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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辛愿又问：“那管家——”
“那天，我一直在医院，亲眼看着管家坠楼，也是我取走了监控视频。”唐九夜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出奇的平静。
辛愿此刻却早已经被怒意吞噬：“你既然知道真相，为什么不说出来？就算我们不认识，就算作为一个陌生人，你也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判刑坐牢？！”
唐九夜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继续开车：“我有我的苦衷，对不起。”
辛愿气愤的把头转向车外，不在看他。
“我已经找了律师帮你翻案。”唐九夜说。
辛愿不答。
“最多半个月，你会被法庭宣布无罪。”
“可我已经坐了五年牢，我的人生履历里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我的案底！”
唐九夜说：“所以我会帮你在陆氏站稳脚跟，陆霖虽然是个老狐狸，但人还算仗义，我签了这么一个大单子给他，他会好好对你的。”
下班时间，H市的主干道拥堵不堪，车子的速度渐渐慢下来。
周特助拿着平板电脑，在跟厉南城汇报最近的事项：“陆氏地产那块地皮最后是被唐九夜唐总买下了，另外——总裁，我查到辛愿小姐已经出狱了。”
厉南城陡然间看过来，目光凌厉：“她现在在哪里？”
“今天刚刚入职陆氏集团。”
“呵，”厉南城冷笑一声：“有案底的人能进陆氏？肯定是唐九夜在背后使的力。”
辛愿，你可真行，一出狱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唐九夜了？
“法院的案子怎么样？”
“说是半个月后宣判，不过我们的人已经打听清楚了，视频资料全都属实，少奶奶。。。。。。我是说辛愿小姐，无罪。”周特助顿了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总裁，需要把辛小姐找回来吗？管家和安琪小姐的死都跟她无关，其实她也很可怜。。。。。。”
厉南城眼皮一抬：“你也觉得我做的过分了？”
“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周特助连连摆手，暗道自己多说了话。自家总裁对安琪小姐的痴心这么多年他都看在眼里，那枚相思扣和纽扣一直被总裁贴身收着，谁都不让碰。
厉南城说：“虽然不是她找人杀了安琪，但如果不是她跟她那个财迷父亲对我下药，又把她送上我的床，安琪怎么会痛苦到去夜宴买醉？她虽然不是直接凶手，但也间接促成了安琪的死，伤害过安琪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周特助识相的闭了嘴。
车子上了高架，往厉家老宅的方向驶去。
厉南城忽然说，“掉头，去夜宴会所。”
“总裁，您不是五年都没去过。。。。。。”
“夜宴不是有个陪酒女长得很像安琪？让她来陪我喝两杯。”
周特助看了一眼日程表，当即明了。
又到了安琪小姐的忌日了。
总裁对安琪小姐当真是用情至深。
车子在夜宴会所门口停下，厉南城下了车，一路进入了会所内的VIP包厢。
燕珍来的很快：“厉总，真是对不住，那个叫彩竹的姑娘五年前就不做了。”
厉南城挑眉：“不做了？”
“对，得了病，要回老家休养，就不做了。”
厉南城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有没有跟那个彩竹长得像的，叫一个过来陪我喝一杯。”
珍姐退出了包房。
整个夜宴会所一共有183名姑娘，有的清纯有的妩媚，可要说跟那位安琪长得像，除了那个彩竹，还真是没有了。
也厉南城这样的人物她又不能得罪，思来想去，她想到了辛愿带回来的冯春。
冯春身家清白，气质总是跟安琪有几分相似的，没有沾染太过的风尘气。有了打算，珍姐快步往冯春的房间而去。
夜宴的包间里，灯红酒绿。
唐九夜跟陆霖一看就是对这种场合十分熟悉的人，开始觥筹交错。辛愿很久都没有闻过酒味了，有些难受，便跟陆霖打了招呼，回到了自己跟冯春的房间休息。
冯春正在镜子前面比划着衣服：“辛愿你回来啦，工作怎么样？”
“还算顺利，”辛愿倒在自己的床上，问她：“你准备出门么？”
“不是，珍姐刚才说有个客人点了酒，但是人手不够了让我帮忙去送，可是我都没有一套好一点的衣服。。。。。。”
辛愿微微皱眉：“你忘了上次送酒被吃豆腐的事情了？”
“没忘，但是珍姐给我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这点儿小忙我不能不帮。”
冯春的思想保守，有些客人言语调戏几句她就气的浑身发抖，辛愿实在是有点担心，强撑着坐起来道：“我去送吧，你别去了。”
冯春有些不好意思：“辛愿你真好，每次都帮我。。。。。。”
“互帮互助吧，以后说不定什么地方还得你帮我呢，”辛愿把自己的头发打散，盖住脸上的疤痕：“哪个包间？”
“VIP001号。”
是个绝对的贵客才能用的包房。
辛愿点点头，“我知道了，走了。”
第24章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她熟门熟路的去吧台拿了酒，七拐八拐的到了VIP包间的门口，敲门。
“进来吧。”
“先生，这是您点的酒，是现在开还是？”
一抬头，两个人都愣住了。
辛愿保持着握着酒瓶子的姿势，手指泛白。
厉南城先开了口：“跟了唐九夜，还要出来卖？”
时隔五年再见到她，辛愿发现自己还是反射性的害怕，真是不争气。
“我只是来帮个忙，珍姐人手不够。”辛愿站起来：“酒送到了，我先走了。”
砰——
刚刚拉开一条缝的包厢门在眼前被大力的合上。
厉南城的大掌撑在包厢门上，另一手按在她身后的墙壁，将她堵在狭小的空间里：“什么时候出狱的？”
辛愿极力的向后靠，想要离他远一些：“几天前。”
“一出来就去找了唐九夜？”
辛愿有些莫名，“这不关厉总什么事吧？”
厉南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见到她，心中就升起了浓浓的征服欲。他看惯了辛愿谨小慎微的讨好他的表情，也看惯了她弱小无助求他高抬贵手的表情，他已经习惯于站在高处俯视着她。
可当医院的视频放出来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心好像空了一小块。真的是很小很小的一块，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直到安琪的案子也起了波澜，当年肇事的那几个小混混同时翻了口供，表示害人的是辛灵儿。
他也曾怀疑过，会不会是唐九夜为了给辛愿翻案，不择手段颠倒是非，可周特助调查的结果却让他震惊不已。
不管是视频资料，还是小混混们呈上来的短信记录，无一不是真实的。
害死管家的是辛灵儿，买凶杀了安琪的也是辛灵儿。
辛愿是无辜的。
尽管他可以在周特助面前故作仇恨，说辛愿间接造成了安琪的死，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对于辛愿，仇恨有之，愧疚有之，所有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他不知道此时再见面，该怎么对待她。
“为什么认罪？”他问。
辛愿别开头不去看他：“不认罪我能怎么办？等上诉？厉总，有你在，我不可能赢，与其一直拖着，不如早点坐完牢出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厉南城不允许她的目光游移，捉住她的下巴强行掰过来，对上他的眼睛，“你的重新开始就是跟唐九夜？辛愿，我们还没离婚的时候你就已经跟他好上了吧？一出狱就迫不及待的找他？”
“我没有！”辛愿喊出口，才发现她的否认是多么无力，“随便吧，随你怎么想，你无非就是恨我嫁给了你，阻碍了你跟大姐在一起吗？你还想怎么报复我？”
厉南城死死的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微微疼痛的表情，理智瞬间回笼。
他还想怎么报复她？
当初报复她的理由，是安琪的死，送她进监狱的原因，是管家的死，但是这两者现在都跟她没有关系了，他还为什么要报复？
厉南城说：“你弟弟。。。。。。”
辛愿瞬间像是炸了毛的小猫：“不要动我弟弟，你答应过我的！你要怎么报复都冲我来！”
厉南城突然觉得好没意思，松开她坐回了沙发，咬开瓶盖灌下一大口酒：“你弟弟那个样子，就算我不动他，他迟早也是个废人。”
“这就不劳厉总费心了。”
没有了他的束缚，辛愿留下一句话，逃也似的离开了包厢。
回到自己的房间，冯春还有些担心：“辛愿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白？”
“我没事，”辛愿灌了几口凉水，“有人来找过我吗？”
“哦哦，刚刚珍姐来找过，我说你去送酒了，珍姐突然间怕的不得了，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辛愿心里已经明白了全过程，只能点头，“我出去打个电话，珍姐要是再来，你就跟她说我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冯春点头：“好。”
出狱这么多天，辛愿一直没敢跟辛家联系。
她怕声名狼藉的自己又给弟弟脸上抹黑，又怕父亲无休无止的要钱。
可辛辉毕竟是跟她一母同胞，刚才厉南城说的“废人”是什么意思？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打一个电话回去。
电话是尤雪接的。
听出来声音是辛愿，当即就嚎啕大哭：“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哟！生下来这么一对讨债鬼！大的去当陪酒女又蹲了班房，小的也不好好学习，竟然会做出那等事。。。。。。”
辛愿从尤雪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终于还原的事情的全貌。
她入狱不久，弟弟就退学了。
不是因为交不起学费，而是因为他去嫖被抓了个正着，被学校开除。
而且那一晚被抓的时候，跟他躺在一张床上的，还是个男人。
这件事情闹得非常大，后来还是学校怕败坏了自己的名声，亲自出面压住了才没有爆开，可H市毕竟就这么大，该知道的都差不多知道了。
尤雪哭着说：“辛愿，你爸爸欠了好多好多的债，他原配周芬直接卷了家里所有的钱跑了！我现在出门都只能打出租车，连名牌化妆品都买不起，打麻将也只能打1000块一把的，所有人的瞧不起我！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会眼睁睁的看着妈被人瞧不起的对不对？有没有钱，给妈妈送回来一点。。。。。。”
辛愿越听越气，钱钱钱，又是钱！
辛家一家人全都栽在了钱这个字上头！
“我刚出狱，哪里来的钱？！”
尤雪却说：“你别想骗我，我都听说了，你进去之前不是还跟一个姓唐的老板好上了，你多陪他几次，妈妈的化妆品钱不就有了？说不定还能送妈妈一辆车，再配一个司机，送我去打牌。。。。。。”
辛愿气的浑身发抖，干脆挂了电话。
这个世界都疯了，全都不正常了。
她就不该打这个电话！
可是小辉。。。。。。。他怎么会。。。。。。。跟男人。。。。。。
真是越想越乱。
不知什么时候，唐九夜出现在她身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人都是多面的。”
辛愿转身想走，唐九夜却拉住她：“我知道你弟弟现在在哪里，去不去？”
第25章 一地鸡毛的生活
终究是对弟弟的担心占据了上风，辛愿坐进唐九夜的车子，一路被带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私人会所。
唐九夜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一会进去了，不要尖叫。”
辛愿心里其实已经有谱了，点头，“我会克制住。”
可真当眼前的一幕幕真实的呈现在眼前的时候，辛愿还是忍不住惊愕的握紧了拳头。
会所里随处可见都是两个男人或坐或站，依偎在一起，不过倒是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反倒是辛愿一个女人来到这种地方，引来了不少异样的目光，还有——敌意。
唐九夜打了两个电话，带她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就是这里了。”
辛愿深呼吸了几下，做好全部的心理建设，终于敲响了门。
咯哒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
辛愿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引得唐九夜一声轻笑。
“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辛愿睁开眼睛，弟弟辛辉还穿着贵族学校那一身校服，整个人却邋遢的可以，而屋子里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一个清瘦少年的背影。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辛辉翻了个白眼：“不关你的事，我喜欢在这里就在这里咯。”
辛愿气愤不已：“你知不知道你的学费有多贵，为了供你读书姐姐已经。。。。。。。你怎么能辍学还混在这种地方？！”
“你少乱指，”辛辉一把拍下她的手，嫌恶的看着她：“为了我上学怎么样？我还没说你坐牢呢，你倒先教训起我来了，你凭什么指他？！”
辛愿看了一眼屋子里面那个少年，“他是谁？”
“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