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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
天衣无缝。
后来有天她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了他,是如何发现的。
男人并未隐瞒,抚摸着她发丝,咬了口她的耳朵,轻轻的说:“我就从来没把你当成男人看待过。”
“哪个男人有你这么白?这么软?”
他还在和她耳鬓厮磨,“我原本是想要娶你的。”
男人喜欢极致的完全掌控,她喘不过气,稍有挣扎就被扣着手腕抵在后背,“不要乱动。”
他叫她皎皎。
他说他喜欢她。
最终却是把她困在深宫里,叫她过着遮天蔽日的日子。
盛皎月梦见了自己死后的样子,宫檐下落满白皤,大殿里并未点灯。暗无天日,她看见了自己的尸首,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竟然没有腐烂,也没有人帮她下葬。
她飘荡在空中,看着那个男人弯着腰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干净的湿布,一点点擦干净她脸颊上的血迹,拭去嘴角的黑红色鲜血。将她打扮的干干净净。
而后就那样躺在她身侧,紧紧握着她的手。
大殿外有人求见。
曹缘通传了几声,也未见回应。
皇帝已经疯了。
连着几天将自己困在这间寝殿,不吃不喝,也不许别人进去。
外头却还有不怕死的。
盛家三房的独苗,如今挑起一房重担的盛清宁。
他说:“我姐姐生前,殿下不肯放过她,死后为何还是不能放过她?恳请陛下怜惜,允臣早日发丧。”
殿内并无动静。
过去很久,依然没有声音。
盛皎月看见曹公公在叹气,仿佛在说没用的。
谁来说都没用。谁来劝都是一样,帝王不让任何人动她的尸首。
盛皎月没想到自己死后,竟然连个可以祭拜的坟头都没有。皇帝竟然变态的用深海夜明珠保存着她的尸首不烂,夜夜抱着她睡觉。
每天亲自帮她熟悉打扮,搂着她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着闲话。
他是真的疯了吗?
盛皎月醒来后都觉得这场梦真实的可怕,卫璟就是这样一个疯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窗外的天亮了,太阳高照。
云烟兴高采烈跑进来说今晚城里有从西域人带来的表演,已经在城门不远处搭建了台子,还有许多商贩在京城支起摊贩,卖些西域外才有的小玩意。
天还没黑。
盛皎月就被侯府世子的人请上了马车,顾青林威逼利诱要同她一起逛街,她自然不肯,恰好这个时候三公主也找了过来,挽着她的胳膊心疼的说她瘦了。
三公主见了他的脸,心情都变得好起来。
人不知道为何越来越多。
江桓和裴琅也跟了过来,而后又撞上了太子。
盛皎月下意识躲闪太子的目光,庆幸自己出门前在小腹下方塞了东西,一团皱巴巴的布,看着还挺像回事。
这回若是太子执意要脱她裤子,她可以留条雪白色的寝裤,若隐若现的轮廓就足够他“宣扬国威”。
吓不死他。
她洋洋得意,忍不住翘起小尾巴。
卫璟闲庭信步走在少年身后,夜间的花灯映着璀璨的烛火,摇摇晃晃照在少年姣美白皙的侧脸,皮肤柔白细腻,仔细看也毫无瑕疵。松软的长发滑溜溜铺在薄薄背后,体态轻盈,身姿挺拔笔直。
少年莞尔,浅浅一笑有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漂亮极了。
卫璟买了根簪子,步摇金钗,坠着篆刻精美栩栩如生的梨花银簪。
这是女子用的发簪。
他伸手递给了少年,“送你了。”
盛皎月不敢伸手接,笑不太出来,她的脸色依次苍白,“我用不上。”
卫璟似笑非笑看着他,“我看你很喜欢,所以买来送你。”
眼神从这根簪子上瞥了好几回。
依依不舍的。
盛皎月掩耳盗铃,睁着眼胡说:“公主肯定喜欢,那我就借花献佛了。”
卫璟眯起眼睛打量他的神色,勾起嘴角冷嗤了声,“你试试。”
盛皎月:“……”
太子果然还是喜欢威胁人。
逛累了先去酒楼歇息。
卫姒看中了好些没见过的宝贝,奈何身上的银子不够花,软磨硬泡从哥哥这里要来银子,带着宫女重新回头去买。
顾青林又被江桓拽着去看西域人的表演,倒要看看有没有他们吹的那么玄乎。
酒楼只剩下太子、裴琅和盛皎月。
盛皎月感觉裴琅看着她的眼神是想吃掉她,目光灼灼。
小将军在酒里下了迷药,盛皎月对裴琅没什么防备,一直以来,小将军在她心中都是直率爽朗、放荡不羁的那个人。
于是她接过了小将军递过来的酒,喝了小半杯,没过多久就觉得头晕脑胀,昏昏沉沉伏在桌上,呼吸平缓,被迷晕了过去。
卫璟并不知道裴琅在酒里下了药,面色愠怒,“你给他下了什么药?”
裴琅看着已经晕了的人,同太子说:“犯困的药,我今晚就要把他带走。”
小将军该回边城了。
他又舍不得盛清越,想带他一起回去。
无论他怎么想,都觉得盛清越不会答应,万般无奈只好出此下策。
卫璟不答应,“把人放下,你自己滚。”
快要到嘴的肉,裴琅当然舍不得松开,紧紧叼着不放,“至少今晚,得叫他陪着我。”
卫璟依然不同意,“裴琅,你别胡闹。”
小将军已经把少年打横抱在怀中,这人轻的几乎没什么重量,身上的骨头软绵绵的,看着清瘦抱起来肉乎乎,手感极好。
“那让我就这样守着他,多看他几眼再走。”
长得这么漂亮的人。
都叫他舍不得离开京城。
若不是边城有异动,他不会这么快就要回去。
卫璟依旧霸道,“最多让你半柱香的时辰,然后你就老老实实滚回边城。”
卫璟在厢房里盯着他,裴琅想做什么都做不成。
侍卫匆匆来报,说三公主在楼下与人起了争执。她带的人又少,这会儿落了下风,对方身份且不大一般,尊贵蛮横。
待卫姒提起自己是公主,却当成笑话来听。
卫璟下楼去寻妹妹,临走前警告裴琅:“你别碰他,全须全尾送回盛府。”
裴琅点头说好。
等卫璟离开就又心痒痒。
他忍不住。
裴琅把人抱到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单手枕着下巴,痴痴盯着陷入熟睡中的少年。看了一会儿,他又觉得不过瘾。
小将军脱掉鞋子,跟着爬上了床。搂着他睡了片刻。又觉得这样睡觉不舒服且碍事,于是好心帮他解开外衫的衣襟盘扣。
忽然掉出一团皱巴巴的白布。
裴琅盯着少年平坦的小腹,下方也是平坦的,肉眼可见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小将军陷入了沉思,太监也不至于如此吧?
摸还是不摸,叫裴琅陷入了两难境地。
裴琅自诩不是正人君子,天性颇有些不拘一格。
若是从前,他不会这般犹豫不定。
只是这人偏是盛清越,真叫裴琅动手剥光了他的衣裳看个清楚,裴琅竟然有些不敢。
万一呢?
他皮糙肉厚,天不怕地不怕。盛清越可是个娇滴滴的脾气,还有点清高的心气,叫他知道自己衣裳被人剥了个干净,被气厥过去从而再也不理他,未免得不偿失。
实话说,裴琅怕他不理人的样子。
拒人千里之外。
像块冰。
于是小将军又很小心翼翼帮他扣好了衣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刚恢复原样,太子连声招呼都没打推开了房门。
卫姒已经让他送上马车,处置好不安分的皇妹,便上来寻人。
卫璟冷眼扫过一圈,瞧见他穿戴整齐,面色稍霁,也不与裴琅废话,打横将床上陷入沉睡中的人腾空抱在怀中。
54。 第 54 章 有些人动不得。【小修】……
裴琅的药; 温和无毒。
睡上几个时辰就会醒。
裴琅几乎想的到少年醒来后一定会记恨他,从此往后都会防着他,不让他靠近。原想着把人胁迫到边城; 记恨自己也没关系。
现在这样; 很是难办。
卫姒被哥哥扣留在马车里; 等的焦躁。想下马车就被没眼色的侍卫拦住。
卫姒快要发脾气的前夕; 哥哥回来了。
怀中还抱着个人。
卫姒屏住呼吸,安静乖巧看着哥哥把盛公子抱进马车里; 她眼睛都不舍得眨看着少年熟透了的睡容; 有好些年没见过他熟睡的样子。
以前一同上学时,见的次数多些。
他好像总是睡不够; 上课前打哈欠揉眼睛。
不过他就连打哈欠也比别人好看,软叽叽糯糯的,要人命的可爱。
卫姒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 “哥哥,他怎么睡着了?”
卫璟没有同她说原由; 拿了薄毯盖住他的身躯; 关好窗户; 才淡淡回了句:“累了。”
卫姒看着盛公子睡得发红的脸颊,忍不住要怀疑,“哥哥,你是不是灌他酒啦?”
“没有。”
“你和裴琅都不喜欢他; 肯定又背着我偷偷欺负他了。”
“我有不喜欢他吗?”
卫姒点头,“有的; 哥哥,你以前都不怎么理他的。”
她记得,小时候盛清越就喜欢粘着她哥哥; 而且只跟在她哥哥身后。他小时候被父母养的有点胖,圆嘟嘟的,尤其是冬天穿的又多,看着就更加圆滚滚。
但是让人轻轻一推,就能推倒在地。
他从来不哭,眼睛水汪汪却不会掉下泪,拍拍屁股爬起来,也不说话。
卫璟似乎也想起来,以前他对盛清越的确不假辞色。
卫姒看见盛公子睡着的憨态,又起了色心,她掀眸偷偷瞥了两眼兄长,润了润喉咙小声的和他商量,“哥哥,要不就让他今晚跟我一起睡吧?我可以照顾他。”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也知道自己的话惊世骇俗。
卫姒知道盛清越知仪懂礼,极其负责,若是睡了他,或者是被他睡了,哪怕只是同床共枕什么都没发生,他也会娶自己。
卫璟冷笑了声,卫姒被哥哥这声笑讽刺的直不起腰。
她小声嘟囔,有点抱怨的说:“哥哥又不是不知道我想嫁给他。”
卫璟对自己的皇妹说话也不太客气,“你就这点出息?”
卫姒低头,“他不喜欢我。”
一个人,眼睛里有没有情。
是能看得出来的。
盛清越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将她当做妹妹疼爱。
卫姒不甘心只被他当成妹妹,她想嫁给他。
卫璟指尖微顿,忽然想起那天夜里少年磕磕绊绊同他说喜欢公主时的神情,不像羞涩,更像是被逼的没办法挤出来的借口。
男人的手指轻轻落在他的侧脸,微凉的温度贴着他颈侧的肌肤,随口一问:“他说他不喜欢你吗?”
卫姒绞着手帕,不甘愿的说:“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她板着不高兴的脸,“哥哥,你没有动过凡心,喜欢不喜欢能从眼睛里看出来。”
卫璟漫不经心搭了个嗯字。
心里想的是,他又说了谎,假话张口就来。
外面似乎刮起了大风,冷冷拍打木窗。
卫姒听着簌簌的声音都觉得冷,马车徐徐往盛家的府邸,今夜出门逛夜市的人比平常都多,拖家带口看热闹。
沿街都是挂起的花灯,桥头两边挂起的灯笼,点缀了浓稠的天色。
卫姒掀开车窗往外看了眼,缝隙里透进来的冷风顺着衣领往里贴,她瑟缩两下,立刻关好木窗,搓了搓手指,“哥哥,他妹妹不去花宴,说身体不好,不能见风。”
卫璟眼睫轻垂,沉默好一会儿,摩挲着他皮肤的拇指稍用了点力气,“知道了。”
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
江桓和顾青林脱身回来,酒楼只剩下个裴琅还在。
顾青林没看见盛皎月,拧着眉表情凝重问裴琅人去了哪里?这么会这么快就回去?
时辰还早,外头还热闹。
裴琅眼睁睁看着太子把人抱走,心中十分不爽。
小将军冷着脸说:“人被我迷晕了,叫太子带走了。”
顾青林听见前面半句已经是气的脸色都变了,面覆冷霜,笑意不再,“你给他下药?”
裴琅说下作也下作,也算光明磊落,自己做的事情没什么好遮掩,“下了,迷药。”
顾青林这个人无论动多大的怒气,眼尾都挂着三五分笑意,是冷是热,总归都是笑着的。此时他连笑都懒得再笑,绷紧下颌,咬牙切齿:“她什么时候得罪了你?”
裴琅心情不大好,说话相当不客气,“顾世子,你还想管我?”
“有了妹妹就别想着哥哥了。”
“人已经被太子带走,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