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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报应就是他注定看不到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千术将熬好的粥放到她面前：“继续这个状态下去，东辰迟早还是戚正卿的。”
颜舜华嗤笑：“所以呢？你们想要我帮忙，起码得先把我放出去。”
千术淡淡一笑：“你可没那么重要。”
颜舜华：“……”
这世上唯一能一句话把她噎死的人，以前是廷清，现在是千术。
“所以，是时候了。”
颜舜华不解：“是什么时候？”
千术淡笑不语。
“你说话能不能说一半留一半的吊人胃口？”
“殿下绝顶聪明，相信你一定能猜得到。”
颜舜华：“……”
行吧，又把话题给聊死了。
这天吃完晚饭，颜舜华又如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早早地便回房休息。
睡得迷迷糊糊间，颜舜华感觉房间有人。
她睁开眼睛，看到千术站在自己床边。
颜舜华才松了一口气，她干脆翻过身去嘟囔着：“大晚上不睡觉，上这儿来装什么鬼吓人。”
“我临时有点事要走，来看一下你。”
“哦。”颜舜华应了一声。
千术看着她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
“千术。”却被颜舜华叫住：“可千万别死了。”
千术扬唇笑了：“等小孩出生了，认我做干爹，我可以考虑一下。”
颜舜华差点没翻白眼，问题是他得能生得出来。
千术走后，颜舜华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又起了身。
却发现床头柜上，此时却放着一部手机。
颜舜华眼眸微动，伸手把手机拿过来，却在解锁之后停住。
最终，她还是没拨打一通电话也没发送一条信息，而是将手机关掉然后重新睡觉。
744 我们还能再去看一次雪吗
翌日。
颜舜华醒得不算早，意料之外地，房间里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提前准备好的早餐。
她掀被下床。
从房间里出来，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是粥的味道。
她朝厨房走去，才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
千术是基本不会动手做饭的，他们的餐食都是言奇在外找人做好再送过来。
颜舜华抬步走进去。
看到此时灶台钱立着的身影，一时间有些愣。
此时窗外晨光正好，那几朵桃花如同开在他的肩头，就像是一幅画。
颜舜华回过神，轻轻走过去，走到他的身后，然后伸手将他还住。
男人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松懈了下来：“先去洗手吧，马上就能吃了。”
颜舜华却站着不动，她用力吸着他的味道，有瞬间她甚至害怕这只是一个梦。
过了一会儿，男人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来将她司沐泽从自己身上拉开。
颜舜华此时眼角挂着泪，眼睛也是红的。
“哭什么？”
颜舜华吸了一下鼻子：“谁哭了。”
边说着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滚落。
顾言玦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语气无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颜舜华伸手去推他：“你日理万机为国为民，怎么可能是你的……”
最后一个字，被吞没在无声的吻里。
他吻过她的唇，吻过她的眼，心情也如同泪水一般咸涩。
见到了她，他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
良久。
“什么味道？”颜舜华忽然开口。
顾言玦转过头，看到灶台上的锅中水早已经被烧干了。
他无奈将她放开：“锅糊了，我先处理一下。”
颜舜华走回桌边，看着他将烧糊的饭菜倒进垃圾桶。
“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以前也有过不少次失败。”
颜舜华要某些眼眸微动：“那莫星离因为受了不少罪。”
学厨艺，总得需要有人试吃。
“那是给他锻炼味觉的机会。”顾言玦冠冕堂皇。
处理完失败的料理，估计又重新给颜舜华做了一到小菜，两人才总算吃上了早餐。
“今年的生日，是怎么过的？”颜舜华问。
“在家看你。”
颜舜华不语，原本以为那一天会有什么惊喜，她甚至在期待他可能会忽然出现，但是并没有。
颜舜华看着她，眼神真诚：“礼物我收到了，我很喜欢，颜舜华，真的很抱歉。”
颜舜华心中一动，甚至都不敢看他，她已经不能像从前一样，不忍心去责怪他一句。
于是只能岔开话题：“顾芷回来了？”
“没有。”
颜舜华笑了一下，她还真是这张网里唯一的饵了。
利用她作为顾芷离开东辰的理由，又利用她降低戚正卿的防备心。
只是奇怪，她竟一点也气不起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任务只是到了司沐泽落马便终止。
这样也好，她真是有些累了。
“听说季禾在网上发了很多讨伐你的文章。”
“没关系，她开心就好。”
“你这段时间还好吗？”
顾言玦抬眼看她：“不怎么好。”
“活该。”
顾言玦无奈：“你似乎挺开心。”
“那是当然，每天都有伺候，还有人讲故事，虽然不能上网，但也没了烦恼，不用想着怎么对付别人，心情也变得舒畅了。”
顾言玦声音僵硬：“那就好。”
她总是最清楚如何才让他难受。
两人吃完饭，颜舜华又开始困了，本来顾言玦已经确定飞回帝城的航班，最后又只能改晚一些。
颜舜华这一觉又睡到了下午才醒，顾言玦也没打扰她，就在客厅等着。
“怎么不叫一下我？”
“没事，我们不赶时间。”
“只是有些担心戚正卿的人会直接杀过来。”
顾言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还没那么大本事。”
“他差点杀了你儿子。”
“如果不是你自己先摔倒……”
“顾言玦！”颜舜华怒瞪他。
顾言玦无奈：“好吧，都是我的错，你想要怎么惩罚都可以。”
颜舜华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我们现在出发吗？”
“先吃点东西。”
颜舜华转头，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菜饭。
“你知道我胖了多少么？”
她前一天刚上了称，才怀孕四个月，她就胖了四公斤。
“胖点好，抱起来舒服些。”
“……”
于是两人又慢条斯理地吃了饭，顾言玦拿了大衣给她罩上。
然后一同走出门。
才刚打开门，颜舜华看着外面站得笔直挺立的队列，忽然就明白为什么他能这么淡定了。
“以后你出门，是不是都得这么多人？”
“差不多。”
颜舜华转头看他：“那我们还能再去看一次雪吗？”
“今年帝城入春早，晴雪峰的雪都化了。”
颜舜华想着前年的冬天两人在晴雪峰一起滑雪时的畅快，心里又有些失望。
两人一同坐进车里。
“莫星离竟然没有跟着来。”
“他现在比以前要忙，没有时间做我的司机。”
颜舜华眼睛看向窗外：“锦城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城市。”
“嗯，江家就在这里。”
“我知道啊，你们之所以选择锦城，是因为这里还有个秦风。”
顾言玦摇头：“秦风在这里不假，但江家毕竟只是一介商贾，要想躲过戚家的查探还是很难的。”
颜舜华转头看他，有些探究。
顾言玦手指轻敲着膝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司沐泽原本叫江沐泽。”
颜舜华忽然才想起来，司沐泽原本是江家的继子，所以和锦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是司沐泽。
从某种意义上，锦城就是他提前埋下的一颗棋子，必要之时能让他拥有豁免权。
这个人真是个天生的zz家。
“你们是不是在我不在的时候，达成了某种约定？”
“因为你说不杀他。”
如果她要杀司沐泽，他也不会手软。
颜舜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们都被他耍了，你还顺带赔了一个妹妹。”
“她不是你的妹妹？”
颜舜华心中更是一梗，她不得了不承认当时的决定似乎真的有些草率。
顾言玦抓住她的手：“别担心，我会让你的决定，变成正确的。”
745 命运的额外恩赐
颜舜华握紧他的手，眼神却有些飘忽：“你知道我的决定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
颜舜华不再接话，她侧过身倒在他怀里，想着无论是什么决定，他都能好好继续活下去，那就是正确的。
锦城到帝城的航程不算长，但两地还是有不小的温差。
如顾言玦所说的那样，帝城几乎都消融了，所以他们没法再去晴雪峰看雪。
从机场出来后，颜舜华才发现他们走的并不是顾家的方向，而是东南方。
直到车速慢下来，她才确定他们进了中zheng院。
这里是给多数当政者规划的一块地方，住着很多次一级的官务员。
车子最终开进最高的那处别墅，门口戒备森严，站着好几个荷枪实弹的的警卫，但顾言玦的车不需要查验遍可通行。
车子停下。
立刻就有安保过来开门。
颜舜下车，看着眼前的房子，看起来并无其他特别的。
这里住过的最高职级的人，不过也就是副司长，所以顾言玦能选择这里，收获了一批好口碑。
“我以为起码会先回顾家。”
顾言玦走到她身边：“稍晚一些家里的长辈会过来看你。”
颜舜华看着他：“季禾也能来么？”
“有困难。”
颜舜华点头，忽然想起当年她进千朔的皇宫，除了原本就认识的宫内人九公主之外，其他的朋友或者亲信，也被彻底隔绝了。
两人走进去，里面的佣人并不多，只有四五个，但都是东院的老人。
一见到她，他们都很激动，最近一段时间网上的通稿层出不穷，虽然他们都不信但也不敢多问，现在见到两人还好好的，也终于放下心了。
“只带了这几个，如果觉得不够用，我再让他们安排人。”
“够用，只是可能得再多配个厨师。”
从前东院没有厨师，都是顾言玦亲自做，恐怕以后没有什么时间了。
“好。”
到了傍晚。
顾彦朗和王青旋以及顾祁果然来了，王青旋问了颜舜华的身体状况，又交代了很多孕期的注意事项，颜舜华都一一应下。
三个男人也没有去书房谈事，也就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中间一家人还联系了远在国外的白思雨和顾彦文，因为这里不方便视频所以只是简单通了话。
白思雨在电话里又哭了，顾家这一大家子只有她和顾彦文两人没有公职在身，所以才让他们去了国外暂时远离是非。只是如今颜舜华怀孕，白思雨觉得她身边没人所以对不住她。
颜舜华一边安慰着她一边看到顾言玦起身走了出去。
她们都在按照原定的计划一步步朝前走，只是没想到这条路上的无奈会如此煎熬。
中z院有严格的闭门时间，晚饭才刚结束就有人来催着走了。
颜舜华送他们到外面，临走前，顾祁忽然转身过来看着颜舜华：“好好保重身体，我们都很喜欢这个小孩，顾言玦也是。”
颜舜华笑得有些苦涩：“我明白。”
到底是没敢承诺什么。
送走了顾祁，颜舜华回到别墅内，顾言玦也从厨房内端了一碗燕窝出来。
“趁热吃了吧。”
“你亲自做的？”
顾言玦点头。
颜舜华欣然接过：“好。”
她将燕窝吃完：“我困了。”
“把夫人带去房间休息，”顾言玦交代完，又跟颜舜华解释：“我还有点公务要处理。”
颜舜华点头，转身跟着佣人先去了房间。
房间里的布置和东院别无二致，甚至是她的衣服也全部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
颜舜华洗完澡便躺下，床头柜上的手机早已关机，她也没有充电，似乎是被限制自由的这段时间让她养成了习惯。
从前，她有很多目标和报复，到了现在，竟然觉得只是这样就足够了。
也许最后，她会遭到所有人的唾骂，但在她眼里，这也是她该偿还的债，她三年前就该死了，却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命运的额外恩赐。
她闭上眼睛，闻着房间里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