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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展昭连忙摆手道:“前辈误会了,在下方才忽然听闻包兄姓名,有些惊讶,非是不愿应承此事。”
展昭一向言出必行,说要答谢剑灵,自然就是要真心答谢,根本不会拒绝剑灵的这个合理要求。
再者,他和包拯也是好友,此时得知友人财物遗落,有可能身无分文甚至还要忍冻挨饿,顿时心生不忍。便是剑灵不提出送还行李的要求,他也会追赶过去的。
“此乃在下分内之事,如何能作为答谢之礼?细究起来,其实也是晚辈昨晚疏忽所致。当时,晚辈只想着让包兄主仆尽快离开金龙寺,便忽略了行囊包裹。”
说话间,展昭毫不犹豫地接过包拯主仆的行李,继而温声保证道:
“前辈放心,晚辈自会加紧赶路追上包兄二人。只是,此件小事着实算不得报答之举。往后前辈但有吩咐,只要不违背侠义仁心,晚辈定当全力遵从。”
剑灵矜持颔首,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心里却高兴地想着,不愧是道士的后辈,果然是个非常好的贤侄。
她正要问展昭怎么不喊“湘姑姑”了,就听到远处隐约传来高低不一的呼喊声,似乎在喊“走水救火”之类的话语,同时还夹杂着时轻时重的跑动声和嚎啕咒骂声,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展昭见对面的红衣女子露出了侧耳倾听的专注表情,也跟着敛息屏气细听远方响动。但他的耳力不及剑灵的,此时只听得到近处火焰燃烧的哔哔啵啵声响和呜呜咽咽的风声,完全察觉不到任何异响,不禁又一次感叹红衣前辈的修为高深。
然而,当展昭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面前女子随意挽起的乌黑秀发和精致妩媚的眉眼上时,心里再次升起了一股淡淡的违和之感。
他在家族的手札记载中读到过,修为深厚到一定程度的高手,只要修为不散,就能一直保持着年轻的外表,比如巨阙剑的第一任持有者。
手札中说,那位展家先祖驻颜有术,一直到去世前都保持着三十岁左右的俊雅外貌和飘逸出尘的清朗风姿。
然而,年少时的展昭并不怎么把这一段文字记载放在心上。一来是他本就对外表皮囊的好坏并不太看重,二来则是,有关那位出家做道士的先祖的记载都挺神秘玄奇读起来总给人一种夸张之感,很难令展昭完全信服。
尤其是关于那位先祖和巨阙剑之间的关系,更是玄之又玄。
手札上说,巨阙剑有灵,曾经屡次救助先祖,而先祖竟认为那剑灵喜欢读书学习。
为此,他在教授徒弟的时候,就开设了很多不必要的科目,而且授课速度非常快,让几名徒弟苦不堪言。据说其中两位读书读得头发都快要掉光了。
对了,后来就是脱发最多的那个徒弟继承了巨阙剑,但经过多年课业“压迫”,他每次见到巨阙剑都觉得头皮微凉。
可他又不能把巨阙剑藏在看不见的地方,哪怕是高高供起来都不行。因为师父临终遗言交代,不得以任何形式封存巨阙剑,务必要让巨阙剑感受到阳光雨露和人间烟火,否则剑灵会寂寞的。
再后来,继承巨阙剑的那个徒弟,也就是展家另一位先祖为了保住所剩不多的头发,便将巨阙剑送到了展家族内。他的理由是族人聚居的地方比道观更加热闹,更有人间烟火气息。
至于为什么千百年后的展昭会知道这么多细节?因为展昭的直系祖先也是那些徒弟之一,后来觉得实在学成无望就还俗了,却没料到刚刚舒服自在了几年,就又得在家族里不时地见到巨阙剑,再伴着族学里的朗朗读书声……
展昭的直系祖先顿时觉得师兄委实狡猾,郁闷之下,他就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记录了下来,还尤为详尽地记录了师兄是如何四处寻找生发秘方的……
读到各种生发秘方以及失败经验的展昭:……
他那时彻夜翻阅先祖手札,是希望能够解决武学上的困惑,没料到竟翻出了小半本的生发偏方,还是自家老祖宗认认真真记录的。可想而知,少年展昭当时的心情是如何微妙且复杂的。
这件事在展昭心中留下了很深的痕迹。他有些怀疑所谓的巨阙剑有灵的说法,是不是那位道长先祖为了激励徒弟们认真读书才杜撰出来的,继而也对手札中的其它奇闻异事心存疑虑,包括那条容颜不老青春永驻的记录。
不过,展昭今日见到剑灵后,心中怀疑之情就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好奇之情。
因为,哪怕面前的红衣前辈轻纱蒙面,可依照他武人的敏锐直觉也能轻易判断出,这位“湘姑姑”就是真的年轻有活力,而不是那种上年纪之人的保养得宜不见皱纹。
展昭在江湖中行走,自然也见过所谓的童颜鹤发之人,可哪怕他们的肌肤再光泽,面容和神态中也依旧存有不可消磨的岁月痕迹。
“但红衣前辈不一样。”展昭心下思忖,“她的眼神是不是太过明亮活泼了?也过于清澈明媚,竟然让人完全察觉不出历经世事后的痕迹,是返璞归真还是豁然通透?”
展昭无法轻易做出判断。面前的红衣前辈是他此生遇见的第一个真真正正的“青春常驻”,再加上她的武功修为,都是展昭不曾了解的领域。
这时,出神沉思的展昭忽而双耳微记动,他此时也捕捉到了人声和脚步声。
“前辈……”
展昭话音未落,就见红衣女子黛眉轻蹙,似乎遇到了一件烦心事。紧接着,就听她语速飞快地说道:
“展昭,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必须立即离开了。你记得给包拯送行囊。”
语毕,她的身影就从展昭面前彻底消失了,未曾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展昭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暗道一声武学无涯,随后才转身望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他打算尽快处理金龙寺一事,然后立刻往三元镇方向找寻包拯主仆。
就在展昭和赶来的附近村民解释来龙去脉之时,剑灵已然返回了自己的小空间内。
她也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于巨阙剑的脆弱,使得她能够离开剑身的时间过于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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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一下外面的天地呢,巨阙剑就要支撑不住了。唉,没有吹到清爽微凉的风,没有看到金灿灿的朝阳,没有闻到花香,更没有吃到食物……倒是看到了一场大火和七只蚂蚁。”
剑灵趴在自己的小空间里瞧着外面忙忙碌碌的人族,心想等巨阙剑再次积攒够力量,她一定挑个最合适的时间出去玩耍。
“如果展昭去给星主送遗落的行李包裹,再和星主多相处几天,巨阙剑恢复力量的速度肯定会加快一些的。”
剑灵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刻意设计展昭去和包拯多接触,或者迫使他长时间留在包拯身边不走。她太知道不自由的滋味了,便也不愿意去为难旁人,尤其是像展昭这样生命短暂的人族。
可她内心深处也确实希望巨阙剑能够尽快恢复乃至变得更强。所以,当展昭说要答谢她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让展昭去给奎星包拯送行囊的主意。
剑灵觉得这是一笔公平买卖,而且以后有机会的话,也可以再来几次。
“我帮助展昭,然后让展昭去帮助包拯,再让包拯的气运滋养眷顾巨阙剑,最后,我就拥有更多的外出玩耍时间了,真好……”
想着想着,剑灵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次不是长时间的沉眠,而是偶尔小憩浅眠。
等她再次揉着眼睛坐起身时,就听展昭正在询问一家二荤铺的跑堂,语气中饱含惊讶:
“依你方才所言,那位姓包的相公竟是被人请去驱鬼捉妖了?”
“可不是,包相公肤色黝黑,相貌清奇,一脸正气,一看就是本领高深的法师老爷。”
闻听此言,剑灵立刻就有精神了。
驱鬼捉妖?这个事情她可熟了!以前和展道士学了不少本事的,就是不曾试试身手。
展昭却含笑摇头,心知这里面必有缘故。
第62章
展昭心知包拯乃是儒家子弟; 读的是圣贤书,谈论的是齐家治国之道; 何曾擅长驱逐邪祟、降妖伏魔这种事?可他细看这跑堂言之凿凿的模样,也不像是在戏耍胡诌,便猜测这其中必有隐情。
果然,在展昭给了赏钱后,跑堂便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前因后果。
今日晌午时分,包拯主仆在这二荤铺里用饭。饱餐之后; 随从包兴便独自离开,只留下包拯一人在店内等待。
不多时,就见那包兴和一个叫做李保的中年人一起返回,他们身后还有不少围观看热闹的镇上居民。原来,这李保先前奉主人家的差遣来镇上寻找能捉妖驱邪的法师; 正好被中途离席外出的包兴撞见。
包兴就说自家相公最擅长这个。
李保信了包兴的话,便恳求去见包法师; 可包兴却露出为难迟疑之色。他说虽然他家相公擅长捉妖,但身在异乡不敢随意展露神通,唯恐被人认为是妖言惑众之徒,因此绝不会承认自己有降妖驱魔的本领的; 甚至会一再拒绝。但若是有求者诚心恳请,再有众人阻拦劝说,他家相公心软之下,必然无奈应允。
于是那李保就跟着包兴来到二荤铺子,对着连连否认的包拯又是哀求又是磕头的,最后总算让法官老爷点头同意了。
“这位爷; 就在小半日前; 那法官老爷主仆二人已经跟着李二爷离开了; 想来是捉妖驱鬼去了。”
展昭目光一闪,将包拯主仆丢了行囊盘缠之事和这跑堂叙述的前因后果联系在一起,再想着包贤兄的正直秉性和包兴的机灵变通,心里差不多就有了答案。他暗道,这必是包兴找不到典当铺子换不来饭钱,情急之下撞见了四处寻找法师的李保,就想了这么个混饭吃的法子。(1)
想到这里,展昭一面觉得有些好笑,一面又颇为担忧包拯去了李家后该如何应对,会不会糟了人家的埋怨与冷眼?便琢磨着还是要尽早追上包拯主仆并送还行囊盘缠。
于是,展昭连忙向食铺的堂官打听李保李二爷是哪家的主管,他家主人现在居于何地。
堂官答道:“这李二爷正是隐逸村李大人家的主管。”
展昭又问了隐逸村的位置,得知据三元镇不过是三里之遥,便也不再继续吃饭休息,而是立刻结了饭钱就往外走。
待到展昭赶到隐逸村时,天色已经昏暗。
他从归家的村民口中打听到,延请捉妖法师的人家姓李,家主李文业是告老还乡的吏部官员。
近日,李家小姐被妖邪所迷,生了怪病,夫人张氏心疼女儿,四处寻找能替女儿治病的能人异士,可惜一直未能如愿。
今日午后,李大人家中又延请了一位相貌威严的年轻相公,据说是很厉害的捉妖法官,大约今晚就要设坛做法驱逐邪祟了。
展昭向隐逸村的村民道过谢后,一路寻到了李家大门前。他对李家门房说明了来访缘由后,不多时就见到了迎出来的包拯,随后,他又见到了等在书房内的李文业李老爷。
李文业已经知道包拯不会驱鬼捉妖却被李保请来的实情,但因喜爱包拯学问渊博又诚恳直爽,便将他当做佳客贵宾对待。
之后门房通报展昭来访,包拯便立刻对李大人说了自己和展昭的结交经过,还盛赞展昭乃是侠义中人,使得李文业还未见到展昭本人,就先对他有了些许的好印象。
等到李文业亲眼见到一身武生打扮的展昭后,不由得暗自喝彩一声,心道果真是个英姿勃发的年轻侠客。
而后三人落座交谈,李文业又发现展昭的文采学问也都不弱,俨然是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顿时心生爱才之心。
他左看看准备赴京赶考的包拯,右看看仪表堂堂的展昭,只觉得盛世安稳,人才辈出,心中顿时十分畅快。
当晚,展昭留宿李府,同包拯一起暂住李大人书房所在的前院。
二更时分,展昭正要洗漱安寝,就听到了隔壁房间包拯主仆的对话。原来,李文业的夫人白氏心焦女儿病情,就暗自吩咐主管李保一定要把包拯请去内院施法,为小姐驱邪,并且趁着晚饭的功夫,香炉烛台、朱砂黄纸等物都已经准备齐全,就等包法师上坛做法了。
展昭忍笑听着包兴念叨什么无功不受禄,劝包拯不能吃白食,又说李家提供了美食美酒还有上好的住处,包拯怎么也该去比划比划,成不成的,终归是一份心意。
包拯为人素来耿直感恩,被包兴这样一劝说,不免就有些意动。他原本还斥责包兴胡闹顽劣,可最后仍是跟着包兴和李保出了书房。
“这包兴倒是机灵变通,也有些促狭。”展昭笑着嘀咕了一句,又继续低头洗漱。
只是,在经过这样一场小插曲后,他之前的困意已然都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