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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句五句都是羞人的话。
若是以往,这个时候早已宵禁,因着今日的灯会,宫中逗留了许多人,一直延迟到此时还未戒严。
宫门外停了许多马车,不时有人进出,桑萦打眼瞧着,还有几张熟面孔,是今日见过,但她叫不上名字的官眷。
陈颐牵着她往外走,守宫门的侍卫见到他尽皆行大礼请见,在宫门口还未来得及走的这些官眷也跪了一地。
桑萦跟在陈颐身后,这些白天还在看她热闹的女眷见到她皆是面露惊色,尚来不及收敛神情,便急急忙忙跪下行礼,不敢再朝这边看一眼。
江成早已备好车马,安排妥当,陈颐牵着桑萦走到门外,掀开车马的轿帘,示意她先上去,口中还嘱咐着,声音不轻不重。
“萦萦,小心些。”
“……”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桑萦没多说什么,只想快些离开这里,提着裙摆,从脚凳处迈进马车。
“江成,你驾马车。”
陈颐上车后吩咐道,江成应声,让本来驭马的马倌下来,自己坐了上去。
“……不必这般吧?”待陈颐整衣襟坐下后,桑萦小声道。
“哪般?”陈颐含笑顺着追问。
“方才在宫门口,我知道你故意的。”桑萦望着他眉眼,轻声说道。
陈颐这人,平素确是讲究,但他只是自己讲究,对旁人……
至少在她看来,还是很温和随性的。
“让江大人驾马车,太屈就了。”她抿唇道。
“屈就?”
陈颐皱起眉,似是不满她的用词,蓦地扬声唤道:
“江成,为桑姑娘赶马车,屈就吗?”
“?”
桑萦没想到他竟会这样问,面上错愕,人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帘外江成已然应声。
“是属下的本分。”
陈颐倚在马车内的软靠上瞧着她笑,一副得意模样。
许久,他敛眸轻声说道:
“在京城,你大概觉着很拘束吧?”
“前次宫宴后,你同我说那番话时,我便知你的心志,便是这京城再如何富贵繁华,你也不会心生留恋的。”
他抬手将她发髻上牵缠在一起的钗坠顺开扶正。
“萦萦穿这套宫裙好看极了。”
“可我知道,你不喜欢。”
“不喜欢便不必穿,京中无人值得你屈就。”
“往后只要你在京城,如今日这般的事,断不会再发生。”
桑萦微怔,觉着他话里有话,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说的都对。
只是她心里还有些想法,是他猜不到的。
“陈颐,这套衣裙我今日看到荣婉拿给我,我便知道我并不喜欢。”
“但是我还是想穿上,让你看看。”她有些羞,声音又轻又细。
说罢,她许久都没听见陈颐的回应,桑萦抬眼去看他,同他灼热的视线对上。
她怔了一瞬,便朝着陈颐动了动,贴在他身侧。
“我要离开了,在京城这许多日,我都忙着我自己的事,便是寻你也都是顺便的,好像都没好好陪过你。”
“陈颐,我还是有点舍不得你。”
桑萦靠在陈颐身侧,头轻轻贴在他的手臂,清浅的呼吸传来,扰地他心神也渐渐乱了起来。
她对他鲜少是这样的态度。
陈颐抬手环住她的肩,微微沉默后,恢复了一贯的神情。
“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你舍不得我。”
“然后呢,就,没有了吗?”
等了半晌,也没在听他继续说,桑萦抬起头望向他,有些不甘心。
她还从来没说过这种直白的话,他听了,就没些旁的反应?
“然后?萦萦还想要什么?”
陈颐垂眸看她,蓦地将她朝自己拉近,那张清俊疏离的面容上泛起笑意。
“要亲一下吗?”
他眸光中夹杂着些说不清的意味,丝丝扣扣缠人,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砸进桑萦的心口。
陈颐离得太近了,桑萦被他环在臂弯中,他怀抱并不温暖,有清浅的兰香更为他添了几分疏冷。
他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好整以暇的打量她神情变化。
桑萦放纵了那些从心底升腾起来的难言念头,将他往马车侧壁上按去。
他似是没料到她的动作,面上显出几分惊色,自顾不暇,还不忘用手护住她的头。
颠簸马车上,桑萦半坐在陈颐的腿上,腰身被他单手环在怀中,另一只手被自己握着反按在马车侧壁的木板上。
静悄悄的夜,还有静悄悄的马车。
有夜风掠过车帘,拂过桑萦微热的面颊,她微微回神,有些进退维谷。
垂下眼便瞧见陈颐犹在笑,似是笃定她只是装腔作势。
桑萦勾唇,凑到他耳畔,唇瓣轻轻抿上他的耳垂,而后探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几乎是一瞬间,陈颐环着她的手便紧了又紧,呼吸喷在她的皮肤上,腰间的掣肘顺时松开,他擎住她的下颌,迫她望向自己。
略显逼仄的马车,昏暗的夜明珠回光,桑萦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很有趣?”他问。
第五十五章 待日后,你会再回京中来吗……
许是陈颐只是瞧着气势迫人;但捏住她下颌的动作轻缓而温柔,似是不愿捏疼她一般,桑萦并没有被他唬住。
她借着陈颐手上的劲力顺势仰头看向他;眸光和神情中甚至能看出几分挑衅;似是在激他;在等着看他究竟会做些什么。
陈颐微阖了眼;向后靠向软垫里,按着她压向自己;身下是柔软的兔绒软垫;身前是柔软的她。
陈颐指尖舒展,冰凉的指腹从桑萦下颌划下;寸寸掠过她的皮肤,而后顿在她的领口。
许是他触碰过来的手太冷,冰得她忍不住颤栗;缩着身子想往后躲,却被陈颐牢牢桎梏在他的身上。
“人都在这了;躲又能躲哪儿去?”
夜幕中;陈颐清润声音听起来不含半分欲色;将桑萦从自己的思绪中惊出来。
他这人其实很奇怪。
桑萦借着暗沉夜色的遮掩,肆无忌惮地打量陈颐。
他没有内力,又一身沉疴痼疾,明明是一副孱弱身体;偏偏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模样,似是万事成竹在胸。
可对自己而言;仅仅是这样是远远不够的。
便如此时,他湿冷的指尖停在她的领口,若有若无地勾着她的衣襟;另一只手紧紧环在她的腰,令她紧紧贴在他身上,被迫感受他身上气血的涌动。
他的动作略显轻浮,言辞也带着调笑,桑萦控制不住身体对他触碰的本能反应,心里却并没有特别反感。
桑萦学着他的样子,也将手抚上他的衣襟,甚至还往里勾了勾。
“我没想躲。”
“殿下方才问我,要亲一下吗,我觉着,要。”
她指尖点点他交复衣领之下,半露的琵琶骨,轻声问他:
“我想亲这里,可以吗?”
陈颐微怔,定定瞧她盈润的眸,似是想从她眼中确认些什么,只是桑萦今夜似是故意同他较劲一般,眸中带着不服输的执拗。
她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掌下的是她温热柔软的身体,更激他心底深藏的欲念,越这般瞧她,便愈发按捺不住,胸中似是有什么要撑破而出,难以抑制。
“就快到了。”
他率先别开眼,开口时声线是他一贯的冷清平直,只微颤的呼吸声昭示着他并不如此刻看上去那般无动于衷。
“殿下认输了。”桑萦话音中带着笑。
“嗯,输给你了。”陈颐眸光锁着她,认同的点点头,勾着笑意问她,“桑萦姑娘可有什么惩罚没有?”
桑萦还没说话,马车缓缓减速,最后停下,旋即外面传来江成的声音,如同商量好一般地说道:
“殿下,桑姑娘,到了。”
见桑萦没甚反应,陈颐将她的手从自己颈边拿下,顺势牵住,环着她的手微紧,“不如罚我抱你走进去?”
桑萦抿唇看他一眼,利落从他身上起来,在陈颐温和含笑的目光中率先出了马车。
双脚踩在地上,桑萦才发现,随园这边竟是早已提前收到消息,阵仗摆的极大,随园这边的总管领着人守在园子门外,低着头,朝着马车这边久久地施礼。
她避开这些人正对的方向,见陈颐还未下来,便对一旁等待的江成说道:
“江大人辛苦了。”
江成躬身先朝马车的方向拱手礼了一记,又对着桑萦施礼,“不敢,听差办事而已,姑娘言重了。”
“听差办事,辛苦也是一样的。”
“我听门中的师姐说,这阵子在西南,皇属大军频繁调动,奉的便是殿下身边江大人的安排,京中西边一应事务都要江大人一个人操心,如何不辛苦?”
桑萦看着随园一众弓着身子等陈颐露面的管家侍从,轻声同江成说道。
这阵子西边的军队调动频繁,剑宗唯恐皇室是有什么针对动作,格外的关注,只是驻地的军队调动本也不是秘密,这会桑萦说起来也没什么顾虑。
大抵没想到桑萦会直接提及这些,江成不着痕迹地朝马车看了一眼,而后恭声道:“若是此事,那更是属下职责所在了。”
他微顿,而后继续笑着说道:
“况且换防巡查的章程本就是早已拟定好的,以往也有定式,更谈不上辛苦了。”
正说着话,陈颐已经下了马车,他面上带着些未退的红润,身上霁色的雪缎映着随园门外悬着的门灯灯光,缎面的纹绣鎏光暗闪。
他来到桑萦面前站定,看着她身上略有些单薄的宫裙微顿,“换防也算是驻军的常规流程,你若想听,我讲给你。”
桑萦摇摇头,沉吟着望向陈颐,灯影重重,投在他清冷面容上,有点看不清他的神情,她心里微动。
“殿下,浣溪山庄的人在西南的动作,你知道吗?”
陈颐也没回头,只牵住她的手,越过那些躬身行礼的管家和侍从,朝着随园内走去。
“回去再说。”
随园内便要清净得多。
有江成跟着,旁人皆各自散了去下去做准备。
转过回廊,陈颐却没往主院走,吩咐了江成一句,江成转身离开后,他牵着桑萦,径直朝着后园去。
“京中人都说母后院中的梅花最具雅色,其实不然。”
“遍寻京都,断不会再有哪处的梅花比我这随园的更有风骨了。”
听陈颐这般话,桑萦蓦地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到皇后宫中时的场景,当日的吕妙清盛赞皇后园中的梅景,虽是借着梅花的由头亲近皇后,但皇后自己也对那梅园格外喜爱。
眼下陈颐却说,遍寻京都,只他的随园梅花最具风骨,想是他将皇后娘娘宫中的梅园排除了去。
桑萦跟着陈颐,心里想着西南的事,任由陈颐带着她走。
“陆庭深一直派人往西南来,浣溪山庄的人到了西南来,行事反而大张旗鼓毫不掩饰,却只循着江河湖泊探查,不知要找什么,你可知道他们在找什么?”
她望向陈颐,却只瞧见他凛而沉的眸光在对上自己的一瞬间消解,而后他面上浮现几分无奈的笑意。
“已经派人去查了,还没有消息。”他的声音轻缓,听不出语气。
“没事,等查实了,我会让人去给天归剑宗传信的。”
陈颐站定,江成从后面转出来,手中似是拿着一团什么,走到近前递给陈颐,他接过后展开轻轻顺了顺。
是一件玄青的狐裘大氅。
陈颐将狐裘的绒毛抚平整,将其披在桑萦身上,双手将狐裘系好结扣,垂眸看着她,片刻后轻轻笑了。
“还冷吗?”
厚实的大氅将夜风尽数拦阻,桑萦摸了摸软顺的狐绒,摇摇头,“不冷。”
她看向陈颐,看他身上同自己方才差不多面料厚度的衣衫,也皱起眉,手搭上他刚刚系好的绳结上,“我不怕冷的,不用这个的。”
陈颐没让她继续解那结扣,握住她的手,朝院内走。
“我冷惯了,不觉着冷。”
“西南的事,你也不必太挂心,今晚别想这些煞风景的事。”
他没应承自己会做什么,可桑萦却当真松了心神。
这些事本就需要时间,等她离了京,若当真有问题,回一趟西南便是,他远在京都,同他说也没用。
桑萦的心思轻快起来,方才没忽略了的许多事,这会渐渐清晰起来。
比如她身上这件玄色的狐裘,泛着清浅的兰香,随着她一步一动,正一下下地刺激她的心神。
这件外氅是他的?
也是,哪有女子做这种深重颜色的大氅。
但便是雪白的狐裘,他穿也应该很好看吧……
“台阶。”
桑萦乱飘的思绪被他一声低语打断,一低头她才发觉已经走到了一处院落的后园,她刚刚想些有的没的,有些出神,全然没注意到月亮门处的门阶。
“在我身边还出神,想什么呢?”陈颐状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