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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偷看人家寡妇!
贺长恭啐了自己一口,很快转开了视线,招呼安哥儿道:“过来。”
安哥儿咬着根鲜嫩的小绿黄瓜,乐颠颠地跑过来,把自己咬过的黄瓜送到贺长恭面前,非让他尝尝。
贺长恭咬了一口,问他道:“舅舅明日休沐,能歇一天,带你出去骑马怎么样?”
好像这是安哥儿最感兴趣的事情了。
主要是那声“爹”,太得劲了!
关键时候冲的上去,又聪明又护己。
这孩子,能处!
安哥儿脸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
然而这兴奋之色只停留了瞬息时间。
“舅舅,下次吧,我明日有事。”
“要去孟大人那里读书吗?”
“不是。”
贺长恭大笑着刮刮他的鼻子,“不读书还有什么事?”
“我明日,”安哥儿声音放低,回头看看沈云清,“陪着我娘去给我爹烧香去。”
贺长恭愣了下:“去给你爹烧香?”
“嗯。我娘是这么说的。”
“那该去。”贺长恭下意识地看向沈云清。
怪不得她今日不说话,这么安静,想来是思念亡夫,心情低落。
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妹子。
他粗声粗气地道:“妹子,你也别难受,你对得住他了。别哭哭啼啼的,是他没福气。”
沈云清:???
她什么时候哭哭啼啼了?
让他这么一说,她都不好意思抬头了,否则对不起这句安慰。
看在贺长恭眼中,就是沈云清哭到不敢抬头。
哎,那个男人真是没福分。
贺长恭又摸摸安哥儿的头,“那我明日陪你去大相国寺,我带你骑马。”
别让孩子难受。
安哥儿高兴地答应了。
晚上,贺长恭睡得很不踏实。
梦里,总有个孩子,脆生生地喊他“爹”……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看样子,他年纪大了,也该找个人成亲生孩子了。
想起这个,贺长恭隐隐有些郁闷。
之前他答应留在京城一年,是为了给祖母和母亲挣个诰命。
没想到,赵景云出事了。
诰命飞了不说,现在自己也不能撒手不管,还得照顾赵景云,一时半会也不能回乡下娶亲。
算了,不想那些,先帮世子熬过眼下的难处再说。
第41章 烧钱烧得心口疼
贺长恭知道,赵景云虽然受了重伤,一直卧床养伤,但是也没有停下动作。
养伤的这段日子,他应该联系了不少人。
那个世界,离他太远,他不懂,也不掺和。
——他在羽林卫都格格不入,更何况更高的层次呢?
他就是个要回家种地,娶个结实的娘子生孩子的泥腿子。
我们不一样,不一样。
隔壁很快热闹起来,洗漱声,说话声都响起。
贺长恭知道他们这是准备吃饭就出发了,于是也啃了两个馒头,然后去牵了自己的马出来。
他知道保持距离,所以抱着安哥儿上马之后,他对马车里的沈云清道:“妹子,我先带安哥儿去,在寺里逛一逛等你们。”
沈云清还没答应,就听见马蹄疾驰离去的声音,不由笑着摇摇头。
大相国寺是京城中香火最旺盛的寺庙,就连宫里的太后娘娘,都召见这里的大师讲经。
香火的旺盛,催生了大相国寺周边的繁华。
一路行来,马车根本跑不起来,周围都是小贩的叫卖之声。
有卖瓜果的,有卖吃食的,有卖锅碗瓢盆的,也有卖诗词书画的,凡所应有,无所不有,热闹非凡。
刀哥可能闻到了食物的香气,不停地对着外面“汪汪汪”。
沈云清决定,得拜祭完了之后,带着家里人在这里好好逛一逛。
她刚才掀开帘子,一眼看到捏泥人的摊子前面,摆放着各种姿势的小泥人,栩栩如生,十分呆萌,一定要记得买两套回去玩。
到了寺里,她让六娘去找贺长恭和安哥儿,自己则带着海棠去打听写牌位的事情。
牌位根据木质的不同,也有不同价位。
沈云清也没问价,直接让来个最贵的。
贺大啊贺大,你看我什么都给你配置最好的,你别偷懒,该保佑得保佑我们。
你和我前身那些恩怨纠葛,你们俩在地下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千万别代入我身上。
贺长恭被带过来的时候,牌位刚刚刻好。
“这位师傅,多少银子?”海棠掏荷包准备付钱。
“十两银子,多谢施主。”
贺长恭:“啥玩意?你再说一遍!”
就这块破木头板子,要十两银子?
是这大和尚想钱想疯了,还是觉得他们人傻钱多?
沈云清忙道:“我选的最好的,是贵一些。海棠,给钱。”
海棠掏出银子付钱。
贺长恭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沈云清的钱,怎么就那么好赚呢?
十两银子,买口棺材都够了!结果就买和他手掌差不多大的木头?
贺长恭忍不住对这天价发表意见:“这就是专坑冤大头!一块木头板子……”
沈云清:“……还刻字了。”
贺长恭眯起眼睛看着那一列小字,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忍住没反驳。
其实,但凡他识几个字,就该知道,那上面写的是“贺大”!
可是很遗憾,他就认识一个“贺”,直接导致错过了提前解开谜底的机会。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贺长恭震撼。
买牌位的十两银子,简直就是毛毛雨。
要把牌位供奉在这里,有免费的,乱七八糟,横七竖八挤在一起……
收费的,根据位置不同,收费不同。
沈云清自然还是选择vvip的位置,一年一百两银子,包括了九盏长明灯的价格。
贺长恭:这不是胡闹吗?
“妹子,老话说得好,人死如灯灭,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你费这银子干什么?”
“灯没灭,是长明灯。”沈云清道。
你总往里添灯油,灯怎么能灭?
那烧的都是银子啊!
可是灯不灭,人也回不来了。
正要说话,就听沈云清幽幽地道:“就算没用,也只当给活人一点儿慰藉吧。”
她想到了祖母和婆婆,心疼她们明明为人良善,却要遭受这样和至亲生离死别之痛。
花点钱,能让她们安慰,她愿意。
贺长恭却从她的神情之中,读出了另外的深情。
她对她男人,真是念念不忘啊。
贺长恭也不好再说什么。
“对了,”沈云清从篮子里拿出一把香递给贺长恭,“贺大哥,你把这把香点燃,投到那方鼎之中。这样也可以告慰你去世的家人……”
贺长恭内心忽而触动。
他接过那把檀香,看着上面封着檀香的纸张,印着大相国寺的山门,知道这肯定是寺庙里高价买来的。
祖母,娘,二弟,三弟,妹妹,不知道好用不好用,但是你们也享受一次这昂贵的香火吧。
贺长恭把香点燃扔进方鼎里,也不用蒲团,直接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特别实诚的头。
安哥儿大概也受到了感染,过了一会儿给贺大牌位磕头的时候,把额头都磕肿了,把沈云清心疼得要命。
贺大啊贺大,保佑这个孩子,健康成长,我谢谢你了!
沈云清双手持香,也拜了拜,然后才把香交给海棠插进香炉里。
她还想在庙里吃素斋,奈何这里的素斋都需要提前预定,没有预定自然吃不上。
贺长恭则在心里松了口气。
吃不上好。
外面大鱼大肉席面二两银子,这里一桌子菜要十两银子。
他来这一趟算是大开眼界了。
这哪里是和尚庙,这简直就是土匪窝!
怪不得前朝皇帝,是从当和尚起家的,实在是来钱太快了!
“将来有一天日子过不下去,我干脆也剪了头发做和尚去。”他忍不住嘀咕道。
沈云清看着他鼓鼓囊囊的腱子肉,脑海中浮现出花和尚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画面。
大哥,做花和尚你行的!
“走走走,”沈云清还惦记着自己一眼看上的那些小泥人,担心人家收摊,所以催促他们赶紧走,“我要去买泥人。”
贺长恭心口疼。
那泥疙瘩,还得花钱买吗?
他给她捏!
小时候在乡下,上山下河玩泥巴,不就是这么些事吗?
他突然想问问,沈云清的男人是怎么没的?
家里没有金山银山,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真的娶不了这样的媳妇。
“你这泥人怎么卖的?”沈云清拿起一个捏成大肚子和尚模样的泥人,爱不释手。
不得不说,这手艺人做得太精细了,连胖和尚脖子上挂着的念珠,都捏得颗颗滚圆清晰。
“一两银子。”卖泥人的人一脸骄傲地道。
沈云清:???
人家寺庙里的东西沐浴佛光,带着光环,是“联名版”,卖的贵她也愿意买单。
但是你这就是个泥人,虽然手工还不错,但是也没有那么高附加价值啊!
她是有钱,但是有钱人脑子里也不全是坑啊。
但是当她看着卖泥人的人时,忽然明白了过来。
原来如此……
第42章 路遇奇人
这个人,二十岁上下的模样,白胖白胖,眼睛一条缝,像个胖胖的吉祥物。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身上的圆领袍子,是鲛纱所制。
这种材质,因为沈云清参与过布匹生意——不管赔了赚了,最起码长见识了,所以才会了解。
怎么说呢?
看着不起眼,其实一匹千金。
灰扑扑的,低调的奢华。
原来,她遇到了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啊!
想来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出来体验生活了?
行吧,看在大家都是有钱人的份上,支持他一下;关键是这手艺,她确实也喜欢。
物如其主,胖乎乎,呆萌,让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贺长恭已经急了:“你泥人塑金了,竟然要一两银子!就是一贯钱,你看卖到天黑有没有傻子买!”
他必须把话说得狠一点,要不沈傻子就得上头。
沈云清:对不起,已经上头了。
卖泥人的白胖子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怒气冲冲地道:“哪里来的傻子。来……”
“人”还没说出来,他就意识到了不能暴露身份,于是话锋一转,叉手道:“来打一架!”
说完这话,再看看贺长恭的块头,白胖子有点怂。
沈云清反应极快,立刻拿出一锭银子道:“我买十个!”
“妹子,你……”
“贺大哥,你不懂。”沈云清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些东西,很有价值。存放起来,百年之后,每个都会价值千金。”
贺长恭一脸震惊。
他对沈云清,是有着一种对读书识字之人的敬畏的。
一般情况下,他都相信她的话。
但是泥疙瘩,就是放一千年,不也还是泥疙瘩?
价值千金?哪有脑子进水那么厉害的来接盘?
这次,他不信沈云清了。
但是白胖子却非常高兴,眼中闪着激动地光,“这位娘子,真是好眼光!”
他在这里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一个知己!
“银子不要,泥娃我送你!我还有其他很多好东西……”白胖子热情洋溢地道,“你什么时候再来,我再送你些。”
沈云清:“……”
果然,她这个新贵,还是跟不上oldmoney的节奏啊。
这才是有钱人的随性,自己最多只能算暴发户而已。
贺长恭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拉着沈云清的袖子,凑到她耳边道:“妹子,这该不是个傻子吧。”wap。zwwx。OrG
沈云清:“只是有点痴吧。”
贺长恭看向沈云清的目光也变了。
痴,不就是傻子吗?
怎么感觉妹子今日也怪怪的。
沈云清本来想拿着泥人就脱身,奈何白胖子实在热情,只能自报家门,说自己开了个“沈医馆”,是一名女医。
白胖子细细地记下她的地址,道:“好,我记住了。改天我再有什么大作,去送给你!天下皆醉我独醒,今日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哈哈哈哈……”
贺长恭赶紧拉着沈云清走开。
这绝对是有病,而且病得很厉害那种。
回去的路上,沈云清和他解释了,说白胖子身上的布匹价值千金,一定非富即贵,而且她确实也是喜欢那些泥娃娃。
“就他,他身上那身衣裳价值千金?和蝉蜕似的,白给我都不要。”
贺长恭不理解,但是他大受震撼。
沈云清被他逗笑,“那衣裳,贵在舒适,也是值的。”
贺长恭觉得,他总算知道沈云清为什么做生意总赔了。
没数!
嗐,做生意赔钱,出门一趟就败家,以后可怎么好?
这非得找个家里有金山银山的男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