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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停停。”方娜娜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我听得头疼。”
“那你跟我一起去嘛。”
“不要。”
“好娜娜。”
“你就只有这一招,是吧?”
初宜拿一双圆眼睛看着她。
方娜娜想敲诈她,故意道:“他们要加你微信,我也没办法啊,老插话很讨人厌的好不好?”
“不是不是。”初宜道,“请来帮忙的同学,是赵振轩的舍友,你俩都来,可以热闹点。”
赵振宇是方娜娜的男朋友,爱称赵二狗。
“带着熟人,然后人家就不好意思拒绝你们了,是吧?”
初宜抿着嘴笑。
“你可真是身兼数职,计算你做,公关还得你来,这种养老小组还有没有,我也想去。”
初宜赶紧为自己的组员正名:“大家都很忙的,我不是有你嘛,没有你,我可……”
“好好好,我去,我去。”
中午去学校食堂社交,好在计算机学院寒假留校的两个学长比初宜想象中好说话。
还有方娜娜的男朋友室友这一层关系加成,听完她们的模型,和需要他们做的事以后,毕竟是未曾涉足过的领域,都很感兴趣,很快就约好了下次小组见面的时间。
一整天安排得满满当当,下午去找沈兆庭,也不好说到底有多累,但朝沙发上一躺,就不想再起来。
沈兆庭进门的时候,初宜还是原样躺在沙发上。
时间将近八点钟,天色暗了,办公室里没开灯,他可能以为初宜睡着了,放轻脚步,朝沙发边走过来。
“好饿。”初宜闭着眼睛嘟囔,“你怎么才回来。”
一片安静,没人接她的话,脚步声也停了。
初宜睁开眼睛,看到两三步远处的李文博。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
“赵秘让我来拿东西。”
“好。”
“她要老板的保温杯,你知道在哪吗?”
保温杯哪有固定的地方,无非就是办公桌附近。
初宜起身去办公桌周围看了一圈,都没有,想着在休息室里。
休息室是沈兆庭办公室的一个小套间,门正对着办公桌。
她走过去,李文博跟在她身后,一边问:“小初,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在这儿睡觉啊?”
“刚来没多久。”初宜没回答他后面那个问题,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反问他,“我二叔不在公司?”
“在,他在楼下开会。”
问他要保温杯干什么,李文博说不知道,单纯是给赵佳欣跑腿。
杯子确实是在休息室,初宜拿起来递给他。
李文博说了声“谢谢”,道:“你吃饭了吗?”
初宜摇了摇头。
“我这就下班了,也还没吃呢,加了一下午班,饿得要死,要不要一起去吃点?沈总他们估计还早,你过来之前是不是没联系他?”
初宜是没提前联系沈兆庭。
昨晚睡前打电话,听他说今天不外出,下午出了实验室,她就直接从学校过来了。
虽然没跟李文博去吃饭,但初宜想了想,也决定不再等下去了。
她手里的事也还很多,明天一早系主任叫她去办公室,这会儿回家吃口饭,早点睡觉。
第二天早上,因为主任提前告诉过她,八点钟去办公室,初宜出门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沈靖川仍然坚持让她吃完早饭再走,有些手忙脚乱。
“忙过这两天,就去看辆车,我现在是可以送你上学,可等过几年,我老了,难道还天天送你上班?”
初宜靠着座椅打瞌睡,闭着眼睛笑。
沈靖川又说:“没跟你开玩笑,自己开车还方便点,也没什么可怕的,只要慢,就出不了大问题。”
紧赶慢赶到了主任办公室,门口的牌子上是“副校长”,行政楼还没多少人来上班,空荡荡的。
初宜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主任姗姗来迟。
“是这样,有个交换的名额,我想问问,你有想法吗?”
初宜背着手站在办公桌前,问道:“老师,是哪个大学?”
“爱丁堡。”
初宜的眼睛瞬时一亮。
系主任早预想到她的反应,抹掉一些刚才故作的严肃,嘴角也扬起一抹笑,给自己和初宜都倒了杯热水。
初宜很感兴趣的希格斯理论,是爱丁堡大学物理系的核心项目,平时一直都有关注。
她也早就知道,今年即将开始的第二学期,爱丁堡大学花费重金聘请的几位客座教授的研究方向,都跟w玻色子,甚至希格斯场直接相关。
她如果真有机会过去,收获将会是指数级增长,且没有上限。
“你也知道,这种交换名额,向来紧俏,我们觉得物理系最应该去,化学院觉得自己也合适,每个院都有候选人,最终是谁,校委会还要讨论。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底,最近绝对不能有任何违纪违规发生……这个我虽然放心,但多说一句总没坏处。”
初宜明白,主任的意思是,先尽人事,再听天命。
见她不说话,系主任道:“是有什么顾虑吗?这次交换,学杂费是学校负责,有住房补贴,你还可以额外申请奖学金。”
说是这么说,但初宜平时的穿戴打扮,还有经常接送她的各样豪车,学校没人把她当穷人家的孩子。
顿了顿,他道:“上学期的国奖到账没有?”
“收到了老师。”初宜道,“我想,先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系主任倒也赞同:“出国事大,确实应该商量,不过你要尽快给我答复,我还得跟校长再磨磨。”
再说了几句,初宜听明白了。
说是候选人挺多,其实相争不下的,也就两个。
一个是她,兼任物理系主任的副校长极力看好,算草根派。
另一个,可能跟学校基金会的老板有关系,要是那边坚持,这事儿就没其他人的份了,是资本派。
他诸多叮嘱,初宜一一答应,半小时后,才出了副校长办公室。
又是一整天的马不停蹄。
下午四点多,初宜才有空拿出手机,给沈兆庭回了两条消息。
【救命,呜呜】
【可怜。jpg】
沈兆庭打来了电话。
初宜苦哈哈道:“孩子累惨了,想退学。”
沈兆庭道:“腿打断。”
初宜道:“你还记得自己是我男朋友吗?”
沈兆庭像是刚想起来:“那就养起来。”
初宜笑起来:“你忙完啦?”
沈兆庭“嗯”了声,道:“昨天过来怎么又悄悄走了?”
“你好像很忙,我又很困,还是回家睡了。”
“一起吃晚饭?”
初宜绕了绕头发,想着这都四点了,才告诉沈靖川自己不回家吃饭会不会被骂死,一边“嗯嗯”答应:“好想你,感觉都好久没见你了,原来才一天啊。”
最近她的甜言蜜语张嘴就来,沈兆庭一向以沉默回应。
“你都不想我……”
“想你。”他虽然沉默得多,但并不别扭,“几点出来?去接你。”
“直接在吃饭的地方汇合吧,来回浪费时间。”
“我这不是,”沈兆庭道,“想你吗。”
“……”
吃完饭,沈兆庭送她回沈靖川家。
车停在地下车库,却久久没有人下车。
她被紧紧地推在副驾座椅上,亲吻密不透风,车厢里的空气也好像流通不畅,叫人喘不上气。
初宜的手先是抵在沈兆庭的胸膛,后来发现非但对阻挡他的动作无济于事,反而会激起对方的镇压决心,又胡乱按在车窗上,片刻后,因为无力,而蜷缩着掉落在腿上,窗玻璃上徒留一块掌痕形状的雾气。
不知过了多久,沈兆庭才终于放过她的唇,但并没有退开,轻吻擦过她的侧脸,在耳畔流连,初宜忍耐着偏过脸,耳垂烧红,又被在嫩白滑腻的颈侧吻了吻。
感觉到沈兆庭终于直起上身,初宜才回过头,满眼水光,干巴巴道:“你都弄疼我了。”
“哪里。”
“什么?”
“哪疼?”
初宜没再上当。
毕竟,距离上一次说了哪里疼以后被着重又亲了遍当作补偿,过去也还不到十天。
这是地下车库,她还要脸。
又过了一周,快开学了,系主任又找初宜谈了次话。
她自己其实差不多想好了,决定晚上跟沈靖川说一下,明天和沈兆庭谈一谈,对系主任保证,下周一一定给他答复。
可晚上回家,迎接她的,是黑黢黢的客厅,和坐在黑暗中的沈靖川。
初宜原本以为家里没人,打开灯以后,被狠狠吓了一跳。
“叔叔?”
沈靖川抬眼看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初宜的错觉,总感觉不太对劲:“学校推荐你去英国交换,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你知道了?是我们老师……”
“有没有?”
“有。”
“你为什么不去?”
“叔叔,我没说不去,我跟主任说,我想再考虑考虑。”
“你有什么可考虑的?”
“我……”
“你知不知道,集团每年往北大的基金会里投多少钱?那么多钱,才换来人家提前一周来跟我商量。”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名额的珍贵,说明它的真材实料,难道你会不比我清楚?你没靠家里,我听人家的意思,虽然客客气气的,但也说得清楚,实际上就是宁愿不趁着机会让思行去,换来再拿一大笔捐款,也想送你去,你考虑什么?”
“我在薛教授那的项目还没结束,还有两个参加比赛的小组,投出去的论文,我……”
“初宜!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
沈靖川的眼底泛着血丝,用力拍一把餐桌,猛地从椅子上起身,胸膛起伏,怒目圆睁,声色俱厉。
初宜被他养了五年,这是他第一次对她高声,几乎算是大发雷霆。
初宜又是下意识的狠狠一哆嗦。
“你谈恋爱谈得昏了头了,是不是?!老二不要脸,哄得你晕头转向!什么都不顾了!是不是?!”
沈靖川知道了?
什么时候?
他最近表现得很正常,想一想,沈兆庭也不会做出背着初宜先跟他通气的事,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时候?我送你去他那住的一年?那时候你才多大?”
“我的亲弟弟,我的好女儿……我觉得自己很失败!你知道吗?”
“叔叔,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那是哪样?你想说什么,你们两情相悦?!你才多大,你懂什么?”
是的,我们两情相悦。
初宜想,她喜欢沈兆庭。
沈兆庭也喜欢她。
沈靖川的怒意几乎要冲破胸膛,他拿手扶着额头,缓了缓好一会儿,才又脸色铁青地原地打转。
初宜承认,跟系主任谈过话以后,她的犹豫,其中确实有沈兆庭的原因。
她刚刚跟沈兆庭在一起小半年,感情到了既熟稔,但还新鲜感十足的时候,一点都不夸张地说,不管在做什么,每分钟都会想到对方好几次。
任谁面对这种情况,不会有一星半点的犹豫?
可她也肯定,这不会是影响她做出正确决定的因素。
这之前每一天的努力,每一次的成绩,到今天所有的荣誉,都是她自己付出了数不清的辛苦以后才收获的。
沈靖川的教养,沈兆庭对她的耳濡目染,让初宜比谁都明白,不辜负自己的人,才值得不被别人辜负。
可是,沈靖川的这一通忍无可忍的雷霆震怒,却也没有让她产生被误解、被错误揣测和不被理解的难过。
去爱丁堡的交换资格,这学期只有一个。
这个名额能落在她头上,确实是系主任竭力争取的结果。
可她刚刚也听懂了,联系之前主任的话里透露的意思,如果沈靖川愿意,完全可以在校方问他意见的时候,就定了沉思行。
初宜根本就没有机会知道自己也曾被选中过。
校方没那么嘱意沉思行,可也没那么排斥他。
初宜在绩点上险胜,再加上她重理论,沉思行学了商科。
北城大学已经有几年没出过学术新星了,拿大奖的当然有,可怎么看,都不够有说服力。
综合考虑下来,她才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比拼中胜出。
八成实力,一成运气,还剩下一分,是沈靖川没想过原本可以无声无息地从她手里夺走的天时地利人和。
当初初宜来投靠沈靖川,因为沈家的股权复杂,如果要把她放在沈靖川名下,要有一大片的人站出来反对,本来没那个意思,就没必要弄得那么麻烦。
所以,未成年之前,每次填表,家庭情况那一栏里,初宜都是孤儿。
刺眼的两个字,频繁出现在她的青春期。
但实际上,她是有父亲的。
沈靖川。
初宜来北城的第一天,他就说过,会把她当成女儿一样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