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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应赵景云留下,也算帮上了他的忙,对得起他了。
他一直都没有回家,内心的愧疚、煎熬,难以言说,疼在心底。
沈云清能说什么?
子欲养而亲不待,现在所做的一切,虽然无济于事,但是求个心理安慰吧。
人若是一直苦闷,还怎么活下去?
她打算到时候给贺长恭两千两银子,让他回乡可以躺平,衣食无忧度过余生。
他这种热情简单的性格,其实回乡,能过得很好。
“我在京城也没什么牵挂。”贺长恭道,“就认识了你们挺好的……以后往家里带信的时候,让人给我也带个口信;回头家里有什么喜事,也都告诉我一声,让我跟着高兴高兴。”
他在这世间,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牵挂了。
这话沈云清听得鼻头一酸。
哎,这人世间。
“对了,你遇到什么事情,还是可以去找世子帮忙的……”
沈云清这才知道,原来他竟然把自己给的他的银子,转手就以自己的名义给了赵景云,给自己铺好了路。
这可真是,她亲大哥。
这么憨厚的人,日后谁有福气嫁给他?
也不知道祝他什么,就祝他早生贵子,百年好合吧!
“我不用带信,”沈云清闷声道,“他们应该已经在进京路上了。”
她真的非常讨厌离别的这种气氛,哪怕离别是大半个月之后的事情。
“那行,挺好,你们一家团圆了。”
沈云清听出他语气中的落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她有一个圆满的家庭,可是这种东西,也没办法分享,哎。
但凡能分享,对贺长恭,她都不会吝啬的。
“妹子,没什么事,我继续砌墙去了。嘿嘿,在走之前,我把墙给你弄好。”
沈云清:“……”
两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别离,甚至安哥儿都知道了贺长恭要走。
他恋恋不舍,抱着贺长恭的脖子泪眼婆娑。
“舅舅,你能不能不走?”
“不行啊,舅舅在家里也有牵挂。”
“那你能不能把马留给我?”
贺长恭:“……”
娘的,原来在这里等着他,这个小兔崽子!
他拍了拍安哥儿的屁股,刚想骂人,就听他说,“没了马,你就不能回去了。”
贺长恭蓦得红了眼眶。
他又想嘤嘤嘤了!
第50章 到底谁诈尸了?
贺长恭虽然在羽林卫中没有什么交好的人,但是还是有不少同袍留在京城。
所以临走前这段日子,他基本天天都有应酬,出去喝酒。
他酒品好,喝完酒之后回去倒头就睡。
但是第二天,难免还是有些头疼。
别人都是赖床,他是睡不安稳。
这不,他一大早就头疼醒了,忍不住嘀咕道:“怎么这次妹子的解酒药不好用?”
沈云清知道他近来应酬多,给了他一小瓷瓶的解酒药。
昨晚回来,贺长恭记得自己吃了两粒的,怎么还这么头疼?
不过等他醒来一看就明白了过来,娘的,拿错了药!
这事真不怪他。
沈云清说他要走了,所以给他准备了好多成药,说是给他贴了标签,头疼脑热吃什么,肚子窜稀吃什么……他都说了不识字,沈云清让他回头找人问。
他最后想了个主意,让沈云清画上去。
沈云清倒是照办了。
所以贺长恭现在拿在手里的,昨晚吃的那瓶药,上面画了一坨粑粑……
明白了,这是拉肚子吃的药。
也不知道,这两天能不能便秘……回头再去要两粒药解一解?
贺长恭揉了揉脑袋,出去用冷水洗了个脸,然后出了门,准备去找个路边摊吃包子去。
然而刚出门,他就见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准确地说,是停在沈宅门口的。
这马车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寒酸……更奇怪的是,那车夫抱着鞭子靠着车门打盹儿,看起来已经来了一段时间。
这谁呀?
贺长恭忘了头疼,正要上前问,忽然听到马车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女声。
“要不,我下车吧。”
“好嘞。”车夫似乎很高兴,“本来就是,都是一家人,哪有在门口停着不进去的道理。姑娘,来,您慢点!”
贺婵抱着个小包袱,惴惴不安地从马车上下来,给了车夫银子。
车夫得了银子,眉开眼笑,赶着马车离开。
贺婵环顾四周,正要找个人再打听打听,确认一下,回头别敲错门,然而当她目光落到贺长恭身上的时候,如遭雷击。
贺长恭倒是还好,只觉得隐约有几分眼熟。
——他怎么也没办法把离家之前那个面黄肌瘦,头发都没多少的妹妹,和眼前这个落落大方,娉娉袅袅的女孩联系到一起,只是眉眼间,有些熟悉之感。
就是,这女的咋回事啊!
见了他像见了鬼一样。
贺长恭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他没留胡子了啊!
“大哥,”贺婵泪水滚滚而下,“你显灵了!大哥,你显灵了!你是不是也想来看嫂子?你,你是不是被门神拦住了?”
贺婵忽然上前,发了疯似的撕扯着大门上贴的门神。
贺长恭:???
“喂,你干什么呢?”
门神虽然就是两张纸,可是那也是花钱买的,那也是门面啊!
这个女人,看着还挺正常的,没想到这么年轻,脑子就坏了。
大清早,这是来看脑子的吧。
贺婵听着熟悉的声音,鼻涕都哭出来了,冲过来就要抱他,但是想想又不敢,停在距离他两三步的距离,满脸都是泪地看着他。
贺长恭张口要骂,然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被生生咽了下去。
因为他终于,从贺婵哭泣的神情中,想到了什么。
当年祖母生病,家里天都要塌下来的时候,在他面前哭泣的妹妹,和眼前这姑娘,难道不是一模一样吗?
“婵婵?”贺长恭试探着道。
“是我,是我。”贺婵哭着跪倒在地,“大哥,你回来看我们了是不是?我们很好,我们过得都很好,只有你,吃了那么多苦,什么福气都没有。大哥,大哥……”
一定是长久的思念和祈祷,终于感动了地府,让他们把大哥暂时放出来吗?
“大哥,你是来看嫂子的吗?嫂子就住在这里对不对?”
贺长恭心里隐隐有了石破天惊的猜测,但是他不敢信。
不对,不对,那都对不上。
那是个二百多斤的胖子,沈云清瘦得一阵风都能刮倒。
而且她叫沈翠花,也不是叫沈云清。
沈,沈……竟然都姓沈,他却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
最重要的是,他……
“吱嘎——”
沈宅的门被打开了。
海棠揉着惺忪的睡眼,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随即,她惊呼一声“姑娘”,过来扶起贺婵。
天呐,姑娘怎么来了?
而且姑娘为什么要给贺大人跪下?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贺婵:“海棠,你退后!你别吓到我大哥!”
人多了,大哥是不是就走了?
大哥,你别走。
海棠一头雾水。
她,吓到贺大人?
到底有没有搞错啊!
贺长恭蹲下,看着泪眼朦胧的姑娘,声音发颤:“你,是婵婵?”
“大哥,是我,我是婵婵。”
贺长恭一把把妹妹捞到了怀里。
妹妹竟然还在人间!
天可怜见,老天爷这是看他太可怜,终于给他开了一扇窗吗?
不,不对。
兄妹俩同时这么感觉。
贺婵:“大哥,你为什么是热的?”
贺长恭:“婵婵,祖母呢?娘呢?你二哥三哥呢?”
贺婵突然不敢说话了。
她并不知道贺长恭以为他们死了。
她自己和家人吵架,半路上先跑了来,这件事情不敢说。
贺长恭更激动了,捏得贺婵肩膀生疼:“祖母,娘,你二哥三哥人,都还活着吗?”
贺婵:“都,都活着啊。大哥,你,你……”
是人是鬼?
海棠从兄妹两个人的对话中,提取到了重要信息,已经吓得屁滚尿流。
她惊慌着跑进去:“夫人,夫人,不好了,诈尸了诈尸了!”
沈云清睡得正香,被她一惊一乍地吵醒,揉揉眼睛道:“怎么了?海棠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是。”海棠气喘吁吁地道,“是,是姑娘来了。贺大人,正和姑娘在外面抱头痛哭……贺大人,是老爷啊!”
贺大人是老爷?
“他确实是官老爷啊。”沈云清莫名其妙地道,“哪个姑娘和他抱头痛哭呢?”
这大清早的,多吓人?
贺长恭难道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找上门来?
第51章 他就是贺狗剩
沈云清被海棠从被窝里拽出来,顶着鸡窝一样的乱发就被她生生拉了出去。
六娘大清早出去了,安哥儿昨天没回来,韩春来贪杯睡得死,现在就她们两个加一条比沈云清还懵逼的刀哥出去了。
兄妹两个已经哭得差不多了。
见到沈云清,贺婵兴奋到难以自已。
“嫂子,嫂子,大哥回来了。太好了,大哥回来了,我们一家团圆了。”
沈云清:???
你大哥哪位?
这么多年,自从发达了,我年年给他烧金山银山,现在你告诉我,他没死,我白烧了?
你大哥哪里啊?
为什么她只看到了贺长恭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没关系,他随意哭,他嘤嘤怪,她已经被折磨得免疫了。
但是贺婵所说的大哥在哪里?
这姑娘,该不会是大清早出现了幻觉吧。
还有,贺婵在这里,家里其他人你?
她哭成这样,难道是家里人出事了?
总之,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她我……
几个人各怀心思,一时之间乱成一团。
真的,毫不夸张,他们进屋之后,沈云清足足理顺了半个时辰,还不敢接受现实。
苍天啊大地啊,你想劈死我吗?
这平地一声雷,贺长恭变成了贺狗剩?
贺长恭比沈云清心情更复杂。
家人犹在,这种巨大的惊喜让他不敢置信。
但是哭成泪人的妹妹在眼前,提醒着他,他们仍然在同一个世界。
贺长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咧着嘴笑。
疼,是真的!
但是他说不出话来。
他下意识地看向沈云清。
怎么就,一点儿也没有当年的痕迹呢?
主要是体重上。
其实虽然当年两人仓皇成亲,但是他真没好好看过沈翠花。
婚前,他只见过她壮硕的背影。
彼时,她正蹲在院子里的兔笼前,嚷嚷着要烤兔子吃,把她侄子气得哇哇大哭,院子里乱成一片……
洞房花烛夜,他说要去照顾祖母,沈翠花拉着他不放,哭得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脸上抹的面粉一样的妆粉被冲得狼藉一片,她还抹着泪……
那情景,真是不堪回首。
不是他不给她脸,但是祖母当时已经在生死边缘徘徊,他洞房花烛夜?
他也不求她一起伺候,但是最起码,得让他去尽孝吧。
不为了尽孝,他为什么要娶她那样一个声名狼藉的肥婆?
然而眼前的沈云清,面色素净,五官精致,哪里有当年分毫的样子?
所以贺长恭生出些恍惚之色,总觉得有种活在梦里的不真实。
到底现在是真是假?
海棠弱弱地道:“贺大人,您,您该去羽林卫了。”
总不能因为认亲就旷工吧。
贺长恭被这句话带回了现实,随即就是狂喜。
没错,他现在是羽林卫,所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不过他也没打算去羽林卫,旷工就旷工,老子不干了,老子家人都在,爱谁谁!
那给死人的诰命,谁爱要谁要!
老子阖家团圆了!
他拉着贺婵问家里的情况。
其实他从沈云清那里,已经把“她家里”的情况了解了七七八八。
比如,读书很好的小叔子,还有个不好好读书却喜欢舞枪弄剑的小叔子,乖乖巧巧的小姑子……对她很好的祖母和婆婆……
贺长恭双手抱头,激动难抑。
他真傻,真的。
明明每个人都能对上,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沈云清看着他蹲在地上的样子,无声叹气。
哎,贺大回来了。
她为家里人高兴,为贺长恭高兴,但是自己,就有点说不出的滋味了。
这以后,怎么处啊!
贺长恭虽然人不错,但是她没想嫁给他。
哦,不,她已经嫁给他了。
可是让她去和贺长恭滚床单,臣妾做不到啊!
然而贺长恭在某些方面又一板一眼。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已经嫁给他,就得履行做妻子的义务啊?
沈云清想连夜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