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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被顾青林逼到了绝路,都不肯在他面前把话说清楚。若是她在他面前说清楚,卫璟又怎么可能会让母后去帮顾青林求来那道赐婚圣旨。
想到她日后会穿着红嫁衣嫁给别人,卫璟心中十分不满,脸色阴沉。
卫璟在她醒来之前离开了盛府。
盛暄看不穿太子用的是什么招数,故意和盛家走得很近,使得离间计?
不过他与张贵妃情谊不一般,断不会因此就离了心。
盛皎月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太子看了个穿,她在家休养这些日子过的好生自在,无需再缠胸,也不用每日天还没黑就被丫鬟从被子里叫起来。
盛清宁来她的院子找过她几次,她让云烟随便寻了街口把人打发了。
大房和三房平日走动本来就不近,盛清宁每次来找她都不安好心,少不了要几句冷嘲热讽,她不乐意听他的嘲讽来败坏自己的心情。
盛清宁在外风度翩翩性情温和,在家属实被祖父惯得有些骄纵,先前这位二哥虽然和他不对付,但确实也是事事都让着他。
从未有过叫他连吃几次闭门羹的事发生。
盛清宁咽不下这口气,云烟一个小姑娘想拦也拦不住他。
盛清宁硬闯进屋时,盛皎月还未起床,背靠着床榻,手里捧着本书,手边的小矮桌摆了茶水点心,好生惬意自在。
她在自己的屋里穿戴随和舒适,头发都未梳洗,懒懒垂散颈侧前胸,乌发柔顺落在锦被上,好在她胸前拥着被子,挡住大半身躯。
盛清宁每回来哥哥的屋子里,都觉得这儿比别人的屋子都要香些,雪松淡香夹着软桃的甜香,细嗅起来总归是和旁人不同。
盛清宁看着坐在床上气色红润的男人,怒从心头起,讥讽道:“我还以为哥哥在坐月子,这么多天闭门不出,真是悠闲。”
这话很难听,甚至刺耳。
盛皎月不知道盛清宁莫名的发作又是为何,怎么跑来她这里撒泼?
她冷下脸,“冤有头债有主,谁惹了你你去刺谁,何必来我这里撒野。”
盛清宁冷冷扫过兄长脸上的雪色,清心寡欲的样貌,永远都板着高贵疏离的淡漠神情,绷着脸也漂亮,冰肌雪肤,玉骨瓷容。
他说:“弟弟只是想见哥哥一面,不料却难如登天。”
盛皎月皱眉,已有不耐,“你有什么事吗?”
每回,盛清宁都要从她的屋子里带些什么东西走才痛快。估计这次也不例外。
算了,就让他拿吧。
还是个小孩呢,脾气大。
盛清宁被他问住,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不过有段时间未见哥哥,心里竟然有些想念。
也不能怪他,软弱无能的兄长还有张能叫人神魂颠倒的脸。
盛清宁:“没事,哥哥养好身体要紧。”
盛皎月说:“我知道了。”
盛清宁临走前,踌躇半晌,抿了抿唇还是把憋在肚子里的话说了出来:“顾青林不是良配,你让皎月姐姐日后防着他些,婚约既然不可作废,日后若是在侯府受了欺负,大可自请和离。”
虽然他不曾见过这个姐姐。
既然来都来了。
还是提醒一句。
盛皎月有些诧异,“我会帮你转告。”
盛清宁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住步子,回过身:“太子也不是我们能用心眼戏耍的人,你自己掂量着点。”
“我知道。”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盛清宁气鼓鼓来,又气鼓鼓的离开。
盛皎月摇头叹气,搞不懂情绪多变的弟弟,不过这位弟弟年纪虽然不大,十六七岁,但是已经有不少人家私下同三夫人在打听他的婚事。
—
盛皎月休沐的最后一天,被顾青林威逼利诱请出了府邸。
顾青林原本是要带她去湖心亭的画舫赏夜景,却被江桓横插了一脚。
江桓这几日心情十分不好,眉头紧皱,一声不吭给自己灌了几杯酒。
顾青林看向他身侧坐着的裴琅,问道:“他怎么了?”
裴琅摊手,“不知道。”
江桓在围猎场附近的村落寻人,特意打听有没有不能说话的小孤女,哑巴倒是有几个,但都是男子。孤女也有,只是也都成了家。
没有一个是他要找的人。
江桓不甘心,但是将方圆十里的人家都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他想找到的人。
闷闷不乐,心神不宁。
画舫被他们包了下来,弹琴唱曲的姑娘们被安排在二楼。
天色刚暗,湖面漆黑。
画舫的船头挂满了五彩斑斓的灯笼,烛火明亮。
盛皎月原本被迫坐在顾青林身边,顾青林只准让她喝水,偷偷在小桌底下捏了捏她的手指头,和她说着小话,“晚点就带你走。”
盛皎月抽出手指,“我想回家。”
顾青林听见了也装没有听见,他提醒她说:“等月底我母亲就会去盛府和你母亲商量婚期,特意找大师算过日子,最好是下个月的二十。”
这回轮到盛皎月不说话了。
顾青林太知道怎么拿话堵她,看她吃瘪生着闷气的样子,忍俊不禁,爱不释手。
裴琅抚掌,画舫的怜人抱着琵琶缓缓走了出来。
还有几位模样极漂亮的姑娘,一般不待客。
卫璟坐在主位,眼神漫不经心扫过坐在末端,竭力降低存在感的少女,以前怎么就瞎了眼,明明她穿着男装也漂亮的要命,根本就不像个男人。
怜人红着脸坐在几位爷的身旁,斟茶倒酒。
太子那双翻云覆雨的手漫不经心朝盛皎月的方向指了过去,似笑非笑:“你们两个过去伺候她。”
怜人发怔,一时没看清男人指的是谁。
卫璟唇角微翘:“长得最好看的那位小公子。”
他缓缓吐字:“好好伺候,事无巨细。懂吗?”
62。 第 62 章 不会伺候人可以学
太子送到她身边的这两个怜人; 相当难缠。
盛皎月被她们两个伺候的晕头转向,紧紧朝她贴过来的娇躯叫她面红耳赤,她伸手端起桌前的茶杯; 又被貌美怜人横空拦下; “公子; 我来。”
斟的是温酒。
醇厚酒香溢出玉杯。
盛皎月抹不开脸叫她们下去; 又觉得又道冷然的视线直直朝她投了过来,她抬起脸; 撞进太子那双泱泱黑眸; 又深又静,她心中打了个哆嗦; 莫名心虚。
盛皎月尚且还可以容忍怜人,顾青林却看她们不大顺眼,世子爷笑眼微弯时看着大概还是和善; 抿直嘴角冷着脸,就不太和气。本性暴露无遗。
“你们别粘着她; 也别碰她。”
两位怜人不知听谁的吩咐才好; 主位上那位看着就惹不起的爷要她们好生伺候这位小公子; 眼前面色不善的俊俏公子又不许让她们靠近。
两头夹着,办事难。
盛皎月对女子总归多几分怜惜之心,总不忍心看见她们陷入难处,能帮多半都会帮上一把; 她回头瞪了眼顾青林:“你凶她们干什么?”
顾青林听见她的维护,怒意更甚; 多半还是醋得慌,“你真看上她们两个了?”他捏住她的手腕,纤细白皙; 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映在雪肤之下,他半笑着在她耳边提醒:“你是我的世子妃。”
顾青林知道他此时不该表现的太过蛮横,不讲道理,唯我独尊。这样会吓怕她,她胆子不大,又很不喜欢被拿捏,偷偷把自己缩起来然后就跑了。
顾青林心想等她嫁入侯府,她身边伺候的人,都得换成长相平庸的小姑娘,或者是已经成家有了孩子的嬷嬷。
男男女女,他都不得不防。
宫里头的三公主,卫姒至今还对她念念不忘,日日打听她的下落,殷勤的跑上跑下,只有在她面前才收敛公主脾气。
还有皇后娘娘原先中意的太子妃人选,白家的嫡女白若繁,私底下给她递过信,想必信上内容也万分缠绵。
盛皎月小声嘀咕:“抱着我的骨灰回侯府吧你!”
声音含糊不清。
顾青林小气偏过大半个身躯挡住了她,不叫她被其他几个男人光明正大的瞧见,他问:“你说什么?”
盛皎月扭过脸:“没什么。”
卫璟没有碰眼前的酒杯,坐姿慵懒靠着身后的太师椅,画舫船舱里的包间布置华贵,檀香渺渺。男人撩眸,余光淡淡瞥过少女的一举一动。
她穿着常穿的月白色直襟锦袍,腰束玉革,将近半个月的假期让她在家养出了肉,珠圆玉润的小姑娘,蹙着眉心摆出苦恼神色也像是种娇憨发嗲。
她和顾青林在说悄悄话。
两人说话声音很轻,隔着大半距离。卫璟也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着小姑娘愁容满面,和眉心不由自主流露出的厌恶,不难猜出顾青林肯定说了她不爱听的话。
卫璟仔细琢磨,八成是两个人的婚事。
她是不愿意嫁的,亲口在他面前说过。只不过当时卫璟没当成要紧的事来看,听之任之,才酿成如今的局面。
卫璟是不可能让她嫁入侯府,先前心中想的这对盛家的三小姐是桩好婚事的想法,通通被吃他吃进了肚子里。
一曲毕。
怜人抱着琵琶退下,卫璟好整以暇欣赏着盛皎月红透微醺的面颊,故意开口问她:“盛大人,可尽兴了?”
盛皎月还记得半个多月前刚回京太子要一件件扒掉她衣裳的那件事,虽说以后见不了几次,这种时候还是尽可能打消男人的怀疑,她清嗓,道:“嗯。”
卫璟听过笑了笑,似是而非的说:“盛大人若是喜欢,吃得消的话,也可以把这两人带回府上养着。”
盛皎月虽然不是男人,却也知道男主的自尊心是极强的,在这方面容不得玩笑话,众目睽睽,几双眼睛盯着她的状况下,她把心一横,厚颜无耻道:“区区两人,如何会吃不消?只不过我后院已经有人,她瞧见了会不高兴。”
卫璟意味颇深,“盛大人真是疼爱她。”
盛皎月挺直腰板,“她伺候我多年,我与她的情分自然是别人比不上的。”
卫璟笑了笑:“那她是有好福气。”
唯有江桓闷不吭声在借酒消愁,怎么也想不通他竟然找不到人?那么大点地方。怎么会找不到呢?她难不成长了翅膀会飞吗?
小将军闲来无事当了这个热心肠,“你到底怎么了?”
江桓黑着脸说:“我在找一个人。”
小将军懒洋洋搭腔,“谁?”
江桓不打算和他们说的十分清楚,“现在找不到了。”
“她跑了?”
“不是。”
“那如何会找不到?”
裴琅的话似乎点拨了江桓心中的不解,他骤然捏紧酒杯,她是为了躲他吗?所以他才找不到她。
裴琅看着他的脸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笑吟吟地说:“看来江大人是自作多情了。”
盛皎月装作聋子,其实耳朵已经竖了起来,偷偷旁听他们的对话。
江桓似乎在找什么人,裴琅肯定又在给她出馊主意。
盛皎月听了一半就没什么好奇心,她借口晕船要去外边透风。
深夜寂寥,一轮明月倒映湖面。
盛皎月拢紧搭在肩头的披风,正准备回到画舫里,转身撞上一具硬邦邦的身躯。
她的额头磕上男人的胸膛,整个人往后倒退了几步,脚步踉踉跄跄,伸手去抓船椽却落了个空。
太子双手牢固捏住她的胳膊,往前拽了两下,稳住她的身体。
盛皎月回过神后低声同太子道谢,可男人迟迟都不打算松开她的胳膊。
卫璟周身蕴着淡淡的酒气,他垂眸,忽然提起上回被她拒绝了的那件事。
盛皎月头皮发麻,不知道太子怎么还对这件事念念不忘。还记得上回她与太子说清楚时,男人显得被冒犯了般勃然大怒,从那儿之后就再没有提起过。
如今怎又旧事重提?
盛皎月说:“太子,您今晚喝醉了。”
卫璟散漫搭了个嗯字,看似不经意把人抵在船舱甲板,“对,我现在是个醉鬼。”
那么他做什么都理所应当。
太子随意捏着她的手腕,反手扣在她的后腰腰窝,他故意贴着她的耳朵说话。
少女这片肌肤很是敏感,气息稍稍扫过都变得白里透粉,酥麻颤栗。
“我得承认,从前我没将你当成男儿看待,那夜你的话让我醍醐灌顶,总不能因你漂亮就将你当成女子,这样未免太过轻慢了你。”
太子贴近了她的后颈,手指漫不经心在她腰窝揉捏,她本来就怕痒,这处软肉又十分敏感,她蹙了蹙眉,有点受不了了。
卫璟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我我想通了,无论你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盛皎月懵了。
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