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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幸好上官燕带走了萧庆,不然他们会继续对萧庆下毒手。
那时龙一又不在,宣平侯与信阳公主都没怀疑到龙影卫的头上,当真是防不胜防。
上官燕这些年一直活在对萧庆的愧疚中,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竟然有些难以置信:“你是不是故意编故事安慰我?”
萧珩摇头:“我没有,这个故事我编不出来。”
先帝的脑回路与大燕国君有的一拼,都是又疯又狠。
信阳公主当年嫁给宣平侯,本就是为了防止他造反。
一旦他生出反心,信阳公主便会立刻让龙影卫杀死他。
先帝知道信阳公主不能与男子相处,并不担心信阳公主会对宣平侯产生爱慕,可二人毕竟是夫妻,万一宣平侯用了强的,让信阳公主生下他的骨肉。
谁能保证信阳公主不会因为孩子而心软?
所以先帝对龙影卫下达了一道连信阳公主都不知情的命令——信阳公主与宣平侯的孩子不能留。
就萧珩多年的观察来看,信阳公主对宣平侯是半点儿不心软,让她现在拿刀去捅了宣平侯,她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
先帝真是想多了。
自古帝王多疑,害人害己。
并且还有一点先帝也料错了,那就是他们俩的确有人用强了,但被强的是宣平侯。
往事不堪回首。
萧珩果然不去想信阳公主与宣平侯的纠葛了,他道出了心底的另一个疑惑:“可是,我与萧庆既然不是双生胎,为何长得一模一样?”
他说着,点了点右眼下画上去的泪痣,“就连这颗痣都一样?”
上官燕讪讪地说道:“这是因为……我给他易了容。”
萧珩与萧庆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在长相上的确有一定的相似度,譬如二人的脸型与鼻子就像极了宣平侯。
眉眼却是不像的。
萧庆遗传了信阳公主,杏眼平眉,看上去温和柔弱。
萧珩则遗传了上官燕,瑞凤眼与微微上挑的剑眉,带着一丝英气,笑起来又格外暖心治愈。
这也是为何所有见过昭都小侯爷的人,都称他是一个温润如玉、令人如沐春风的少年。
只是后来萧珩出了事流落民间,脸上的笑容少了,眼底的温润也消失不见了。
他披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凌厉铠甲。
“早年我也没太在意长相这个问题,直到有一次听见一个下人悄悄说,这孩子长得一点儿也不像我,小时候看不大出来,越大越不像。我就急了,国师殿愿意给萧庆治病是因为他是皇长孙,如果让人看出来他不是,他就没办法继续接受治疗了。于是我找人去了一趟昭国,弄来了你的画像,把他不像你的地方都画得和你一样。”
言及此处,上官燕顿了顿,“就是那一次暴露了你的身份,让太子知晓了你的存在。”
萧珩顿悟:“原来如此。”
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萧珩摸了摸脸上的泪痣,上官庆是照着他画的,现如今他的泪痣没了,他这算是在模仿上官庆,还是在模仿他自己?
真是哭笑不得。
“怎么了?”上官燕看着他问。
萧珩说道:“我这颗痣其实已经没有了。”
当初信阳公主为了不让那伙人轻易找到他,大火之后把他脸上的泪痣灼掉了。
他改头换面,声音体型都与从前不一样了,加上又少了这颗泪痣,就连他亲爹宣平侯都费了极大的功夫、几经周旋才确认是他。
上官燕轻轻地说道:“她对你,真好。”
语气是欣慰,也是心酸与落寞。
她终究还是错过了。
他长达十九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她的印记。
“我……能叫你阿珩吗?”
生而为尊的太女,就算在金銮殿被当众行刑,也不曾低下高贵的头颅,不曾有过一声哀求。
但此时,仅仅是问一句可不可以这样称呼你,就用尽了骨子里全部的卑微。
萧珩道:“想叫什么都可以。”
那你能不能叫叫我——
这话,上官燕没说。
她垂下眸子,忍住心底的难过与酸涩。
不能哭。
轩辕家的后人流血不流泪,她生孩子都没哭,她骨头被打断了也没哭。
她不哭。
萧珩其实还有许多事想问她,譬如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十多年前又发生过什么事,她为何沦为女奴——
萧珩看着她虚弱的身体,说道:“你先歇会儿,我去拿点吃的过来。”
“嗯。”
她的声音里带了哽咽。
她努力压制。
萧珩站起身,步子一顿。
上官燕的心陡然一提。
是要叫她了么?
是么是么?
萧珩道:“忘了问你想吃什么,你刚动完手术,小米粥与薏仁粥都不错。”
“哦。”上官燕失落,低低地说,“都可以。”
萧珩:“那就小米粥?”
上官燕:“行。”
她没胃口。
她是个坏女人。
她不配做他的母亲。
萧珩迈步来到门口,快跨过门槛时,他的步子再次顿住。
“现在才说这个可能有些晚,但是……”
他转过身来,真挚地看着她:“谢谢你生下我。”
“谢谢你将我带到这个世上,也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母亲。”
一声等了十九年的母亲,温柔了岁月,也安抚了分离的七千多个日日夜夜。
上官燕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也谢谢你,我的儿子。
第729章 妹控
顾承风在皇宫外等了半晌,等得他暴脾气都上来了。
“王绪你能不能行了?我一会儿还得去接孩子的!”
耽误人干正事儿!
我数到三,你若还不出来我就入宫找你了!
王绪出来了。
王绪昨日才刚带人去搜查了天香阁,顾承风见过他,他身上的关都尉官服标志明显,让人想不认出来都难。
王绪出了皋门之后便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顾承风悄然跟上。
王绪不赶时间,马车走得不算太快,加上逐渐远离皇宫后街道上的商铺与行人多了起来,这也致使王绪的马车越发慢了下来。
顾承风不近不远地跟着。
王绪的马车路过一家酒楼时,被另一辆马车拦了下来。
那辆马车里走下来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他笑着冲王绪的马车拱了拱手,不知与王绪说了什么,王绪便下了马车,与对方一起进了身边的酒楼。
顾承风没直接进去,而是到斜对面的成衣铺子买了套女装,首饰他舍不得买,只用了一根发带,戴上面纱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民间小女子。
他进了酒楼,说是来寻人,小二见她衣着朴素不像有钱人家千金小姐的样子,懒得招呼她,让她自个儿去找。
顾承风很快便在二楼走廊东头的一间厢房发现了方才的那名中年男子。
他守在门口,与他一道守着的还有两名死士。
这么大阵仗吗?搞什么?
有死士把守,顾承风想去走廊上偷听是不可能了。
他进了一间空厢房,推开窗户,翻出去上了屋顶。
他施展轻功来到王绪所在的厢房之上,趴下身子,挑了一块瓦片微微揭开一半,从缝隙中朝下望去。
嗯?
一个老头儿?
穿得十分富贵,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两手搁在一根黄花梨手杖的手柄上。
顾承风恰巧在他头顶,看不清他容貌。
倒是王绪坐在他对面,角度关系,顾承风能看到王绪的小半张脸。
“韩老太爷这是做什么?”
王绪开口。
韩老太爷?韩烨的爷爷,韩家家主?
顾承风竖起了耳朵。
韩老太爷冲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双手捧着一个锦盒朝王绪走了过来。
王绪看了锦盒一眼,正色道:“这是何意?”
韩老太爷抬抬手,小厮将锦盒打开。
顾承风想要看看锦盒里的东西,奈何被小厮的大脑勺子挡住了。
顾承风咬牙。
不过,他却看见王绪的身子紧绷了一下,说不上来是激动还是惊诧。
这老东西难道是想收买王绪吗?
韩家是韩贵妃的母族,属太子一党。
提到这个顾承风就不得不感慨大燕皇室的复杂,在昭国,皇子之间是不许结党营私的,大燕国君似乎并不在乎,十大世家公然拥趸自己家族所出的皇子,也没见大燕国君有多生气。
国君唯一打压过的世家是轩辕家。
全族尽灭。
韩老太爷笑道:“我知道你小子垂涎我这宝贝已久,今日便赠与你了。”
王绪收回了落在盒子里的目光,正色道:“无功不受禄,韩老太爷这么做,令小辈惶恐。”
韩老爷子哈哈一笑:“不必这么紧张,一件古董罢了,我还给得起,你若是喜欢,我府上还有许多。”
王绪问道:“韩老太爷有何指教?”
韩老太爷道:“你是个聪明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有件事不甚明白,想请王都尉替我解惑。”
王绪说道:“只要不关朝堂之事,小辈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家与韩家是盛都数一数二的世家,甚至论底蕴,王家比韩家更为深厚,只不过王贤妃没生出儿子来,只得了两个公主。
因此在百姓眼中,拥有太子的韩家更胜一筹。
但事实上,据顾承风多方的打听,王家更得国君器重。
韩老太爷幽幽开口:“我听说皇长孙回来了。”
王绪蹙眉:“哦?此事我尚未听说,还是您消息灵通。”
韩老太爷笑了笑:“你不用含沙射影,老爷子我毕竟是太子的舅舅,太子方才去了国师殿探望废太女,陛下也在,皇长孙也在。”
言外之意,不是他有多关注废太女的动静,而是就是这么巧,皇长孙让太子给碰上了。
太子是韩老太爷的外孙,能不把这么重要的事与韩老太爷说吗?
王绪深深地看了韩老太爷一眼:“那您此时来找我与这件事有何关系?”
韩老太爷道:“实不相瞒,我怀疑这个皇长孙是假的。”
王绪脸色一变:“何出此言?”
韩老太爷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府上的人运送矿石前往齐都,昨日还飞鸽传书回来,说见到了皇长孙。齐都距离这里少说也有七八日路程,我并不觉得以皇长孙能够长了一双翅膀飞回来。”
王绪皱了皱眉:“您府上的人认识皇长孙?”
韩老太爷似是早料到他有此一问,笑着说道:“你不会觉得以我们韩家的本事,区区一个皇长孙的画像还弄不到手吧?”
画像是有的,不过飞鸽传书遇见皇长孙的事就是杜撰了。
可不这么说怎么能引起王绪的怀疑呢?
不论王绪信不信自己的话,他都会去国师殿查验一番。
顾承风拽紧了拳头,这个老东西,手段了得啊。
王绪神色严肃地看向韩老太爷:“所以韩老太爷是希望我去拆穿皇长孙?”
韩老太爷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拆穿他对我们韩家有利,没错,老朽就是这个目的。”
光明正大坦白自己的意图,我就是要为太子扫清一切障碍,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装无辜伪善?
王绪正色道:“若他真是假的,那么拆穿他便是我分内之事,韩老爷子的东西还是拿回去吧!”
王绪这么做,不是为了韩家,而是为了陛下!
韩老太爷再三相送,王绪坚决不收,最后,在韩老太爷无奈的叹息中,王绪告辞离开了。
顾承风缓缓地将瓦片放回去,也打算走了。
这时,他听得屋子里的谈话声传来。
“家主,他怎么没收啊?他不会是拒绝咱们了吧?”
是那位中年管事,他适才一直守在门外的走廊上,没听见里头的对话。
韩老太爷笑了笑,抚摸着锦盒里的古董道:“太子还是太年轻了些,投其所好求人办事乃为下策,攻其软肋反客为主才是上上之策。这宝贝,老夫怎么舍得让出去?”
顾承风:好家伙,合着是在空手套白狼啊。
中年管事担忧道:“那他会不会将咱们企图贿赂他的事告知陛下?”
韩老太爷讥讽道:“他若是诚心收下,大概是不会告知的,太子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觉得应该对其行贿。可老夫觉得,他告诉陛下了也无妨,废太女与皇长孙本就是太子的巨大威胁,我们韩家真什么也不做才是会令人起疑吧?有时,露出一点破绽反而会让陛下觉得我们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们韩家好拿捏,不是大威胁。”
中年管事激动地拱手道:“家主英明!”
顾承风嘴角一抽,太子这么狡诈都是遗传了你们韩家吧?
你们韩家都是这种战术吗?
还真是一脉相承!
顾承风看着这东西不大顺眼,特别想揍他,但以他目前的实力怕是对付起门外的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