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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灵沉默不语。
颜舜华蹲下来看它：“江小姐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个在看到你的时候，转身就走。”
一个的小孩，有什么理由看到一只猫转身就走呢。
“跃灵杀了江令樾。”
“它没有！”觉灵立刻否认：“那个胚胎在江小姐怀孕的时候就活不成了，所以跃灵才用了他的身体！”
即便他们比人类高贵，但绝不会乱杀无辜。
颜舜华眼眸微动，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胚胎……”
“嗯，它以人类的方式出生又长大，他现在有亲人有父母，他和真正的人类没有区别了。”
“那它会死吗？”
觉灵活了活了三百年都没死，跃灵现在变成人是不是意味着寿命也会缩短。
觉灵摇头：“不会，只是寄生于人类的躯体，本质还是来自我们文明的能量，只要能量还在，就死不了。”
所以当初它为了救颜舜华他们三个，差点耗尽了自己能量，也因此曾命悬一线。
觉灵再继续开口：“但是如果他现在离开，那个小孩就会死。”
颜舜华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决定要以江令樾的身份活下去？像其他人生老病死那样？”
“嗯。”
觉灵转身跳上跳台：“你们人类，真是一种同化能力超强的物种。”
它与跃灵互相失散，兜兜转转这百年，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是以这种方式。
颜舜华走到它旁边，傍晚的风拂过她的衣裙：“不如也考虑做个人。”
觉灵自嘲一笑：“人类不配。”
“那季禾呢？”
觉灵沉默。
颜舜华撑着下巴：“你们文明也没有多高贵，不然跃灵怎么会动了心要做人？”
“他是他，我是我。”
颜舜华看着天边升起那轮淡月，淡笑：“为什么忽然要来找跃灵？”
“它是我同伴，我来找它很奇怪吗？”
“周洛的那支笔，是他半年前放暑假的时候带回昂国的，那个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跃灵在宁勒了，但是为什么当时不找，一定要到我们回了东辰，在季禾成了风非奕的女朋友之后，突然说要找它？”
“那是因为……因为我那时候不确定。”
颜舜华歪头看它：“在季禾跟你的文明之间，你选择了后者对吗？”
“嗯……”觉灵反应过来：“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和我们文明能相提并论吗？！”
“哦，那既然这样，我去给季禾打个电话。”
说完转过身。
“干嘛给她打电话？你想干嘛？！”觉灵叫住她。
“就跟她说一下，你的来历吧，反正都做好决定了，你应该也没什么负担了。”
觉灵又跳下了咬住她裙角：“你给我站住，谁让你跟她说的，谁准许你跟她说了？！”
颜舜华垂眸看它：“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你的批准了？”
说完将它踢开。
“你别跟她说！”觉灵大叫：“算我求你。”
颜舜华转头，看到觉灵缩在角落里，眼里的光竟然有些落寞。
它走上前：“你说的对，我已经选择了我的文明，我等了三百年，终于快要等到了，我怎么可能放弃。”
“既然都等了三百年，那再多等几十年也不是不可以。”
它完全可以和跃灵一样，经历一场真正的人生，那至多不过几十年而已。
“等了那么长，因为机会可能只有一次，我不确定什么时候来。”
有时候突然的离开，才是一种真正的残忍。
“所以你才会来找跃灵？”
“嗯。”
它原本想着，找到跃灵，然后让它继续完成重回文明的任务，只要它们之间有一个可以回到自己文明，那它也不算放弃信念，只是它没想到，跃灵早就比他先一步，做出了选择。
虽然只是谈话的短短几分钟，它也能感受到跃灵现在的幸福，本来跃灵就是因它而被流放，它怎么可能忍心再去剥夺。
所以，它让跃灵好好继续做人，而它注定是要重回文明的。
颜舜华此刻也大概能明白了，重回文明对觉灵有多重要，没人能比她更清楚。
再那些坚定的伟大信念面前，个人感情太微不足道了。
只是在某一刻，觉灵是真的想要选择过季禾，这就够了。
“所以你跟季禾说了，以后你让她怎么面对我？”
“你确定不是因为担心她不让你再陪在她身边？”
觉灵挠了一下个爪子：“我比较担心她把我当成妖怪直接给砍了。”
颜舜华不再继续揭穿它：“但你以后的日子会很难受？”
“为什么难受？”
“她会和风非奕恋爱，拥抱亲吻，甚至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你确定你看得下去？”
觉灵咬牙：“你这个女人嘴里能吐出两句干净一点的词句吗？”
颜舜华耸肩：“他们又不是什么情窦初开的未成年男女，我不过是在说事实。”
觉灵气得牙痒痒：“那又怎么样，你还和顾傻缺同床共枕不一样也没吃过！”
颜舜华愣住：“你怎么知道？你偷窥我？”
觉灵冷笑：“就你那孬样，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用得着我偷窥？”
靠……
颜舜华觉得自己跳进海里也洗不清了，哪里是她孬，明明就是顾言玦不行！
她深吸一口气，算了，还是给他留点面子。
“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颜舜华转过头，看到顾言玦站在进入天台的通道口，面色有些冰冷。
“饭做好了？”颜舜华走过去，抱住他的手腕。
顾言玦瞥了觉灵一眼：“吃饭哪有你猫重要。”
颜舜华无语：“你确定连一只猫的醋都吃？你放心我对牲畜不感兴趣，而且它是季禾的猫也不是我的。”
说完拉着顾言玦下了天台。
觉灵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怪异。
忽然，它反应过来。
顾言玦刚刚根本就没用拐杖，他的腿是正常的！
…………
颜舜华跟顾言玦一起回到房间。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顾言玦开口。
颜舜华一脸莫名：“什么？”
顾言玦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周洛。”
颜舜华恍然，怎么把周洛给忘了。
于是立刻转身出门去叫周洛过来吃晚饭。
－－－－－－题外话－－－－－－
我们都知道小雪在怀孕的时候，被秦风那个狗伤透了心，所以真的小樾在那个时候就。。。
第456章 我不是你养的猪
刚出门又碰到回来的觉灵。
觉灵看着她，眼里有些惊恐：“顾言玦的腿什么情况？所以他根本就没瘸？！”
“嗯。”
觉灵沉默几秒：“那他之前岂不是一直都在骗你？”
颜舜华不语。
觉灵也有些无语了：“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就算对外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不用连颜舜华都隐瞒吧？
颜舜华耸肩：“就当是他脑子有问题吧。”
说完转身去叫周洛。
周洛从房间里出来，看着一旁的觉灵：“颜熙姐，你给季禾姐发猫的视频了吗？”
颜舜华一愣：“没有。”
周洛点头：“我说季禾姐怎么还打电话来跟我要……”
颜舜华一把冷汗，幸好刚刚没撒谎。
“等会儿吃完饭再给她拍，不着急。”
两人刚走到另一间房门口，顾言玦却先从里面走了出来。
颜舜华看着他，发现他竟然换了一身衣服，藏蓝的条纹西装，整个人看起来正式又没有那么严肃。
三年后的顾言玦和三年前的审美有很大的不同，衣服基本都是以黑白灰色系为主，乍一看到他这么穿，倒觉得有些迷眼。
周洛站在颜舜华身边，也直愣愣地看着他。
“不在这里吃？”颜舜华问。
顾言玦点头：“嗯，楼下餐厅。”
颜舜华又想起头一天晚上见到南紫熏的情景了，老实讲两个人坐在一起的场面真的让她有点心理阴影。
“是要去见谁吗？我需不需要去换件衣服？”
顾言玦知道她在想什么，眼里有些无奈：“不需要，只需要负责吃就行。”
“我不是你养的猪。”
顾言玦淡笑：“嗯，不是猪，是宝贝。”
旁边的觉灵肉麻到毛都要竖起来了，人类的打情骂俏简直生化武器一样的存在！
颜舜华伸手锤了他一下：“正经点，有小孩子在呢。”
顾言玦转眸看着周洛：“你好，早上没来得及打招呼，我姓顾，叫顾言玦。”
周洛眨了眨眼睛：“顾……”
“嗯。”
颜舜华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准备让他叫人。
“顾叔叔你好，我叫周洛！”
周洛大声说完，周围的空气似乎安静了那么几秒。
而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觉灵笑得差点满地打滚！
顾言玦脸色僵硬：“叔叔这个称呼，似乎不太妥当。”
周洛转头问颜舜华，一脸无辜：“颜熙姐，我叫得不对么？”
颜舜华努力憋住笑：“不，你叫得很对。”
顾言玦：“……”
几个人一起乘电梯来到酒店的餐厅。
此时正式晚餐时间，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因为是自助餐厅，所以也没有服务员来迎接，三个人走进去，也没有引起其他食客的注意。
颜舜华顿觉轻松，好久都没有在公共场合感受过这么轻松的氛围了。
“我们坐哪里？”颜舜华问。
顾言玦牵着她的手：“那边。”
颜舜华抬眼看去，看到餐厅的最里面有个铁板烧的摊位，一名厨师正立在桌案前烤制食物，不过他面前位子却没有食客。
三个人走过去坐下。
厨师看着顾言玦：“是按照顾先生先前吩咐过的点餐吗？”
顾言玦点头。
颜舜华转头看他：“你什么吩咐过的？不会是昨晚吧？”
顾言玦叹一口气：“今天你自己一个人出门之后。”
女人果然是一种天生就会记仇的生物。
几人坐了一会儿，厨师就处理好了三份相同的食材。
颜舜华看着盘子里的分量稀少的菜肴，竟然是前菜。
她转头问周洛：“能吃吗？”
周洛其实是个不挑食的小孩，所以乖巧地点了头。
三个人很快吃完前菜，典型的宁勒风味，味道还不错。
但是做完前菜之后，厨师却迟迟不见动作，就立在桌案台后看着他们。
颜舜华用手肘戳了戳顾言玦：“不打算上主菜了么？”
顾言玦放下叉子，然后又用餐巾擦了嘴：“主菜还没点。”
颜舜华转头看他：“为什么不点？”
这点量她塞牙缝都不够。
“为了你回东辰上镜着想，还是少吃一点。”
颜舜华差点要摔叉子了，这男人最近真是越来越过分！
她压着声音：“我不吃周洛总要吃吧，他还在长身体呢！”
周洛也皱起眉头，本来他就对顾言玦没太多好感，现在更是觉得他不好。
顾言玦站起来，拿了旁边的消毒湿巾擦手：“主菜和煎羊排，你更喜欢哪一个？”
“啊？”
“普通主菜和煎羊排，你更想吃哪个？”顾言玦重复。
颜舜华还有些愣，所以几乎是下意识地：“煎羊排。”
说完还咽了一下唾沫，她好久没吃了。
似乎在意料之中，顾言玦抿唇淡笑，又转头问周洛：“你呢。”
“和颜熙姐一样。”
“好，那就煎羊排。”
顾言玦说完，转身绕到桌案之后，伸手接过厨师递过来围裙。
颜舜华看他这架势：“你……你要现场给我们做吗？”
顾言玦将围裙穿好，然后拿起桌案上的工具：“这里的厨师不会东辰的做法。”
说完熟练地用工具在铁板上刷上一层橄榄油，然后拿起原先就准备好的羊排。
“嗞——”
新鲜的羊排接触到有温度的铁板，表层的橄榄油溅起星沫，渗进羊排之中后催化成令人垂涎欲滴的颜色和香气。
男人立在桌案前，低头认真地烤制手中的食材，好像是在对待一件艺术品。
除了那天在海滩边随意的bbq，颜舜华几乎没有见过顾言玦认真做饭的样子，就算是在永国时候那碗略带嫌弃的鸡蛋面，他也都是背对她的。
此时这么清楚地看着，男人熟练翻煎撒料，她竟然觉得堪比一幅艺术画。
“想要什么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