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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来后?不久,身体就开始渗血。
血液从皮肤的纹理之中一点一点往外渗出,韩岁岁能闻到?自己身周散发出来的巨大的血腥味,浓郁得如同在鼻子下面放了一大盆血,旁边却根本没有通风的装置,只能瞧着那血液一点一点地蒸发在空气之中。
而那是她自己的血。
原本就潮湿的地面上渐渐聚集起一小片血泊,透过这片小小的血泊,韩岁岁看?到?了自己的模样:披头散发,浑身是血,黑暗中只能勉强看?到?轮廓,细节模糊不清。
——不过也幸好看?不清细节,韩岁岁心道。
这血迹是从全身的血肉里往外渗的,脸上也无法幸免,她现在看?起来必然?很丑。
如果抬手没那么疼就好了,她好歹可以擦一下脸。
这样的想法一转而逝,外面的那支蜡烛却突然?亮了起来。
韩岁岁借此?看?清楚了自己对?面的笼子,那里面关着的,正是当时被?关进来的年轻女子,也是让韩岁岁越狱失败的“罪魁祸首”。
一直没再说过话的系统罕见地带了些厌烦,道:“怎么是她?”
韩岁岁一怔,问道:“怎么了?”
系统气愤道:“就是她害你直接被?抓的,现在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却睡得安稳,你看?她红润的脸色,跟你就是两个极端!”
韩岁岁浑身都是血,一看?就知道遭了大罪,再看?人家。
系统:好气!
韩岁岁却道:“不能全怪她。”欢迎来君羊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追滋源那时她体力不支,又?不能凝聚灵力,即使出了那道门,也未必真能离开。真要算,她也不过是害她多挨了两鞭子。
系统正要反驳,又?听?韩岁岁道:“不过……以后?还是离她远一点。”
韩岁岁仔细回想,那道鞭子她能躲开,实在出乎韩岁岁的意料。挨得那么近,那女子又?没有丝毫防备,即便是正常对?战,到?了那个境地要躲开也非易事,可她就能恰巧不巧地绊了一下,时机、角度,堪称完美。
若非运气,便是心机,哪一样都不简单。
流了这么多血,韩岁岁并不想说话,因为头疼,也不想想事情?,只是睡不着,所以才一直发呆似的醒着。
她已经要收回视线了,外面走道里却呼啦啦来了一大群人。
为首的是个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容貌昳丽,唇色浅淡,眼?梢眉角蕴着一抹阴郁,看?上去有些虚弱。
他身后?跟了许多人,最靠近他右手边的便是那个持黑鞭的青年守卫,对?白衣男子颇为恭敬的样子。
韩岁岁听?他喊了一声:“少主”。
少主走到?了韩岁岁……对?面的笼子前,看?着里面睡得正香的女子神色不明地扬了扬下巴,示意下属把笼子打开。
持鞭男子使了个眼?色,他旁边的人就立即去开了结界。
还贴心的在牢笼外面的门口挂了两个灯笼。
光线瞬间?明亮许多。
少主过去蹲下身,捏住了那年轻女子的下巴,轻声似情?人间?的呢喃,只是脸色平静,看?不出半点情?绪:“你便是风离殇?”
结界一开,牢笼里的声音毫不遮掩地露了出来。
少主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无端让人想起阴暗洞穴中的蛇,躲在暗处,吐着蛇信,让人毛骨悚然?。
然?而更?让韩岁岁心头一惊的却是他说话的内容:风离殇?这不就是女主的名字吗?
这样看?来,那恰到?好处的一绊果然?是因为“运气”。
女主光环,果然?名不虚传。
那这个“少主”,是男配还是反派?
风离殇悠悠转醒,见到?少主先是一惊,继而往后?退了退,问他:“你是谁?随意抓人是犯法的,你最好赶紧把我放了。”
见少主眼?睛一眯,并不回答,她又?往后?退了一步,唇线抿起,道:“我是夙云宗的弟子,名叫风离殇,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如果现在把我放了,我可以重金酬谢。”
少主轻笑一声,手指在她下巴上流连一会儿,道:“你不是看?见了吗?”
风离殇:“看?见什么?”
少主便将另一只手随意招了一下,瞬间?,包裹在黑色结界中的人皮便迅速飘了过来。
他道:“抓人犯法,那杀人呢?”
风离殇往人皮上瞟了一眼?,眼?眶顿时红了:“你……你想做什么?”
少主:“听?闻你服下净脉丹后?一点反应也没有,令我感到?十分?讶异。”说着,少主便拿过风离殇的手腕,自上面用指尖轻轻一划,白皙的手腕上便多了一道口子,血液滴答往下流。
风离殇“啊”了一声,少主却没管她,他用指尖接住一滴,递到?舌尖尝了尝。
半晌,他睁开眼?睛,挥了挥手,道:“都下去。”
属下对?视一眼?,不明所以,但少主的命令不敢不从,纷纷退离。
临走时,那个持鞭青年还特意看?了韩岁岁一眼?,意味不明。
少主自然?不知,人一走,他便道:“竟然?是蕴灵体质。”
风离殇:“什么是蕴灵体质?”
少主:“你的一滴血,抵旁人百滴精血,其中还蕴含着天地灵气,十分?珍贵。”
许是因为发现了风离殇的特殊体质,他说话都详细了许多。
见风离殇眉宇之间?懵懂,他复又?解释道:“你看?她,”指向了韩岁岁,“一个幻光境初阶,将她的全身的经脉都剔除出来灌满灵力,也比不得你一碗血,”说着他便比划了一下,“这么一点血。”
在一边旁听?的韩岁岁:有事吗你?
风离殇试图讨价还价:“我可以给你我的血,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不会跑的。”
少主的手指又?回到?风离殇脸上,他轻柔地摩挲着风离殇的脸颊,神色亦十分?温柔,道:“不行?,就在这里吧,我会安排人给你收拾好的。”
说罢就离开了。
对?着用来举例的韩岁岁,眼?神都没瞟一下。
系统:“好气。”
韩岁岁却注意到?,那道承文结界,少主没有给风离殇关上,这便意味着,风离殇是可以在狱中自由活动的。
转瞬之间?,韩岁岁脑海中划过了好几个想法。
风离殇看?了一眼?韩岁岁,然?后?低下头去,道:“那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然?后?抬起头来,愧疚的神色一扫而空,道:“等过几天,我求那人把你放出来,还有那些人,都放你们走,就用我的血就可以了!”
韩岁岁并不指望。
全身上下到?处都在疼,她闭上眼?睛,听?到?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恍惚之中,她听?到?江随舟温柔的声音:“岁岁,我回来了。”
第41章 重逢(三合一)
江随舟同样一身白衣胜雪; 左襟上绣着一枝与那日分别时一模一样的?梅花,矜贵而温柔。
他走到韩岁岁身边,俯下身; 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过一会?儿; 道?:“有些发烫; 等会儿回去先吃一副药,再睡上一觉,就可无虞了。”
俯身时掉落的发丝触到韩岁岁的?脸上; 带来一阵痒意。
她这次却没有玩闹的心思,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江随舟; 看?到他眼睛里?的?谴责和关切,喉间哽咽:“我很想你。”
穿越许久; 她最想念的?人; 原来还是江随舟。
想念那时候在幻境中悠闲散漫的?时光; 想念江随舟牵住她手腕的?温度,甚至想念穿越第一天时; 江随舟递给她炽光符时看?似温和实则冷漠的?眼神。
——那时他总归在身边。
江随舟点点她的?额头,如同幻境中每一次她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点菜却又挑东挑西时; 江随舟再多的?无奈; 都会?化作这样一个动作。
他靠近时身上总会?有一抹霜雪般的?气息,却又似带着阳光的?暖意,只让人觉得温和清静,不带半点冰寒疏远。
此时亦是如此。
那时她只觉得江随舟的?动作惊跑了她的?睡意; 此时却觉得无限的?怀念与眷恋。
韩岁岁凑过去挨住了他的?袖子。
她喃喃道?:“我真?的?很想你。”
江随舟一怔; 然后轻声应道?:“我知道?,我也很想你。”
韩岁岁看?着他; 眼睛里?含了泪:“我终于?知道?,你是对的?。”
江随舟抚着韩岁岁头发的?手指一顿,疑惑道?:“什么?”
韩岁岁努力抬起了手,她拂过江随舟的?袖子,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手指上的?血色凝固了又添新的?,黑色中蕴着红色,她把?手搭上去,江随舟手腕上的?温度传来,皮肤上却没有一丝痕迹,仍是如雪般白皙。
迎着他不解的?神色,韩岁岁看?着他,道?:“我喜欢你,江随舟,很喜欢很喜欢。”
江随舟的?面容却渐渐模糊下去,他似是仍然在笑,又似皱起了眉头。
渐渐的?,这道?如霜雪般温和从容的?身影慢慢淡去,从发间的?玉簪到领口的?绣纹,最后是他尚带着温热的?手腕,一点一点,消失了。
唯独指尖似乎仍然留有那抹温度,温热而令人眷恋。
她一早便?知道?,他是假的?,是她的?一场幻梦。
江随舟从来不知道?她叫韩岁岁,他喊她时,总是叫她“言瑶”,温润清透的?声音,尾音微微低下去,是江随舟独特的?声调。
从他喊她“岁岁”时,她便?知道?了。
却仍舍不得戳破。
大约最后消失,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若是自己告白,江随舟会?作何反应。是眸子里?蕴着笑意的?接受,还是皱着眉头拒绝,抑或者不着痕迹的?疏远。
她不知道?,所以江随舟便?散了。
这一刻,韩岁岁心里?有多少犹豫不决,就有多少坚定不移。
犹豫于?再见之后如何相处,坚定于?从这个牢笼中逃离。
一味躺在这里?等别人来救,抑或是就此任人宰割地死去,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明白了江随舟为什么一直逼她学剑诀,学符篆,甚至学着战斗。
——因为云澜大陆从来都不是一片和平、花团锦簇的?乐土,而是处处争斗不休、黑暗与晦涩悄然滋长的?世界。
算不上炼狱,但若毫无还手的?余地,便?会?和这里?悬挂漂浮的?人皮一样,静悄悄死在谁都不知道?的?阴暗牢笼里?。
又或许像是安城的?将?士与百姓,因为不够敏锐、没有靠山,最终沦为被放弃的?牺牲品,死后仍然饱受怨气折磨,化作阴鬼,生死不休。
这样一个世界,江随舟已经递给了她剑刃,她便?要接过来,好好用。
韩岁岁含着泪睁开了眼睛。
而在这处牢狱之外,秦兰卿、柳潆与封开霁也在找韩岁岁。
距离那晚韩岁岁被抓,已经过去了三天,几人的?信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削弱,到现?在,即使是开始时信誓旦旦说韩岁岁还活着的?封开霁也拿不定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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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聚在一户人家的?后院,面前是一个绘制着红色朱砂画成的?法阵,光芒散去,紧闭着眼睛的?封开霁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他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柳潆道?:“已经是第七个迷梦了,还是没有用吗?”
封开霁擦去额头上的?汗,道?:“又是亡魂。”
迷梦之法只能对生魂用,若是亡魂,自然无法入梦。
他眉头紧紧蹙起,道?:“言瑶并不似我们以为的?那般弱,她必然还活着,我们再找下一户人家。”
柳潆没见过封开霁这样遮掩不住着急担心的?时候,那时在阴骨林的?破庙里?,神像眼睛被毁,但力量仍在慢慢聚集,庙内的?阴鬼聚成了一团巨大的?阴怨之气,杀死了许多同门,最后只剩了他和封开霁两人。
即使到了那个境地,封开霁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
现?如今,他身上的?傲气似乎全然被焦急取代了。
柳潆抿唇,问?他:“你……不休息一会?儿吗?”
他其实真?正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这么担心言瑶?但话到嘴边,还是转了个弯。
正好迷梦之法对神魂之力消耗极大,即使没有受到反噬,施术者也会?觉得无比疲惫,连用七次,已经算得上极限了。
封开霁摇了摇头,他看?了柳潆一眼,道?:“言瑶是我们的?同门,不,更确切来说,是我们的?同伴,我们是一起出来查案的?,自然也要完完整整回去。”
他又道?:“即便?她只是言氏庶女,也是我封开霁承认的?同伴。”
柳潆在意的?其实不是这个,他沉默一会?儿,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封开霁脾气原本就冲,此时心情又十分焦灼,闻言直接道?