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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苏念星见他不信,“你若不信,我可以再给你演示一遍。”
张正博失笑,“算我爷爷明年七十大寿?那我这案子还破不破?”
苏念星懂了,她暂时没办法证明她话的可信度,所以他怀疑真假,也不能说他错,她从善如流点头,“那你去查。等你把凶手抓到,自然就知道我没说谎。而且我也犯不着骗你。你们一直查不到凶手,案子也不可能一直查下去。”
张正博没有辩驳,也没对这案子发表任何意见。
苏念星问他像这种凶杀案一般多久能查完?
张正博想了想道,“如果有线索估计要半年。如果没有线索定为悬案也得要三四个月。等这案子成为悬案,你要被遣送回内地。”
也就是说她最少还能在香江待三个月。苏念星松了口气,却有些奇怪,“不是说我已经洗清嫌疑了吗?”
张正博实事求事道,“嫌疑是洗清了,但你仍然有作案动机。若你是背后主使,有时间证人也没用。”
苏念星恍然。明早还要去摆摊,疑惑得到解答,她闭眼假寐,但因为太累,等到了地方,她已经睡着了。
张正博喊起来,她迷迷糊糊打了声招呼,上前敲门。
福婶过来给她开门,苏念星说自己已经洗清嫌疑,各自回去睡觉。
翌日一早,苏念星就去桥底,阿香婆看到她回来,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被关两天,还在为你可惜。没想到这些阿sir动作这么快。”
苏念星打了个哈欠,“是啊。”
阿香婆迟疑问,“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把你送到移民局?”
苏念星摊了摊手,“他们说得案子查完或是定案。”
阿香婆乐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那倒好了。有他们开口,你以后遇到军装警也不怕了。”
苏念星不解其意。她被警察发现,还能是好事吗?
阿香婆笑着解释,“这案子明摆着是那帮古惑仔干的,重案组估计得查一年才能找到凶手。到时候你已经攒到钱啦。回去再坐八个月牢就能恢复自由身。”
苏念星愕然,居然要一年?那张正博为什么说半年就能查完?何着他是糊弄她的。
阿香婆冲她挤眼睛,“惊蛰活动过去后,我觉得你可以跟我一块摆摊算卦。”她抖了抖今早买的报纸,虎哥当街被杀已经上了报纸头版头条,警方目前已经找到犯罪嫌疑人,对方是一位神婆,她给虎哥下的谶语也被标出来。昨晚回来太晚,媒体还不知道她已经被洗清嫌疑,但是算命像她这么神的一定会被追捧,“趁你现在有点名气多挣点钱。过了这阵,你就是想挣也没机会了。”
苏念星知道她在为自己打算,但也不免为阿香婆想一出是一出的念头而震惊,“您不怕我遭到反噬了?”
“像虎哥这种牵扯到命案的人,你就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比如福祸相依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但是普通人问姻缘还是没问题的。如果遇到贱男人,你提前告诉她,等于提醒她不要踩坑,这是行善积德,可是好事,将来会有好报。”阿香婆显然对泄露天机有自己的理解,“再说等你挣到钱,回去后就金盆洗手,内地又不信这个。一切重新开始。”
苏念星确实心动了,她算是短暂解决了身份问题,可以在街上行动,被军装警盘问也不用担心立刻揪去移民局。
“可福叔福婶怎么办?”
阿香婆想了想,“你跟他们好好商量,能不能只做半天或者让他们重新招个人?”
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张口,福叔福婶对她挺好的。
阿香婆知道她年纪轻,面皮薄,主动揽下此事,“我去说吧。”
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的事怎么好麻烦阿香婆,苏念星果断摇头,“还是我自己说吧。”
客人上门,两人停止交谈。
晚上收工,阿香婆趁着苏念星在整理东西,特地去找福伯福婶,把情况说了一遍。
福伯一听这孩子回去后还得坐牢,心疼得不行,“这孩子太可怜了。不用重新招人,就让她做半天工。剩下的时间让她跟你一起摆摊吧。我们之前说多加一个炸锅,其实是不想卸磨杀驴,毕竟她帮我们找到那么好的机子。等她走后,我们就雇个短工,这样也能省不少钱。”
找黑工太危险了,得亏小苏人品好,没把他们供出去。要是碰到心肠坏的,他们老两口说不定得缴罚款。
回去的路上,苏念星把自己想上半天工,另外半天跟阿香婆一块摆卦摊的事说了。
福伯一口答应,“好。”
这也太顺利了,苏念星有点懵,但还是有些抱歉,“是我食言了,我该信守约定做下去。但是……”
福婶却善解人意道,“做鱼丸很枯燥,现在的年轻人都吃不了苦。你已经是干得最久的人。而且还帮我们介绍这么好的机子。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只上半天工挺好,刚好够我们一天的量。”
福叔福婶这么好说话,苏念星更加不好意思,想起他们之前的打算,她试探问,“可你们之前说要加个炸鱼串的摊子?”
“不加了”福婶果断摇头,“炸锅太危险,万一翻了就不好了。”
苏念星一想也对,这事就算定下了。
三天惊蛰过后,阿香婆给苏念星分了钱。她直接将钱平分,每人6440。
苏念星就是个打杂的,她对祈福一窍不通,分一半太多了。忙把钱推回去,“给我几百就行。您一年到头可就指着这三天。”
阿香婆却道,“我不能挣太多,我现在可以领综援,收入太高的话,我就领不到了。”
她之前摆摊是为了等孙女。现在孙女已经找到,摆摊就是为了打发时间。挣钱反倒是次要的。
苏念星以前看港剧倒是听过综援,但她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经过阿香婆解释,她才明白这是政府为经济上无法自给的人提供基本需要。如果收入过高,阿香婆就领不到综援。
苏念星恍然大悟,不过她觉得阿香婆此举也是想让她多带点钱回内地,心里格外感动。
阿香婆笑道,“去年没有你,我才挣了四千多。今年多亏你。年轻人就是手脚麻利。”
苏念星被她逗笑了。
晚上回去将钱塞到枕头下,加上之前挣的五千多,她现在已经有一万二的存款。
苏念星上辈子没赚过一分钱,她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一万多块钱而激动。
如果她爸看到她这么能吃苦,一定会为她骄傲。
想到父母,她叹了口气,转顺又想到原身的母亲?
人海茫茫,她该去哪寻人呢?对了,她可以找阿丽。同乡阿丽也在铜锣湾上班。当时阿丽还告诉她地址,砵兰街12号。
苏念星打算下午去砵兰街找阿丽,问问对方知不知道她母亲的下落。
她向福叔福婶打听砵兰街怎么坐车,是坐巴士还是坐地铁,哪个更方便。
谁知福婶听到她要去砵兰街,眉头皱紧,“你去砵兰街干什么?那种不干净的地方,你一个未成家的女孩子千万不能去。”
苏念星悚然一惊,砵兰街是红灯区?她仔细回想原身的记忆,那个阿丽当时打扮得很时髦,回到老家就嫌弃川省人老土。原身没有多想,甚至她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苏念星仔细回想,阿丽穿着确实时髦,许多款式内地见连都没见过。但是对方眉眼中的风情却也耐人寻味。
阿丽出手还特别大方,给弟弟盖了房间。但是她来了香江才知道,没有证件根本找不到好工作。阿丽哪来那么多钱。
唯一的解释就是阿丽从事见不得光的行业。
她心里还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阿丽会不会诓骗原身,故意带她偷渡到香江,想让原身跟她一起卖1身?
香江夜总会多如牛毛,甚至还有一楼一凤政策。
原身常年干活,皮肤呈小麦色,五官长得也很清丽,比阿丽还好看。如果她能白两个度,说不定能去竞选港姐。
将这样的小姐妹带出来,阿丽肯定也能得一笔丰厚的介绍费。
细思极恐啊。
“小苏?我说话你听到了没?”
苏念星回神,见福叔福婶正担忧地看着自己,她忙不迭点头,“我知道了,我不去了。”
夜总会那个地方鱼龙混杂,她现在还是个黑户,去那个地方找人,被对方扣下,压根没人给她出头。还是算了吧。
至于原身的母亲?以后有机会她找人把阿丽叫出来,比起弥补原身的遗憾,现在还是自己小命更重要。
福叔福婶出去吃海鲜。苏念星独自待在院子里做鱼丸。将鱼鳞处理干净后,她就开始处理鱼刺。就在这时有一伙记者涌进来想采访苏念星。
重案组一直在查案,警署公共关系科不方便告诉案情进展。但是市民们的恐慌情绪越发高涨,对警察办事效率越发不满。迫于压下下,昨天张sir终于吐口,告诉记者之前的犯罪嫌疑人并不是凶手。
这些记者嗅到了八卦信息,如果神婆不是凶手,但是她又算出虎哥三日必死,这说明她算卦很神啊。是个名副其实的神婆。
香江人向来迷信,尤其对这种拥有真本事的神算大加吹捧。
记者们马不停蹄找到这儿,问苏念星是怎么算出来的。
苏念星把自己擅长手相的事情说了。
记者又采访她,杀死虎哥的凶手长什么样?
苏念星这次没有告诉他们实情。那凶手还没被抓,她提前说出来,对方找上门灭她口怎么办?她淡淡道,“我没见过凶手的手相,所以算不出他长什么样。”
这话太逗了,如果她看过凶手的手相,还能看不到他的脸吗?记者们无力吐槽。
第11章
将记者们送走,苏念星做完鱼丸去找阿香婆。
惊蛰过后阿香婆的摊位依旧冷冷清清,听她说一早上就没接过一个客人,好在阿香婆之前赚了一笔,手头还有点存款。
苏念星把记者采访她的事说了,阿香婆乐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太好了。上一回报纸能带来好几天流量。”
香江人最喜欢看各种案子,尤其这些媒体人之前写的报导是“神婆下三日谶语,自导自演杀害帮派人员虎哥”,现在话峰一转变成“神婆洗清嫌疑。”
读者就会知道她算命真的准,一定会有不少人过来找她算卦。
阿香婆觉得她完全可以借着这机会多攒一笔钱。
苏念星也是这么想的,“等报纸登出来后,来了客人,你告诉他们我下午过来。”
“行!”
就在这时摊位前来了一伙人,正是傻强、大山哥几人。虎哥死了,但是铜锣湾的地盘还在,新堂主走马上任。
这伙人将摊位围成一个圈正饶有兴致打量苏念星。
“你们干嘛?”苏念星不想招惹这帮古惑仔,但他们的眼神也太吓人了,生怕他们找后账,警惕打量他们,“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老大的死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算卦的。与他无冤无仇,我不可能杀他。”
傻强没有回答,而是给她介绍身边的中年男人,“这是我们铜锣湾新堂主彪哥。”
阿香婆怕对方又来算命的,忙站起来打招呼,“彪哥好,您想算命是吧?我来给您算。”
阿香婆刚要坐下,已经被傻强薅到一边,那蛮横的动作看得苏念星心惊胆战,忙伸手过来扶住阿香婆,没忍住瞪了傻强一眼,“你轻点?!她年纪这么大了。”
彪哥看了眼傻强,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傻强却打了个哆嗦,松手后乖乖站到一旁。
彪哥打量苏念星,“听说你给阿虎算了一卦,说他三日之内必死。不如你也给我算一卦?”
上回那个虎哥文质彬彬一点也不像古惑仔,这个彪哥比他还瘦,但眼神却很冷,一看就不好惹,苏念星打了个突,刚刚攒的那点戾气消失殆尽,“我当时是瞎说的。我……”
她还没说完,彪哥朝后头招了招手,大山哥将一沓钞票放到卦桌上,笑了笑,“我想请你帮我算算新店哪天开业为好?”
照理说这个要求不过分,但是苏念星真不会,她尴尬挠头,“彪哥,手相只能看先天风水,就是家庭住宅。新店不在这个范畴。”
大山哥见她开口就是推辞,指着她破口大骂,“别给脸不要脸!让你算是看得起你!”
彪哥抬手止住他,显得格外宽容,“她说不会算就是不会算。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卦师也分很多种。有的人擅长分金定穴,有的人擅长手相,这都很正常。你不能要求理发师给你做豪华大餐。这是强人所难。”
大山哥忙收了手,躬身点头应是。
苏念星打量彪哥,看样子这新堂主已经把这帮人收服了。
彪哥踢开板凳示意苏念星坐下,“那就算你擅长的。来帮我算算。”
看样子是必须给他算,阿香婆急得额头冒汗,生怕她又说出“三日必死”的谶语,苏念星给阿香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