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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运气真这好
今儿门房值守的卫兵由于前一月胃病复发住院了,今儿第一天当值,还真没接到通行证要加盖团办印章的指示,
他跟孟冬灰也算熟,
放行时还多问了句,“又给成弥出去买吃的呀。”
孟冬灰心里一咚,模模糊糊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一拐弯,真跑呀
这就如龙出水,兔儿脱笼,小鸡儿长了翅膀,心里那个美儿当然也是由于太刺激,孟冬灰膝盖手肘那里还有刚才摔倒沾的灰,手里还拿着她的脏饭碗,肩胛骨还疼,却不知道多高兴,笑呵呵,像捡了多大个便宜的。
美完了,靠一棵大树上赶紧给什怏打电话,“喂,我出来了,要不今晚就搞。”
什怏那边却还是十足的淡定,“这又不是你说了算的事儿,要就人家的时间。你怎么出来的。”
孟冬灰小得意说了经过,脚步坚决地往外头走,就算搞不成生意,她也绝对不会立即回去,不管野哪儿玩儿去,今儿万不会浪费了这好容易出来的机会
“这样吧,你既然出来了,来试试衣裳,大了小了也好说。”
是滴,那天接单时就说过这回的主儿要求特多,除了不能碰他,还得穿他指定的行头。
“好。”孟冬灰当然愉悦地答应了,收起手机,正准备加快脚步,得走两站路才能到她车那儿呢。
正当孟冬灰当健身快步走,终于走过一站路时,
电话来了,是什怏,
“你赶紧回去,学校可能发现你跑出来了。”
“啊”孟冬灰的声响里多半是懊恼,看看,她确实怕到不怕别的,最介意的,还是自己这好容易“偷来”的自由行,中途夭折。
“冬灰,最近你们学校管制出入确实很严,我看你先老实一段时间,等这阵风儿过去了,你再出来活动。关键是,怕你这总想往外跑的心被人怀疑,要有人着意盯上了你,跟着了,可就不好了。”
“哦哦,”孟冬灰一听也想到了后果,赶紧点头,人也扭头往回走,“你这真是提醒我了,是滴是滴,我最近咳,不多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的,孟冬灰惊醒
她太大意了,
五年了,
成弥不把她当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反倒安全,她是不入眼的砂砾,没人注意。
可现在,
成弥更不把她当人,反倒叫人注意起她来,
如今这又在风口浪尖儿上,差点儿,她就犯了致命错误
孟冬灰脑子快速运作想主意,
今儿她必须把这趟茬儿给圆了过去石榴裙下
第4章12
孟冬灰折返回来,途中去了趟附近一个中医馆,真当看病,应景儿地自己后肩胛骨正疼得厉害呢。
老中医一瞧:你这伤不轻,看看淤了多大一块儿,这几天一定要好好敷药。不参加剧烈活动,不劳累孟冬灰想,反正这段时间我也得老实呆学校里“修身养性”,那就好好养着呗。开了好些药,喝的、敷的,其中有一味药丸。老中医说这药有点凶,吃了止痛效果非常好,但是绝对不能劳累,否则挺折损精神,人会头晕目眩反倒得不偿失。
孟冬灰提着一袋子药返回学校,
大门口,
这阵势她确实被吓着了。这是“万众诛心讨伐”的意思呀
几乎团办所有的人尖儿都到场了,
岗亭卫兵团到警卫处的领导悉数立那儿,
人山人海的学员
学员们见到她。群情激奋
这是纷纷涌上来要冲岗的意思,“我们也要自由出入”“凭什么搞特殊化凭什么少数人可以来去自由”一时,真如来了一场运动学员们要往外冲,警卫处的大兵们阻拦,拦不住了,门都要被挤垮了大兵们鸣枪示警完了,这下事儿闹大了
学员们冲入岗亭,这都是将来的将才呀,卸几把大兵的枪不是分分钟失控了
警卫处的张宁冲到眼看这一切似乎无动于衷的团办成员跟前,
确切讲,沙发上坐着的,成弥,跟前。
“成弥,这么闹下去怎么得了。会出大事的你。你发个声儿吧”
成弥脚边还放着篮球,拿起矿泉水瓶喝了口水,并未开口,
一旁的杨煜讥诮哼了声,
“张处长,这局面可不就是你们玩忽职守造成的任何制度的形成就怕遇见不公,厚此薄彼,都不是人心所向。这局面,我们也无能为力,你们想平了人心怒火只有靠你们的诚意。”
“什么诚意谁把她放出去的我把他捉来毙了”张宁也是越说越激动,
正这时,
“砰”扎实又是一声朝天空放的枪响,
张宁刚要动大怒训斥自己手下的警卫团谁他妈这么不听指挥,不说不能再鸣枪示警了吗结果,这一看,惊了枪到了学员手里,放枪的也是学员,有学员已经翻大门出去,照着吓坏在那儿的孟冬灰就是踹去一脚药,散落了一地
这一脚,杨煜他们看了成弥一眼,成弥并没有反应,
看来这一脚成弥是默许了的,围序投血。
成弥气疯了
当那个放孟冬灰出去的卫兵被撇了逼问他怎么就敢随意放人出去,卫兵不晓得多委屈,“她说帮成弥出去买东西吃,一直不都这样的吗”
一直不都这样的吗
这一句,忽如当头一棒喝
直到那一刻,成弥仿佛猛然被夯醒,似乎,似乎弄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孟冬灰会这样忍辱负重般地跟着他,啥都不为,为的就是他能帮她随时出入,他的作用,就是那一纸印章啊
成弥气急攻心,甚至觉得心被挖了洞的刺疼
恨,
看见孟冬灰返回出现在了大门口,
谁也体会不到他那时的心境的,
恨,
十足地恨她,
她辜负了她辜负了什么,成弥来不及细想,唯有宣泄了,她此时受到何种伤害都不足以平息成弥那钻心的难受与火烫
看着,
那一脚踹过去,
不轻,
孟冬灰向后重重摔在地上,她手里的袋子落在地上滚了一地,滚了一地药
孟冬灰俯在地上,
那样弱小,
她的军装上都是灰尘,
又冲上来几个男孩子,眼看着又是几脚,
“砰”
一颗子弹嘣到一旁水泥地上
男孩子们收了脚,回头看,
杨煜举着枪,一手向后招了招。
孟冬灰趴那儿,一动不动,
疼倒在次要了,她这时候真心脑子动得快,哭用得着哭吗,孟冬灰恨不得咧嘴笑
这一闹,她在这个学校还呆的下去吗
这样,简直太好啦
与其关在这个学校不知道箍到什么时候,说不定因为这次大事件,舅舅给她转学或者看看,这孩子心该多大,外部世界闹成这样了,她自己的小算盘还在啪啦啪啦打得欢呢,她还做着舅舅就此叫她出来工作的美梦呢
孟冬灰的眼镜摔碎了,
如果有个全景图展示,
这时候的孟冬灰简直惨烈到极点,
一人灰蒙蒙趴在那里,摔碎的眼镜,身旁,撒一地的药,
弱小的她和门里门外赫赫锋利的少年人们那样的格格不入,好像每个人身上都凝聚着恨,恨她入骨
“唔唔”两声威震鸣笛,
此时,开来好多军警防弹车
这几乎是战时的戒备水平了,军警们各个戴防护罩、防弹背心,手持短枪,盾牌,一层一层团围了五炮大门口
看来这是张宁启动了高备警戒钮,也是,情况已经失控了咩,相当于暴动了
这种事传到蒋家人耳朵里也是分分钟,
蒋愿就在警备处,他能第一时间赶来也就不奇怪了。
饶是路上听到大致描述,当亲眼所见,那还是会心惊大怒的。
不细说他一家子人跟这个表妹到底亲不亲,对外,她是我蒋家人吧被欺负成这样是可忍孰不可忍
蒋愿一下车疾走过来抱起孟冬灰,
见孟冬灰到没有哭,她就是脸庞也有些擦伤,没破皮,红了,都是灰,
眼镜摔碎了,她估计也看不清东西,被抱起来,看了眼蒋愿,就垂下头去,吓坏了不敢出声
蒋愿打横抱起表妹,微蹙眉是看了眼撒了一地的药,
跟过来的几位随从赶紧弯腰捡起,
蒋愿跟助手低语了几句,抱起妹妹就向自己来时乘坐的车走去,
身后,
再次喧闹起来,
军警们强势压过去,要逮住跑出来的几个学员,他们手上有枪,真要对战了,到底军警这边人多,立即镇压下去了,全部都是四五个人强压住一个人,这时候大门里的学员也更激愤,纷纷要翻出来,军警们又一层压上去闹得气壮山河般,咳,血见血,要的,就是一种悲壮么
成弥终于站了起来,
看着,蒋愿把人抱上车,车疾驰而去,
成弥垂立的手,看似虚握着,谁又见到,那中指已经深深地掐入掌心石榴裙下
第4章13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暴动,之后蒋家人的处理却显出十足的隐忍与大度。
带头闹事的学员甚至实在踢了孟冬灰的那位,一律没有追究,
蒋家人还以孟冬灰的口吻写了一份“至全校师生”的道歉信,承认自己不遵守校规。甘愿接受学校处罚,记大过一次,并留级一年。
这样的结果,是叫许多人大感意外的,孟冬灰这次,吃了很大的亏。
不过。接下来学校的又一份公示,叫人们仿佛又看到这件事之所以这样解决的另一个原因:
五炮与外州军校的交换生毕业年级是进行不了的,
是的,孟冬灰的名字出现在本年度“交换生”的公示名单里,正好,她不留了一级吗,有这个资格这样一来,孟冬灰看来是要离开五炮了,带着一次记大过的“辉煌简历”去往另一所军校只能说。这也有蒋仲敏“小惩”孟冬灰的意思,让她在新学校依旧得夹着尾巴做人。而且“交换生”是可以错年级交换的,也就是说孟冬灰甚至可以申请重读这所军校,再在学校里呆个五年也是不无可能于舅舅而言,这比叫孟冬灰五炮这边毕业再送去别的军校重读途径更好,更名正言顺
可想,孟冬灰是郁闷的,
与其这样,她宁愿继续“受辱”地呆在五炮,起码再熬上一年,有没有头吧,总像望得到头。再说,她叫什怏给她搞海关内测题计划也没变。一旦她真考上了她还是那个想法,舅舅说不准就允许她上班了呢。现在的问题是。泄的是临州海关的题。她要这个时候调到别州军校,即使今后什怏把题给她搞到了也没用了,她没这个资格报考了
郁闷呐,孟冬灰这段时间住医院里精神萎靡,忧郁的,就是老想这个问题。拖一天是一天,反正现在“交换生”还没进入落实阶段
有个人比她更“忧急伤极”。
你说一匹狼王,在它年幼还是个狼崽子的时候,就没犯错儿的就没,冲动的只图一时舒心,忘乎所以只求痛快宣泄
确切讲,“交换生”的公示在五炮校园只张贴了仅一刻钟就被人撕毁了。
成弥亲自敲开了五炮书记吴旻的办公室,围序丰弟。
“吴书记。”
于吴旻而言,他常年就是在成家与蒋家的淫威夹缝里求生存,
暴动冲岗这件事,从吴旻内心而言,他肯定更同情弱者,所以,这次要说本心,他更偏向孟冬灰。
话儿,还是说的很委婉圆滑的,
“小弥,也请你体谅一下我们校方的难处,这次,孟冬灰确实怎么说,打击不小。一个小姑娘,当众被打,她那天违规出去也是因为当日被篮球砸中,背部疼痛难忍,冬灰从小只受中医治疗,所以万不得已只有自己跑出去看病,结果没想惹了这样的众怒你也知道,对她的处罚已经很重了,这记过、留级,都得在档案上留下痕迹的小弥,冬灰在五炮是呆不下去了,其实,这样也好不是,于你而言,眼不见心不烦”
吴旻心里有数,成弥此时提出“交换生”暂缓,归根结底还是想留住孟冬灰。他想留住孟冬灰也不奇怪,成弥这样的孩子,不管对孟冬灰什么样的感情,一绑就绑在身边这么些年,就算之后不要了、遗弃了,他不让她走,她就不能这么轻易走
也许,更往大了说,这还是属于两大家族间的博弈,
稍有些眼水的人还是看得出来的,
这一局,貌似蒋家服软,其实,还是蒋家赢了,
这就是蒋仲敏的城府,
我一个如此弱小的外甥女,被你们成家如此浩大的气势欺凌成这样,蒋家是讲理的,不似你们成家,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