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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她一辈子都不离开厉南城呢？”
“那我就等一辈子。”唐九夜絮絮叨叨道：“我活着没什么意义，等她才有意义。”
阮茵茵下了结论：“九爷，你有病。”
唐九夜呵呵笑：“是啊，我有病，会传染的，你怕不怕？”
怕？
她怕什么。
她的病，恐怕比他还严重，不如大家交叉感染，大家一起等，看谁熬得过谁。
唐九夜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清明：“那个辛辉，是不是也被抓进去了？”
阮茵茵点点头，“杨柳柳给他的茶里面下的计量不小，他这辈子恐怕都没办法摆脱毒品了。”
“厉南城这边有什么动静么？他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人？”
“听说他身边的特助最近往警局跑的很勤，身边还带着律师，感觉像是要给杨柳柳做辩护。”
“辩护？”唐九夜冷冷道：“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阮茵茵也有同样的疑惑：“厉南城和那个杨董事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情仇我不太了解，不过看他的态度，应该是原本不想这么赶尽杀绝的，只是没料到杨柳柳这个蠢货被尤雪当刀使了。毒品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确凿无疑，无论如何都免不了要坐牢，而且量刑不会轻。他现在派了助理在帮杨柳柳斡旋，可能也是觉得这件事的严重性超出了他的掌控吧？那个杨柳柳确实三番五次刁难过辛愿，他恐怕也不想在辛愿快要生产的时候，再横生枝节。”
“横生枝节？直接让杨柳柳在监狱里面关个十年八年的，枝节不是更少？”唐九夜道，“他是怕把那个杨董事逼急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等辛愿的两个孩子出生，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总不能一直都圈在别墅里，杨董事想要替女儿报仇，恐怕是防不胜防。”
阮茵茵疑惑道：“九爷原来没喝醉啊？”
“这么点酒，还不至于让我喝醉，”唐九夜直接对着瓶子把一瓶清酒喝了个底朝天，砸吧着嘴轻叹一声：“这酒味道还是太淡了，还是给我换伏特加吧。”
阮茵茵坐着不动。
唐九夜唇角含笑，眼神玩味：“你难道也要劝我了？”
“我只是在想，如果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辛愿，她会怎么说？”
唐九夜想也没想，“她啊，会直接抢走我的伏特加自己喝光，让我没酒可喝。这女人特狠，有时候狠起来真的看得我都害怕。但是她又很傻，她只对自己狠，她也不会劝，更不会生气，就这么狠给你看。”
阮茵茵点点头，“受教了。”
“没什么教不教的，”唐九夜问了一句：“现在几点了。”
“马上两点，你要出去么？”
唐九夜道：“去一趟警局。”
阮茵茵的眼睛瞬间瞪大：“去警局？你疯了？你的照片恐怕都能铺满警局一面墙了，你还敢去？”
“你放心，九爷是那么傻的人吗？”唐九夜从桌上抓走钥匙，在手上抛了抛：“为了辛愿和孩子，厉南城变得畏首畏尾，做事情都得留一线，可我不用。”
阮茵茵有种不祥的预感：“九爷，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让那些把矛头都指向辛愿的人，现在都直接冲我来。反正我贱命一条，没什么所谓。”
警局里，此时正是一片死寂。
小周带来的律师正在给杨柳柳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杨柳柳身上还穿着看守所的橙色马甲，脸上一点妆都没有，头发也乱糟糟的，整个人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显得格外空洞和颓废。
小周暗道一声，不作死就不会死，自己如果没有生出来什么歹念，哪会被人利用，落到现在的田地？
好好的一个名校学生，家里条件也不错，将来前途明明可以一片光明的，硬生生是被自己作成了这样，这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杨小姐，厉总的意思我也传达到了，我和律师都会尽力帮你的，你好好配合，争取早点把你保释出去，跟你父亲团聚。”
杨柳柳抬起头，目光中满含着怨毒：“我不用你假好心。一定是辛愿又在装大度对吧？她说服厉南城放我一马的？然后呢？依然保持她的白莲花光环？我呸！以前我还当她是个软脾气，现在我全都明白了，有什么样的母亲就又什么样的女儿，有尤雪这种一辈子都在研究怎么勾引男人的妈，她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小周冷笑一声：“杨小姐，如果脑子没有用的话，建议你可以捐了。”
“你什么意思？”
“你被仇恨已经蒙住了心智，什么事情都算在少夫人头上，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在少夫人眼中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她压根就不需要花心血来对付你。”
杨柳柳嘲讽道：“你少帮她说话了，她不需要花心思对付我？如果不是因为她，厉南城怎么会伤害我一次又一次？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又怎么会想到这么下作的方法？如果不是她，我怎么可能跟尤雪和辛辉那对垃圾一样的母子合作？我做这一切，都是被她害的！”
律师全程看完他们的对话，跟小周对视的一眼，苦笑一声：“冥顽不灵，看来厉总算是白操心了，她怕是根本就不想出来。”
“我爸会救我的！我是他唯一的女儿，他肯定会救我出去的！我不需要你们假惺惺的施舍，等我爸来了，我就能出去了！”
“那你知不知道你爸为了救你，已经在抛售公司的股份了？”
第441章 没办法冷静
杨柳柳一愣：“你说什么？抛售股份？我们家有那么多钱，为什么还要抛售股份？如果没了股份，他就不是公司的董事了，那以后我在公司里，还有谁肯听我的呀？不行不行，让我爸来见我，我有话跟他说！”
小周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们家是有钱，但是国有国外，你现在藏有大量毒品是铁一般的事实，在法律面前，多少钱都无济于事。现在要救你，就只有一条出路，就是让尤雪母子心甘情愿的改口，承认毒品是他们给的，跟你没有关系。但是你知道他们的胃口多大吗？如果不抛售公司股份，你爸怎么让他们改口？”
杨柳柳愣在原地。
“不对……不是这样的，尤雪把药瓶子给我的时候，只告诉了我里面有催情的药，完全没有跟我说过里面还有毒品的！”
“可是现在他们一口咬定，给你的药确实只有催情的，毒品是你自己后来加进去的。”
“他们胡说！这两个人简直是人渣！不要脸！无耻，卑鄙的小人……”
律师并没有小周那么好的脾气，重重的敲了敲桌子，打断了杨柳柳的辱骂。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总是要有人顶了重罪的，不是尤雪母子，就是你，杨小姐，我拿的是厉总的工资，不是你的，你如果不愿意配合，大不了我不赚这份钱就是了，要骂随便你骂，我就先走了，你以后可别后悔。”
说完，就拉着小周走出了警局。
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两个人都感觉到如释重负。
小周碰了碰他的肩膀：“厉总交代的事情办砸了，你准备回去怎么交代？”
“不用交代，”律师笑的意味深长：“厉总说不定还得有求于我呢。”
“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律师从包里掏出来一份文件，递给小周：“看看。”
文件的封面上，是大大的《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
经办人——杰森。
“你以为看着厉总和少夫人一路走来的只有你？”杰森嘿嘿笑：“他们结婚、离婚的文件都还在我这里，之后复婚，大概率也是我去办。只是第一次结婚的时候，还是我陪着少夫人一起去的民政局，这一次恐怕就不用我跑这一趟了，厉总自己肯定会自己亲自去。”
小周也笑：“你等着看吧，也过不了多久了。我打赌，一个星期之内，肯定得办复婚。”
杰森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赌什么？”
“赌我今年的年终奖。”
“切，谁不知道你今年的年终奖早已经被厉总扣了，骗谁啊你。”
“什么时候扣的，我怎么不知道？”
杰森提醒他：“你别忘了，老厉总摔倒那天，你干了什么好事。”
小周一拍脑门，整个人都垮了下来：“我的天，我还以为厉总都忘了……”
“你在怀疑厉总的记忆力？”
“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正说着，小周的电话响起来、
他接起来：“厉总？”
厉南城那边听起来有点嘈杂：“在哪里？”
“在警局呢，刚刚见过杨柳柳，她还是不怎么配合……”
“不要管她了，”隔着电话，厉南城的声音都颤抖的厉害：“以最快的速度去把世界上最好的妇产科医生给我请到H市来。”
小周听了也不由得正色起来：“好的，我现在马上去办！是少夫人和肚子里的孩子不舒服吗？我可以先跟专家们说一下情况，让他们在过来的路上就有个了解……”
厉南城的声音已经沙哑道几乎听不清：“……辛愿要生了。”
此时的医院里，辛愿已经被推进了产房里，家属全都被留在外面不允许进去。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也没磕着碰着，突然间羊水就破了，吓得几个人全体人仰马翻。
厉南城一路闯红灯送辛愿先来医院，张雅晴和厉振辉不放心，紧急给米迦打了电话，米迦现在正在送两位长辈过来的路上。
昨天他才过了三十三岁的生日，他是个成熟的男热，可看到顺着辛愿的腿缓缓流下的血迹时，他整个人都慌了，浑身止不住的在颤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初为人父，谁也没办法冷静，包括无所无能的厉南城。
第442章 待产
产房内，辛愿痛苦的哭喊一声一声传来，每一声都像是用一把铁锤重重的往心口上砸。
看到护士从产房里出来，厉南城赶紧一个健步冲上去，抓住她急切的问：“护士，我老婆她怎么样？”
护士的态度十分平和：“厉总您放心吧，夫人虽然是早产，但是我们检测出来的各项数据都很正常，目前产妇和孩子的情况良好。”
“她疼成那个样子，还情况良好？！你们到底把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厉总您别着急，生孩子哪有不疼的？而且夫人怀着两个孩子，肚子比一般足月的产妇都要大，这都是正常的……”
“住口！”厉南城已经快要临近崩溃的边缘了，辛愿已经被送进产房快要三个小时了，一直都在凄厉的哭着，声音都嘶哑了，他实在听不下去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少受点罪？多少钱都可以。”
护士眨了眨眼，“那就只有剖腹产了。”
“那就剖，”厉南城紧紧攥着拳头，“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把医生叫过来，立刻就剖！”
“不是，厉总您听我说，顺产肯定是比剖腹产要好的，对产妇对孩子都好。夫人的情况现在都还不错，顺产是没问题的，还是建议顺产比较好……”
厉南城已经目眦欲裂：“我让你去找医生来安排剖腹产你听不懂吗？！”
小周带着专家急匆匆从机场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双眼赤红已经在发狂边缘的厉南城。
他赶紧上前一步拉住他：“厉总，先冷静，国外的专家都来了。”
厉南城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厉声道：“快，快让他们去看看辛愿！”
小周给几个专家使了个眼色，几个人麻利的换上了无菌服，进入了产房。
里面辛愿的哭喊声还在继续，可是已经明显的没有力气了，只能小声呜呜的哭着，厉南城狂躁的抓了抓头发，狠狠咬着牙。
小周就陪着他在外面等着，脸色也不太好看。
少夫人的哭喊声他听着都觉得心疼的不行，更别提厉总了。
“小周。”
“是，厉总。”
“找来的专家都是什么人？”
小周道：“厉总您放心，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妇产科医生。”
厉南城点了点头，稍稍心安：“都是男的？”
小周尴尬的笑了笑：“是啊，都是男医生。不过医生面前无性别，他们都是帮几万个产妇接生过的，专业素质都是国际顶尖的。”
厉南城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小周沉沉叹了口气，跟了厉总这么多年，厉总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听说了少奶奶的死讯，一次就是现在。
如果说上次厉总是心如死灰，那这一次，就是把他的心架在火上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大约半个小时后，一个专家从产房里走了出来，用英语跟厉南城汇报着：“夫人的身体情况很好，只是因为是投胎，孩子比较大，所以相对来说痛苦会稍微大一点。不过目前来看大人孩子都没问题，应该可以顺产。”
跟刚刚护士的说法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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