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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他有自知之明，知道那不是等闲之地，于仙暂时托付在江家沾染几分气运就足够了，不一定非得去东山。
听了于仲龄的话，许兰捧着茶想了好一会儿，才给出答复：“于家家学广博深奥，我虽然懂得不多，但是于家不仅与我们江家有旧，还有恩情在，于先生既然开了这个口，我怎么能不应呢。”
于仲龄闻言大喜，连连道谢。
一边努力缩小存在感的江渺倒是不经意听了一个好故事。
于仙跟着去江家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见许兰又同于先生聊起于家家学来，江渺心领神会，知道许兰有事要请于先生帮忙，便找了个借口先出去了。
院子里，那个叫于仙的丫头正给架子上摆放着的一盆盆花浇水，看到她出来，手抖地差点把一桶水都倒进去了。
“你叫于仙？”江渺主动问了她一句，嘴边笑容格外柔和。
于仙点了点头，目光专注地盯着江渺的脸看，看了好几眼，察觉对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无礼，胆子就更大了，“姐姐你好漂亮啊！”
江渺微笑道：“谢谢。”
“不过姐姐……”于仙看着看着，突然皱起眉头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啦？”江渺微微歪头，“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于仙嘿嘿笑了笑，掩饰住了自己的疑惑。
她从小就生了一双和一般人不一样的眼睛，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那些东西，也比如一个人身上的气场。
在富贵之人身上可以看到财气，在身份非凡的人身上可以看到气运，在那位江夫人身上，可以看到很浓郁的贵气，可是她在这个漂亮得跟仙女下凡的姐姐身上，什么都看不到。
好奇怪啊，要不要告诉师父呢？
此时的屋里，许兰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跟于仲龄问了下江明淮的姻缘。
她虽然表面不在乎由他去，可说到底那是自家儿子一辈子的大事，不能马虎了。何况江明淮小时候还发过梦魇，说难听点就是中邪，不知道会不会对他造成影响。
于仲龄看过江明淮的八字，既然许兰问了，便往姻缘的方向推演了一番。
推演完后，他没有直接说出结果，而是突然问了许兰一句：“与您一道来的那个姑娘，您知不知道她的八字？”
许兰一头雾水，“不知道，于先生问小渺的八字做什么？”
于仲龄摇摇头，神情有几分古怪。
许兰见状，疑窦丛生，“于先生有什么话不如直说。”
“那位姑娘，依江夫人刚才说的，虽然名分上是亲属关系，其实与你们江家没有血缘关系，对吗？”
“不错。”
只见于仲龄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我刚才粗略看了几眼您与她的面相，发现你们……有母女之缘。”
咔嚓——
断成两截的树枝啪嗒一声落到江渺脚下，她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脸上尽力维持着淡淡的笑容，脑海里开始判断时光倒流的可能性。
这个老神棍，知不知道什么叫天机不可泄露啊！
想是这么想，但是江渺并没有采取什么实际措施，天塌下来了她也能给顶回去，最多不就是个“地下情”曝光的结果吗！不care！
她其实还蛮期待江家人发现她这个外来户把他们家宝贝江明淮勾走时，是什么表情。
十分钟后，堂屋的大门才打开，于仲龄亲自送江夫人出来。
两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很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于仙要年后才正式满十八岁，于仲龄和许兰已经商量好了，这段时间于仙依旧留在家里，等到过完年了，江家就会派人来接她，正好江夫人也需要时间先回去把这事儿跟江老爷子和丈夫说说，老人还在呢，总不能她一个人做了主。
回城的车上，空气安静得诡异。
江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许兰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后者忽然想起自己前后的态度转变有些突兀，难免引起不必要的揣测，便若无其事地开口像是随便问问：“我记得奶奶还在那会儿，明淮往东山跑的次数比金湖大院还多，这孩子待惯了东山，对曾祖母感情深，如今老人已经走了，他没再去东山打扰你吧？”
顺便也是试探。
江渺笑了笑，“我一个人住在那儿无趣，还巴不得他们小辈多去打扰打扰我。”
“一个人住，的确孤独了些……”许兰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以后要是无聊，就到金湖大院来，都是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才好。”
“好的嫂嫂！”
许兰的心情有些复杂。
于家家学她是信的，于仲龄得了于老先生真传，说的话做不得假。只是要说江渺和她有母女缘分，两人辈分摆在这儿，如果硬要说“母女”，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江明淮那儿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许兰仔细琢磨了下，没敢轻易往江渺身上想，这种事也不好当面直接问。
看来只有等儿子回来的时候，再问个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于先生：……后背有点凉
渺渺：：）
这章依旧没有淮大佬，但他依旧活在人们的口中：）
第13章
“你待在这儿看什么呢？”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江渺游离的思绪，她抬起头来，一身贵气晚礼服画了精致妆容的孟薇歪着身子在她对面坐下来。
江渺靠着沙发扶手，眼睛在楼下大厅斛筹交错的人群里晃了一圈，最后落到一个男人身上。
“看他。”
孟薇狐疑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脸了然的同时又有些惊讶：“你认识他？”
“见过一次。”江渺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孟薇倒是来了兴致，“这可有些巧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嗯？”
“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要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英俊多金，能赚钱能顾家？”
江渺恍然，“莫非就是他？”
孟薇点点头，“没错，他叫杜脩铭，是我的高中同学，出身书香门第，家境良好，后来出国了就很少联系，前段时间刚回来，听说在国外事业搞得风生水起，自己创业打拼，现在资产起码这个数。”说着，她两指交叉比了个“十”的手势。
独自打拼也能挣下这份家业，的确挺有出息的。
江渺抿了一口酒，又问：“单身？”
孟薇再点头，“眼光高，光有貌不行还得有才。”
江渺挑眉：“所以你就想到了我，谢谢夸奖！”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的脸可以掩盖住所有缺陷。”
江渺：“……”
孟薇扑哧一笑，又正了正色道：“说真的，你这么关注他难道有兴趣？你的发展对象怎么办？”
江渺微微一笑：“我的发展对象比他英俊多金比他能赚钱还比他能顾家，不要羡慕我，我就是这么优秀。”
孟薇神情严肃的想了想，“我掰着手指头数了下圈子里认识的单身未婚男性，好像没有一个人符合你那位‘发展对象’的要求？说实话，你是不是爱上了纸片人？”
江渺冷哼一声，“没数完，再多数数。”
“……哎对了你刚才说见过杜脩铭，有故事？”
江渺拿起手包站起身，“没有，待着没意思，我先回去了。”
所以这位姑奶奶说无聊想来看看孟薇家做东的商业酒会，结果只是来随便坐坐就走了？
下到一楼时，江渺余光瞥见杜脩铭正和一个笑得矜持的名媛淑女相谈甚欢，她看也没多看一眼，径直离开了。
那道实在引人注目的婀娜身影离开后，杜脩铭的目光似乎是不经意地在那背影上晃了一圈，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无人察觉的奇异光芒。
*****
东山别院第四层是一间小阁楼，很久以前是做书房用的，江家两老轻易不许人进去，而是在三楼另外辟了一间做书房。
江渺来了后，四层的小阁楼也很少涉足，除了在某些时候。
比如现在，她正坐在这间被一排排书架占据了三面墙壁的屋子里，身前是一张雕刻着精致花纹的黑色书桌，身后书架上则摆满了各式各样陈旧的书籍，旧式线装书、羊皮纸、竹简、甚至还有刻着艰涩象形文的龟背兽骨。
手里握着一本泛黄的线装黄皮书，江渺不紧不慢地翻了几下，才找到自己要看的那一页，开头赫然写着三个笔锋凌厉的繁体字：杜脩铭。
名字后面便是密密麻麻却排列工整的一行行小字，从生辰日说起，一直到卒年，足足占了两页纸。
白玉指尖轻轻点在最后一行最后一个字上，江渺微微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就这么死了，有点便宜了。”
指腹划过最后那一行字，墨色字体忽然若隐若现，直到完全消失，紧接着又出现了两行字，占据了原来消失的那行空白。
“让你多活几十年，不用谢。”做完这一切，江渺满意地把书合上，放回身后的书架便离开了阁楼。
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江明淮的飞机下午五点降落，江渺准备去机场接他给他一个意外惊喜。
出门前，她特意换了一身新衣服，英伦风的裙子配斗篷式风衣，再加一只呢子帽做配饰，妥妥的名媛范儿。
飞机一落地江明淮就打来了电话，这会儿江渺已经到机场了。
“我给你准备了晚餐，早点回来哦！”江渺故意说了个谎，挂了电话后，直接打开车门走下车。
机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她刻意隐藏了自己没有引起注意，在出口处的咖啡厅找了个一眼就能看到贵宾通道的位置坐下来。
十分钟后，一行十来人出现在贵宾通道的转角处，江渺的眼睛亮了亮，在看清那一行人的模样时，眉间多了一丝兴味。
江明淮毫不意外依旧被众人簇拥在最中心，只不过在那么一群精英里面，多了一位特别显眼的女士。
漂亮，优雅，干练。
在男人堆里的确是与众不同。
那位长相美丽穿着精干的女士与江明淮之间还隔了一个人，本来这没什么，但让江渺在意的是，她看向江明淮时的目光。
专注，崇拜，欢喜。
没办法，眼神就是这么好。
要不要直接上前呢？这个念头只是江渺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可没打算见着个稍微和江明淮走得近的女人就去跟人家较劲，继续按照原计划好了。
桌上有一杯她早就点好的焦糖玛奇朵，还是打包好的，江渺招来咖啡厅服务生，微微笑着对人说道：“麻烦帮我把这杯咖啡送给外面那位最帅的男士好吗？”手指头指向贵宾通道处众星拱月的那个男人。
服务生看了一眼，在机场咖啡厅工作了那么久，她怎么会不知道走贵宾通道的人都非富即贵，怎么敢轻易去招惹，所以十分犹豫：“抱歉女士……”
“你不用急着拒绝我，照我说的办，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被辞退了，我可以补偿你一份更好的工作。”江渺加深了笑意，启用美颜大法，“你看我像是说谎的人吗？”
看着是不像，可是这么漂亮的女人，万一就喜欢拿美貌去勾搭富豪……正这么想着的女服务生脑袋突然一激灵，再迎上江渺的目光时，只觉得她笑起来这么好看干净，一定不会骗人。
“江先生要不要赏脸一起吃顿晚餐？”离开出口时，走在江明淮身边的应该是合作伙伴的中年男人向他发出邀请。
江明淮却淡声拒绝了：“我还有事，下次吧。”
“江先生贵人事忙啊！”中年男人话音刚落，就看到这位行事果断作风强硬的年轻男人忽然停下脚步，目光倏然凌厉令人生寒。
身后跟着的一群人也停下脚步。
“先生您好，这……这是那位女士请您喝的咖啡！”只见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姑娘突然挡在了江明淮面前，双手握住一杯看起来就很廉价的纸质包装咖啡，低着头畏缩地说出了这句让人惊掉下巴的话。
“就……就是那位女士……”女服务生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厅落地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张令人眼前一亮的美人面。
美人看向落地窗外，迎着众人的目光，嘴角微勾，笑容倾国倾城。
精英们整齐划一地震惊了。
认出那位美人的精英比如助理一号二号：掀翻这碗狗粮！
不知道那位美人是谁的精英们：大佬不愧是大佬，追在身后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
追在身后的女人之一……也就是和江明淮隔了一个人的精英女士露出嘲讽的笑容，没有说话，却是无声地在嘲笑着那个自以为有几分美貌便以为能将所有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愚蠢行为，江明淮可不是这样的男……等会儿！
没等精英女士默默在心里嘲笑完，就见江明淮接过了服务生手里的咖啡，目光看向咖啡厅里那个女人时，原本冰冷的目光像是一瞬间春回大地，染上了几分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