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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日头短,虽然晨光微亮,可床头的电子时钟上却显示已经是早晨七点了。昨天戚承回来的都已经快一点了,这会儿他睡的还熟,而钟翘也再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准备拉开他的手,从他的怀里溜出去。
可身子刚出去一半,大手又跟藤蔓般缠上她的腰,头顶还有迷蒙软糯的呓语声:“不要动~”
钟翘身子一僵,缓缓扭过头,就见他双眼还紧闭,只有眉心稍敛着,像是睡得有些不踏实。
“乖,松松手,让我去趟洗手间好不好?”她轻轻抚上他的脸,柔声哄道。
熟睡中的人反应大概都有些迟钝,钟翘僵持着别扭的姿势,终于见他像是给了回应般的一个点头,然后松开了她的腰。
钟翘暗暗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爬了出去,站在床边还特意回过身,将被角给他捻好,免得让肩膀受了凉。
踮着脚尖迈开腿,她快步冲进洗手间,关上门后,还不忘扭上锁,这才拉开抽屉,慢慢的将挡在抽屉前头的卫生巾给拿出来,找到藏在最里面的验孕棒。
昨天已经用过一次,熟门熟路的拆开包装,等盖上玫粉色的盖子,将东西放在洗手台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小块,直到白色的显示区缓慢浮上一条艳红的线。
钟翘没有带手机进来,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尽管她已经从1数到了300,但还是觉得不保险,耐着性子重新又数了好几个100后,才大力吐了一口浊气。
验孕棒上依旧是一条线,跟昨晚的结果一样。
按理说应该是安心了,唯一可能出现失误的可能就是月份太小而查不出来。窗外已经透亮,钟翘没有时间做太多的思考,将东西重新塞回抽屉,洗了个手,蹑手蹑脚的爬回到床上,背对着戚承,想着一会儿找个什么借口去一趟医院验个血才好。
大概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情况,钟翘的心总是惴惴不安,与其煎熬等个七八天再测一次,还不如干脆的去医院仔细查一下,一劳永逸的好。
她睁着眼望着墙上的壁纸想的专心致志,却不知道身后的那双眼睛泛着冷意,已经打量了她许久。
他知道昨夜自己回来的时候她并没有睡着,夜灯打在她脸上,将那两排羽睫的轻颤照的格外明显。
她既然选择装睡,那一定是有她的理由,即使心里有疑问,有猜测,但也绝不会去戳穿。
你要如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以沉默相对?亦或是尴尬的辩解?
如果一道题还不能让他解出正确的答案,那他会选择先将题目放到一边。
他搂着她,似若珍宝,又故意挑逗着她,感受着她突然僵直的身体,觉得好笑。她太娇软了,双臂环着软弱无骨的小人,没过多久,他就真的睡过去了。
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呢?大概是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吧。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一句话十几个字,两个顿点,几乎只字不差。倒不是他记性好,而是这句话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仿佛是大脑本能的警惕,那种捕捉到关键字的反应,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他想了一会儿,猜不透她的心思,便选择静观其变,难道她还能再逃一次不成?他听见她走进洗手间,还有类似落锁的声音,听见她拉抽屉或柜门,然后是很长的寂静,静到他都差点再一次阖上眼时,终于听见了抽水声。
……
“秦艽艽让我去找她一下,说是有悄悄话要找我说,你自己在家乖乖的哦~”钟翘起床后假意发了几条微信,然后找了个理由。
她不知道是不是验血也是早上验比较准,起床没多久,她就收拾好了东西,还换了一个大包。
“什么悄悄话都等不到明天到公司吗?”戚承站在厨房,看着从楼上拎着垃圾袋下来的钟翘问。
“嗯——说不定她昨晚有粉红色的回忆呢?我感觉她看孙老师的眼睛里有光。”钟翘笑的不怀好意,直接走到玄关,打开门,先将垃圾袋摆到门口,再换鞋。
“不吃早饭了?”戚承从半开放式的厨房里探出身子问。
“不吃了,我和她约了吃brunch。”钟翘踩了双平底鞋,冲他抛去一个俏媚的飞吻。
“路上小心。”戚承的叮嘱同关门声一道落下,他看了眼墙上指向9点的时针,想到昨天自己离开酒店时还拿着鸡尾酒的秦艽艽。
看着餐桌上的三明治,直到对切的流心蛋黄凝结起来,马克杯中的热牛奶上结出奶皮,他拿出手机打了一局游戏,才站起身,穿上鞋,下楼。
电梯直接下到车库,他慢步踱到垃圾箱边,看着里面小小的那个没装满的粉色垃圾袋,眸光闪烁,又暗成一片……
第57章 笑一个
钟翘直接打车去了某个私立医院; 虽然说费用贵了好几倍,但好歹人少,不用排队。不然就她这样临时决定上医院去的; 光排队就得在医院耗上半天。
挂完号走到诊室; 里面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女大夫。大夫先问了最后一次生理期的时间和周期,再大概问了一下最近有什么异常的症状; 就给开了单子,让她直接去验血。
可能是因为两次用验孕棒都是阴性反应; 验完血后的半个小时; 钟翘气定神闲的坐在等候区; 时不时的刷刷微博看看朋友圈,还给秦艽艽发了个微信,想问问她昨晚自己离开后的情况。
拿到化验单; 钟翘重新回到诊室,将结果递给大夫。
女医生正拿着钢笔低头写着什么东西,看到钟翘递过来的报告,空着的手接过; 抬头扫了一眼上面的数据,淡淡的说了一句:“没怀孕。”
钟翘原本站在一边,听见这话; 反倒是拉开了桌子边的凳子坐了下来,手扶着桌沿,向医生请教:“大夫,我没怀孕的话; 为什么老觉得恶心想吐啊?”
医生正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什么要紧的,听见她的话,头也没抬:“建议挂个内科,看看是不是肠胃问题。”
钟翘都说不上来自己心里那点隐隐的失落是从何而来,还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大夫,可是我最近特别爱吃酸辣的东西,这是怎么回事啊?”
医生手一顿,放下笔,终于抬起头,双手交叠,认真的打量着面前这个衣着光鲜的姑娘,然后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抹笑容,半开玩笑的打趣道:“姑娘,谁一个月还没那么几天突然想改改口味呢?”
……
钟翘最终还是遵循了这个妇产科医生的建议,又挂了个内科,还重新验了个血,最后医生一看,果然还真是肠胃炎犯了。
可能是年底的缘故,参加各种年会晚宴,胡吃海塞,又几乎顿顿都在喝酒,才犯了老毛病。
医生在蓝色的病历本上洋洋洒洒了写了一页鬼画符一样的钢笔字,然后开了药方,让钟翘去交钱取药。
交完钱,钟翘拿着药方在药房门口排队等着,已经到中午饭点,药房只开了一个窗口,队伍排的有些长,她等的有些无聊,无所事事,便把手里拿着的化验单都拿出来重新看了一遍。
这家私立医院大概也是为了提高客户感受,整个妇产科的装修风格都特意弄成了粉色系,就连从妇产科开的化验单和报告都是粉色的纸,跟其他科室区别了开来。
钟翘正核对着药方上的金额,就听见身后一道带着些不确定的声音响起。
“钟翘?”
钟翘一惊,连忙回过头,却看见素面朝天,穿着一件黑色毛领羽绒服的王莉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莉姐?这么巧啊?”钟翘脑中是片刻的空白,平时在公司里,王莉总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穿衣打扮上也从来不会因为上班的原因而有半点顾忌,在大家都穿着职业套裙的夏天,她却依旧我行我素的穿着水红色的一字领短裙,涂着dior999,做二老板最宠爱的朱砂痣。
可眼前的王莉,即使在暖气十足的医院大厅,依旧将自己裹的臃肿,面上未施脂粉,脸颊上的浅褐色斑点都显眼可见。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遇见她,钟翘可能都不会这么尴尬,偏偏是医院,在认出她的那一刻,钟翘的脑中立马就回想起上次秦艽艽跟自己说的那个惊天“秘密”。
而且她和王莉不熟,在公司这两年,两人单独说过的话可能统共都不会超过十句。而在眼下这情况显然太过热情或者太过冷淡,都不适合。
就在钟翘还在纠结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王莉却眼尖的看见她手中夹在病例本里的粉色报告单,露出化验项目的一行小字——
血hcg
王莉当然知道这是查什么的,她注意了一下钟翘身侧,空无一人,然后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不打算要吗?”
钟翘跟着队伍往前移动,转过身走了两步,又转过来看着她,一脸懵:“什么东西不要?”
王莉抬了抬下巴:“几周了?”
钟翘顺着她的目光,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恍然大悟,这才讷讷解释道:“不是,我没有,是肠胃炎犯了。”
队伍挪动的很快,说了没两句话的功夫,钟翘就到了窗口,她将药方递给坐在里面的药师,顺手将其他东西放在窗口前的柜面上。
王莉走到她身侧,捏住化验单一角,将浅粉色的纸直接从病例本里抽出来,看向之前被挡住的数据结果。
倒是真的没怀孕。
她的动作突然,钟翘都来不及阻止,看她又将那张化验单重新塞回去,钟翘的表情不大自然,心中还有些微的不悦,毕竟谁都不喜欢自说自话就拿别人报告单的人。
“要袋子吗?”坐在窗口后面的药师出声问道。
钟翘看了一眼红色塑料小筐里满满当当的好几盒药,点了点头:“要一个袋子。”
药师从身侧扯了一个塑料袋,放进小篮里,从窗口推了出去。
钟翘赶紧将药都拿出来摆到一侧的空处,王莉见她手忙脚乱的,便帮着她,撑开塑料袋,把位置让了出来给后面等着拿药的人。
将药整齐的码放在塑料袋里,钟翘感激的看着王莉:“多谢了,莉姐。”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带妆的原因,今天的王莉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了不少,她微微勾唇,盯着钟翘的眼睛,语重心长的说了两句:“如果没准备好,就千万做好措施。有些事,不光伤身,还伤人。”
语毕,她还轻轻拍了拍钟翘的肩头,然后越过她,重新排回到队伍的后面。
钟翘拿的那些要药王莉都看到了,都是调养肠胃的中成药,可那张验血单她也看的清楚。于是只要脑子稍稍一转就想明白了原由,无非就是以为怀孕了,结果一查却发现其实是肠胃的问题。
她站在队伍的最后,看到那个比自己没小几岁的姑娘一个人离开的背影,唏嘘的垂下眼,反思自己突然大发的事善心是对是错。
钟翘走出大厅,脑子里还不断重复着刚才王莉说的那番话。都是通透的明白人,简简单单两句话,却把意思说的清清楚楚。
她显然是不会知道自己和戚承的事情,钟翘甚至怀疑,王莉都不一定知道戚承在公司当过实习生。她对自己说的这些话,大概仅仅只是出于猜测的那样,以为钟翘是自己过来拿掉孩子的吧。
孩子,对钟翘而言太遥远了。别说是孩子了,就是婚姻两个字,对她来说,都堪比千斤巨石。
她漫无目的的在医院里走着,看见草坪边的一条长椅,过去坐了下来。
整个人放松的靠在椅背上,今天没有什么风,也没有雾霾,是个难得的放晴天,钟翘眯着眼看着头顶的日头,任阳光洒在脸上,驱散着身周的寒意。
在昨天从酒店回家的路上,她不是没有想过万一,万一真的怀孕了以后,该要怎么办。她甚至在百度完早孕的症状后,一一打开了手机里的数个手机银行,查看了各个账户的余额,还仔细算了这两年投在理财股票里的钱。
她是一个成年人,同样也是一个经济独立的女人。她明明白白的计算了要抚养一个孩子所需要的开支,也同样在昨天考虑了该如何向家里交待。
她不会去拿掉这个孩子,当她有能力的时候,便会去负担起自己的责任。
钟翘以为昨天自己的那些行径,那些想法都是冷静的。可经刚才王莉的那两句话一点拨后,她才真正的冷静了下来。
昨天那一份完完整整的规划里面,少了一个人。她竟然就那样自然而然又顺理成章的将可能的是孩子父亲的人,放在了计划之外。
可是回过头来再一想,便是将他放进计划中又能怎样呢?戚承今年大四,没有意外会顺利保研,继续在b大待上三年。
假使昨天的验孕棒上出现了两条杠,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