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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多放一碗盐水。蘸了吃。现在佐料肯定更丰富,各类蘸酱。因为是现杀、现煮、现吃,所以非常鲜嫩。冬灰由心赞不绝口。
除了吃肉,更好玩的,肯定还是各项文娱活动。
射箭,
骑假马头比赛,
载歌载舞,
大篝火旁,一点都不觉得冷,一村子人都是亲人,气氛格外欢乐美好。
人都坐了下来,
听老舅爷唱他们内匈奴人的古调,
曲曲婉转,唱的是思念,唱的是对亲人的祝福
篝火旁,冬灰盘腿坐在草垛子上,偷偷抹泪,
她想舅舅,
好想好想。
每逢佳节倍思亲,
听着这古调,冬灰心里越发激越凄苦得说不出话来,舅舅在哪儿,他怎么在过年的呀每年大年初一零点,冬灰一定要给舅舅磕头的。而再过一个小时,一点,舅舅一定会来她的房间,暖暖地抱着她,狠狠地要。温柔地要,动情地要,舅舅会说,冬灰,又大一岁了
冬灰用围巾捂住了口鼻,也捂住了脸庞上的泪渍,
走到无人的一旁,拿出了手机,
响了三声,对方接起。
冬灰小声,有点点哽咽的语调,
“声咽,我想你。”
声咽低头看了会儿手机,转身回到宴席中。
元首家的团年饭其实没想象那么奢繁。不过跟老百姓家一样,一家子大大小小团坐一大桌儿,吃些大家都爱吃的。只不过这时候必须过细的得是宫里的大厨,他们得非常明晰地记得每位贵主偏好哪口儿,桌上菜品分布得既能满足每个人的个人喜好。又能大致上不冲突,兼顾色香味俱全。
元首家目前还没有第三代,虽说已经有四位少帅成了家,可是给元首添孙的想法似乎都搁置着,不着急。主要是四位少夫人都是事业型,要说稍微居家的,就声咽的夫人了,不过狄幽自己虽说是个医生,身体好像并不好,你看她今天就极少主动动筷子。胃口好像并不好
元首还是注意到的,特别关怀问了几句,
狄幽贤淑,文静懂事地答,前段时间进藏了一些时。估计是高原反应久久还没恢复。
“弟妹是去藏区的哪个地方,”长空问,
“四孜。”
“嗯,那地方是海拔很高,他们有藏医。相信得了我们的中医么。”
狄幽微笑,像朵幽雅的白菊,知性温柔,
“藏医和中医医理其实也有共通处,不过由于地理条件不同。选择的药材、适应的治疗环境不同”
其乐融融,一家人聊得还是很舒畅的。
又聊了许多,
最多还是聊内蒙,
因为,明儿大年初一,小步就要跟成昭朝去内蒙出席金海六国外长级会晤。这次会晤实际非常关键,它在于天朝与和本在国际舞台谁争取到更多邻国支持的另一个战场的博弈。其实,这么重要的一次会晤,元首竟然决定让萧小步跟随成昭朝去与会你知道,浮动了多少人的心
老八作为培养对象的可能性非常小。
但是,
显而易见的是,
小八是谁的人
看似派遣的是小八,实际,这是对声咽一方的偏爱呀
如何叫老大老二他们心中不沉底。
就是刚才入席前,
元首竟然都是带着老七从内园走出来
其实,
又有多少人知道,
元首提前把关漫召到跟前来,
不过问问,冬灰走了么,走的还安全石榴裙下
第4章107
今年是声咽的外太祖宇文寂百年忌,声咽要去祈年宫为其焚仙寿香,团年饭尾声,先行离席了。
金陵宇文,曾统治天朝近四百年光景。祈年宫位于京城正东,坐落照荡山峰顶,是帝都最早迎接朝阳的千年大寺。如今,里面依旧供奉宇文多位帝后画像,之后宇文家嫡脉子孙多埋于此峰。
声咽的这位外太祖宇文寂,虽说到了他这辈儿,帝国王权早已不再,可。依旧传奇猛将一枚。
最着名“涿州之战”,旷古未有,时称“上中下三层战争”。
时值军阀第二次大混战时期,
宇文寂的京军和付卓茂的昆系战于涿州,
京军用飞机炸城,炸不开;改挖地道,还是不行;再用铁斗车装炸药,坦克车轰城墙,还是不行。最后搬出战国时代的云梯还是不行。
宇文寂实在没办法,死拍脑壳,用了最古老最原始的围城法饿死你个狗日的
数月后,付卓茂饿得实在受不了,出来了。
宇文寂的混蛋事还不少,
某3年吴培夫五十大寿,宇文寂送了个酒坛子,来宾尝过后发现装的是自来水。时,鸿儒康友敏赶紧圆场说,“这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某9年农历九月初八,阎西瞻五十岁生日,宇文寂又他妈装行为艺术家,这次送个写寿字的铁蛋子。阎西瞻实在想不明白,扔乡宁兵工厂化了。啥意思祝老子过完大寿就滚蛋
呵呵,就是这么个有“荒劣胆气”的一代军阀王,一生却独不好女色,若不是为继承家统,闭着眼睛生了三儿两女之后的事还是相当混账,妻,他送去护国寺当姑子了。妾,赏人的赏人,遣返回乡的遣返
所以。声咽去祭拜他从来不带女眷。
由于宇文家族的特殊,加之,声咽的母亲也葬在祈年宫,他这个时候说提前离席,是无人二话的。
声咽离开后,团年饭其实也近尾声,
最后上了道“拔丝羊尾”,
应景儿的吧,是道蒙古新菜,
大家都新鲜,纷纷尝鲜,
关漫随波捻了一根,心里倒兴味儿,
他在四子王旗一家不大的饭馆中吃过一次,确实不错,
外面一层薄薄的脆壳,咬破了,里面好像什么也没有,一包清水,羊尾油已经化了,
看来长空好这口,连说这东西只宜供佛,人不能吃,因为太好吃了
关漫给小步也捻了一根,
整顿团年饭,小步都情绪淡淡高兴、也谈不上不高兴的样子,
关漫知道他心里烦,
小步哪里想去内蒙呢,
这一去,个把月。斡旋的不如意,只怕他还得一路跟着成昭朝几个国家连轴转,什么时候能回来谁说得准,
戏台子搭那儿,冬灰一面都还没见着
再说,小步实在对这些纯政事不感冒。哪怕涉及一点军事呢。
可,小步又不得不从命,
一来,小步也不傻,管它这次派遣跟前儿他那一闹有没有关系,小步回来都细忖过七哥的劝导,是呀,表现得太激烈了,别真像三哥那样,最后弄得跟冬灰长离两地
再,小步也得着六哥想,不管怎么说吧。他这次领了这个差事,绝对是给六哥长脸加分的一桩小步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念,乱了六哥的大局
唯有从命了。
“尝尝吧,味道是不错。”关漫放他碟盘上,
小步漫不经心一笑,拿起筷子。“味道再好也就那样,之后,还怕吃不饱这些。”
这头正说着,
忽然,
六嫂那边一阵剧烈作呕
二嫂白念给她捻的羊尾,
哪知那味儿一扑鼻,六嫂就呕得厉害
众人忙照看的同时,白念一句随嘴的话儿,立马叫今儿这桌席溅起小波澜,
“怎么呕这么厉害,是不是,有了啊”
一时,
席里真是一顿安静
你知道,
此时,这“有了”二字能在一些人心里掀起多大的惊悸
老六家的有了
真是“太会时候”的“有了”
这岂止大喜,
简直是最“适时机”的大喜
元首不盼第三代绝对是假的,如今,他又如此心向老六。如果老六这时候又第一个为他添孙
果然,元首人都起了身,“幽幽,没事吧,是不是”
哪知,狄幽却是一副极力否认,“不是不是,”
她此时的惊否,甚至惊恐嗯,其实,众人眼里也能理解。狄幽本就性情温淑,加之老六这么疼她。自然夫妇一条心,声咽“温文不张扬”,她自然也慧贤,这种场合,这种时刻,知轻重分寸,就算真有了,也绝不出这个风头
关漫他们也走了过来,“六嫂,哪里不适”
霜晨那都起了身,四嫂林丰为她端来了温水,
狄幽喝了口水。情绪好像也平复些,
微笑向元首,尽管还带些怯意,
“您不必担心,或许我就是高原反应引起的不适”她自己就是医生,她这么说应该也偏不离。
但是,
显然元首确实重视这件事,
“还是瞧瞧吧,也好叫人放心。”
这下,
都看出元首有多么盼孙子了吧
宗白华被立即请了过来,
见到宗老。狄幽忙起了身,
这可是中医界的传奇,
当场诊了脉,
人人注视着那两指间的命运指向
结果,
宗老微笑摇摇头,
“是有些肠功能紊乱,近期天寒,还是要多进些暖药补补。”
“是。谢谢宗老劳烦了。”
宗白华又看向元首,
他毕竟是宫里的老医师了,也能实话实说,
“您盼着孙子的心情可以理解,可也得这些小辈儿养好身子再来圆您的愿呀。”
原来。虚喜一场,
元首也是无奈笑笑,坐了下来。
这下好,
各自心归位,
庆幸的庆幸,
兴味的兴味。
关心的还是关心,
关漫走了出来,
得给六哥说说呀,
关漫也知道宇文寂生前规矩大,死后,声咽也守他的规矩。不带女眷,不带随从,独自上山,拜祭过把小时,得把安福经从头默念到尾
关漫笑笑,六哥肯定关机。直接打给他的行助陈焕吧,
却,
一接通,
陈焕一看是关漫,脱嘴说,“去祈年宫六帅不说明日一早去么,”
关漫当时心就一紧
陈焕也机灵,立即追问,“七帅,您有事找他么,也许六帅单独先上山了,我立即联系他”
“嗯。不用了。”关漫口气稳淡,
不过,还是很顿了下,
“再有人找他,说他独自焚香不便打搅。还有,我这会儿找他也就快零点了。送个祝福他,没别的,不用特别说,免得打搅他的忌愿。”
“好。”
挂了电话,
关漫垂头看着手里的手机,立在庭院,久久没有动石榴裙下
第4章108
“命门之下,可以坐化,泉水淙淙,可以开花
命门之上,魑魅魍魉,惟汝断肠,惟汝不永伤”
听着老舅爷悠久的调门,盘坐在草垛子上的冬灰真仿若入化,迎着昂昂白雪,神情袅袅。必齐之姜
忽然,搁在膝盖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冬灰睨一眼眼睛就朦胧起来,
只隔三秒,
冬灰像忽而注入蓬勃生命力的小老虎一下翻身爬起来,
鼻子酸的没办法,
他说不来了的呢,
他说今夜事多,来不了了的呢,
冬灰又走入席间俯身捞了好大块手把肉,边扭头小声跟方程说,“我老家来亲戚看我了,我给他端一碗去啊。”
方程扶着她的手腕,“请这儿来坐会儿呀,”
冬灰轻轻摇摇头,“他也是路过,一会儿就走。”
冬灰捧着一小钵,命门一般奔向停在坡上的车,
“声咽”小钵搁车座上,冬灰带哭腔就撞入了他的怀里。声咽都来不及看她这身打扮,小姑娘已经凄娇非常堵住了他的唇,
如何的绵恋悠长,唇里全是如泣如诉,
声咽渐渐放松下来。也越来越专心,跟着她唇齿相依,相濡以沫
真正衷肠一吻,
叫声咽仿若落入美梦深处,周身不再是茫茫白雪,而是碎花满地,嫩香萦魂,
小冬灰展现了她巨大的柔情,包裹着他,叫他一时真能放下一切,堪守这专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细软
声咽拂开她颊边碎发,
今天小冬灰真漂亮,
里面穿着鲜艳的民族服装,
梳着两只麻花小辫儿,
此时赖他怀里,撅着被他吻红的小嘴巴,诉说着她以为他不来有多么多么难过日后,她这花骨朵儿里躺着的模样萦绕在声咽梦里深处多少多少年,忘不了,忘不了,那时候,冬灰恋着他,真心恋着他
“这里过年是热闹,看把你喜庆儿的。”声咽揪了揪她的小脸蛋儿,就算一上来凄哀的不得了。好像谁都不要她,把她一人落这儿,但是看这鲜艳的装束,看这红扑扑的小嫩靥,谁又能说她不是养在蜜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