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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兵又不瞎!一斤两斤没问题,一车两车地换,人手怎么处理?运煤过去又怎么遮掩痕迹?”
“哎呀,就你问题多!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开修改器?”
“不要,游戏开修改器没意思。”
有玩家拒绝开修改器,也有玩家赞同稍微开一下,不然,自己这边血肉之躯,敌人那边全副武装,没法玩!
然而他们召唤出母神后,本以为能轻轻松松获得一大片低硫煤,没想到大黑蟒冷淡凝望他们片刻:“不允。”
随后消失不见。
只余下贡献出好感度的玩家哀嚎:“我的好感度!百分之五十成功率也太坑了吧!比精炼装备还坑!”
有玩家说:“其实可以试试抢一个地盘过来,不懂洗煤,那就攻占低硫煤地区,先占领一个,再以战养战!”
“好主意!”
“我觉得这个可行!”
“但我们怎么知道哪个地区是低硫煤地区?”
“对啊!当初可是签过合同,内测时期不许下线,不然我早去百度怎么种地了,还用得着让那谁谁跑去西双版纳。”
“你们是不是傻啊,水泥知道实验配比,种地知道实验天然肥数量,到煤炭这里,怎么就不知道要实验呢?这可比水泥简单,我们一个个州府翻煤矿锻造铠甲,哪个铠甲不容易砍断,这不是一试就发现的事?”
试出来之后,找个最近地盘,真刀真枪抢过来,他们不就有低硫煤啦!
至于用完之后,后代怎么办?
嗐,这不需要他们瞎操心,先不说这就是个游戏,只说历史,明朝在宋朝之后,朱元璋还是由南打到北,谁知道那时候是不是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
生命自己会寻找出路,他们只需顾好当下便是。
玩家们把这办法和土著一说,岳飞当场拍案而起:“好法子!我帐下也有不少斥候,都调过去一起寻石炭。”
陆宰连忙说:“可不能全调走,需得留几个。”
岳飞:“甚么留几个?”
“寻石炭不知是多久功夫,大军总不能一直静着在黎阳不动,如今有黎阳、滑州二地,我们也是时候再去攻打下一处地界了。”
*
浚州如今只有黎阳和卫二县,其中黎阳县是浚州治所,如今正在玩家们手中。
陆宰:“浚州城是大城,先将卫县打下来,成掎角之势,再攻浚州城。”
宗泽:“卫县地处卫州与浚州交界处,倘若有事,即可奔向卫州,二者不过百余里。卫县又能与黎阳一左一右护住滑州,确实是个必须攻打下来的县城。”
岳飞:“若是能将卫州一同纳入麾下便好了,来日打下浚州城,便是三州之地,所获钱粮足以支持北伐。”
三个人一起看向玩家们:“主公/小官人以为何?”
玩家们:“啊?我们?是说在一心一意打卫县和分兵打浚州、卫州之间挑一个吗?”
那三人皆是点头。
他们当然可以替玩家们做选择,但这样太逾矩了,谁家谋士是“啪”一下选好目标拿给主公的?高低也得整个上中下三策让主公选择。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十三岁的青霓刚要张口,想了想,跑去倒一杯香茶,什么葱姜蒜都没加,一口含在嘴里,咕噜噜吐进小盂中。哈一口气,茶香清淡。她这才重新回到众人面前:“洗洗嘴巴,玄能救非!可惜没时间让我焚香沐浴!”
大伙儿都惊呆了:“你打算干什么?”
这是多怕说出来其他人不答应啊!
十三岁的青霓:“我准备让五郎独自领兵去把卫州打下来,至于卫县,我有个攻心的思路!”
“嗯?”陆宰惊讶:“是像之前攻打黎阳那般?可卫县县令并非忠诚之人,他早已投诚金贼,罪不可赦。”
“攻心又不止一个手段,而且谁说我要攻心卫县县令了!”
“那你是……”
“我要煽动百姓献城!”十三岁的青霓想了想,把自己计划和盘托出:“快过年了,百姓不恨金贼吗?如果不是金贼,他们还能和家人一起过年,然而今年或许只能形单影只过,也或许和残存家人去祭拜其他亲人,我不信他们不恨,只是没有机会恨。让榴莲牛奶……哦,也就是云之君,让戏班子去宣扬一下他男扮女装杀死金国国主的事,让他们看到英雄就在这里,鼓起他们对抗金兵的勇气,然后我们的兵马再围城,百姓想到惨死的家人,再看到县令投敌模样……”
十三岁的青霓没说完,但大家都能想象得到那个场景。
百姓可不是真的绵羊,一旦引起众愤,县令在他们眼里也只是猪狗,可随意宰杀。
——譬如原来历史上,清军入关后颁布剃发令,江阴百姓直接把投降清朝的前明进士,江阴县令打死在县衙里,拆下门板焚尸。
宗泽提出疑问:“你如何能确定百姓一定会被你煽动?”
十三岁的青霓:“我不确定。”
“那……”
“可以试试!试试又没损失!”十三岁的青霓扭头:“诶?榴莲牛奶你去哪?”
蹑手蹑脚往门外走的十四岁青霓原地蹦起来,夺门而出:“我不同意!我才不要去宣扬这事!”
他可是个男孩子!怎么可以宣扬男扮女装!当时杀金国国主只是权宜之计好吗!
玩家们:“追!”
一群人呼啦啦挤出门,追着十四岁的青霓跑,在赵嬛嬛困惑的目光中,十四岁的青霓冲进自己房间里,咔嚓锁上门,玩家们追过来只能面对一扇紧闭房门。
“开门,□□!”
“水表在外面!”
“快递到了!”
“放门口!”
“我们是社区送温暖的!”
“呸!”
玩家们对视一眼,嘿嘿怪笑:“既然你死活不肯开门,就不怪我们了!”
“爆破组准备!”
十三岁的青霓抠出地砖,颠颠重量,手握着它对准门板用力一砸,门轰然一歪,其他玩家破门而入,嘻嘻哈哈把十四岁的青霓架走。
“别想跑!你就从了我们吧!”
“扭扭捏捏算什么样子,不就是做个广告吗!”
“走走走,抬走!找戏班子去!”
赵嬛嬛站在一旁,瞠目结舌。
十四岁的青霓把身体扭成蚯蚓,挣扎着大声说:“你们还要不要明年的岁币了,让完颜构听到那吴乞买死亡的消息,发现不对,不肯给岁币了怎么办!”
这话确实很有道理。
感受到身下那些在快步走的人猛然停下来,十四岁的青霓长松一口气。
十三岁的青霓:“别急啊!让那谁谁和赵构说一声,说吴乞买死在宫廷斗争中,被皇太弟毒死不就行了吗?你们觉得他是信斧声烛影,还是信有个牛逼宋人,男扮女装勾引了金国国主,然后在床上把他捅死,最后还安然离去这种离谱事情?”
十四岁的青霓:“……”
其他玩家:“芜湖!”
“好耶!”
“继续找戏班子!”
“有好戏看喽!”
三十日后。
黎阳。
百姓缺乏娱乐活动,在他们听说有人免费唱戏给他们听,纷纷带着自己家里的小板凳赶过来。
李纲还赖在黎阳没走,看到百姓拖家带口往县衙跑,敏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纠结片刻后,迈步跟着走。
嗯,我就是去看看那些土匪是不是在欺负百姓。
我就去看看!
第402章 打错人了
“是什么戏?《目连救母》?《郑生遇龙女薄媚》?还是《李娃传》?”
李纲好奇打听; 那些百姓竟确实知道,一个个挥手比划:“是新戏,小官人们说啦; 那出戏叫‘俏郎君棒打浪金主’; 是讲咱们大宋好儿郎乔装入宫,把金国国主棒打一顿的故事。”
李纲轻点一下头; 道:“多谢。”也坐在戏台子下,等着开场。
越来越多百姓来此地,还有不少文人; 其中几名大儒李纲还认识,如此架势……李纲不由得多看那些大儒几眼,心里嘀咕:那些土匪莫不是真打算将杀人过程说出去吧?而且,这能是真事?乔装打扮就可以入宫; 棒打金主,未免太瞧不起皇宫防卫了。
金国哪有那么废物!
“应当是编造……”辛姓文士和身边大儒低声说话,一侧头,看到李纲; 仔细地观察好一会儿,才问身旁人:“那是不是李伯纪?”
“是他!奇怪,他怎会在黎阳?”
“走; 过去打声招呼。”
辛姓文士一过去,热情开口:“梁溪先生,许久不见可还好?”
他比李纲大那么几岁,官职却没有曾经的李纲高,此刻尊称一声李纲名号; 并不突兀。
李纲讶异:“辛赞?”又看向其他几人; 一一叫过姓名; 疑问:“你们怎会在黎阳?”
“我们在此地教书。梁溪先生又为何会在此?”
“行在离开南京后,我心中烦闷,出来走走。”
提到这事,众人脸上都有些不大好看。
旁边一小孩双眼圆睁:“你们去别处聊行不?我还要看小官人的戏呢,你们说话,我都听不清啦!”
李纲等人看向周围,百姓皆是盯着他们一伙儿看,神色不善。连忙告罪:“失礼失礼,是我等聒噪了。”便不再说话,一排长胡子文士端端正正坐着,双手叠在膝盖上,比幼儿园小朋友排排坐还乖。
“铛——”
铜锣声响,伴随着人声:“此戏由真实事迹改编!”
台下观众瞪大眼睛:“呀!”
居然是真事?
那人声又传来:“由棒打金主的俏郎君亲自编演,我知道各位肯定不相信,且请大家看一遭戏前戏~”
戏台本来被帘子遮起,此时由手击子撩起,露出帘后一张侧脸,眉眼瑰丽,却能看出来是男儿身。
十四岁的青霓正对着铜镜咬牙切齿,怒目而视。
这些王八羔子,当我是戈尔巴乔夫吗,还“我演我自己”!
但当帘子拉开后,他一下子进入舞台状态,手抹起口脂,往唇上一涂,张口时,婉转女声娇柔:“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
他认真上妆,基础妆扮已经涂好了,只要修整几笔,就能抹去男性棱角线条,添出刻板印象里女性的柔美。
“双兔傍地走,安能——”
他猛然转头,露出一整张芙蓉面。
“辨我是雄雌?”
戏台子两侧,玩家们拿镜子晃上去,光芒一打,让众人能清楚看到那张脸上是荔颊红深,鸦鬓峨峨,琉璃光射溢轩楹,临台笑春风。
他是男儿郎还是女娇娥?!
李纲呆若木鸡。
辛赞呆若木鸡。
就连提前知道他们计划的陆宰、宗泽和岳飞也呆若木鸡。
曾统狠狠冷笑一声。
没想到吧!这家伙还真能让自己雌雄莫辨,就这张脸,让金国国主强抢民女根本不是难事!
小娃娃原本抓着枣子在咔嚓咔嚓啃,此刻枣子骨碌碌滚到地上,他口呆目钝:“哥、哥哥?漂亮姐姐?”
“铛——”
又是一声锣响,十四岁的青霓利索地翻身下台,有两个新人踩着步子噔噔噔上来,袖子一甩一转,张嘴咿呀:“手拖着无娘儿慢步行走,忍住了伤心泪痛断咽喉。”
……
十四岁的青霓蹲在台下,和其他玩家小声逼逼:“这改编的《窦娥冤》能行吗?我记得还加进去《桃花扇》,会不会显得太杂?”
“应该行?”
“我感觉可以吧,挺好听的。”
玩家们排排蹲,像是小蘑菇一样仰头看着戏台上的表演。
……
“野火频烧,护墓长楸多半焦。山羊群跑,守陵阿监几时逃。鸽翎蝠粪满堂抛,枯枝败叶当阶罩;谁祭扫,牧儿打碎龙碑帽。”
“横白玉八根柱倒,堕红泥半堵墙高。碎琉璃瓦片多,烂翡翠窗棂少。舞丹墀燕雀常朝,直入宫门一路蒿,住几个乞儿饿殍。”
唱词凄凉,曲调悲怆,宗泽想起自己接手开封时,人吃人之景,揉起了眼睛。
台上唱皇陵被烧毁后的破败,唱东京樊楼腐朽的门被北风拍得瑟瑟作响,唱干涸的废井,唱枯死的杂草,唱结满蛛网的瓦扉,唱长满青苔的地砖,唱得台下掩面而泣,想起昔日东京繁华。
“啊!!!”
那唱调猛然抬上去:“因那失道的昏君作主张,欠粮欠草,丢兵丢将,忠臣不幸把命丧!却说金帅猛,猛而破东京。”
“罢了,呸!罢了!”
台下一片热烈掌声,百姓齐齐叫好。
这是在骂皇帝!
他应该阻止!
他应该站起来斥责他们——
铺天盖地的掌声,是百姓心里最真挚的话语,李纲眼眶有些发热,竟好似没了站起来的力气。
后面又是述说“我”——范小喜和妹妹被金兵抓了去,在金国土地上相依为命,挣扎求生,好不容易攒了一些钱,买了一头牛耕种,谁知道金兵把牛抢走,范小喜坐在田垄上抹眼泪,妹妹也哭得不行。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