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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大和沈大嫂吓了个半死,一面去穆家求人,一面疏通关系往县衙送银子。
希望能保住儿子一条命。
阿曾这科乡试没参加,准备三年后再考。
这两天读书之余,喜欢去园子里逛逛。
梧桐家的小不点,今年七岁了,喜欢跟在他屁股后边,嘴巴甜得很,一口一个哥哥地喊着。
他心里喜欢,出门的时候,故意和周玉川说了声。
周玉川知道自家妹子愿意跟着阿曾,不过平时阿曾忙着读书,没什么时间陪妹妹玩,今天难得闲下来,想也不想地问道:“二少爷,我能带妹妹来吧?”
阿曾绷着脸色,难得回道:“想来就来,门子又不会拦着。”
就这么,周玉川把妹妹带到了穆家。
阿曾和周玉川兄妹玩的时候,注意到大舅母带着丫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让周玉川打听了一下,听说大表哥打死了人,找穆家人出面摆平。
忽然想起十年前表哥辱骂四婶的事。
他稍微犹豫了片刻,在爹娘作决定前去了一趟县衙。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真理。
不能因为凶手是侯爷的外甥就法外容情。
有他出面,县衙哪敢徇私舞弊,当场就判了死刑。
沈大嫂听说这事,当场昏死了过去。
儿子再不争气,那也是自己亲生的,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死。
听说是穆家人出的面,逼着县太爷判了斩刑,她一面骂穆家人黑心肝,坏心肠,就算不想认沈家这门亲戚,也不能找县老爷判那么重。
可她除了咒骂之外,又毫无办法。
就在这时,有人上门告诉她被打死那人本身有病,又被人灌了酒,就算没人打,也活不了三天,她儿子赶上了寸劲,成了凶手。
沈大嫂给人跪下,求他帮忙作证,只要儿子留下一条命,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那人也不要别的,只看中了雪乔。
除非雪乔嫁给他,否则说什么都不会作证。
沈大嫂为了儿子,一口答应下来。
就这么雪乔有了婆家。
一般勾决犯人都会定在秋后,如今刚入夏季,算起来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
雪乔不愿意嫁给那人,让母亲拖延些日子,把婚期定得往后一些。
沈大嫂心疼女儿,又去求那人,到底定在了中秋。
反正婚期都定了,那人也不怕雪乔反悔,去衙门做了证,又请仵作重新验尸,改了沈大少死刑为流放。
至此,沈大嫂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可怜了雪乔,要嫁给一个死过媳妇的老男人做续弦。
第108章
◎阿卿的第一次◎
沈大少被判了流放; 虽然是他最有应得,可说起来这事到底还和阿曾有些关系。
当时阿曾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让顺天府秉公办案; 判了沈大少死刑,之后虽然有人证实; 那人本身有病又喝了酒; 主要死因和沈大少无关,但被判了流放; 还是有些重了。
沈家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不光沈老大夫妻埋怨穆家不念亲情,就连沈万扣和沈夫人都觉得阿曾太过分了。
不管怎么说; 沈大少是沈青禾的亲侄子; 阿曾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能找到衙门特意让府尹重判!
自从沈大少事情后; 沈夫人拒绝见沈青禾; 仿佛要和这个女儿断绝关系一般。
沈老大夫妻更不肯和穆家来往了。
只有沈青御还和穆家保持着联系; 不过远不如以前亲厚。
阿卿找了顺天府之后; 沈青禾听说了这事把阿曾叫过来; 第一次严厉地训斥了他。
尤其听说沈大少也是冤枉的; 更是从来没有如此失望过,把阿曾关进祠堂; 罚他跪了一宿。
当然了; 阿曾也没真跪一宿; 被秦莹莹给带走了。
秦莹莹来到沈青禾面前,哭鼻子抹泪的; 还要和阿曾一起去祠堂跪着; 沈青禾心里烦闷; 担心被穆夫人知道了难过; 到底让秦莹莹带走了。
之后阿曾继续埋头苦读,17岁的时候参加乡试中举,18岁参加殿试,毫无意外地中了状元。
入翰林院,没多久被皇上调到身边封为御前行走。
沈大少被判流放,大约一个月后,雪乔失踪,沈家全家包括沈万扣和沈夫人不眠不休地找了大半个月,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沈夫人伤心难过,到底还是去了穆家,找到了沈青禾,希望能借助穆家的力量帮忙找到孙女。
其实在听说雪乔失踪之后,沈青禾已经派人去找了。
只是人海茫茫,哪里去找一个真心要躲起来的人。
沈夫人只当女儿不愿意帮她,满心失望地离开了穆家。
沈青禾看见母亲失望的神色,心里难过极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和母亲生分到如此地步。
晚上见到穆宗辰,难免没什么乐模样。
穆宗辰也知道雪乔失踪的事,他还派人四处寻找过,只可惜没有消息。
注意到小妻子心情不好,关心道:“因为雪乔的事?”
沈青禾叹了口气,不好议论母亲的事,只道:“你说阿曾这孩子,为小时候几句争吵竟然跑到衙门要求人家重判,也不怪爹娘怨我,到底是我没管好这孩子。”
穆宗辰安慰道:“已经过去的事,别想那么多了,我这两天再加派点人手,总能找到雪乔的。”
沈青禾没办法,怏怏不乐地嗯了一声。
两夫妻说了一会儿闲话,沈青禾想起雪乔,难免自责:“你说雪乔那孩子,小时候确实娇气任性了点。可这两年年纪大了,性情好多了,不光长得好看,人也聪明,怎么订了这么一门亲事,我去找大嫂想着说说这事,可大嫂不愿意见我。
听说那男人不光性格不好,不务正业,还打媳妇,雪乔做续弦也就罢了,还摊上这么个男人,这辈子可怎么过,我一共就两个侄女,雪柔婆家订的还不错,我没什么可说的,雪乔这事……
要不是阿曾……”
穆宗辰理解小妻子的心情,别说她这个亲姑姑,就是他这个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姑父听说雪乔订了这么一门亲事心里都不痛快。
可人家父母定的,爷爷奶奶又没意见,他一个外人能说什么。
“你别难过,等我有时间考察考察那人,如果是个可造之才,想办法提拔提拔。”
人的本性都是天生的,沈青禾可不相信一个有家暴历氏的男人能够改造。
可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阿卿十七岁当兵,如今已经三年有余。
刚开始,他只当一个小兵头,大将军念着他是皇上的人,又是定武侯的儿子,根本不敢让他上战场。
当然心里也存了小觑,不相信他是个能吃苦受累,敢于上阵杀敌的士兵。
万一受点什么委屈,有的是人和自己算账。
刚开始阿卿不明白怎么回事,毛遂自荐了几回都被驳回去了,后来前锋不利被敌人杀得片甲不留,阿卿急怒攻心,不管大将军的阻拦亲自带了几十个士兵身先士卒,扭转乾坤,一战成名。
从那之后,阿卿便成了真正的前锋。
之后他英勇无敌,所向披靡,一直冲在大军之前。
再后来,战报不断,皇上亲封了他为正三品车骑大将军。
平叛之后,大军准备收复被匈奴侵占了几十年的北域。
阿卿带了五千精兵先到了北域河南一带准备。
先皇的父亲继位之前,朝廷祸事不断,北域被匈奴攻占,之后将近六十年,大周都没能将北域收回来。
后来先皇还是太子的时候曾经带兵攻打过匈奴,可惜就连太子都险些被害。
北域被彻底放弃。
直到周嬴禄上位,川西王造反后被平叛,给了他信心,这才决定收回北域。
阿卿知道这是一场硬仗,早有心理准备。
带着五千人身先士卒,先打了匈奴一个措手不及,后退上百里,之后两军隔河而望。
入秋之后,天气逐渐转凉,阿卿收到了家里的来信。
三年多没回家,他想念父母想念奶奶,还想鬼灵精似的小妹。
这封信前半部分是母亲亲手写的,后半部分是父亲写的,最末尾小妹画了一朵十分古怪看着像是梅花的图画。
家里一切都好,让他勿念。
算起来奶奶快八十岁了,他本来想着平了川西王能够回家一趟。
只可惜皇上决定收服北域,他必须身先士卒,回家的想法只能打消了。
阿卿处理完军事,又把家书读了两遍,准备给家里人写封回信。
今年冬天是不可能回去了,如果一切顺利,明年夏天也许有机会回去一趟。
夕阳的余晖照进帐篷,阿卿在暖黄的光线下安安静静地伏案而写。
不时的有白色的水滴落到信纸上,他胡乱地抹把眼睛,继续书写。
“穆将军,穆将军——”忽然有人从帐篷外边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你弟弟来了。”
阿卿一惊,背着来人将眼睛擦干,转身问道:“我弟弟?”
士兵回道:“是你弟弟,我们在运粮的路上捡的,他说是穆衍卿的弟弟,从京城来的,可不是来找你的。”
阿卿从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换到另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根本不敢去想京城的亲人。
亲弟弟,他只有一个,也就是阿曾了。
堂的表的倒是不少,可他想不到谁会来。
阿卿今天收到家书,把家里人想了个遍,可对这个弟弟,他并没花太多的心思。
毕竟两个人从小也不怎么一起玩,性子相差太远。
没想到阿曾会来找他,阿卿的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自责,弟弟能不远千里地来找他,他却在思念家人的时候忽略了弟弟。
阿卿收起家书,大步流星地出了屋。
“在哪呢?”
话音落下,士兵指着不远处一个十分瘦弱的“男子”说道:“呶,在这呢。”
几乎同一时间,阿卿也注意到了这个“弟弟”。
人瘦瘦小小的,穿了一套蓝色的长袍,明显不怎么合身,把她衬得越发的瘦小。
肌肤雪白,一双眼睛既明亮又干净,桃花面,绯红腮,俊美又不失艳绝。
可以说雪乔是阿卿看着长大的,可他从来没觉得雪乔有多好看。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有可能是他在军营待的太久,长时间见不到一个女子,也可能是他太想家了,好几年没见过一个亲人,竟然觉得今天的雪乔格外的美。
不是阿曾,阿卿一腔热血逐渐转凉,他冷着脸色瞥了一眼雪乔,沉声道:“跟我进来。”
刚才回事的侍卫还等着兄弟许久没见,抱头痛哭的戏码,哪想到穆将军这么冷漠,竟然冷着脸子把人带进帐篷了。
他打算跟过去瞧瞧热闹,刚走一步,被一道低沉的声音给喝止住了。
“没有的我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
阿卿说完这句,亲手将帐篷的门关上了。
侍卫碰了一鼻子灰,充满了八卦意味地瞄着帐篷里边,可惜什么都没看见。
“你怎么来了?”
帐篷里边,阿卿满脸不悦地盯着雪乔。
雪乔长途跋涉走了快三个月才找到阿卿。
担心遇到坏人,她不敢以女装示人,这样还被人偷了银子,导致寸步难行。
幸好她聪明,想办法跟人要了些银子,一直坚持到川西,谁知道她前脚到,后脚就听人说阿卿已经走了。
她一路追来北域。
前两天遇到送粮的队伍,这才打听到了阿卿的消息。
一个从没出过门的小姑娘,不远千里万里孤身一个人走了好几个月,这其中的辛酸和难过可想而知。
雪乔心里委屈极了,恨不得抱着阿卿大哭一顿。
可看到阿卿这张臭脸,想到小时候阿卿对她也并不怎么好,到底还是忍住了。
她眼里噙着泪,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地盯着对方。
雪乔不说话,阿卿心里烦闷,又问了一句:“一个人来的?”
雪乔仍然不肯说话,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憋着眼泪不肯哭出来。
阿卿也懒得问了,改口道:“饿不饿?吃过饭吗?”
雪乔刚才在路上跟着送粮的队伍吃了一个馒头,倒不觉得怎么饿。
只是想家里的好吃的。
她娘做饭的手艺虽然不怎么样,可她喜欢吃什么,她娘都是换着花样地给她做。
如今出门在外,能填饱肚子就行了,哪敢要求那么多。
被阿卿问起来,只觉得心里有无尽的委屈,一时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雪乔什么都不肯说,阿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反正从小到大,雪乔在他心里都是既娇气又任性的形象,她能忽然跑出来,出乎意料,却也不出意料。
他想了想,打开营帐的门让侍卫送点吃的过来,又回到书桌前,打算把家书写完。
雪乔眼见着他拿起笔,似要写字的样子,追过去问道:“你要给家里写信?”
阿卿心想你倒是聪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