未想过这些。莲蓬头没关,水还在流。
二人相贴的地方浸出汗来,南絮被他箍的动弹不得。他再没说话,只闻得凌乱的呼吸声。
好憋屈啊。
南絮蓦地涌上一阵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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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探望
相册里还有个空档,秦屿洲将收据收了进去,挨着几张机票,这空档显然是为下一次旅行准备的,南絮虽然失望,却也含着期待。
那夜南絮哭的凶,泪如陨石般将他的心砸的坑洼,憋闷了一天,眼泪都带着火。
那夜他二人折腾到天将明,他看着南絮,吟声中满是呜咽,他心疼,却也没停。
秦屿洲不太记得是谁收拾的屋子,应当是南絮,南絮常说他总把自己做过的事记得清清楚楚,好用来以后讨账。
当时听着是调侃,现下想来,撕开调侃的那层皮,内里是满满的埋怨。
他自嘲一笑,恨不能掐死那时的自己,他明白的太晚,南絮不愿再等他。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闹钟,用了三年,上面有了些许划痕,自那夜暖灶过后他二人便时常吵架,最凶的时候秦屿洲掐过南絮的脖子,南絮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就随手抄起身边的东西往他身上招呼。
二人都不落好,南絮脖颈上半圈浅淡的红痕,秦屿洲身上满是血痕。南絮下手狠,秦屿洲动他他会往死里打。
闹钟敲了三声,他已恍神许久,前夜还能抱在怀中的软玉温香,而今只留下一屋子的影。
手机猛的震动,日光下的屏幕显得没有那么亮,殡仪馆的电话打来,车已经到了医院门口。
秦屿洲合上抽屉,寻思着回来再看,这个抽屉像个百宝箱,放着他的絮絮。
他打开衣柜,要挑一身南絮喜欢的衣裳。他与南絮的衣服总是放的很乱,起先南絮还曾收拾过,强迫症一样按颜色长短一件件放好,一边是他的,一边是秦屿洲的。
可是南絮不爱收衣裳,这事儿一旦秦屿洲去做,那便是全都乱了套,久而久之南絮也懒得打理,用秦屿洲的话来说,那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医院不远,打车不过十分钟路程,殡仪馆的车已然接上了人,秦屿洲上了车,没有坐在后排。
他不愿看到那个冰冷冷的人,指尖仿佛又泛起了凉,他坐在副驾驶上,合着眼,企图寻到身后的呼吸声。
殡仪馆在城郊,一路颠簸,风都是打着颤的。
“秦屿洲,明儿一早去爬山好不好?”
“秦屿洲,过会儿下课去买五花吧,我想吃红烧肉了。”
“秦屿洲,明儿上午没课,咱们今晚看个午夜场的电影怎么样?”
“秦屿洲,我买了新的拼图,陪我一起好不好?”
“秦屿洲,听我唱首歌好不好?就一首。”
“秦屿洲,你早些睡行吗?不通宵行吗?”
“是我太矫情了吗秦屿洲?是我太敏感了吗?或许是吧。”
“秦屿洲我还是把你放在心底吧,这样血一冲就冲走了,省的你在我心里折腾。”
“就这样吧秦屿洲,一切都随你,什么都随你。”
都说人死前会将生前事走马观花的看一遍,秦屿洲撑了撑头,那些往事早就不知在他脑海中走过多少遍,他一遍遍的看,一遍遍的捋,这记忆每次都能停在他最懊悔的地方。
就像卡带的磁盘,时刻提醒着他亲手刻上的划痕。
秦屿洲望着窗外速速退去的树,车里空调开的冷,他闻到了自己身上的玫瑰香。
不是南絮,却像南絮。
什么时候起两个人就变了呢?
好像自同居开始,他二人就似磨合不好的刀与刀鞘,硬生生的绑在一起。
天穹轰鸣,瓦蓝被一道白烟划破,秦屿洲仰头看去,是一架飞机,一架往南去的飞机。
睹物思人不是说说而已,只一架飞机就能让他心头骤然一紧。
他好像找到了那处转折。
大二那年的暑假,秦屿洲做了个小手术,下腹两厘米的伤疤其实并不碍事,可南絮心里却慌得很,他谎称学校安排了见习,买了机票飞去海城。
暑天里的海城热的要人蜕皮,南絮只觉有空调都不凉快,这时人多,秦屿洲堵在半路,等他接上南絮时人已成了水人。
“你都能开车了?”南絮愣在路旁,看着秦屿洲帮他搬行李,“那我还来做什么?”
秦屿洲闻言笑了一串,他揉揉南絮的发,左右看了看,借着南絮的遮挡撩开衣服下摆,拽着腰带轻轻一拉,那还有些泛红的伤疤显露在眼前,看着应是缝了三针。
“养了两个月了,”他只露出一会儿,“你再不来它都不红了。”
南絮听着这话,蓦地怀疑秦屿洲是不是知道他要来,故意将疤提前搓红。
秦屿洲又揉揉南絮的脸,摸了一手汗,遂赶紧将人带上车去,取了纸巾给人擦汗:“我的天,你怕热怕成这样,以后嫁过来可怎么办啊?”
说完他猛的笑出声来,南絮诧异回眸,只听秦屿洲又说:“夏天化成水,冬天再冻起来。”
海城的太阳要比羊城的烈,车窗挡不住热,哪怕有冷气也依旧烤的人皮疼,南絮热的无力与人争辩,他瘫在副驾驶,看着秦屿洲笑了最起码五分钟。
等人笑没了气,冷风缓解灼痛,南絮才从后座拽过一个小被子,闭上眼缓缓开口:“咱俩找一个折中的城市呗?离你家近,离我家也不远。”
他没想到秦屿洲会拒绝,更没想到秦屿洲会拒绝的如此果断:“不行,”秦屿洲看了一眼后视镜,“在海城我爸能给我安排工作,等大四考研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