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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茹其实也很紧张,等魏绍远走回自己的座位了才松口气,一边暗中横了苏倩一眼,一边拿餐巾帮迟迟擦身上溅到的果汁印记,郁闷道:“这可怎么办,这种衣服不好洗的。”
苏倩这害人精,把人家衣服弄脏了好歹主动出笔干洗费吧?!
吃完饭,校庆就算结束了,借着酒酣重新热络起来的老同学们商量着要去唱歌续摊。方茹问江迟迟:“你去不去,你不去我也不想去了。”
“别啊,你去呗,大家好不容易聊熟了,唱歌才好联络感情。你男神也去啊,这么好的机会别浪费。”她知道方茹当年喜欢隔壁班的一个男生,那时是丑小鸭没勇气表白,现在成了白天鹅,还没正经说两句话,错过了多可惜。
“那你呢,就回去了?”
“我妈在家里,我不能回去太晚。”
其他人也出来了,在食堂门口围了一圈,秦智伟问她:“迟迟你不去唱歌啊?”
“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现在还早呢,这么早回家干嘛啊?”有人帮腔,“是不是要陪男朋友,叫他一起来啊!”
“不是,我要回去照顾我妈妈,她一个人在家不行。”
苏倩说:“咦,你妈妈她放出来了吗?刚才我在你主页看到你们挽着手拍照的,我记得前几年她好像是因为非法集资的事……”
秦智伟连忙扯了扯她的衣服,她失言似的捂了捂嘴,不过无所谓,她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周遭又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安静,江迟迟觉得脸上像拢起一团火,烧得她皮肉都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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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保外就医,她现在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这是实情,说出来,她反而轻松了。
“喂,大家别在这儿站着了,先去拿车吧,ktv都订好了,去晚了小心被取消了啊!”方茹打着圆场,其实心里气死苏倩这个八婆了。她拉拉迟迟的衣服,无声安慰她,让她别生气。
其实江馥兰的事儿并不是什么秘密,女企业家本来就格外受关注,当年出事后在本地引起轩然大波,还上了财经新闻。滨海这个城市说大不大,生意场上的人可能都听说过她的工厂由盛极一时到破产倒闭,她自己为了筹措资金也触犯法律被捕判刑。
她这些家里非富即贵的同学们不会一点都没有耳闻,之所以相信她如今表面上的光鲜,大概只是相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或者真的以为她是个收入可观的成功作家吧。
本来人都是很健忘的,但有人刻意提醒就不一样了,很容易把节奏带偏。还有她主页上的那张照片……昨晚只是单纯地想看妈妈高兴,这下成了高调炫富。
她知道是假的,别人不知道啊,一定会认为这是她们母女拿着骗来的钱在挥霍享乐,不知悔改。
还有那辆车,那些突然变得指指点点又讳莫如深的故人们,看着她站在车前,就像看一个贼公然抱着赃物招摇过市。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她几乎想要大喊辩白,恨不得告诉大家车不是她的,衣服包包也不是她的,她家里所有可执行的财产都已经做了赔偿返还或交了罚金,妈妈接受了应有的惩罚,现在只是一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老人,她只是一个扑街的写手……
她嘴唇动了动,话却像堵在嗓子眼一样,说不出口,只是手脚冰冷地呆站着。
“你自己过来取车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在食堂门口等你半天。今晚降温了,好冷,快上车吧!”魏绍远大步从远处走过来,声音自有一股穿透力。
江迟迟木愣愣地回头看他,他突然把身上的风衣脱下来搭在她肩上,又亲昵地捏她鼻头:“怎么都不说话,冻僵了?”
周围取车的人下巴都掉了一地,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俩是一对?
苏倩跑过来,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魏总,你跟迟迟……你们早就认识?”
魏绍远不答,只笑了笑:“她家里有事,今天就不跟你们一起去唱歌了,下次有机会再聚。”
苏倩还没回过神,他已经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打开panamera的车门,把迟迟塞了进去,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你在干什么?”江迟迟的莫名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先出去再说。”他两把就将车倒出去,一脚油门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自始至终,只有方茹想要叉腰大笑,忍了又忍,最后只看着车尾露出姨母般的笑容。
…
车子开出校园,江迟迟终于忍不住了:“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让他们误会啊?还有,你怎么有这辆车的钥匙,你没开车来?你自己的车呢?”
她一串连珠炮似的问题好像对魏绍远完全没有影响。他把车开出一小段,就在路边停下,对她道:“我们换一换,你来开车。”
她刚想顶一句凭什么,他就轻声说:“我喝了酒,好像有点醉了。”
你早说啊大哥,怎么还酒驾呢?
也是无奈。
江迟迟只好下车跟他换,然后看他脑袋歪向一边好像有点昏昏欲睡了,连忙提醒:“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什么,你说这辆车?这就是我的车,我有备用钥匙很奇怪吗?”
除了回答问题避重就轻,他倒很像是真的醉了。
“你的车?这不是公司的车吗?”
“需要分得这么清楚吗?”
也是啦,公司本就是他的,分什么你我呢。
“那你是特地来帮我解围的?”她眼睛盯着前方,小声问。
她好像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早些时候还担心他会戳破她的谎言来着。
魏绍远没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看你跟实中实在是格格不入,当初是怎么跑这儿来读书的?”
“在哪儿读书哪有孩子自己说了算的,是我妈的主意。”
“看来你家以前经济情况不错。”
“那你呢,你不是美国长大的吗,怎么成了实中的学生了?”
魏绍远扭头看她:“你怎么知道我在美国长大?”
“听方茹说的。”她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魏绍远重新靠回椅背:“我初中在实中读了两年,后来生了一场病,才被送去美国。”
第6节
迟迟没再继续问,谁还没点被视作**的往事呢?
“今晚谢谢你。”她说,“几次三番帮我解围。其实今天我就不该来的。”
“那为什么还是来了?”
还不是为了了解你们公司业务,亲身体验嘛!当然她没这么说,只说:“我是陪朋友,你又为什么来?”
一年半的求学经历,能有多深的感情值得他跑这一趟?
魏绍远:“我也是陪朋友。”
迟迟没意识到他说的是谁,但两人之间的气氛竟然奇异地柔和下来。
“你住哪里?我先送把你和车一起送回去吧。”她尤为不好意思的就是这车,要知道是他的车,她还不如直接开昨晚那辆法拉利呢。
“那你怎么回?”
“打个车啊。”实中比较偏远不好打车,回到市区就不成问题了。
“先回你家吧。”魏绍远道,“你不是赶时间要回去照顾你妈?”
“那你……”
“再叫人来接就是了。”
江迟迟没再坚持,时间不早了,放妈妈一个人在家她实在不太放心。
第七章
车子停在楼下,迟迟说:“车子就在这里交还给你了,你们借给我的这些衣服和包包……我清理一下再还,会直接联系白经理的。”
她心里还忐忑着,刚才身上溅到的那几滴果汁不知道能不能弄干净。
“嗯,不急。”魏绍远说。
“你不怕我会赖着不还吗?”
“那我就只能找方茹的麻烦了。”他不紧不慢,“我想你应该不是个会连累朋友的人吧?”
迟迟笑起来,他问:“你笑什么?”
“唔,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也应该不是个会为难员工的老板。”
“谁知道呢,喝醉了的人没什么道理可讲。”
迟迟咬了咬嘴唇:“既然你说你喝醉了,那我下面要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明天酒醒了就忘掉也没关系。”
魏绍远心脏忽的漏跳两拍:“嗯,你说。”
“我今晚才发现大家都在用造梦网,这网站的初衷真的挺好的,页面也很友好,连我这样的小白都能轻松上手。不过包装另外一种生活状态这个业务……我还是不太能认同。你看我就知道了,虽然能暂时满足虚荣心,但最后为此埋单的也还是我自己。”
魏绍远看着她,一脸“你想说的就是这个?”的表情。
“当然我不是否定你们整个公司啊,我觉得网站还是很好的,大家都在用。”她有点语无伦次地又重复一遍,然后说,“总之今天真的非常谢谢你,那个,之前咱们说好的……”
“娱乐圈的人,对吗?”
“对,最好是年轻一点的,男生。”她忍不住强调。
“在你眼里,我记性有这么差吗?”他冷声道。
“没有没有,这不是看你喝了酒嘛,怕你记不清楚。”
魏绍远看了一眼车窗外灰扑扑的老式居民楼,说:“你快回去吧,你妈妈应该在等你了。”
江迟迟还想再开口,被他打断:“你要不想我明早酒醒就反悔,最好现在就此打住,什么都别说了。”
“呃,不是,我是想说,你不用打电话叫人来接你吗?你这样不能逞能开车回去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他聊到最后都会惹他不高兴,但看他现在这样实在让人有点不放心啊!
“没事,我心里有数。”
“魏先生……”
“你要我现在就改变主意吗?”
江迟迟悻悻地闭上嘴,一边下车一边说:“那我先走了,要是接你的人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你可以到我家来休息一会儿,我家住四楼401,楼梯左手边那一间……”
魏绍远没等她说完,就升起车窗,把她的声音隔绝在外面。
大佬都很情绪化的,没关系,看在他这么帮她的份上,什么都不要计较了。
江迟迟快步上楼去了,走到楼梯口使劲儿跺了跺脚,唤醒楼道里不怎么灵敏的声控灯。
魏绍远坐在车里远远看着她,刚拨出去的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白俊奇有点紧绷的声音:“魏总?”
这么晚了老板来电话,不会是有什么大事吧?
魏绍远的视线还没从江迟迟消失的楼道收回来,啊了一声,说:“公司最近跟一家叫橙色经纬的财经公关有合作?”
“是啊,没错。”
“这公司有个员工叫苏倩?”
白俊奇有点摸不着头脑:“对,之前还跟我们一起开过会……是有什么问题吗?”
公司要上市,这类财经公关主要负责ipo过程中的媒体关系和危机公关,还有活动组织和协调,重要性相对而言不如券商、律所,因此这个时间突然接到魏绍远的电话问起来,难免就有点疑惑。
“噢,没什么。如果有合作的话就停一停吧,现在换公关公司应该也还来得及。”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很快做出反应:“好的,那我这边来处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居民楼里燃起的声控灯又渐次熄灭,看来江迟迟应该是已经到家了。
魏绍远说:“钟允那小子的航班是什么时候?”
“23号,周四,从首尔飞。”
“那你最好亲自去机场堵人,务必把他给带到公司来。”
“明白。”
“嗯,先这样,其他事明天到公司再说。”
魏绍远挂断电话,又独自在车里坐了好久。
…
迟迟打开家门,江馥兰还没有睡,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回来了?桌上有个流沙包,你吃了再去写作业。”
妈妈还记得她爱吃这些点心,就是记不清她现在多大,经常以为她还在上学。
这个病就是这样,迟迟也已经习惯了,应了一声,走到餐桌边看了看。
晚饭应该是吃过了,就剩最后一点点心没吃完。下午迟迟出门前就跟楼下小吃店的老板娘说好了,到了饭点给她送吃的上来,看着她吃完再走。做了几年街坊,老板娘人很好,见她们母女常来照顾生意,也知道江馥兰有这个病,迟迟有时不得不出门的时候,她就过来帮忙照看一阵,至少不会让老人饿着肚子。
晚上的聚会她食不知味,还真没怎么吃饱,于是把那个流沙包塞嘴里,鼓着腮说:“妈,时间也差不多了,洗洗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