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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没回头去看这几人的伤情。
本就是为了夺路而出,这会已然破开二人攻势,她脚下蹬上窗边方桌,单手推开木窗,跃至窗外,闪身飞上房梁。
不待她去看那些人是否追上来,她一眼瞧见,这房梁上竟然早已有人在蹲守。
看清那人的脸,桑萦惊了一瞬。
这人月夜之下,着一身雪白缎袍,腰间宝剑剑鞘上的宝石折着月色,正闲闲坐在屋脊之上自斟自酌,手边一方小桌,还有一只青瓷酒壶。
见她上来了,对她很是有礼地一笑。
“桑萦姑娘好慢啊,莫非连那些无用之人都应付不来了?”
桑萦站在房檐上,脚下镇兽的兽首颇显凶煞,令她此时看上去杀气也重了许多。
另一侧的房檐上,是方才在屋中同她交手的几人,一同而来有许多人身法不精,无法从窗檐上飞身跃上客栈三层的房顶。
见那三人也正打量这边的情况,桑萦明白这二人与面前正端酒盏自酌的人并非一道的。
她没理会那边的几人,方才在过招时,这几人的身手她心里便清楚了,只是屋中施展不开,他们人又越来越多,这才上了房顶。
她看向眼前正饮酒赏月好不自在的男人,淡声同他说道:
“周庄主好兴致。”
周景宜朝她看过来一眼,将手中自己方才饮尽的酒盏添满,往她的方向递了递。
“桑萦姑娘倒是不美,竟还带着三个不入流的玩意一并上来煞周某的风景。”
他用过的酒盏,还递给她。
桑萦心生反感,一剑挑过去,剑风正正逼至周景宜递酒盏过来的那只手。
“我瞧周庄主这待客之道,也算不上如何入流罢。”
周景宜托着酒盏的手握成拳,酒盏中的酒液却没落下,而是直直撞上桑萦方才那一剑的剑气,两相消解,发出沉闷的气声。
“桑萦姑娘竟将周某同这些人相提并论?”
“这酒可是宫中的酒,姑娘便一点不想念?”
“好生无情啊!”
“……”
周景宜如同醉酒般,正一句一句地说着,另一边几人已是不耐烦了,大抵是桑萦和周景宜二人似是都没将他几人放在眼中,这个认知令他们十分恼火,是以一言不发,提着剑便朝这边疾刺过来。
桑萦看清他们攻势朝自己掠过来,转身避开三人交错的剑锋,手中软剑朝下劈砍,房檐上砖瓦应声而碎,零零落落朝地面砸下去。
她剑风一转,归一剑的剑式又快又凌厉地朝这三人分别攻袭。
她剑招熟练,以一人同三人对攻,脚下踏着屋檐上的镇兽,守着高点,几个回合下来未落下风,闪身避过其中一人的攻势,反手一剑自上而下劈开,剑风所至竟带着灼人的热度,正打在这人的胸口。
她抽软剑收招,那人胸前衣衫竟如被烈火烧过一般,衣襟破裂之处,连皮肤都是被烧灼后的焦色,他似是受不住疼,脚下失了力,软身跌下房檐,摔落在院中。
另外一人横刀架住桑萦的软剑,凭己身蛮力别开桑萦的剑,而后退出战圈。
他眸中惊疑万分,微喘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不确定,“归一剑第四式?”
“你是天归剑宗的人?”
他这一问,桑萦也怔住了。
这些人跟了她一路,她本以为是为了苍云剑会的信物而来,若是为此,自然不会不知她的来历。
是以动手时她并未隐藏剑招渊源。
可这人似是才认出她的师门。
桑萦敛了神色,细细回想这些人方才进屋后的种种动作,确是有在屋中翻找过什么的响动,彼时她以为这些人是在找那如意玉锁,难道并非如此?
那是在找什么?
“你既不认识我,又为何今夜出现在此?”桑萦皱眉问道。
“奉命行事,无可奉告。”先前发问那人冷声说道。
而后他微微顿了顿,复又开口问道,似在确认什么一般,“方才那一剑,可是燎原式?”
若说当下有哪家武学能凭内力化劲,将衣衫引燃、将人烧伤,除了西域渡生寺的武学,便只剩一门归一剑了。
而渡生寺又皆是武僧,断不会有姑娘家在渡生寺学艺的。
桑萦盯着他只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
“你等来意不明,又是冲着我来的,还想我先同你们自报家门?”
“若是……”那人咬咬牙,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畏惧,“若是,我等便给姑娘道歉,望姑娘莫要将今日之事放在心中。”
“若我不是呢?”桑萦淡声问道。
那人不答,只握紧手中的刀,紧紧盯着她。
“动手吧。”桑萦一笑。
“什么归一剑不归一剑的,我可从来没听说过。”
打都打了,断没有停下的道理,这些人显然是另有目的,且目的是她,而非是为了旁的诸如师门或者近在眼前的苍云剑会。
桑萦持剑便要再度逼战。
另一侧半晌没动静的周景宜却在此时开了口。
“你们几个没眼力的,这位姑娘,是破云剑林惊风的亲授弟子,天归剑宗门下年轻一辈最具天赋的小辈,是当朝太子殿下的心上人。”
“赶紧滚下去救你那个没用的弟兄,别在这里大煞风景了。”
他戏谑的话音讲了一连串名头,桑萦听得浑身不自在,手中剑势一转,澎湃内力化作剑气袭向周景宜。
周景宜单手扬起,掌风同剑气撞到一处,两股内力竟然消融在一起。
见此情形,桑萦惊疑地望向周景宜,叫那几人都顾不得了。
能消融在一起的内力定是出于同源的,而她的内力承自天命剑,且她如今第二层已然突破,连同修天命剑的师父都不能做到如周景宜这般,而他却如此轻易。
周景宜其实知晓桑萦在想什么,他带着些笑意,很是得意地朝桑萦望去一眼,手下掌风一推,竟朝另一边听了他话后持剑进退两难的二人卷袭而去。
“滚下去。”
他似是不耐至极,语气骤冷,言辞间杀意尽显,而后他看向桑萦才复又露出笑意。
“失礼了。桑萦姑娘,同周某喝一杯如何?”
第五十七章 她得回去,和这些人好好唱……
周景宜这一剑一掌混杂着他和桑萦两人的磅礴内力;那二人决计接不下来,瞬息之间,这两人连躲闪都来不及;径直被这一击正击在胸口;摔落在院中。
这一落地才发觉;他们的人都已经被控制住了;客栈的四周尽数都是不二山庄的人,这两人也被一并缚住手脚后;其中一人扬声恭敬说道:
“庄主;一个没跑。”
“嗯,出去候着;不要放人进来。”
周景宜也没往下看,声音颇显冷淡,他举盏看向桑萦。
“桑萦姑娘不来一杯?”
瞥了一眼他手中仅有的一只酒盏;桑萦淡声推辞:“周庄主美意,不过我看周庄主只这一只酒盏;大抵本来也并不想同旁人共享佳酿罢?”
周景宜眉梢微动;执着酒盏的手轻轻抬起;看着酒盏笑道:“如姑娘这般磊落的江湖中人,竟也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是啊。”桑萦顺着应了,堵了周景宜接下来的话茬。
她站在房檐的边缘,院中的情形清晰入眼;她收了视线,看向周景宜;“周庄主今日可是为了那些人而来?”
“他们?他们也配?”
周景宜饮尽杯中酒,复又续满一杯。
“我可是为你而来。”
“先前周某同姑娘说的提议,考虑的如何了?”
桑萦想起当时从皇宫地下密宫出来后;周景宜有意在宫门之外等她,提出届时参加苍云剑会,要与她联手对敌。
当时她并不知道周景宜手中已经有了《丹霞录》,想到若是同他结盟,最后还是难免要同他相争,便径直拒绝了。
只是如今虽是知晓了,她心中仍有疑虑。
她盯着周景宜,借着月色,不错过他的每一瞬神色,“苍云剑会能人众多,为何周庄主执意要同我一起?”
周景宜竟点点头,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而后应声附和,“是啊,为何呢?”
他略顿片刻,“桑萦姑娘,我自然是有我的目的,只是我们的目标并不冲突,联手的话,你我都不吃亏,不是吗?”
“不冲突吗?”桑萦淡声道,“这世间,都是自己人下手最狠最黑,萍水相逢的人根本谈不上欺瞒背叛。焉知届时周庄主不会暗算于我?”
“有理。”周景宜点点头,赞同道。
“那桑萦姑娘可要小心了。”
“毕竟,人心确是难测。”他微笑着道。
“周庄主此言何意?”
他一句一句地说个不停,像是话里有话,桑萦皱眉问道。
“无他,来自江湖前辈的金玉良言罢了。”
周景宜摇头叹道,“也罢,良言大多逆耳,就当我是酒后胡诌。”
“剑会联手,如何?”
“我的目的姑娘不必再问,总之,同姑娘你和你师门都没有干系。”
“也不对,和你师门可能也不算完全无关。”
“毕竟是江湖事,哪方势力都不可能置身事外的,不是吗?”
周景宜一连串说了许多,桑萦思索片刻,而后缓缓答道:“倘若剑会上,庄主遇到什么困难境况,我不会坐视不理。”
而后她问出今晚最让她困惑的一件事,“不过我还有一问,想请周庄主为我解惑。”
“为何周庄主的内力,能同我的融汇在一起?”
周景宜似是并不意外她有此问,“内力相融交汇,自然只能说明你我的内力是同源。”
“绝无可能。”桑萦断言道。
“姑娘如此笃定?”
“也对,毕竟是天命剑的传人,有这个自信也是应该的。”
桑萦不搭话,也没辩驳,当日在皇宫地下,那个深潭软索上,她借着地势和水雾,强催天命剑,却反而有了突破,这些事当时在上面的那些人不知,但同在软索上的周景宜却瞧得清楚,凭他的眼力,自然不会什么都不曾察觉。
她甚至猜测此番他强行要同自己联手,说不得也是有天命剑的缘故,毕竟这门武学名头太响,当世武林又从未有人亲眼见过。
“周庄主还未回答我,为何你我的内力能融汇在一起,还能受你的催引。”桑萦也回避了他的反问,继续追问。
“桑萦姑娘可是在探问我不二山庄的武学秘辛?”周景宜轻轻笑了,盯着她轻声道。
“无可奉告。”他不等她回答,便继续说道。
桑萦点点头,对着周景宜一抱拳,“也罢,那周庄主,来日剑会再见。”
周景宜兀自坐着,动也未动,微带戏谑的声音,总会让旁人怀疑他说话的真假,他面上真诚,慢慢开口:
“桑萦姑娘连日赶路,想必消息不甚灵通吧?”
“前些时日,太子殿下已然离京,想必朝着这苍云剑会的热闹来的,想想也是,如意玉锁便是出自宫中,太子殿下本就时常微服游历,自然不会错过这场比试。”
“殿下来与不来,同我有何干系?”听到他提及陈颐,桑萦微顿,不动声色问道。
“这关系可太大了。”周景宜站起身,将手中空了的酒壶和酒盏扔在他身侧那张不大的木几上,“桑萦姑娘可莫要小瞧了朝廷在江湖的影响力。”
“若是如同那些蠢人一般,真的将朝廷视作任人捏扁捏圆的存在,只怕未来要吃大亏的。”
“周庄主同我说这些,不觉着有些交浅言深吗?”
见周景宜似是要朝着自己走过来,桑萦握紧手中软剑,身形却没动,只盯着他的双手,口中问道。
“如此说来,确是有些交浅言深。”
“想来还是同姑娘投缘。”
周景宜面上一副无畏又随意的神色,来到房檐的边缘,这里已是三层楼阁的屋顶,视野开阔,院外同他一起的那些不二山庄的侍从将客栈周围一圈都守得严严实实。
“桑萦姑娘可知京中这几日的大事?”
桑萦不语,她已经决意要先行离开,不愿再同周景宜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这人口中话语真假难辨,句句听在耳中都是另有含义,可若是当真推敲起来又白白浪费许多心神,于当下事毫无益处,反而徒增忧思。
她不是瞻前顾后的人,更不会做杞人忧天的事,选择信任的人便不会轻易去怀疑其用心,决定要做的事便会做到底。
周景宜的用意不明,她没道理在这里继续陪他打哑谜。
饶是周景宜说的桩桩件件皆是她颇为在意的事,她也不为所动。
只是周景宜根本不等她回答,径直开口。
“武安侯之女于灯会失仪在先,强闯东宫图谋不轨在后,还在皇后面前意欲欺君,被皇后娘娘下旨斥责,禁足在府,只怕未来几年议亲都要难了,更不用说进宫了。”
“眼下朝堂也都在参武安侯的奏本,吕家是再难出头了。还有那个和吕侯过从甚密的陆家,这会也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