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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蕊君：倒也不是，只是想利用你罢了。
毕什邡忽然叹了口气。
“如果…”
他话在喉头，却没有说出来。
他其实想说，如果，如果当初他杀的人当中没有她的父亲，他也没有害的她一家如此。
那他与她，是不是就不用如此，一张床上睡了许久都仍对彼此不放心，还要小心翼翼。
他没有问出口。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如果他当初没有杀她的父亲，迫害她的家人。
她只会在一个闲散富贵家中长大，说不定还会多上几个弟弟妹妹。
作为家中受宠的孩子，桦阳城白家的小姐，会找个合适的人家嫁进去，以后相夫教子，可能也会做些自己的生意。
但是按照她一开始的性子，应该是不会招摇。
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来皇城，也不会与他碰面。
偌大的世上，他可能一直到死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女人。
然后呢…
他还是过着他从前的生活，不高兴了杀人，高兴了也有可能杀人，和兄弟手下寻欢作乐，肆意妄为，找这样那样有趣的东西。
他可能造反成功了，也不会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是卫文斌这个老东西，所以可能会亲手杀了那老东西，再把卫家那群人都杀的差不多。
他还会杀了叶郡公，叶世礼他不会放下眼里，到时候多半是玩弄那个蠢货，玩腻了便丢开。
之后，当着他的摄政王，可能会去断绝蛮族的根基，保证他能继续当大奸臣。
那个所谓大巫，可能会再遇上，不知道要如何对付。
因为他后来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捡到那个奇奇怪怪叫梓萱的女人，能找到那奇奇怪怪的土。
一切就这样了。
有如果的话，他会一直那样，知道了然无趣的死去。
所以…他并不想要那个如果。
因与果，现在他所感受到，拜从前的他所赐。
他宁肯白蕊君现在还恨他，也不要来个如果两人毫无交集。
有时候他会对白蕊君说，他是一条贝戈命。
现在看来，并没有说错。
本就是带着罪恶出生的他，也是半世罪恶。
世人大都有感情，他不屑，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栽了。
毕什邡心中想了许多，在如果之后一直沉默。
白蕊君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闭上眼。
没想到，她居然有一天对于毕什邡无法反驳。
这人总是一堆歪理邪说，却在今天，让她一时没想到更好应对的话。
是啊…
即使从前的明风也没有选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因为本性的善良和身体的天赋被从小教成了工具。
但也改变不了大关的事实。
她因为自己的袖手旁观，后面让自己做了许多来赎罪。
只是明风的责任更多，所以，他日后要做的补偿也就更多。
没关系，她可以陪他一起。
只是毕什邡，他不会赎罪，她也不会陪他一起。
这一个晚上，安静而又漫长。
毕什邡一早起来，吃过东西便在书桌上写着些什么。
白蕊君在旁边自己画自己的。
到了中午时候，毕什邡先憋不住，过来逗了她。
“我看看你又画了些什么。”
在他看到之后，忍不住感叹。
“真是…”
找个可以夸的地方都找不到。
他想，白蕊君这画技，是愈发退步啊。
白蕊君摇头咋舌。
“你不懂。”
她这个是抽象派，用写意的方法画抽象，一般人，也是不会明白的。
毕什邡放下着东西，道：“你今天下午要同我一起出去一下吗。”
白蕊君微微眯起眼。
毕什邡：“看一个你一直好奇的东西。”
白蕊君的眉毛挑起。
“是把大圣使弄得满身血痕的那东西？”
毕什邡点点头。
第527章 大巫行程
与毕什邡一起出去，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屋之中，白蕊君看到两个头发掉光的人。
那脑门，锃光瓦亮。
那皮肤，就是典型的白血病患者皮肤。
白蕊君看向毕什邡。
“这些人，这样多久了。”
毕什邡道：“之前有人一弄这东西就这样。
现在，这些人弄了许久，慢慢变成这样，算来，缓慢了不少。”
白蕊君这时候忍不住道：“你是真狠。”
毕什邡：“嗯？”
白蕊君：“你当初不就是用这个东西对付大圣使吗。”
毕什邡：“我只是拿一时，他们日日对着，自然不一样。”
说着，他意味深长：“放心，我可没那么蠢，不会弄这东西把自己弄短命了。”
白蕊君笑了笑。
“你大我这许多岁，总是要死在我前面的。”
忽然不想听白蕊君这话，毕什邡扯了扯她的脸蛋。
“那又如何，我死的时候自然是要带上你的。”
他说完，看向那些人：“这些术士，并不认为这东西多要命。
他们甚至觉得这个是羽化升仙，得道之前的一次脱胎换骨。
所以一直以来，即使身体变得不一样，也还是一个比一个卖力琢磨着东西。”
白蕊君感叹一声。
她觉着九年义务教育是多么的重要，这就是读书读少了啊。
哦不，他们根本就没有科学的书来读。
可怜…
明明是被辐射多了，得了这种变异基因病，还觉得自己要脱胎换骨。
白蕊君忍不住问。
“他们琢磨出来有什么用吗。”
毕什邡：“倒是有些用，只是也就那一点，顶多就是琢磨出来用什么东西将这东西装着好似寻常之物，多的也没什么了。”
白蕊君：“你有很多这东西？”
毕什邡想了想。
“你看到的只是一部分，但也确实没有很多，不像什么铁矿金矿可以挖许久。”
白蕊君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你到底是在哪里弄到这些东西的。”
毕什邡瞥了白蕊君一眼。
“不告诉你。”
他知道，这才是白蕊君只想知道的吧，他就不告诉她。
就算要告诉，那也是要以后了，现在就先不告诉。
白蕊君也没指望现在就能问出来。
她只是看着那些人。
“有多少像他们一样的人在琢磨这个。”
毕什邡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叹了一口气。
“本来还不少，现在嘛，已经不足十个了。
现在我看这几个，也是短命相。”
白蕊君看着这几个人还在专心记着些什么东西，想罢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她何必以一个人现代的认知去告诉这些人真相呢。
如若他们还有救，她可能说一说，现在这些人看样子都没救了，她也没必要戳破他们原本的想法。
就让他们觉得他们是在脱胎换骨，日后羽化升仙好了。
看过这些东西，白蕊君没有多待，便要走了。
毕什邡：“你不是一直想看？”
白蕊君：“看过了已经。”
毕什邡道：“我本以为你很想看，才带你来看。”
白蕊君摇头。
“这东西看多了对身体不好。”
毕什邡眯眼。
“我以为你这身体，应该是什么都不怕的。”
白蕊君冷哼一声。
“我也不是断了脑袋还能重新长的，我会流血，还会痛，脑袋没了也就真死了。
那些人一直弄这个都弄成什么样了，你眼睛瞎了吗。”
毕什邡嗯哼一声。
“你在担心我？”
白蕊君闻言，停住脚步，转身，推着毕什邡往那边走。
“行行行，你厉害，你继续去看，我看到时候你头发掉光牙齿落完的时候厉害的起来不。”
毕什邡将白蕊君打了个转，低声笑着拉着往反方向走。
“依你依你，我怕死的很。”
白蕊君：“谁要你依着我了，你过去多琢磨些时候，说不定今年我就能看到你临死的模样。”
毕什邡：“哪又那么厉害。”
他奇怪于白蕊君对此的态度，她对这个东西好像很是忌惮的样子。
白蕊君：“你知道什么啊。”
似乎是为了配合白蕊君的态度，毕什邡而后几乎都没有亲手碰过那东西，也在没有靠近那屋子。
这些日子过去，出关的大巫已经靠近皇城。
从开始出发，这十万人便带了充足的粮食，专门有相当一部分运送这些粮食。
而这粮食的份量不仅足够这一群人吃着到皇城去，还可以在沿途之中用来接济穷苦的普通人们。
大巫这一路上，没有任何遮掩自己这一群人，路上更是有专门的人负责给路上的人们介绍他们。
只要遇到有人有困难，需要粮食大巫便让人给粮食，需要钱财便给钱财。
毕竟大巫本人也是不缺金子的。
这样浩浩荡荡一群人，沿途官员因为早早得了命令，而且也不敢对着这样多的人发难，自然是毕恭毕敬。
因为大巫能感知情绪的能力，沿途还会用幻术收拾恶官，留下一路传说。
再加上那神奇作用的蛊虫一路上给生病的人救治，等到大巫一行人靠近皇城的时候，由十二地到皇城这一路已经散步满了关于大巫的传说。
皇城的人们知道这些传说消息的时候，不少有经验的老人都觉得不对劲。
尤其是听到人们称呼那大巫为神，神是漂浮半空，赤脚不沾地，又有很多人起了疑心。
老祖宗的经验，这种装神弄鬼的，都是要出大问题的。
而原本在很多事情上都十分讲理清醒的皇子，唯独在大巫身上很是直接的反驳许多人的提议。
一个在这两次动乱之中幸存下来的老学士，就差声泪俱下，对元辰说明这所谓大巫的不对劲。
“皇子，您马上就要登基为帝了，为何要如此偏信这名大巫之人。
巫蛊，乱神，都是不应该的东西。
您以后便是天子，您才是这个江山唯一的主人，怎能带头信这不知何出来的大巫呢。”
旁边也有人附和。
“听闻这大巫此行，散播教义，便是以宗教迷惑百姓，是危险的种子，史书上早记载过，这是要生乱，出大事的，万万使不得啊。”
第528章 大巫行程二
元辰还是笑着回答。
“不必多说了，大巫已经靠近皇城，马上降临，各位还是见过之后，在做定断吧。”
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有人想要开口，却直接被元辰都叫了下去。
“明日酉时，大巫降临，所有人都应当在城门口迎接。”
这一次，在这件事情上，元辰显得格外的坚定。
叶世礼有些好奇，觉得可以回家之后和自己的爹说说这件事情。
自从他答应元辰到朝堂上来试试之后，遇到很多事情，便会回去找自己爹商议商议。
时间多了，他就觉得自己这爹实在是厉害啊，也难怪当初他爹这么嫌弃他，这样比起来，两父子实在是差太多了。
散了朝之后，白蔺回家之后，与家里人说起这件事情。
林氏先知晓这个。
最近皇城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大巫，她在其他人口中得到的消息比白蔺知道的还要多。
林氏看着在旁边玩耍的半文，眉宇间有些担忧的神色。
“总觉得不对劲，世人常拜神仙，可谁真的见过神仙呢。
忽然就冒出来一个大巫，巫蛊之术有什么正经的。
听说这人是带着十万大军过来的，要是有个二心？皇城怎么办？
这样的排场，怕不是准备了不知道多少年。”
白蔺微微皱眉。
“皇子称得过这一位大巫的恩惠，十分肯定说大巫便是神人。
明日我们便都要早早的去迎接，到底是个什么人，明日看了就知道了。”
到了吃饭时候，白复仁首先说起这些事情。
“你们听说过那个大巫吗。”
白蔺的筷子一顿。
“爹也听说了吗。”
白夫人：“现在还有谁不知道这样一个人啊。”
白蕊歌吃着饭，没有吭声。
他向来不信这些，这什么大巫，带着这么多人，肯定是意图不轨。
白荣锋听到家人说起这个，忍不住道。
“这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可是带着十万大军啊。
十万大军，你们知道是个什么概念吗。
十万人，一天就要吃多少粮食，消耗多少东西。
这个大巫，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藏匿，之前根本没有多少声响，居然就有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东西。”
白蔺点头。
“这就是关键的地方啊，来者不善。”
白荣央冷不丁冒了一句话。
“万一真是个好人呢。”
白蕊歌反问。
“若真是这样，当初与蛮族打的时候怎么不见着出来，现在一切安定了就带着人出来了。
那么多的粮食，之前闹饥荒时候也没有见着弄出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