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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你矜贵-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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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人多,还有老太太的娘家人,静只是一瞬间,很快就重新热闹起来。
  初宜本来就吃得少,坐在沈兆庭身边,更有些食不知味。
  但这种喜庆的日子,她不仅不能露出走神,还要一直笑。
  一顿饭下来,心神俱疲。
  亲戚们叙家常,小孩子发疯乱跑,初宜走到后院,蹲在厨娘开辟出的一畦菜地旁边,在黑漆漆的泥土上涂写。
  比小孩子更幼稚,更无聊。
  沈兆庭道:“小初?”
  他大概也是出来透气,站在厨房后门的廊下,发现了玩土小乌龟一只。
  初宜起身,抬腿朝前院走,像屁股着了火,头也不回地说:“我去找书晴姐姐!”
  *
  两个月后,沈令嘉和书晴结婚。
  两人相恋多年,从校服到婚纱,沈令嘉一个多清心寡欲的人,婚礼筹备却一切从奢,只为了给书晴一个完美的婚礼。
  光是初宜的一件伴娘礼服,就有团队专门从巴黎飞来五次修改,再不用说其他方面。
  她一整天寸步不离地跟著书晴,很有伴娘的样子,除了不能帮忙喝酒,其他方面都周到到书晴打趣,说结完婚还要继续雇她做保姆。
  但也不可能一口都不喝。
  婚礼上,哪有能从头到尾都一口不喝的人。
  好在要结束了,书晴没什么需要她的地方,初宜有些晕,想找一个休息的地方,但回廊弯弯绕绕,连门都找不着。
  沈兆庭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迎面撞上,初宜下意识就是转身走。
  “过来。”沈兆庭立在原地,淡声道,“初宜,别让我说第二遍。”
  初宜背对着他,垂在身侧的指尖掐得掌心生疼,想心一横走掉,又迈不动步子。
  她想他,想得心一直在痛。
  好一会儿,初宜才挂上一个自认为勉强正常的表情,转过身去。
  “二叔,我刚才没看见你在这儿。”
  “没看见,叫你还跑?”
  “没跑,我正打算去找书晴……找三婶,好一会儿都没看见她,不会喝醉了吧,她酒量很差劲的,你不知道,我……”
  “初宜。”
  沈兆庭打断了她,初宜蓦地收声,停住了废话。
  她似乎听到沈兆庭叹了口气,可惜太轻,又太短,没来得及确定。
  “快两年了,你说,到底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
  “我没……”
  “还是说,上了大学,你的翅膀硬了,再也不需要我们了。”
  这话是初宜自己说过的,想到当日场景,沈兆庭逗她,要跟她结算装修的费用,后来,她还腆着脸去闹沈兆庭,哪里料到今天这种场面。
  初宜的心底刺痛,像有无数根小针反复戳刺,又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涨到青紫,不管多热的血,都泵不出来。
  无法呼吸。
  她缓缓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
  沈兆庭的眼底黢黑,神色也沉下来,对这场由初宜单方面发起的你躲我追的游戏,他的耐心正式告罄,语速渐缓,一字一顿,冷如粹冰地道:“我是怎么教你的,遇到事情不肯面对,只知道逃避。逃避了一年,再逃避一年,我问你,管用吗?”
  前年,他对沈令嘉否认,说他没训初宜。
  当下,他对初宜讲话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甚至称得上苛责。
  初宜当然感受到他态度的变化,可也不像以前那样,稍微察觉到气氛不对就低下头,这一次,她只把眼神瞥向一边,在沈兆庭面前更显娇小的身板挺得笔直,不肯跟他对视。
  “还觉得自己有理,是吧?”
  沈兆庭一字一句说得慢,声音也低,从语气中根本听不出来,只有眼底的幽暗,才透露出他动了怒。
  这太罕见。
  沈家的生意铺排得很大,他手底下那么多号人在干活儿,难免有出错的时候,天天都有这样那样的不顺和乌龙,但工作归根结底就是工作,根本不足以真的影响他的情绪。
  家里的人,无非就是沉思行犯些大小错误,每回动手,都是觉得“应该动手”,要把沉思行这颗小树往直溜里修砍,更谈不上生气。
  今天,时隔已久地单独面对初宜,她再一次转身就走,沈兆庭自己都没发觉,是实实在在动了心底里的火。
  “从头到尾,我说过你什么?怕你伤了面子,又怕影响你考试,都顺着你的心情,你高兴怎么来就怎么,你想搬出去,就搬出去,想住宿就住宿,高考成绩出来,全家人哪个不比你自己高兴?”
  “反过来说,你呢,初宜,你是怎么做的?天天摆一副不开心的样给谁看?进了大学宿舍就忘了家,但凡你心里有一点懂得珍惜别人的良苦用心,懂得将心比心,你都不会……”
  “是啊,你说的很对,我是白眼狼。”
  “你是没说过我什么,你就是什么都没说过。我怎么样,做了什么想了什么,你根本不在乎。”
  本来初宜绷着脸,就是在艰难地忍耐情绪。
  可在沈兆庭面前,忍耐情绪恰好是最难的一件事。
  她一开口,所有防线就在瞬间崩塌,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从脸上滚落。
  初宜知道,她这样显得很没出息,很不成熟,很不理智,全方面朝着沈兆庭的反方向表现。
  可她没有别的办法,流出来的眼泪,总不能再塞回去。
  她很想平静地说出这几句话,可因为哭着,就很难做到。
  她的每一个字都在哽咽。
  她也不敢看沈兆庭,只抬起胳膊,用力抹一把眼睛,抽泣得厉害:“我知道,对你来说,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就算你发现我……我……”
  初宜说不出“我”怎么样,停了好一会儿,酒精催动着情绪,上头就在一瞬间,排山倒海般扑来,泪湿了整张白皙的脸,任谁看,都知道她受了委屈,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都不在乎。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觉得,小孩的心思,根本不用当真。”
  “你根本不把我当大人,不管我怎么做……你只把我当小孩……你明明知道……”
  “呜呜……沈兆庭,你知道不知道,有时候,我真想讨厌你……”
  今天的婚礼,初宜的伴娘礼服是无袖款,两条细白的胳膊上,连一丝可供吸水的布料都没有。
  她擦来擦去,无非是皮肉之间的摩擦,加上哭得凶,这样做,既没减少眼泪,还把眼周弄得通红。
  初宜有多细皮嫩肉,轻轻磕碰下就要留印子,同住的那一年时间里,沈兆庭了解得很清楚。
  沈兆庭攥住她的手腕,刚要拉开,初宜的反应极大,立刻哭道:“放开!别碰我!我不要你碰!”
  “反了你了。”
  沈兆庭的脸色一凝,眉眼也沉下来,
  拽着她胳膊的手收紧,把人带到怀里,又转为握住她的腰,动作利落,是不容拒绝的力道,大步朝花园后的三层别墅里进。
  二十来米的距离,初宜又哭又闹,不要他碰。
  可初宜那点力气,即便喝醉了,没有章法,比平常难对付一些,可对上沈兆庭,也像拢在两只手掌心中间的一只蝴蝶在扑腾。
  愿意看热闹的时候,稍打开点缝隙看看,可要是不愿意看,轻轻合上便可。
  沈兆庭放在初宜腰上那只手,说是揽,不如说是提溜,初宜大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手脚都不老实,可他脚下的步子不但一点不受干扰,反而越走越快。
  “……你欺负我!沈兆庭!放开我!”
  “再也不想理你了!呜呜呜……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等沈兆庭走近别墅大厅,四周扫视一遍,又推开一扇门进去,初宜才放弃了挣扎。
  她只知道捂着脸哭,沈兆庭松手,让她双脚着地,也不想着跑,是完全服了,维持着埋在他怀里的姿势。
  她边哭边喃喃埋怨,大多是对沈兆庭的声讨。
  他坏,他欺负人。
  他是混蛋。
  沈兆庭微微挑眉。
  小姑娘也有尖牙,会骂人。
  “我不想喜欢你了,我再也不要喜欢你……嗝……嗝……”
  她终于肯安分,是因为打嗝。
  沈兆庭皱着眉头就没松开过,此时也浮上一抹忧色,捏住她的肩,稍稍将她推离自己胸膛,另一只手拍着她的背:“深呼吸,呼吸。”
  好一会儿,初宜的哭嗝才终于停了。
  但抽泣一时半会儿还止不住。
  她的视线所及,沈兆庭的背后是一扇美式小窗,挂着白色的蕾丝纱帘,窗户开着,蕾丝纱帘没拉开,被夏日傍晚细细的微风向屋内吹送。
  两个人避开人群,躲在别墅一楼的小厨房里,刚才初宜那番突如其来的孩子气的哭闹,除了沈兆庭,应该没人听到。
  好在,两人之间,还有沈兆庭保有理智,不然,初宜今天就要把脸全都丢光。
  可再细打量,一向从容不迫的沈兆庭,其实也没那么严整。
  他的衬衣扣子开了一道,前襟微乱,西裤上有被初宜踢打挣扎时蹭上去的灰,好在西服颜色深,胸口被初宜长达十几分钟的眼泪浸湿了,也不太明显,因为初宜挨得近,才能看得出来……初宜才发现,她在沈兆庭的怀里。
  夏天的裙子衣料单薄,沈兆庭停在她背后那只手的热度,好似可以毫无阻隔地传递到她皮肤。
  更不用说他直接搭着她肩膀那块皮肤的触感。
  他的手大,力气更大,想控制住她的时候,她的挣扎就跟小蚂蚁是差不多的级别。
  “好点没有?”
  初宜下意识动了动刚才被沈兆庭攥过的手腕,他没弄疼她,可现在回想起当时情状,初宜就感觉那一圈皮肤都像有火在烧。
  她缓缓后退一步:“好……嗝……好点了。”
  沈兆庭的神情不变,顺着她退后的动作收回手,转过身去,目光扫视一遍干净的灶台,抬手接连打开两个深绿色的木质橱柜,才找到了喝水的玻璃杯。
  他在直饮机下接了杯温水,递到初宜面前。
  那橱柜打得高,要是初宜去找,还有些够不到。
  但沈兆庭只是随意抬起胳膊,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在里面翻找。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场景?她都能对着沈兆庭抬手找水杯的背影发起花痴。
  又想,长腿,窄腰,宽肩,要戳房顶一样的身高,换谁不花痴?
  又想,花痴也是白花痴,他对她没意思,长那么帅有什么用?
  “一会儿哭,一会儿愣。”沈兆庭道,“过来,喝水。”
  初宜又下意识地抽泣一下。
  她从沈兆庭手里接过水杯,慢吞吞地小口小口喝,听到他那像是无可奈何的语气,自作多情地从中品出纵容,内心又凄凄惨惨起来。
  浓重的哭意根本没走,情绪很容易酝酿,鼻尖一酸,就又要掉出泪来。
  醉鬼向来都是最不讲道理的。
  “哎。”
  初宜愣住。
  这回,她听得真切,沈兆庭是真叹气了。
  初宜抬起头,两只手抱着还剩个底的水杯,惶惶无措地看向沈兆庭。
  他回手扯了几张纸,想了想,干脆拿起纸巾盒,放在初宜身后的流理台上,走过去,一手扶住她后脑,另一只手抽出纸巾,擦她哭得汗湿的额头。
  换一张,擦她的眼睛。
  再换一张,擦她的脸蛋和嘴唇。
  又换一张,像照顾三岁小屁孩,帮她擤鼻涕。
  刚刚大哭一场,不夸张地讲,脑袋都因为缺氧而晕晕乎乎。
  初宜整个人还是懵的,根本没有余力考虑好不好意思、丢脸不丢脸的问题,只知道呆呆的任由沈兆庭动作。
  可再懵,也不会感觉不到他动作里的耐心。
  沈兆庭没生她的气。
  不……一开始,沈兆庭确实动了怒。
  没有疾言厉色,也不是平常摆出来吓唬沉思行那种怒,初宜很清楚。
  放在平常,沈兆庭哪里是那种愿意长篇大论教训人的人?
  他要收拾沉思行,拎起家法就行。
  初宜在那几段话中,敏感精确地察觉到了沈兆庭的失望。对她的失望。
  所以,她的情绪崩溃才来得那么快,毫无预兆。
  沈兆庭不喜欢她,勉强还可以说是两个人不投缘。
  可沈兆庭要是对她感到失望……初宜真的承受不来。
  只体会了一秒,就比死还难受。
  不过,目前的情况是……她无理取闹,哭了一通,沈兆庭又不生气了?
  初宜站在原地,捂了捂脸。
  可能是因为她刚才哭得太用力,也可能是因为酒精,她的整张脸都很热,就又拿手背去冰。
  沈兆庭终于把小花脸猫打理干净,将纸团都丢进垃圾桶,弯腰拍拍裤腿,在水龙头下细致地洗手,又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衬衣。
  等他转过身,就对上初宜两只水汪汪的圆眼睛,黑白分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还拿两只手捂着脸,红嘴唇微微抿着,模样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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