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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古怪地看了顾琰一眼,道:“没事,进来吧,是有功课不会做吗?”
家里的三个小男子汉中,萧珩与小净空交流最多,一是他俩睡一屋,二是小净空话比较多,三就是小净空的作业与补习最多。
与顾琰和顾小顺相对交流较少,基本上这个时辰他俩过来就是为了问功课。
顾琰的回答却出乎萧珩的意料,他摇了摇头,说:“我有个东西想给姐夫看。”
“什么?”萧珩问道。
顾琰来到萧珩面前,犹豫了一会儿,拿出藏在背后的拳头,摊开后露出一颗质地温润的玉扳指。
如果顾娇在这儿,一定能认出这就是她第一次给顾琰抢救时,不小心带进了袖子里的玉扳指。
顾琰一度十分珍惜这枚玉扳指,谁碰一下都不行,顾瑾瑜有一回不小心碰了,被顾琰发了好大的火。
也就是顾娇特殊,顾娇碰等于自己碰,顾琰不介意。
萧珩看着他手心里的玉扳指,一时不知他是何意。
顾琰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眸子里划过一丝失落,垂下眸子,幽怨地说道:“你果然不记得了。”
“我记得它是你的玉扳指。”萧珩说,也不知自己说的对不对。
顾琰闷闷地说道:“不对,它是你的。”
“我的?”萧珩惊讶。
这句话的意思可以有两种,一种是它原本就属于他,另一种是顾琰打算将这个玉扳指送给他。
结合顾琰进屋后一系列的神态变化,萧珩觉得不大可能是第二种。
不然顾琰不会说“你果然不记得了”。
“是送给你的?”萧珩问,顿了顿,又道,“小时候?”
成为萧六郎后,他是不记得自己送过顾琰任何首饰,那么只能是他和顾琰都未离京之前。
如果他记得没错,顾琰四岁便去了幽州的温泉山庄。
“是我去温泉山庄之前。”顾琰情绪低落地说,“家里的哥哥不和我玩,我一个人跑出府。”
是甩开下人钻狗洞出的府。
这个出府的方式有点难为情,顾琰自动掠过。
“我迷路了,然后遇到你。”
迷路是当时的感觉,现在一回想他压根儿就不算迷路,连定安侯府的后巷都没跑出去。
萧珩指了指他手心里的玉扳指:“然后,我给了你这个?”
顾琰摇头,小声道:“你没给,我要的。”
萧珩:“……”
看不出来,你小时候还会找陌生人要东西。
顾琰:“我偷跑出府,想回去又找不到路,哇哇大哭,你路过,让下人把马车停下。你说,那孩子长得可爱,拐回去给我做弟弟。”
萧珩:不对,这不是你的揭短史么,怎么成了我的黑历史?
我没拐孩子的癖好,你不要胡说!
萧珩轻咳一声:“我应该只是开个玩笑吧?”
顾琰继续闷闷地说道:“然后你家下人就把我抱走了。”
萧珩:“……”
萧珩讪讪:“你当时应当很害怕吧?”
顾琰摇头:“没有,我挺高兴的,可你拐了一会儿又后悔了,说我不好玩,又把我送回去了。”
萧珩:“……”
这事儿萧珩完全没印象。
萧珩那年也不过七岁,虽说是到了记事的年纪,可抱走顾琰只是一时兴起,并未真的放在心上。
他每天见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记住一个只逗弄了一小会儿的孩子?
顾琰不同了,他自幼身子骨羸弱,姚氏与顾侯爷将他养得很谨慎,从不许他出府,他见过的小孩子屈指可数。
萧珩给他糖吃,给他玩具,还送给他一个那么漂亮的玉扳指,他自然将对方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小脑袋瓜子留不住对方的容貌与轮廓,只记得他叫萧珩,是昭都小侯爷。
就这个还得得益于萧珩太有名气,他时常能从下人的嘴里听到他,算是变相地帮他温习了一下当初的记忆。
萧珩真不知自己与顾琰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段经历,饶是不信命的他也不由地感慨缘分的确是一种妙不可言的东西。
二人的谈话被院子里传来的鸡犬不宁的声音打断,二人推开窗子一瞧,才知顾侯爷来了,并且和他们家的一条狗、七只鸡外加一直海东青杠上了。
顾侯爷是习武之人,不至于杀不死一条狗和几只鸡,可狗是儿子的宠物,鸡是姚氏每天都在喂养的家禽,这只鸟他没啥顾忌,偏偏这只鸟太能飞了,他捉不住……
萧珩与顾琰去了院子才将一场混乱制止,此时的顾侯爷已经弄得满身都是鸡毛!
顾侯爷心里那个气,恨不能杀了那几只可恶的鸡!
尤其那只最小的!
在他身上拉了好几坨鸡粑粑!
顾琰看着自家亲爹的狼狈样子,忽然一个没忍住,哈哈笑出了声来。
顾侯爷:“……”
臭小子,你可还记得我是你亲爹?
顾琰的笑声一直持续到姚氏回来,姚氏下月临盆,顾娇给她算的预产期是下月初一,还剩半个月的样子。
她的四肢出现了轻微浮肿,看上去有些行动不便。
顾侯爷立马顾不上顾琰了,走过来伸手去扶她:“你怎么又出去了?房嬷嬷怎么看着你的?你当心点儿!”
姚氏跨门槛那动作,着实把他吓到了。
孕妇走个路这么生猛的吗?!当年的小凌氏可不敢这样!
其实姚氏自己也感觉这一胎怀得比头胎轻松,要不是她年纪大了,应该能轻松的。
她在村子里曾见过农妇挺着肚子下地劳作,比起她们,自己算是很娇弱了,只不过比起大户人家的夫人少奶奶,她还是要生猛一些的。
“侯爷,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姚氏愕然地看着他。
老侯爷总不能说自个儿被几只鸡给欺负了,在媳妇儿面前不能这么丢人,他轻咳一声,道:“没什么,鸡跑出来了,给捉了一下。”
姚氏道:“是我放出来的,让它们在菜脯里捉虫的。”
别人家养的鸡偶尔会吃菜叶子,他们家的不会,只吃虫,特别乖。
顾侯爷讪讪道:“那、那我一会儿再给你放出来。”
姚氏看了看自家的小菜脯,道:“不必了,今天捉得差不多了,侯爷赶紧去换身衣裳吧。”
顾侯爷去马车上换了备用的衣裳,随后去后院与姚氏说话。
他今日来一是探望姚氏,二也是向姚氏宣布一则喜讯:“咱们女婿升官了。”
姚氏眸子一亮,下意识地扭头望向在灶屋门口与顾琰一块儿砍柴的萧珩:“六郎,你升官了吗?”
萧珩是下午才接到的文书,还没来得及与家里说。
“姐夫,你升官啦?”顾琰兴奋地看向萧珩。
“嗯。”萧珩拿着柴刀,点点头。
“什么官什么官?”顾琰小迷弟追问。
“翰林院侍读。”萧珩说。
“呵。”顾侯爷不屑地笑了,“我当多了不起的官呢,一个翰林院侍读而已,人家安郡王可是马上就要进入内阁做辅臣了。”
第470章 临盆
顾琰瞪圆了一双眸子道:“内阁了不起呀?我姐夫最厉害!”
顾侯爷呵呵道:“他厉害他怎么没进内阁?”
顾琰气呼呼地说道:“我姐夫那是……不想去!不然,别说内阁了,金銮殿他也是说上就上的!”
哎哟呵,这小子口气很大呀。
他知不知道内阁是个什么地方,金銮殿又是个什么地方?
在昭国,只有官职达到了五品才有资格面圣,但也并非达到了就能面圣,就拿他来说,他堂堂工部侍郎,就没上过几次朝。
“他想去就能去?你当他是谁?”
“他、他、他……”顾琰又不能讲出自家姐夫的真实身份,憋得脸都红了,“他姓萧!”
顾侯爷冷笑:“姓萧怎么了?天底下姓萧的那么多,你以为人人都是昭都小侯爷?”
顾琰气成了一只小河豚:“万、万一他就是呢?”
顾侯爷没听出这句话是一句大实话,只当是小孩家的气话,他指了指萧珩,对顾琰道:“他是昭都小侯爷,我管你叫爹!”
顾琰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老爹,在心里默默应了一声:“哎!”
“娘!”
父子俩斗着嘴,萧珩却突然出声。
父子俩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约而同朝姚氏望去,只见姚氏脸色发白地捧着肚子,衣裙下一片湿漉。
她不可置信地说道:“我、我好像要生了……”
姚氏发作得毫无征兆,没感觉到阵痛羊水就先破了,万幸顾娇提前有给她以及家里人说过一些生产的注意事项,这种情况最好不要再强行走动。
顾侯爷将姚氏小心翼翼地抱回屋。
萧珩对顾琰道:“我去烧水,你让暗卫去妙手堂找你姐姐,她若不在就先把刘大夫找来。”
刘大夫原先是附近的一名稳婆,因十分精通女子的各种疑难杂症,被顾娇重金聘来了妙手堂。
一般人还是习惯叫她刘稳婆,萧珩随顾娇尊称她一声刘大夫。
房嬷嬷与玉芽儿正在隔壁收被子,玉芽儿听到动静跑过来一眼,惊道:“房嬷嬷房嬷嬷!夫人要生了!”
“这还没到日子呢,又早产了吗?”
房嬷嬷脸色大变,哪儿顾得上收被子,赶忙从两家开的小门里过去。
走得太急,她脚底踉跄了一下。
“房嬷嬷!”玉芽儿眼尖儿地扶住了她,“您别慌,小公子的暗卫已经去叫小姐了,一会儿小姐就回来了,夫人不会有事的!”
房嬷嬷见玉芽儿一个小丫头都比自己镇定,不由地汗颜了一把,叹息一声道:“是我心急了,夫人生小姐与小公子时我没在身边,结果又是早产又是抱错孩子,我这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玉芽儿不能像房嬷嬷那般感同身受,但也还是理解地点了点头:“我明白的,房嬷嬷,你放心吧,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生产的!”
顾娇不在,来的是刘氏。
刘氏是很有经验的稳婆,顾侯爷前阵子让黄忠去给姚氏找稳婆时就打听到了此人,能将她请来,顾侯爷还是很庆幸的。
然而顾琰与萧珩却更希望是顾娇过来。
不过,若是姚氏本身的情况允许,刘氏的医术是足够的。
偏不巧的就是,姚氏的情况不大好。
“是不是你弄错了?我家夫人怀孕时很顺利的,该吃吃该睡睡,走路都带风!肚子也不大!都说她这一胎好生!”
刘氏做稳婆多年,像姚氏这种孕期顺利到了临盆却生产无力的情况并不少见。
女人并不是只是生孩子的当日是在过鬼门关,整个孕期都充斥了无法预料的风险,只不过孕期风险大的多是胎儿,到临盆了就两个人都挺大风险的。
毕竟若是母体出事,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
刘氏当着姚氏的面自然不会说丧气的话,她笑了笑,道:“你们先别担心,这才刚开始,夫人彻底发动,我催产药都带过来了,用水冲服就好。”
以往的催产药都是现场抓药熬汤,顾娇认为这种方式耗时长且不方便,索性制成了蜡丸,去掉蜡衣,里头的药丸可直接吞服或冲服。
然而谁也没料到的是,姚氏竟然一吃就吐了。
姚氏怀孕期间都几乎没怎么害喜,谁料临盆时反而有了这么大反应。
刘氏又改为喂了一点红糖水,也是吐得丁点不剩。
这下不妙了,药也吃不进去,东西也喂不进去,她的力气很快就会用完的。
“去叫罗御医!”屋外,顾侯爷对黄忠吩咐。
“是!”黄忠应下,马不停蹄地去了。
约莫小半个时辰,罗御医被接了过来。
罗御医为姚氏把了脉,神色与一旁的刘氏一样凝重。
而此时不必他开口,姚氏自己便已经意识到了她这一胎并不好生。
老实说,她怀娇娇与琰儿时反应很大,六个月还孕吐,那一胎怀得异常辛苦,生产时却还算顺利,顾琰身子不好是因为早产的缘故。
不是她当时不好生。
罗御医问刘氏给姚氏做过什么处理,刘氏道:“打算喂点催产药,可惜吃什么吐什么,连水都喝不进去。”
“御医!我夫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顾侯爷在外头心急如焚。
“再去给夫人熬点参汤试试,实在不行,她想吃什么都可以,还有,让夫人先别使劲,也别哭,要保存体力。”罗御医交代完房嬷嬷之后才出了产房,对顾侯爷如实道,“夫人的情况不大乐观,难产的可能性很大。”
一般来说,初产妇第一产程是五到六个时辰,经产妇的第一产程是三到四个时辰。
姚氏从羊水破裂到现在才过了不到两个时辰,还不到判定难产的时候。
但以罗御医和刘氏多年做大夫的经历,以及姚氏的脉象,二人心照不宣地预判了姚氏的情况。
只是刘氏不敢说,而罗御医说了。
顾侯爷如坠冰窖,整个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