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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手的时候沈二娃凑过来,“姐,我把你带回来的包谷粑粑(玉米饼)煮了汤,外婆还在睡瞌睡(睡觉)她莫事吧?”
沈初念不搭理他,揭开锅盖盛了一碗汤饼,坐到厨房的门槛上小口小口喝起来。
她真不想管沈大妹这个弟弟,赌瘾不好戒。
又不能不管,毕竟她占了沈大妹的身体。
这汤饼一点盐都没有,难吃得一匹,还切那么大块儿,刚念叨到这里,沈初念就被饼噎住了。
完了,她的小命要交代子在这碗汤饼上……这就是吃货的归宿?
第5章 一个吃货最基本的底线
沈二娃忙去给她舀了一瓢冷水过来,“姐,你快喝口水!”
沈初念就着水瓢吨吨吨喝了几口才把汤饼冲下去,抬起头抹抹嘴,吃饭吃出生命危险也是没谁了。
她低头继续吃饭,虽然这汤饼味道糟糕透了,但它是食物啊!不浪费粮食是一个吃货最基本的底线。
端着水瓢的沈二娃被晾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蹲在沈大妹后面八卦。
“姐,昨天表姐从大门口滚下去,我们把她送到医院去,医生说她的手杆绊断了要打石膏。
咱们是不是得打个电话通知大姨?这次她肯定又要怪到我们脑壳上。”
杨清莲这会儿应该知道了,村里有她的眼线。
《九薇》中何秀英死后杨清莲就来了村子里争这破房子,沈二娃被赌债逼得紧偷偷把房子贱卖了,杨清莲知道后气得半死,骂骂咧咧回城从此再也没有来过杨家湾。
沈初念吃完饭把碗底舔得干干净净的,端着碗回去。
沈二娃颠颠儿的跟上,主动把碗拿过去洗。
沈初念走进何秀英房间,反手闩上房门,坐在她床边等何秀英醒过来。
不大一会儿,何秀英就醒了,她看到沈初念顿时急了,“大妹,你弟娃(弟弟)说……”
“啥子?”沈初念直勾勾的看着何秀英。
何秀英愣了一下,刚才她想说啥子,啷个记不倒了?
记不倒就对了,你好好养着吧,等我缓过来一些就带你去市里治病,该替沈大妹尽孝我会尽孝,帮杨清莲你就别想了。
何秀英这辈子生下儿子后就守寡了,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长大。
人勤快,泼辣,特别能吃苦,唯一的缺点是偏心眼儿,心里眼里只有杨清莲。
她结婚十年才生下杨清莲,腰杆也直了,人也精神了。
紧接着第二年生下了杨清莲的玩具,沈大妹的母亲,老二杨秀莲。
第三年年尾,生下了老幺,儿子杨斌,他的到来也没有撼动老大杨清莲的地位。
而且老爹就死在那一年,村子里传他克父,何秀英特别不待见他。
他才几岁何秀英就把他分到了一边,让他自己过,娶媳妇生孩子一概不管。
沈大妹父亲出了车祸一命呜呼,母亲改嫁,她和沈二娃一直跟着何秀英过。
何秀英攥着沈大妹父亲的赔偿金,那些钱全让杨清莲哄走了。
她觉得愧对沈大妹和沈二娃,但凡有口好的就让给他们。
沈大妹舍不得吃都给了沈二娃,她是何秀英养大的,对何秀英恨不起来,骨子里还有点愚孝。
沈大妹到了上学的年纪没钱交学费,在家待了一年,机会才送上门。
沈二娃到了读书的年纪,家里还是没钱。
沈大妹把养了十几年的头发剪掉卖了钱给沈二娃交了学费,讨了百家布给他缝了个书包,后来悄悄捡垃圾攒钱供他读书。
三年前沈大妹考上了大学,杨清莲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
沈大妹不同意,杨清莲威胁她她没钱给老太太治病,只能看着她病死。
沈大妹只好嫁给了尤家村的尤菜花家的老幺,杨清莲拿走了彩礼,一分钱都没给她留。
何秀英病得这么重,家里都没有闻到药味儿,根本就没看病吧,杨清莲把彩礼钱昧下了。
她属貔貅,只进不出。
何秀英肚子咕噜了一声,她揉揉空瘪瘪的肚子,好像一天多没吃饭了。
沈初念打开房门,看到沈二娃端着一碗汤饼站在外面。
她越过沈二娃,径直出去了。
沈二娃摸摸鼻子,端着汤饼进去给何秀英喂完,把碗送到厨房跑到沈初念房间,看到沈初念又躺下了,他蹭着地走过去。
“姐——”
“我不是你姐!”
沈二娃顿时红了眼眶,“姐,你莫恁个说,你永远都是我姐!”
沈初念翻了个身,拿后背对着他,“白怜来做啥子,外婆啷个会变成那样?”
“我,我……”沈二娃张口结舌,出了一脑门子冷汗。
“你不说,我替你说,你欠了赌债,被白怜发现了,她跟你说如果你在外婆面前编排我当梭叶子(搞男女关系的女人),嫁给了天棒(二流子),就不把你赌博的事情告诉外婆。
外婆早就晓得你在外头赌,她是活生生被你气成那样的……如果昨天我没回来,明年的昨天就是外婆的忌日。”
姐,姐是啷个晓得的?沈二娃大惊失色,扑通跪在地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初念晦气死了,她还没死呢,反手抓起枕头朝沈二娃丢去,“滚!”
沈二娃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抹了一把脸出去,踉跄着出去。
隔壁的小伙伴水娃子骑着自行车过来,“二娃,咱们去镇上耍(玩)吧,今天王哥坐庄,我们的手气肯定不错,每次他坐庄我们都赢起走的。”
沈二娃蹲在大门门槛上,蔫头耷脑的摇头。
嘿,以前都是二娃子拖着他去玩,今天他找上门二娃子居然无动于衷,“哎,是不是何婆婆晓得你去耍钱(赌)不让你去啊?”
“我姐回来了!”她让我滚!呜呜呜!
姐从来没骂过他,二娃子心酸得抹起了眼泪。
水娃子一愣,沈大妹上了大学就没回来过,瞒着何婆婆放假在省城打工,其实是回尤家村侍候她男人去了。
这事儿也就何婆婆和二娃子晓不得,他们都晓得。
“哎,你姐夫死了是不是真的?”
沈二娃抓起手边的小板凳,跳起来去打水娃子,“老子跟你兄弟一场,你个龟儿子居然编排我姐,捶不死你!”表姐也编排姐,到底啷个回事?
水娃子瞳孔一缩,蹬着洋马儿一溜烟不见了影。
市里某小楼里,凉以谦坐在沙发里浑身嗖嗖冒凉气,昨天晚上他又失眠了,就很暴躁。
金助理努力降低存在感,林哥,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金助理快被自家老板释放出来的冷气虐得自闭的时候,派出去的保镖队长林森终于回来了。
“先生,查到了,沈大妹父亲在她六岁那年去世,母亲改嫁后她和外婆弟弟相依为命。
沈大妹今年二十一岁,是省城师范大学大三的学生。
但她学籍上的名字并不叫沈大妹,叫白怜,她从上学开始就用的白怜这个名字。
沈大妹和白怜是姨表姐妹,她们有五分像。
沈大妹替白怜读书这件事情是白怜母亲杨清莲一手操办的,沈大妹被卖到尤家当媳妇也是杨清莲一手策划的。”他把一叠资料双手奉到凉以谦面前。
凉以谦接过去一目十行浏览完放下文件,“把她接来!”
林森不敢违抗凉以谦的命令,冷冷的扫了金助理一眼,不情不愿的离开。
金助理摸摸鼻子,立即跟上。
第6章 还是肉包子打狗了
蹲在门槛上早已石化的沈二娃听到汽车喇叭声终于回过神来,眨眼间他就看到一辆汽车停在门口的斜坡下面。
村子里一群光屁股娃娃双眼放光,围着汽车叽叽喳喳。
他想去看看,可脚杆麻动不了。
金助理打着伞下车吓得一群光屁股娃儿跑远了些却不肯离开,村子里还是头一次出现汽车太稀奇了,下雨都没有影响他们的热情。
“这里就是何秀英家吧?”金助理拎着皮包大踏步走进去。
沈二娃上下打量了金助理一番,这个城里来的男人来找外婆干啥?“不是!”
“你就是沈大妹的弟弟吧,劳驾请你姐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情要找她,这是我的名片。”金助理打开皮包,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沈二娃。
沈二娃一脸狐疑的接过名片扫了一眼,这人来自香江,香江在哪里?“我姐不在,你二天(以后)再来。”
他的话音刚落,屋里就响起了沈初念有些迷糊的声音,“哪个在外头。”
沈二娃脸有点痛,发现门外有人探头探脑,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沈初念连忙自报家门,“沈小姐,咱们昨天刚见过。”
“噢,是你!”凉以谦的特别助理,绰号金元宝,长得像年画娃娃。
沈初念爬起来,仿佛踩在棉花上似的飘了出去。
金助理见她下盘不稳,下意识的飞奔过去搀扶她。
沈初念没有拒绝,强行坚强可能摔个狗啃屎,那她的脸可就丢远了。
沈二娃搬来一把破破烂烂的藤椅放在门口,脸上堆满了谄媚了的笑容,“姐,你坐。”
沈初念坐下去,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金助理有何贵干?”
她怎么会认识自己?金助理回头看看大门口披着蓑衣戴着斗篷打着伞熙熙攘攘的村民,转头压低了声音,“我家老板请你过去。”
“没这必要,我们已经两清。”沈初念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在门口窃窃私语的人群里搜寻。
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杨清莲的眼线,杨九花。
金助理感觉自己的钱包发出焦灼的呐喊,我的肚皮要空了,“老板还有事情要跟你面谈,你看……”
“我跟他没什么好谈的,二娃子送客!”凉以谦的身世太复杂,又是《九薇》的重要男配,她不想跟他走得太近。
金助理明显感觉钱包在垂死挣扎,他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沈小姐……”
沈初念站起来,扶着墙进门。
金助理的钱包奄奄一息,他上前一步还想努努力。
沈二娃挡住他的路,拿眼睛瞪他,你想做啥子?
金助理无奈转身,在村民的围观中坐上车扬长而去,碎娃儿做鸟兽散。
围在门口的人不肯散,七嘴八舌的问沈二娃。
“二娃子,那是哪个?”
“二娃子,他是不是来找你姐耍朋友(谈对象)”
“二娃子,你新姐夫看起来挺有钱的,长得也称展(五官端正),是哪个沓沓(哪里)的?”
沈二娃火冒三丈,操起铁扫把撵人。
村民翻翻白眼,骂骂咧咧的走了,都找上门来了还不承认。
杨九花走在最后,一步三回头。
沈二娃丢下扁担,回屋找沈初念,“姐,他们说的是真的?”
沈初念置若罔闻,放下比脸还干净的盐罐,掏出十块钱递给沈二娃。
“去镇上买包盐,打一斤菜油,买上一斤鸡蛋,再割两斤瘦肉,如果你敢把我的钱拿去赌,你就死定了。”
“我都改咾,你把心放肚子里头,我骑洋马儿去很快就回来!”
沈二娃接过钱,操起菜油瓶子撒腿往外面跑,脚底板翻飞,溅起几点泥。
沈初念连忙躲开,戴上斗篷蓑衣拉上房门,冒着小雨打着赤脚到菜地摘菜。
何秀英种了不少菜,但那些菜从来吃不到他们嘴里,不是拿去卖,就是给杨清莲送去,现在她当家,想吃啥吃啥。
这会儿都中午了,家家户户都在做饭,沈初念基本没遇到什么人就到了菜地。
茄子,摘!
豇豆,摘!
番茄,黄瓜,辣椒摘摘摘!
临走时经过家里水田看到角落里的藤儿菜(空心菜)长得不错,她掐了一把丢进篮子里,满载而归。
进门听到何秀英咳嗽的声音已经免疫,回来这一天尽听见这动静了。
何秀英一辈子苦熬苦挣为杨清莲精打细算,杨清莲没念她一点好,对她还不如要饭的,真不知道她图个啥。
沈初念从鼎罐里弄了热水把脚洗干净穿上破凉鞋,然后把家里米缸里见底的米淘干净放在灶台上拿锅盖盖住。
这点米就能煮点粥,她掺了两瓢水下去,盖上锅盖,烧火煮饭。
她把饭煮好,玉米饼也热好了,沈二娃还没回来。
得,还是肉包子打狗了!
沈初念对付着吃了豇豆粥和玉米饼,把何秀英的午饭端进去。
何秀英看到稀饭里还有豇豆顿时就急了,“豇豆是那个沓沓得的?”
“屋头自留地里摘的。”沈初念理直气壮的回答。
何秀英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嗓子里霍霍响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